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定惡魔太傅 第六章

作者 ︰ 金吉

與其擔心到口吐白沫,不如想想她能做哪些事?

麥小桔開始要求膳房每天炖補品,前一天下午就決定好菜單。

她大學還沒畢業那年就進了某家沒天良游戲公司,加班加到凌晨一兩點是常態,怕死的她每天找補肝的食譜,就怕下一個過勞死的是自己。待到第三年時她覺得這樣下去她都要變桔子干了,領了年終後馬上就辭職不干。

七島中的木之島,是一座植被層次豐富的天然林場,那兒聚集了起雲國眾多優秀的藥師,同時也出口大量藥材。麥小桔每天下午擬出隔日炖湯要用的

藥材與食材給膳房,讓他們提前向木之島訂購,好在隔天天未亮時拿到官船運來。如果炖煮的方式復雜些,麥小桔會在前一天就告訴廚房補品的作法和程序,當然隔天一早她總還是不放心,親自跑一趟廚房。

所以這幾日上課,聞人長命桌上都有一盅湯。

「殿下費心了。」

麥小桔干咳兩聲,「呃……我怕太傅英年早逝,到時就沒人幫我分擔龐大公務了。」唉,她真想咬掉自己愛胡說八道的舌頭!

聞人長命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殿下確定長命只是‘分擔’?」

麥小桔笑得有些悻幸然,不跟他辯。事實上她到今天還是不了解他對大權的野心有多少?如果他真如傳言那般想挾天子以令諸侯,那她懶一點也是應該的嘛!

麥小桔對這點沒有太多掙扎。如果聞人長命只是看不慣麒麟荒廢政事,那麼她以後學著分擔點便是;如果聞人長命根本野心勃勃……

那太好了,她以後只要繼續當米蟲,大權就交給親愛的太傅,她還打算很貼心地讓他不用再給她上課,只要讓她每天跟在他身邊冒愛心發花痴就行。

「老師大人您慢慢喝,學生我自己找事做。」她賣乖地道,拿起毛筆,有模有樣地抄昨天早該抄好的文章,一邊拿起桌上的茶潤潤喉。

聞人長命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這回倒沒叨念她。

今天講課的內容,是她還頗有興趣的起雲國歷史與局勢。

就如同黃河是炎黃子孫的搖籃、尼羅河孕育了埃及文明一樣,起雲國發源于雲河——哇哩……所以人家叫起雲國,還真不是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麥小桔差點都忘了這個跟國姓一樣kuso的國名了。

至于國名有多kuso,因為麥小桔還不打算面對這悲劇的現實,所以就別提了。

雲河將起雲國分成朱雀大陸與飛龍半島。其中朱雀大陸為大皇子封地,而母妃出身于海賊世家的三公主則被分封到飛龍半島,那兒也被起雲國其他地區的人戲稱是海賊的老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太晚睡,今天的課才剛開始,麥小桔的眼皮已經拚命想黏在一起,她只好拚命喝茶提神。

聞人長命只瞥了她一眼,將話題一轉,講起了飛龍半島與朱雀大陸過去的稅制與人口變遷。

麥小桔心里叫慘,別的她還能強作精神,為了不辜負太傅大人的辛苦,努力細听分明,但稅賦、經濟、人口與地政,是這幾天下來她最沒轍的課題,聞人長命每次一講這些,她的腦袋就開始不受控制地放空。

不知錯覺否,聞人長命的聲音像離她越來越遠,四周的景物也扭曲而泛起了白光。

她放棄掙扎了,眼楮一閉,接著整個人像被拔掉了電源一般咚地一聲,趴在桌面上。

講課的聲音已經輕似呢喃的聞人長命靜默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到麒麟桌邊,伸手撫過她臉頰,將她散亂在頰畔的發絲向耳後攏。

「麒麟?」他試探地喊。

麥小桔呼吸平穩,看來已經睡死了。

聞人長命彎,將麥小桔扶起,令她枕著他的眉,接著橫抱起她走向屏風後備給講課的太傅休息用的內廳。他過去極少使用這里,畢竟以前的麒麟不太願意上課。

至于現在的麒麟……

聞人長命抱著熟睡的麥小桔,坐在可躺可臥的長椅上,讓她窩在他懷里,柔軟而香甜的氣息跟著她每一次吐納吹拂在他頸間。

他的手撫向她腮邊,手指以著過于輕佻而且親昵的方式畫著她的耳朵,揉捻著圓潤的耳垂,同時他的唇貼向她額際。

他知道隨著她的每一次呼吸,他刻意壓抑掩藏的就像被春風吹拂的野火一般越發地狂野,但他卻不願急躁。

至少在真相大白前,他不急。

他的手緩緩向下,一寸寸感受著既熟悉又陌生的麒麟——多奇妙,一個人的變化怎麼能夠如此之大,連帶地讓他對她的情威也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的唇與鼻尖在她額前,像親吻,又仿佛只是無意識地觸踫.隨著他的手開始解開她的腰帶,他甚至伸出舌尖舌忝吻過她的耳朵,最後將柔軟的耳珠子含進嘴里。

當他的手探進她衣袍里,隨著他的巡禮與侵犯,柔軟的絲袍猶如他越來越薄弱的理智,一分分地退讓,直到露出香肩與酥胸,最後垂落在她腰際……

一切情動而纏綿的火花,在麒麟後腰左側的楓葉形胎記在他眼前時瞬間降至冰點,體內某種情緒卻跟著爆裂而出……

他幾乎要推開麒麟,卻按撩住了,木然地替她穿回衣裳,最後讓她躺在長椅上。

他猜錯了嗎?他以為麒麟找來了個替身……

她依然是麒麟,他小時候看過她的胎記。很小的時候,他就被帶到麒麟面前,養父告訴他,她就是他的主人,未來他要為她而活。

麒麟雖然不太愛說話,也不會對他特意表示親近的意思,但比過去在那個惡心的環境當中所遇見的人,她善良太多了,他真心地想要服侍她一輩子——直到有一天麒麟尖叫著拍開他的手,以一種看著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他不解為何麒麟的態度突然改變,後來了解了,兩人的關系卻早已開始惡化。

如果他曾經有一點點對溫柔與友善感到渴望,在萌芽的那一刻也已被麒麟摧毀了。

為什麼現在又願意給他了?

但,太遲了,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想要,只有大權在握,只有將所有人踩在腳底下,只有讓天下人都懼怕他,他才能永遠擺月兌像當年的麒麟看他時的那種眼神——

因為而生下來的惡心怪物。

做為仁王城最豪華、最氣派、最闊綽,老板又最有人脈的酒樓,每天有達官貴人出入,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而身為掌櫃的,光是用耳朵听那門前的車輪聲,立馬就能認得是哪位貴客。

「太傅大人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掌櫃率領眾店小二,上前又是送手巾又是幫忙取披風,笑得好不狗腿。在他們蓬萊閣,連店小二都是要受訓練滴。

聞人長命當夜仍是按照既定行程,赴了在蓬萊閣和水之島兩大船廠主事者的協調飯局。水之島船廠眾多,而最精良、最優秀的造船廠,莫過于海家與丸家了,日前的意外讓兩大船廠的明爭暗斗浮上合面,聞人長命被拱出來做調解人,一場飯局下來兩位德高望重的主事者對聞人長命都還敬讓有加,足見聞人長命對東海七島來說,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真正共主。

飯局結束,在走下樓梯時身後的隨侍扶了他一把,聞人長命才發現今晚他不知不覺喝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在長慧殿他昏倒那時,麒麟擔心得快哭出來的模樣,那瞬間他忍不住以一種憤懣的情緒想將她的模樣甩到腦後。

她是麒麟,她的關心也許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他最好別當真!

迎客巴結,送客更要巴結,掌櫃見聞人長命要離開,不免俗地要逢迎拍馬屁一番,聞人長命起先還捺著性子,畢竟有點酒酣耳熱的,還不想那麼快坐進馬車里,到後來他對掌櫃的說了什麼幾乎已沒什麼印象,因為不遠處一桌客人高聲議論的話語突然飄進他耳里——

「……是啊!完全變了個人呢,住持師父說是被附身了……」

「那後來怎麼了?」

「就一直是那樣啦,她完全不認得自己的丈夫和公婆,說什麼自己是天地城首富的三千金。說也很巧,天地城確實有個富豪日前剛死了女兒,而且也正好行三。我三嬸婆的表親的媳婦兒是個村婦,這輩子壓根沒去過天地城,但是她倒是把首富家里有什麼全指認得清清楚楚……」

多麼可笑的無稽之談,卻在此刻的聞人長命心里掀起一陣波瀾。

「這不是我們麒麟公主身邊的小弄臣嗎?」酒樓門口,又停了輛金碧輝煌的馬車,來人立刻以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聲量高聲道。

聞人長命身後的侍從全都憤怒地握住了劍柄,但是聞人長命只是輕輕抬手,示意他們不可輕舉妄動。

酒樓入口,正好和一群紈褲子弟帶著青樓姑娘走進來的,是麒麟舅舅的獨生子。

聞人長命並不打算跟他起沖突。一直以來,身為聞人家的養子,聞人家的幾乎等同于皇族的禮遇,大多數的聞人家人顯然不樂于認清這項事實。

斌族面子總是嬌貴,靠一個籬奴之子翻身,比就此沒落還令人無法接受!

聞人長命垂下眼臉,讓長睫的陰影蓋住他在面對那張譏諷的臉時不意間產生的倩緒波折。

聞人俊杰和他父親越來越相像。

他剛到聞人家時,麒麟只是個內向安靜的孩子,但並不排斥他。小時候他不知道要如何對一個人好,所知道的只有奴僕服侍主人的方式,所以他總是比麒麟的侍婢先一步地討好麒麟,有一陣子麒麟真的開始接受他,和他玩在一起,和他分享她在舅父的書房找到的有趣書籍。

而麒麟的舅父總是在暗處看著。

當麒麟有一天突然失控地表現出對他的厭惡時,他轉過頭,卻看見了麒麟的舅父陰險的冷笑。很多年後他才明白,其實養在深宮的公主,哪里會懂什麼是留奴,哪里會明白那些貴族私底下多惡心?

麒麟就是從那天開始,對人性產生恐懼。

「叔父真好興致,長命就不打擾了。」他只是個養子,論輩分,甚至也比麒麟和聞人俊杰更低。

聞人俊杰一臉厭惡,「少叫得那麼親熱,你連給麒麟提鞋都不配,臂奴之子竟敢以太傅自居……」

掌櫃的一臉尷尬,因為兩邊都是貴客,兩邊都得罪不得,而客人也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連這種人也當成上賓招待,這種店,本少爺踩進來都嫌髒!」哼地一聲,聞人俊杰拂袖離去。

酒樓里有人訕笑,有人不以為然,但更多的是對聞人長命的身世議論不已。

那一直不是個秘密,只是總會有人一再地去揭那道疤,硬要讓他的身世過往活生生血淋淋地攤在眾人眼前被嘲弄罷了。

聞人長命沒說什麼,只是和兩位船廠主事者道別,一派不為所動地離開了酒樓。

那不算什麼,他已經很習慣了。

真的……

***

今天的課在書房左側的大廳,中央的大石桌上是集結了航海士、勘地司繪制而成的起雲國大地圖,並且結合所有優秀技師制作成立體模型。

想當然耳,今天的課也是麥小桔一點也沒興趣的兵法,只是聞人長命教課的內容讓她心里起疑……

這男人該不會想掀起戰爭吧?不然干嘛把鳳皇子和龍公主的底細模得那麼徹底?

「了解國境內的一切,原本就是君王該努力的。」聞人長命以一句話回敬她所有旁敲側擊的探問。

「那麼久沒上兵法課,我想先考考你,看你記得多少。」

真可惜她沒辦法像一休和尚一樣,回他一句「盡避考!」她如坐針氈啊!

「請殿下先說說,東海七島,朱雀大陸,以及飛龍半島各自的優勢與劣勢在哪里?」

靠天,她怎麼可能知道!她連自己原來出生的國家有什麼優勢劣勢都莫宰羊啊!

「這個嘛……東海七島嘛,優點就是……大家都很善良……我們還有火山,可以泡溫泉!」她觀察著聞人長命的表情,不知為何,這種她自己都覺得很蠢的回答,他竟然沒有半點不悅之色?

「飛龍半島嘛……」這名字讓她好想唱「親像肥龍——飛上天!」,「呃這是龍公主的地盤是嗎?大家好姊妹嘛,有事坐下來好商量哈哈哈……」

聞人長命雙手負于身後,緩步在圓桌邊走著,麥小桔都冒出一身冷汗了,尤其當他來到她身後,她幾乎連瞎掰的力氣都沒了。

「然後朱雀大陸,鳳皇子,是我……呃……」是哥哥還弟弟她熊熊忘了,「兄弟嘛,可以請他來咱們家泡泡溫泉,把個妹,東海七島出美女啊!」

聞人長命默默欺上前來,高大昂藏的身子幾乎貼緊了她的背,他的雙手緩緩由身後,覆上她的。

麥小桔的心差點跳出喉嚨!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害得她腿都軟了。

「殿下一向最引以為傲的,不是七島的機關與藥學天下無雙嗎?」他低下頭,在她耳邊有如情人私語那般的呢喃,麥小桔這才發現他故意以他的身子將她整個人牢牢扣在桌邊,讓她逃無可逃!

「而龍公主飛揚跋扈,向來與兄姊不睦,殿下應該比長命更了解這個連飛龍半島都不肯支持的公主有鄉麼不講理,怎麼可能和您坐下來好好談?朱雀大陸男多女少,他們喜歡強搶大陸以外的女性,一直是東海七島與飛龍半島的大患……」她還說要請人家過來做什麼?

麥小桔冷汗涔涔啊!「呵呵,這個,我太久沒上課了嘛……」

「這些都和課堂上教的無關,公主的手足為人如何,又何須長命多嘴?」他箝制她的力道變得蠻橫而強勢,最後臉頰貼著她的,單手扣住她縴頸,無聲地祭出致命威脅,柔軟的唇貼著她的耳朵宛如親吻,「你究竟是誰?」

麥小桔口干舌燥,一半是因為露了馬腳,一半卻是因為聞人長命的挑逗。

這男人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對她的影響力,所以故意這麼擾亂她!

「我說過,自從墜湖之後,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失去記憶,但性格倒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她的死鴨子嘴硬讓他態度變得更冷,退了開來,麥小桔得扶住桌面才能不讓自己跌坐在地上。

聞人長命將一張告示丟在她面前。

「你的字跡,我多得是證據能比對。」最初注意到這張告示,是因為它實在讓人看不懂,想不到後來她出現在火之島,那麼湊巧地,那天他也在夜市里看到這張告示。

而真正讓他將告示與她作聯想的,自然是她反常的舉動了。事實上想通了這些環節之後,聞人長命一直不願承認,他心里有股淡淡的不悅。

她的吻原來是別有目的。

「這又能證明什麼?」都怪她最近天天發花痴,腦袋都燒壞了,完全無心跟他玩攻防戰。「這告示只是我隨手涂鴨畫符罷了。」她就吃定了他看不懂英文和火星文,能奈何得了她?哈哈哈!

「朱芫芫和花露?也許我該找出這兩個人跟你對質?」

靠!麥小桔臉色一綠。奸臣就是奸臣,最重要的關鍵字完全不會看走眼!她還真的沒想到,真正會被抓住把柄的是好友的名字。

話說回來,朱芫芫和花露也不見得穿越了啊!

但如果她們穿了呢?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這幾天完全沒辦法出宮,也許她們已經找到東城門外十里坡的那處三合院,卻遲遲等不到她,這時要是聞人長命放出假消息誘她們前來,那後果真是不堪想像!

為了好友的安危,她只能挫敗地認輸了。

「我告訴你實話,但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聞人長命沒有顯露勝利的微笑,盡避心里是愉悅的,為了眼前的麒麟果然另有其人。

那些溫柔與關懷,也許他真的能相信……

「那要看你有多少和用價值了。」

奸臣!

「價值是可以創造的,只要你答應放過找和我朋友,我可以听你的安排。」麥小桔別無選擇,她的等級跟奸臣太傅比實在太女敕,跟他談判是不自量力,但總要拚一拚。

「我又怎麼知道你能夠信任呢?」

「因為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你們的權力游戲與利害關系與我無關,但是我想要活下去,也想要保住朋友的命,事實上我別無選擇,只能跟你合作。」

「說吧。」聞人長命微笑,笑得那麼迷人。

麥小桔真恨自己沒骨氣,明明該罵他奸詐,但是心里竟然還開起小花,冒起愛的泡泡!

靠,她改名叫麥花痴算了!嗚嗚嗚……

「我來自一個跟你們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所謂世界的概念,如果要比喻的話,就是一個遠得不能再遠,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去的地方,而我出了事故,不知道為何,當我醒來時,我的靈魂卻在麒麟身上。」她順便提醒他,麒麟絕食多日,而且還跌進湖里,可能早就淹死了。

聞人長命想起在酒樓听到的附身說。然而很奇妙的,他不認為麥小桔的話有需要懷疑之處,更甚者他只對她那甸「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去」產生了莫名的激動情緒,而那股激動泰半是歡喜的。

「你叫什麼名字?」他的神情不自覺地,流露了麥小桔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的溫柔微笑。

超殺的!不管他是真心或假意,那個微笑就足夠讓她不計較他有多奸詐多黑心,甘願把自己賣給他!

「麥小桔。」

他伸手撫她的臉,指月復輕柔地在她頰畔畫著,「小桔。」這兩個字竟然化為一股撩撥心湖的呢哺,搔得她的耳朵發熱,心湖震蕩。

「我不是你們的殿下。」麥小桔突然想這麼強調,她發現自己不希望聞人長命眼里是看著麒麟的,這種想法以她現在的處境來說實在貪心到有點可笑。

他提起那些,是真心懷念,或故意勾引她?麥小桔又羞又窘。

「你想到怎麼處置我了嗎?」

「你是個善良體貼的孩子,小桔。」

麥小桔挑眉,「對了,我告訴你,其實我原來已經活了二十八個年頭,搞不好比你還老。雖然我沒你奸,你就不用跟我賣老了。」

聞人長命愣住,不知為何有點想笑,他放開她。

「跟我同年,不算老。」

為什麼他的話听起來有安撫的意味?麥小桔雖然有點生氣,但臉蛋又不受控制地更紅了。

「暫時就這樣吧,我只需要你以皇女的身分支持我,作為我的後盾。」他終于老實道。麒麟猝死卻幸運地有了另一個靈魂,在政治上也對他有益。

「我本來就是支持你的。」這是事實,「我相信東海七島沒有你,不可能有今天百姓安居樂業的榮景。」

麥小桔的話卻讓聞人長命心里涌現一股狼狽的激動,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但是我得先聲明,雖然我不是什麼聖賢,也不是什麼有理想有抱負的熱血青年,不過如果你做什麼傷天書理、危害蒼生的事,你不能逼我支持你。」這句話其實有些偽善,因為她也不知道就算他真的壞事做盡,她能有多少能耐阻止他?所以她只能消極地表示不願意支持。

「如果我真的做了傷天害理、危害蒼生的事呢?」

麥小桔正色道,「我沒辦法拿你如何,可是我會對你很失望。」

他原本想取笑她的自以為是,卻沒想到這句話的約束力,比他所以為的更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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