十年別讓我再錯過你 十年前︰下跪

作者 ︰ 紅葉翩

當門緊緊關上的那一刻,藍畫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涌了出來,緊緊捂著唇,她跑向自已的房間。一進門,就撲向桌子上那張黑白的遺像,那張面容消瘦但仍舊帶著淺淺笑意的男人。

「爸爸……爸爸……」藍畫抱著遺像壓抑地哭著,身體蜷縮在一起,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她一個人一樣。

她以為弟弟在經歷了那些事後會是和她一樣的心情,她以為弟弟會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以為弟弟與她一樣不再需要那個女人。可是,她錯了,大錯特錯。弟弟還是沒有忘記,自從記事後翻出爸爸與那個女人的照片起,每天每天都在想著那個女人回來。

如果說那個名義上是他們媽媽的女人僅僅是與爸爸離婚,那麼藍畫也不會那麼恨她。可是爸爸卻還是那麼愛著她,甚至因為一張曾經給她畫的畫,被人當作小偷活活打死,那麼藍畫就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去恨她了。

她可以看不起爸爸,她可以不要他們這一家,她更可以去過自己想要過的日子。可是她不該將爸爸給她畫的最重要的要給賣掉。

藍畫永遠都忘記不了那一天,那天是小寒的生日,爸爸答應給他們買一個生日蛋糕。可是蛋糕沒有買回來,傳回來的卻是爸爸被打成重傷不治身亡的消息。

一個家破了,沒有關系,因為還有一個撐起一片天的人在。可是連那一片天都塌了,那麼他們的世界也塌了。那年藍畫十四歲,藍寒十二歲,他們能做的,只有無助地哭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房間里變成一片漆黑,房門被輕輕推開,藍寒靜靜地站在門口,借著客廳的光看著床邊蜷縮成一團的人。

「姐姐……」他小聲地開口,微微沙啞的嗓音里夾雜著深深地悔意與對傷害姐姐內疚之情。

藍畫抬起頭,雙眼紅腫得幾乎睜不開,可是雙唇卻仍舊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下唇還留著咬破的血痕。看到小寒,她的眼中卻沒有往常那溫柔的目光,剩下的只有疏遠與陌生。

「姐姐,吃飯了……呵,今天小寒跟季風哥哥兩人合力做的菜哦,姐姐出來償償我們……我們……」可是小寒的話還沒有說完,藍畫的臉已經別向一邊,那冷漠的動作讓小寒的話再也說不出來,聲音也開始哽咽,眼淚一點一點地涌出眼眶。

他無法接受一向疼他愛他的姐姐對他如同陌生人樣地冷漠,更無法承受這份失去唯一支撐的溫暖,雙膝重重地磕下,他向藍畫跪了下去。

「姐姐,我錯了,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求你了姐姐……我不要媽媽了,我再也不要媽媽了,姐姐,你原諒我吧……小寒可以沒有媽媽,可是小寒不能沒有姐姐,小寒什麼都不要,只要姐姐,求姐姐原諒我,姐姐……」跪爬著,小寒從門口一路向床邊的藍畫爬去,不顧一切,緊緊地抱著藍畫大聲地乞求著,只想得到她的原諒。

藍畫驚愕地看著小寒,看著小寒撲向她,終于也無法堅持下去,伸手抱住他,兩人緊緊地抱著對方嚎啕大哭。

听著兩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季風一個人站在門外,嘴邊卻帶著漫無邊際的苦笑,而他的手中卻拿著那張被藍畫討厭的畫,畫上女人臉被捏到一起,再也不是原本的美麗模樣。

深深地嘆了口氣,他轉身走進隔壁房間,將那張畫放進那個盒子里,然後連同盒子一起扔進床底下的紙箱里。

「喂喂,吃飯啦!不吃飯連哭的力氣也沒有的哦,你們兩個,要不要吃啊……」端著兩在碗熱騰騰的飯,他走進房間,沖地上抱著痛哭流涕的兩人露出他最招牌的笑容,將悲傷的氣氛瞬間打破,變成另外一種特別奇怪的狀態。

「要你說,當然得吃,是吧小寒?」藍畫看著他,眼淚閃閃發光,可是卻被她強得收了回去,對他與小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嗯……」小寒用力地點頭,終于也破涕為笑,掛著眼淚的笑意,卻是那麼難得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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