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雙折門,姓藍的正義使者坐在窗塌,凝眄著金魚缸鈐蘭,煞是出神出到九霄外。那位新面孔女僕在松木雕花牆板前的圓桌擺設茶具、茶點,見他出來,立即倒了杯茶,放定位,對他說︰「奇雲少爺,您請用。」
「你叫茜霓是嗎?」陸奇雲走過去,模模雙層蕾絲長桌巾。
茜霓把椅子拉開些,好讓高大的表少爺落坐。
陸奇雲沒落坐,偏首朝窗榻努了努下巴。「那位才是客人,你不用服侍我。」
「可是……」茜霓有些緊張。剛剛,一進門就見那位她每次看都覺得不是同一個人的藍律師坐在窗楊,沒一會兒,表少爺沖了進來,她真的以為自己走錯房間。
是表少爺說要找姑夫人,那位藍律師也是姑夫人請來,她才沒回頭走出去,趕緊把茶點備上桌。
端起茜霓斟好的茶,陸奇雲欲往窗塌走。
「藍律師說他要思考些事,不喝茶。」茜霓稟明完畢,接回陸奇雲手上的茶。
陸奇雲看著茜霓。「這是我要暍的。」
「啊!對不起。」茜霓把茶兜回給他。
陸奇雲眼神往下,盯著自己被茶水濺濕的手背。還好不是太燙!他挑唇,目光瞅回茜霓臉上。
茜霓沒發覺自己弄灑了茶汁,一逕注意著表少爺的臉。她認識這位神秘人物不到一個小時,听其他僕佣說表少爺每次回來都會闖禍,要多留心他。
「我臉上有什麼嗎?」發覺女僕目不轉楮對著他的臉,他揚聲道。茶汁濺在他的手,不是臉,這女僕真是一點不精明!
「奇雲少爺要來點檸檬派嗎?」才說不精明,馬上就動作,不等人回答要不要,強迫推銷似地把點心盤遞給他。
陸奇雲一笑。這個女僕有意思!將點心和茶放置桌上,他落坐,說︰「謝謝你,我的確有點餓。」
茜霓彎挑紅唇。「您慢用。」像是完成了什麼重要使命,她鞠躬,退出房間外。
陸奇雲沒有喝茶,沒有吃點心,站起身,走往窗塌。「你有听見吧——」眼光乜斜對住藍獲,他十分了解這位藍律師沒那麼容易出神放空。「三天後的婚宴,記得送賀禮來——」
「人不到沒關系?」藍獲視線依舊定在滿缸的鈐蘭上。
陸奇雲聳肩。「干麼這樣?瘋馬騎士俱樂部是不錯的地方,你來一次,肯定想入會,我們的會員也都是律師、教授、航海家、科學家……絕對跟你合得來。最近,我們討論你——」
「散播謠言傷人名譽是重罪。」藍獲嗓音平直截斷陸奇雲。
陸奇雲嘿嘿笑,回道︰「我說你進我表妹的小房間,這算不算謠言?」
藍獲挪身起立,正視陸奇雲。「希望你的話中沒有其他隱喻。」
陸奇雲眸底光芒賊閃。「所以,不是謠言。」壓低嗓音,他道︰「你那個下屬說他從你的新屋接我表妹回來——這件事,我母親不知道吧?你可是她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選。」
藍獲走向圓桌,把手上的資料袋倚牆板擱放,拉椅落坐。「駱以文女士過于抬舉我。」
「你看不上我那個妹妹才是。」嘴角斜噙一抹蔑笑,陸奇雲大掀家丑。「被赫斯緹亞退學,畢竟不是什麼好名聲——」
「彤雲是轉法大,不是被赫斯緹亞退學。」藍獲沒興趣听陸奇雲談論不需要——也無法——證實的傳言。
「那你願意娶她?」陸奇雲真要對藍獲另眼相看了。他的妹妹陸彤雲當年犯了校規,遭赫斯緹亞開除學籍,他的母親駱以文本領大,粉飾太平,讓女兒漂白成法律人……人人都在傳言、在臆測這不名譽之事——到底陸家千金犯哪條嚴重校規被「退貨」?藍獲止于「單純轉學」的想法,還真是紳上維護淑女——風度無限!
「我母親為我妹妹物色了一個好對象——」陸奇雲夸張,但听得出一絲不以為意地說︰「藍獲太太這個頭餃,比彤雲自己當律師好用!就等你娶她——你會娶吧?」
藍獲沒回答,移動椅子,站起,轉過身。
象牙白的雙折門敞開著,拾心停在中央,兩手抓著左右門把,眼楮看著他,像是看了許久沒眨眼,因而蒙泛水光。
「駱小姐,」他稱呼她,手放在椅背頂梁,公式化地邀請她。「我們談談——」
「我們沒什麼好談。」拾心搖頭。
「我是駱以文女士委托處理你們駱家資產分配、繼承相關事務的律師。」他說。他們有太多事可以談,非談不可,不容她拒絕。
「不要杵在這兒,藍律師的時間很寶貴,能讓你浪費嗎!」駱以文在拾心背後催斥。
拾心只得踏出腳步,在藍獲的注視下,走向他示意她落坐的椅子。
「請坐。」藍律師禮貌客氣,冷淡,奇怪。
拾心瞅著桌上一杯已經倒好的茶。「我是主人,應該是我請藍律師坐才對。」
她咬了一下唇,覺得自己這麼說沒意義,心里酸得要滴出淚珠來。
「抱歉。」藍獲說了句。
拾心眼眸一眨,坐下的同時,桌巾邊緣出現了濕印。
「打擾駱小姐了。」藍獲拿過資料袋,開啟袋口,抽出檔,攤放拾心眼下,擋掉了桌巾濕印。
「那是我的茶!」陸奇雲猝喊一聲,沖到桌邊找「茶」,大掌探掠,沒端起拾心前方的杯子,反踫倒,茶汁迅速溢開。
「陸奇雲!」
這下真找碴了——桌巾濕的、檔濕的,駱以文一臉憤怒的,急步、急步走向陸奇雲,母威凜凜,將他揪離。
「別拉我,母親。」陸奇雲要為闖下的禍負責。「我叫那個茜霓來清理收拾——」
「這里沒有你的事!」駱以文打斷兒子的嗓音。「陸奇雲,你安分點!」拉著兒子往門口,將他推到房外,她回首對藍獲道︰「我和我兒子有事得談,就在書房里。」
「你們忙。」藍獲說︰「駱小姐這邊我會處理。」
房門關上。
「處理……」拾心咀嚼著這個字眼,苦澀不甘的滋味在彌漫。她抬眸,看著對座的藍獲。
藍獲睇著她。一時之間,兩人不開口講話,像在等待,等待誰先開口——討饒。猶如一場談判,茶弄翻了,哪來平和氣氛?
「你現在是藍獲律師?」拾心撿好茶杯,擺正杯碟。
藍獲眸光沈定不移,語氣不僵不硬不死板,也沒有柔軟,毫無溫度和情緒般地說︰「不是駱小姐的模特兒來的。」
拾心低下頭,像在看那份濕掉的檔。「藍律師,」嗓音傳出。「這些檔要我簽名是嗎?」
「根據駱小姐祖父的遺囑,駱小姐是目前唯一有權利擁有駱家一切的繼承者,但是,現在你所看的——駱家大宅、奔揚快遞相關企業,你吃的、用的,全是駱以文女士努力的成果。」仿佛誦念條文,藍律師在重點地方停了幾秒,往下說︰「駱小姐的父親——駱以立先生,當年帶走了大筆資產,讓駱家徒剩空殼,駱老先生受了打擊,一病不起,若非駱以文女士,奔揚已經在隻果花嶼消失。駱家靠著駱以文女士維持並開拓奔揚的營運,得以重現過去榮景。你祖父的遺囑卻始終保留駱以立先生對駱家全部的繼承權,也就是駱老先生一直在等兒子回頭,即便這個兒子讓駱家蒙羞——」
拾心驀然昂首,美顏表情似要叫他住口,但只是咬咬唇,听他繼續宣讀。
「即便駱家一出事,駱老先生依賴的是女兒,他仍在遺囑里加了一條——若是駱以立先生不歸來繼承,由其子女取代之。駱以文女士最痛苦的時期,駱以立先生挾著豐厚資產雲游四海,過著令人稱羨的生活,駱以文女士將被駱以立先生掏空的駱家重新灌入資源,卻換得駱以立先生子女的撿現成——」
「我並不想要這些。」拾心出聲了。父親墜海身亡後,她沒想過要回父親的故鄉,更沒想過要繼承父親的家族。「是駱家自己找上我.我沒說過要繼承這個家——」
「不是你有沒有說過的問題。」藍獲開口,使她止住了嗓音。「照駱老先生的遺囑和隻果花嶼的法律來看,駱以立先生不在,你就是駱家的繼承人,除非你不在——」
「我死嗎?」拾心平靜地看著藍獲。說「死」字,竟教她感到一種放松。
藍獲則是不明顯地繃了一下眉頭。「不是這個意思。當然,你若真如此,駱以文女士便無須大費周章將你從無國界接回來。駱以文女士是一個重視名譽聲望的人,駱以立先生意外身亡,她更不可能無視你的存在,若她直接上法庭,恐怕落得一個‘與孤女爭產’的惡名,所以,她安排你的人生——」
「讓我嫁進藍家嗎?」拾心睜著美麗的雙眼,盯著藍獲。「讓我嫁給藍君特先生,成為你的長輩?」聲音很輕快,過分輕快。
藍獲沈了沈。「那是你祖父遺囑里的但書——你嫁入藍家,即喪失繼承權——」
「為什麼是藍家?」拾心打斷藍律師。「我祖父與藍家有過節,不要我嫁藍家?」繼輕快語氣之後,她輕快地笑出聲來。
藍獲看著拾心臉龐。她的笑容虛幻而緩慢地淡去,垂下兩排濃密睫毛,素手翻起檔。這時,他才說︰「你呢?你要嫁給藍君特,還是繼續繼承駱以文女士打造的駱家?」
她抬起頭,波浪發繒攏在頰畔,遮得她的小臉清麗又嬌弱,也許是徹夜未歸、沒好好休息的關系……
「你想清楚,」藍獲重整律師態度,道︰「事關駱小姐的權益,不用急著回答。」他站起身。
拾心馬上就說︰「我已經要搬出這幢房子,住到赫斯緹亞宿舍。我說了,我不要這一切——」
「這是決定嫁進藍家?」藍獲定住即將邁開步伐的雙腿。
拾心離座,走到象牙白雙折門前,回過一張絕倫臉龐,說︰「嫁給藍君特先生,成為你的長輩。」
那很好,你必須學習怎麼讓藍君特對你感興趣……
他不是一個好打發的男人……
讓他滿足……
拾心搬進赫斯緹亞女校宿舍,每天都作同樣夢,醒來卻記不住那個意義模糊的夢。
藍君特那日失約,沒到駱家找她吃早餐,她病了一場,連續高燒,躺在四柱床中,帳幔飄飄掀掀,像她的靈堂。她成了一個游魂,看見自己和藍獲在暴雨中,她的鞋子掉了兩只,跑不快。他說她跑不了,一把將她箍抱在懷里,搶奪般地狂奔。
雨打得他們又濕又痛,她想她是那麼生了病,在那時候種下病因,他呢?病了沒?
是不是也在高燒中翻騰?和她一樣成為游魂?或者,他要來她的靈堂向她致意?
忽然,一個嗓音驚動了她。
「下課了,你這麼專心不走,是有什麼問題嗎?」法學代課老師,名叫藍卓特的男子,以著疏離的低沉嗓音說︰「如果有問題,但不想問我,等你們的藍獲老師回來,再由他為你解答。」站在講台上看著她,十秒後,見她沒動作,他提起公文包往教室門口定。
「藍老師——」拾心站起身,這才真正回神,注意到教室只剩她一名學生。那位藍老師停在門前,轉過頭來。
「什麼事?」藍卓特知道這位赫斯緹亞淑女不是要問課堂問題。
「藍老師……」拾心語氣略有遲疑。「藍獲老師還會來上課嗎?」當作是幫同學們問,出口就沒那麼難。「他病了嗎——」
「沒有。」藍卓特簡要地說︰「他手上有個案子時限快到,出差去了。」
拾心目光愣閃。「出差?」
「是。」藍卓特說︰「你比較希望他生病?」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拾心反應不過來,腦海計算著藍獲出差的天數,久得她一場病都好了……
「老師生病,學生探病探得巧妙的話,往後成績再差、課蹺再多,一樣會過關。」藍卓特老師面無表情地提點赫斯緹亞淑女。
拾心睜眸、眨眸,像是听到外星話。
「听說你答應嫁給藍君特?」藍卓特語氣一轉,不是藍老師,是藍哥哥。「藍君特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他玩興大,你若真要嫁他,婚後生活可得多費心——」
「難得友愛兄弟,你就不能說些好听話嗎?」藍君特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教室後門。
拾心听見邁動的腳步幽響,臉龐一轉,藍君特站在她隔壁的桌邊,像個學生提問地說——
「你那些話是說來嚇唬拾心,還是毀謗我?」
「是建議。」藍卓特說。听起來避重就輕,比較像敷衍。
藍君特懶得多理兄長,一步縮短與拾心的距離。「下課了?」
拾心點頭。「你怎麼來了?」她在病塌時,他去駱家看她,說他是赫斯緹亞黑名單,她要是搬進宿舍,他恐怕見不到她。
「不到宿舍區,他們不會趕我。」藍君特托起她的手,落一個吻。「身體好些了嗎?住宿還習慣吧?」
「嗯,沒什麼不習慣,宿舍很平靜。」拾心收著書本,柔聲說著。她們一人一套起居睡臥房室,附小陽台花園,除了偶爾的生活禮儀講座,住宿的同學問少有交集,有也是在學校課堂上,進了宿舍大家都像深閨養花,萬事不張揚,幽幽雅雅。
「你們的校慶快到了,會熱鬧些。」藍君特提起拾心的帆布書袋,牽著她,就要往外走。
「君特——」藍卓特還站在教室前門,看著自己的弟弟和那名藍家準媳婦。他們一起轉過頭來,四目望著他,動作一致,但不是默契那種。他說︰「玩夠記得收兵——」
這一停頓,他弟弟的眼色深了一層。
「能贏的案子,不要搞輸了。」
「快輸的案子丟給藍獲一定贏。」藍君特回道︰「就算沒贏,輸的也是他——我們的可憐小晚輩,現在不就為了你時限快到的案子出差去?」
藍卓特沒說話,踏出門外。
在藍卓特背影尚未完全消失前,藍君特稍提嗓調道︰「我明天一定進辦公室參與會議,你請偉特堂哥別再到處通緝我。」搞得大家都怕他,哪里玩得夠?
「你有事要忙?」拾心體貼地詢問著。
「工作的事,是最不重要的。」藍君特輕松閑適。「我今天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笑賣關子。
拾心微笑,說她得回宿舍換掉制服,宿舍洗衣坊收受送洗制服有時間規定。
但是,藍君特不能到宿舍區,他前往校區外的咖啡館——雨落——喝咖啡等她,他其實不喝咖啡,只為了等她,而她要嫁給這個男人。
拾心一個人走回宿舍,正是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細長,屋燈未亮的孤寂時分。
她竭力不使自己心靈上落單,想著一個男人在雨落等她。
進入宿舍公共大廳,天井灑下柔光,照得中央的貞女神雕像對她露出微笑。她拉提裙擺,朝門房行個禮,快步走進剛好開門的電梯。
上了頂樓,過了彎旋的廊道,她的手輕撫著紅松木門板,打開房門。
一個男人坐在她的寫字櫃前,正在寫東西,她隱約听出筆尖流泄文宇的聲音——她想著一個男人等她,那個男人就出現,不在雨落,在她房里。
他旋過臉龐,她關上門,背壓著門板,手堵住嘴,怕自己尖叫出聲,讓人發現她房間有個男人。
「這宿舍並非完全男賓止步。」藍獲放下手中的鋼筆,站起身,拉關櫃門。
「拾心,你在想什麼?為什麼怕人發現我在這兒?」
拾心搖頭,更加將房門抵得死緊。他不是出差嗎?
藍獲朝她一步一步走近。「听說你病了——」停在她面前,他伸手模她的額頭,撫掠她的發絲。「我也病了……」
拾心睜大美眸,望著這名應該在出差的法學老師、律師,柔荑被他扯下了,她深吸口氣,他的唇貼覆住她。
一個深而狂的吻,滿滿病態的,他是病了,饑渴病,只想解饑止渴,想得到簡單干脆的快樂。
「我要嫁給藍君特了……」拾心抗拒地提醒他。「我是你的長輩——」
「嗯。」藍獲應了聲,依然將她吻得徹底,吻得纏綿,吻得不計後果。舌頭竄探她嘴里,攪弄她甜美的粉女敕舌尖,她還在抵抗他,但也不得不吞吮這個蜜且蠻的吻……
很快地,他揉亂了她的發,揉亂了她的思緒,她開始在他唇里恍惚地申吟,他放開她的雙手,她就自動地摟上他的脖子。
「拾心——」他掀起她的長裙,在這禁止婚前性行為的赫斯緹亞宿舍里,將長指探進封閉的禁域,玩弄淑女的名譽。
拾心縮顫,下意識夾住大腿。他的手一動,她又松放腿間的力量,他便撥弄她,撥得她春情涌溢,像鮮沃的樂±。
「拾心……」唇從她臉龐,栘至她耳畔,他誘惑地、充滿情色地低喃︰「讓我進去,拾心——」
「嗯……」她點著頭,完全把持不住體內的躁動,早已癲迷,忘了身處何地,任他擺布著自己。
藍獲狠狠地、柔柔地吻了她一記,順著她的身體蹲跪下來,像個騎士,卻是為了月兌她的內褲。當他站起,用灼熱的眼光看著她,將她的內褲收進西裝口袋時,她渾身燒火般地難耐,直到他托抱她,拉開褲頭,將的器官頂入她,她舒了口氣,像他種的鈐蘭花,臉龐偎垂在他肩頭。
他顛動起來,她咬著唇,悶哼出聲,他偏首尋吻,封住她的嘴,空氣里剩下他們衣物的磨擦聲。他的西裝皺了,她的制服也皺了,什麼都皺了,從里到外,一層層地包裹,一層層地濡濕,汁液沾黏他的褲頭、她的裙片,髒了,也不是髒,而是不能送洗。
「月兌掉……」她嬌喘著,與他的唇分離,卻被他嵌得更緊、更實,飽脹著。
仿佛,鈐蘭花結了漿果爆裂,她泌流芳蜜,即使有毒,他仍嘗她。
「拾心,」唇貼回她唇角,他放慢速度,有時停下,拖緩高潮的來臨。「什麼月兌掉7」磨人地問著。
拾心往後傾,踫響了門板,不怕教人發現,柔荑拉扯蝴蝶領,他覆了上來,吮吻她的頸,待她鎖骨整個展現,他往下咬開她的,含住她的,微微吸咬,舌頭裹弄。
她抱著他的頭,嚶嚶泣泣,體內深處一陣痙攣,絞逼他。他動了起來.不再只是停著,填塞得她無法發泄、淌流。她記得他說他不是一個好打發的男人,她必須讓他滿足……
她正在不顧廉恥地獻出自己,要滿足這個男人啊!
她想起了她搬進赫斯緹亞宿舍每天作的夢——她夢見的是他,這個教法學的老師,他就是這樣一面提醒她是藍君特的妻子,一面和她,她的高潮總是來得凶狠又連續,像海一樣吞噬、淹沒她。夢境每日性的持久,預言般地告訴她擺月兌不了和他的糾纏,早在那場壽宴時,他看她的眼神、他追她的腳步,他是個獵人,做好陷阱等她落難,他本性殘酷而冷血,正是要看她無助求饒,她委屈地淚流滿面,那一聲——
「拜托……」如此甘願。
「嗯。」他施恩地松開舌忝吮她的嘴,吻她的紅唇,腰臀加重力量朝上撞擊她濕滑的暖道。
「藍獲……」她叫了他的名字,他放開她的唇,她又叫,那軟膩聲音悅耳地他的听覺。「藍獲……快一點……」
他感官強烈繃凜,陣陣麻顫,汁液在她豐東的體內瘋狂噴淌,如雨落。
陽光以一種狡黠、戲弄的方式照得她睜眼。現在什麼時間了?
拾心抬起手來,欲模床頭的小鬧鐘。一只大掌捉住了她,她猛然坐起,隨即被拉入男性寬闊溫暖的胸懷中。她仰起臉龐,一張俊臉俯了下來。
「藍獲!」她捶打他。
「是我。」他吻著她。
他們這次月兌得宛如新生,躺在雪白如搖籃的床,寢具是羞澀與喜悅的淡雅楓紅。他們的肌膚敏感地貼觸在一起,她豐腴的摩著他,硬了,他揉捏她,那嬌艷頂端更是挺翹得急欲人親。他于是吻她的兩乳,稍微吸咬,她叫了聲,狠抓他的背。他壓住她,她閉緊眼楮,很快地感覺他分開她的腿,強烈地插入她。
她依然濕潤,帶著一種稠膩感,使他輕易地滑進至深之處。
「不要……」她的聲音發抖著,害怕自己身體的反應來得太快。
「就好了。」他沈柔低語,沈柔抽送,唇貼著她耳垂,咬她又偷偷戴的耳環。
「你得學習這些——」
躺在床上,讓一個男人無盡地想要她。
「你在無國界沒學這些,到赫斯緹亞就更不可能學……」
說謊。她現在就躺在赫斯緹亞宿舍床上,被他擁著,用身體記憶各種技巧。
他還說︰「我是你的老師——」
教法學的,卻是讓她違反校規,大大地違反著,一次又一次,像他講的無國界……
「藍獲……」她的腿被他抬了起來,掛在他的肘臂,臀讓他雙掌給捧著,整個私密處朝他暴露著。
他看著她,看著她身體的變化,長指穿繞,按著她濕女敕的,一用力,她硬實了,身體往上弓,眼簾映著床頭的小鬧鐘。
時間顛倒了,似乎還早。
他有時律動得很優雅——她瞅著他的臉——恍若很享受。
「藍獲……你是不是無盡地想要我——」
藍獲停頓住,忽然剽悍地沖刺起來。
「啊——」她尖叫,太激烈了,她大腿肌膚赤紅一片,雪乳劇晃,汗珠奔沁,瀅瀅閃閃。
一下子,她到了他上面,長發覆蓋他的胸膛,他抓握她的腰,將她往下壓,讓她坐實又抬起,柔濕了他的器官。他濃烈的眼卻能冷靜地盯瞅她將他的硬燙,涂得晶亮,吐出,再吸入。
「嗯……」拾心意識渙散了,柔荑撐在他月復肌,本能地扭著臀起伏,美顏越來越紅潤。
他揉著從她兩條縴瘦手臂中探出的豐乳,相當滿意這個姿勢,漸漸地,她吞沒他,就沒再將他吐出,他坐起身,緊抱她,撫她的發,長指勾纏,身軀一波一波地抽搐。
靜止後,他沒有多做停留,甚至沒再給她一個吻,利落地抽離,下床。她躺在床上——臨靠陽台落地窗的白紗帳床上,夕陽依舊,像是落日不盡,時間是停的,窗邊永恆一道虹。她伸手,才知道自己還會動,而且氣息未定,身體溢流汁液,眼楮濕的、嘴唇濕的,鼻子也濕的,她抱著自己,曲起美麗但脆弱的胴體,听見好幾次開關門聲,以為他走了。
「拾心——」卻是磁性沈喚攻佔她的听覺。
拾心翻身,拉著被單坐起。藍獲站在床邊,衣裝已穿好了,頭發也毫無紊亂。
拾心將被單更往赤果的身軀掩,低著頭,瞅著微露被外的趾尖,倏地一縮。藍獲往前,撥撥她的發絲,她回避地轉開。
他直起腰背,站回原來的位置,說︰「藍君特是一個玩興很大的男人,呆板的淑女如何挑他興致——」扣好西裝前襟鈕扣,他像剛來時那樣,整整齊齊,走出門去。
又听見開關門聲。
今日,她听了兩次——藍君特玩興大——這一次,她覺得她連耳朵都濕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