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錢秘書 第六章

作者 ︰ 黎孅

「呼……呼……」氣喘吁吁、氣喘吁吁,好累,她全身酸痛。

如果現在她手上有一把刀,不用懷疑,她絕對會把刀往勞爾頭上丟過去。

「這、這就是你說,一定要有女伴陪同出席的社交場合嗎?」忍不住了,秋月對著走在前頭的男人咆哮!

眼前所見不是衣香鬢影,不是水泥叢林,而是一片真實綠油油的樹林,耳邊听見流水聲,空氣很清晰。吐吶間可以聞到草木散發的芳香。

他們身上穿的當然不是華美禮服,而是防蚊蟲叮咬韻登山裝束,連身卡其色長袖上衣,身上背負安全裝置,有救生衣,還有安全繩……這,算啥社交場合啊?

「沒辦法拒絕啊,我離開台灣十多年,跟這些老朋友太久沒踫面了,不答應跟他們來溯溪烤肉,我會被殺。」勞爾站在離她五步的上坡,朝她苦笑。「而且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老婆、女友陪,就我一個人,我被勒令得帶個女人來才行,委屈你了。」當秋月發現他們竟然來溯溪,臉綠了一大半!他們兩人認知的社交場合,完全不一樣!

「你在整我……絕對在整我……」從未參加過這種驚險刺激的活動,這一小時兩萬元的外快,還真是夠難賺!

「爬得上來嗎?要不要我背你?」勞爾露出白牙,對她笑道。

她累得氣喘吁吁,他卻輕松得如履平地,體力明顯的差距讓秋月不甘心!他竟站在前面對她笑,少看不起她!

「不必!」憑著一股倔氣,秋月奮力邁開腳步。

「加油,就快到了。」勞爾在前方為她加油打氣。

原本一同出發的人,早都走光了,經過一早上瘋狂的落水儀式,現在這段山路算是平坦,就快到這條河的源頭了,于秋月算是表現的很不錯了,起碼不小心落水時,她沒有尖叫,經過數小時的「洗禮」,她一直忍耐著,沒有發出抱怨不滿。

忍著雙腿的酸痛,秋月堅持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到最後,支撐她走完全程的,除了倔強之外,還有對勞爾的憤怒!

這人絕對是在整她!絕對!

可當秋月走到目的地時,看見一個標準游泳池大的湖泊,沉靜的在山林懷抱中沉睡,水色深藍,清澈見底。

崖上,早已立起數個大傘,幾個男人打赤膊在傘下喝著清涼的啤酒,烤肉香味撲鼻而來,幾個穿著泳裝的小孩在湖邊較淺處玩水。

她看見一個小女孩跟玩伴追逐,不小心跌了一跤哭了起來,跟小女孩幾分相似的男人湊過去,將小女孩抱起,粗手粗腳的安慰,另一個像是媽媽的女人,拿著藥膏走來,幫小女孩在磨破的膝蓋上抹藥。

家庭……突然間,她才意思到這是數個家庭組合而成的玩樂之旅,一股想哭的沖動涌上,但她忍住了,眨掉眼中的淚意。

「阿河你遜掉了!這一段路也讓你走這麼久,出國才幾年就這樣,你完蛋了你!」有人發現他們終于到了,紛紛出聲揶揄他倆。

「哎喲,他帶女人耶,美女在旁,當然小倆口要親熱一下啊!」男人朝同伴擠眉弄眼。

有人發出爆笑。

「才半個小時嗎?笑死我!原來阿河你中看不中用啊!長這麼大一只,竟然只有半小時!」男人們肆無忌憚的開起黃腔。

秋月沒法假裝听不懂,這些人好低級……「哼,龜笑鱉沒尾。」女眷中有人哼了哼,一臉不屑的模樣。

眾人一瞬間安靜下來,然後瞪向那個先前開黃腔的男人,然後瘋狂大笑。

「原來你也只有半小時啊。」同情的拍拍被女友爆料的男人。

秋月目瞪口呆,這群人連女人也很瘋狂啊!

「別理他們,很累嗎?」勞爾對她說。「我找人來幫你。」目光掃向她身上的裝備,安全繩、救生衣之類,還有那頂壓在她頭上的安全帽……這是一開始勞爾特地請女眷幫她著裝的。

「不要麻煩別人了。」秋月看見一早幫她的那名女性家眷,現在正在搞定吵架的兩個兒子。

「你幫我吧。」她說,快速的低頭,借解開安全帽的動作掩飾她的羞澀。

秋月不是沒有注意到,這一路上,勞爾一直保持距離,一直很尊重她,如果迫不得已要踫她身體,拉她一把,都會先詢問她,若是情況緊急,比如她突然落水,他游過來救她,在她上岸時會向她道歉……勞爾楞了一下,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隨即笑開,但沒有笑太久又皺起眉頭,表情變換得很快。

「那……我會輕輕的踫你,如果不舒服,請告訴我。」他站在她身後,距離很近,小心翼翼的為她解上的裝備。

秋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是因為今天的溯溪活動太刺激了嗎?她竟完全沒有感覺到平時會有的恐慌,好幾次被人拉住、抱住,根本來不及感覺到討厭就結束了,沒有什麼排拒感,怎麼會這樣呢?

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她腰間,輕巧的解開勒得她呼吸困難的安全裝置,他的動作很快,很輕,盡量不踫到她,僅僅是掃過而已。

「好了。」勞爾覺得這比溯溪還要累人,短短兩分鐘就讓他滿身大汗。他精神必須很集中才行,否則會不小心踫到她的身體,因為不想讓她不愉快,他動作很快。

身上的重量消失,秋月感覺身子一輕,輕松多了。

「你們還在那干麼?快過來!遲到、最後一名,罰你們兩個人烤肉給大家吃!」聚集的人們七嘴八舌的吼叫。

「沒問題,我會讓大家吃到美味的焦炭!」勞爾大笑地回應瘋狂的老友們。

「來吧,我拿涼的給你喝。」秋月才要提步跟上,腳下卻不禁一軟。還好勞爾一直看著她,及時過來拉她一把。

「還好嗎?」他拉住她手臂,接著握著她的肩膀。「是不是太熱了?要不要換下這身衣服?回程開車,不用沿原路回去。」他體貼地詢問,待她站穩後,很快放開她。

頓了下,他回頭對那群死黨們喊,「有人多帶衣服嗎?」

「你不是有帶?拿給小姐換啊!害什麼羞啊你!」男人們瘋狂嘲笑勞爾的寶貝呵護。「都敢帶女人來見我們,還裝什麼純情?」

「吵死了,閉嘴!」勞爾不用回頭也知道,這些人讓秋月難堪了,他們之間還不是那種關系。

「咳,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有多帶兩套衣服,你等一等。」秋月沒有拒絕,因為她真的也很想換上這套被汗水浸濕的衣物,又悶又熱,受不了。

他領著她,走到一輛車窗全被貼上隔熱紙的休旅車旁,他先上車,從後車座中翻出一個大包包,拿出一套干淨的棉質衣服,遞給她。

「進去吧,不會有人看見的。」他下車,把空間留給她。

秋月攤開衣物,完全不合身的棉質T恤、長褲,是他的……不知為何,她不討厭,反而感覺暖暖的。坐在休旅車後車廂,她突然感覺到空氣漸漸涼爽,不那麼熱了,搞了半天……原來他先進來開了冷氣啊。

「這個人實在是……」她忍不住小小聲低喃,看著車窗外。

雖然貼了隔熱紙從外看不到內部,但從里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沒有走遠,背對著車門,禮貌性的避嫌。

討厭、討厭,怎麼老是流露體貼紳士的一面呢?干麼對她這麼好?她不是常常給他臉色持,對他很壞,脾氣又糟嗎?他卻一次又一次的激怒她,然後又對她溫柔,就不能態度一致點嗎?

這樣讓她……感覺很討厭!想討厭他。又討厭不了。

緩緩地月兌下髒臭的衣服,套上他的T恤長褲。又寬又長的上衣,她必須在腰間打個結才不會感覺像穿著睡衣,褲頭太寬,她得拿皮帶勒住才行,過長的褲管讓她卷到膝蓋,露出光潔的小腿。

穿著男人的衣服……秋月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

「好了?」勞爾听見車門打開的聲音才回頭。「等一等。」在她下車前,他阻止她,繞到車前座拿了一雙海灘鞋,再旋回她腳邊,叫她月兌下登山鞋,改穿舒適的海灘鞋。

秋月又被他準備妥當的細心給嚇到。

「從頭到尾,你都準備好了……」其實不只是眼前這一些,剛才她月兌下的登山服裝和配備,從頭到腳也都是他為她準備的。

「還是缺失了,應該提醒你帶自己的衣服來才對。」勞爾顯然對這一點缺失感到不滿。

秋月望著他……這家伙佔用她假日時間,號稱說要請她「加班」,參與一場「無法拒絕的社交邀請」,一小時花兩萬請她,就這麼一個上午,他就損失了十二萬台幣,而且看來還沒有要結束。他幫她準備了一堆東西,帶她溯溪把她累得半死,然後再無微不至的照料她,其實不是要她工作,而是要她好好出來玩而已吧?

「你只是想帶我出來走一走,對不對?」在穿上他的海灘鞋後,她抬頭看他。

汗水自他額際緩緩滑下,太陽很毒辣,曬得他原本就深的膚色變得通紅,他身上的裝束未完全解下,還穿著那件熱死人的長袖。他不顧自己,先行照料她,只為了讓她感覺舒適……她的心跳微微加快。

「怎麼可能?」勞爾咧嘴,露出白牙笑道。「我只是想欺負你。」秋月聞言忍不住伸腳踢他。「你給我正經一點!」老是這樣,端著戲譫慵懶的姿態,在她面前像個無賴,把她氣得瞪眼,來掩飾他的溫柔,他的保護。

「那麼認真追究做什麼?」勞爾沒有閃避,乖乖讓她踢一腳。

「既然出來玩,就好好玩吧。」粉飾太平,不願正面回應。「這個給你,拿去。」又遞給她一瓶未開瓶的礦泉水……這男人,真的很討厭!

「別對我這麼好。」秋月討厭心頭翻攪的復雜情緒。「我不是非要別人幫我不可,我也可以自己來!」分不清楚了,對他的感覺到底是討厭還是不討厭?

她不討厭他踫她、抱她,不介意穿著他的衣物,不介意……和他距離這麼近。

但是,她討厭他笑鬧不正經,討厭他不懷好意的對她笑……「于秋月,你不是超人。」才說他不正經而已,他突然正經起來,神情很認真,眼神很危險。

像狼。

「你很強,你很厲害,但你是女人,安安靜靜被男人寵一下,不會死。」

「你干麼寵我!」她一副「你瘋了」的表情。

勞爾睨了她一眼。「你不是很精明嗎?怎麼問這麼笨的問題——當然是因為我想寵你啊!有意見嗎?」他會被她的表情氣死。

什麼?他在說什麼鬼?他想寵她……她是于秋月,她不需要被呵護,不需要被寵愛!

「喂!你們兩個,肉都要焦掉了,還不快點來!在那邊干麼?」

「噢——約會啊?大白天的,人這麼多,也不能怎樣啊!晚上再約會不行嗎?」

「還不快點過來烤肉!慢死了你們。」那群勞爾在台灣高中時期一同上山下海的好友們,非常不識相的打岔、吆喝。

兩人面對面的對峙、互瞪,只有火藥味沒有甜甜蜜蜜,但四目相接流轉的火花,強烈得劈哩啪啦作響。

「喂,阿河,喲呵——」

「閉嘴!我話說完就過去,給我安靜點!我在講正事!」勞爾火大的回頭對他們吼,把對秋月的挫敗感發泄在他們身上。

他凶惡暴烈的發脾氣,讓起哄的人安靜下來,聚在一起低頭竊笑。

勞爾爬了爬頭發,毫不掩飾懊惱,思索了約十秒鐘——算了,就直截了當說明吧,省得她裝傻!

深吸口氣,回復冷靜,待他抬頭,對上秋月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心漏跳一拍,不,不好了……「我想你看不出來,我在追求你。」果然,不好了,他說了。他說了啊……秋月呆掉,看著他的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不知道你過去曾經經歷過什麼,但我知道你不輕易卸下心防,你不相信人,不喜歡人太過接近你。」原來他發現了啊……秋月一僵,有種弱點被發現的難堪。

「但我會耐心等。」他說,語氣誠摯。直視她的眼神像是這世上只有她,只看著她。「我要說的就是這樣,于秋月,你很別扭,可是沒辦法,我迷上你了。」直截了當,像野蠻人一樣求愛。

秋月回答不出半句話,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炸得腦子一片空白,滿腦子轉的只有他那句︰「我迷上你了。」

叭叭——刺耳的喇叭聲讓睡夢中的她頓時驚醒,眼開眼楮,幽暗的光線讓她一時間適應不良,她有些慌亂,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掙扎起身。

「沒事。」低沉的嗓音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傳入她耳中,撫平了她的慌亂。

「快到台北了,累的話再睡一下。」秋月坐下,眼神有些茫然,低頭,看見身上披著一件薄被,頭有點暈,臉熱熱的。

她在他車上……又睡著了。

數不清這是第幾個被「綁架」的周末,數不清跟他那群瘋狂又愛玩的朋友上山下海多少回,數不清……在玩累的回程路上,在他車上睡著多少次。

眼神迷離,帶著剛睡醒的惺忪,偏頭看他的側臉。

勞爾•朗尼沃夫,這個男人怎麼能讓她這麼安心呢?她竟然在他身邊,安心的睡著了……

「會渴嗎?水沒了……忍一忍,快到了。」勞爾握著方向盤,車子快速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駛,僅能稍稍分神看她一眼。

帶出來的水喝光了,只剩下屬于他的那一罐,還有半瓶水。

她搖搖頭,沒有回答,逕自伸手撈了撈置物盒,取出他喝過的礦泉水,扭開瓶蓋,就著瓶口,緩緩喝下。

勞爾睞了她一眼有,嘴角微微上揚。

不是很快的墜入,是慢慢的,一次一點一點,慢慢對他敞開心房,慢慢接受他。他每次挖她出來,回程她總是很累,原本會死撐著直到回來台北,但不知何時,她會漸漸放松的睡著,最近這一、兩次更夸張,一上車就不支的睡了。

其實她慢慢地相信他了,知道他不會做讓她討厭的事情。

每一個人都有嘲笑他動作慢,連池中曼都嘲弄他浪費了三個月的時間,還虧他是勞爾•朗尼沃夫。

父親那邊有錢有勢,在歐洲只要他想,憑他對商場風險的敏銳度加上家族的勢力,他可以呼風喚雨,爬上頂端與世界富豪平起平坐,貼上來的女人不計其數。

在父親接回他和母親之前,他不缺女友,更何況有了財勢之後?

但他卻花費心思,用時間去換取她的信任,三個月來帶她上山下海,卻連小手都沒有牽到,更不用說親吻或更進一步了。

他耐心等,跟她耗,因為他感覺得出來,她仍然困惑。

「呼。」秋月嘆息,對著喝到剩下兩口水的礦泉水瓶發楞。

她是真的很困惑,明知道他喜歡自己,在追求她,一次又一次假借請她參加他「推不掉的社交活動」,給她一小時兩萬元的加班費——他還真的照給。這種約會方式,也太怪了吧!

「那個……錢,我不是真的收下自己用……」不知為什麼她想解釋。

「我知道。」勞爾眼中帶笑,看了她一眼。「你用不著解釋,我明白,那是你的嗜好。」她喜歡大自然,尤其是沒有被過度開發韻環境,這一陣子他硬拖她去的地方,多半都是深山、遠海,一群人開著車,浩浩蕩蕩的南下。

秋月常常生氣的吼著她很累,累死了!但只要他把車子開到她所住的大樓樓下,叫她快點下來,她還是會乖乖出門。

「你知道什麼?」秋月皺眉,懷疑他真的知道那些錢的去向。

這三個月來,他給她有上百萬了吧!都快可以買房子了。

「那些錢你捐出去了,不是嗎?」勞爾朝她拋去一記帥氣的笑容,視線又回到路況上,下了交流道,融入車陣中。「你固定捐款給一個鯨豚保護協會,那些額外的加班費,你沒有留,全部都捐出去了。」秋月不禁皺眉。他怎麼會知道?還有,他明知道她的用意,卻還是把錢給她,非常大方的給!

上一個知道她高額加班費去向的人,叫黃玉錚,她的同事,當她知道她每一次收到加班費都沒有留,全部捐出去拯救鯨魚、海豚之後,對她瞪眼大叫浪費,指稱她是瘋子,說她A錢的目的很詭異。

可他沒有……奇怪,有人被A錢還這麼開心的嗎?真那麼心甘情願?

「你不覺得浪費嗎?好像……白給我了?」她忍不住問,因為勞爾的反應很正常。

「捐出那些錢,你很快樂不是?」勞爾反問。「錢的去向我不在乎,只要你覺得開心,那就不叫浪費白給。」秋月聞言呆掉,拉著覆在身上的薄毯蓋住自己的臉,悶悶的想著,這個人,真的很討厭,說這些話讓她心跳得很快,臉好燙。

「快到你家了,買點東西給小霜吃,買上回給她吃的小籠包如何?」

「好。」看看、看看!連她妹妹的喜好都在乎,這個男人,一定要這麼犯規嗎?

「我下車買就好,你待在車上,我馬上回來。」他車子停在一家永豆漿門口。「你呢?一樣溫米漿和燒餅夾蛋?」

「……對。」秋月無言,這人把她的喜好模得一清二楚,不用她開口就知道她會點什麼。

「OK。」他下了車,車子熄了火,抽出鑰匙下車——原本他是直接下車也不熄火的,但有天看了報導,有歹徒就這樣直接上車把車開走,連同車上的人一起綁架走後,他便會多此一舉的做這個動作。

幾不可聞的笑容,浮上嘴角,這人,真的很呵護她……滴鈴鈴鈴,清脆的電話聲響起,那是她為妹妹霜月設定的鈴聲,秋月連忙接起。

「姐姐,你在哪里?要回來了嗎?」霜月的聲音帶著擔心。

「快到家了。再五分鐘,正在幫你買宵夜。」秋月柔聲告訴妹妹,要她放心。

只是心中不免感到後悔,她沒有辦法抗拒大自然的誘惑,這陣子頻頻和勞爾假日相約,卻冷落了怕生的妹妹。

「哇,好棒!那我等你回來,姐姐,南投好玩嗎?」得知姐姐就快回來,霜月松了口氣,語氣變得輕快。

「還不錯。」

「嗯……應該是很好玩哦,姐姐,你最近笑容變多了,看起來沒有那麼嚴肅,感覺你變得比較開心,姐,跟勞爾大哥在一起,快樂嗎?」妹妹無心的話語,直指秋月的內心。

跟勞爾在一起,她很快樂,他保護她很周全,不只是那些危險刺激的探險,還在跟其他男性相處上,他也常常幫她解圍。

他表現夸張的獨佔欲,禁止所有男性靠近她一尺遠,沒有讓她的恐慌露出馬腳。

電話收了線,勞爾正拎著一袋食物回來。

「霜月小妹妹在找你嗎?」他挑了挑眉,想也知道,這對姐妹感情深厚,貼得很緊。「我快點送你回去,下次,我們帶小霜一起出來。」

「她不會答應的。」她沒有告訴他,每一次出門,都是妹妹的鼓勵,要她出去走走,而小霜自己也說,想要試試看能不能一個人獨處,因為不能老是依賴她。

听到妹妹說那種話,她感動得都要哭了!

「到了。」勞爾把車子停在她住的大樓前,為她拿下行李和食物,站在門口,低頭凝望她的臉。

就要結束了,短暫的周末,每一次送她回來,他都得忍耐吻她的沖動,看她越來越紅潤的臉,不再緊繃攏起的眉頭,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回望他。

不再是冷冰冰的,她不再冷漠排拒,她跟他距離很近,只要他伸手,就能抱住她……他忍不住伸出了手,但在快觸及她頭發時驚覺,收回。

「很晚了,快回去吧,我送你到這里。」他忍耐觸踫她的,微笑催促她快點上樓。

秋月看著他的笑臉,想著他每一次都會等到她走進大樓,打電話給她,確定她已經到家了才會驅車離開,原本她還不知道,是大樓警衛告訴她的,他還笑著說︰「于小姐,你男朋友很體貼吶!」他不是男朋友,還不是,卻做盡了男友會做的事情,只差一點……不能肆無忌憚的觸踫她。

到現在,他好心拉她、抱她,事後都會向她道歉,幫她還要說對不起,這男人,太體貼太溫柔,慢慢的讓她卸下心防。

「你要不要上來?」一股沖動下,她主動邀請,她想,如果她不開口的話,他會一直等吧。「宵夜吃完再回去,我幫你泡杯茶——東西好重,你拿。」不等他回答,她轉頭掏出鑰匙開中庭大門。

勞爾呆掉,懷疑自己听錯了,他早已有跟她長期抗戰的覺悟,但剛剛……她邀他上樓?見到她背過他開門,露出的耳殼泛紅,這已經可以算是她主動了,他沒有會錯意,是吧?

拎著她的東西和大包小包的宵夜,勞爾跟在她身後,走進她所居住的電梯大樓大廳。

她沒說話,但背挺得很直,動作看起來很僵硬,耳朵很紅很紅,紅得讓他忍不住笑出來。

「秋月。」他低低的,喊了她一聲。

「什麼。」才回頭,只听見行李落地的聲音,接著就看見他高壯的身子往她靠近,將她逼退,背靠在牆上,將她困住。

兩人距離好近,近得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他的腿,貼著她的……這麼近這麼親密,但她不討厭,反而有一股沖動,想踫他……她的雙手抵在他越來越靠近的胸膛上,掌心下的肌肉厚實、溫暖。

「你、你要干麼……」好害羞,可惡,她是于秋月,她竟然會害羞!

「你討厭我靠你這麼近嗎?不喜歡就推開我。」他說。

秋月當然知道,這是他的試探!她應該要很生氣的推開他,叫他離她遠一點,但是她不想,但又有點不甘心……怎麼會這樣呢?

所以她撇過頭去,不理他。

「如果我吻你呢?你會不會揍我?」

「你敢?」秋月听見他這麼大膽的話,不禁一驚,可還是沒有推開他。

為她這麼「愛嬌」的反應,勞爾忍不住笑了。

「我會輕輕的,如果你不喜歡,再告訴我……」他再度拉近距離,近得沒有縫隙,近得讓她的雙手無法再抵住他的胸膛,眼對眼、鼻對鼻,吐吶間全是彼此的氣息。

勞爾眼神一黯,輕輕的,吻了她。

秋月不禁一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她喜歡,兩人唇齒依偎,彼此擁抱的感覺。

這個男人,真的很討厭……所以她咬了他一下。

「喔!」勞爾吃痛的離開她的唇。「你咬我的意思是表示,你討厭嗎?」怎麼可能?她明明就很陶醉,雙手都環住他頸子了!

「哼,意思是叫你再去買宵夜,都掉在地上了啦!怎麼能吃!」秋月紅著臉,故作姿態地道。「我要米漿,溫的。」電梯門開了,她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鍵,把鑰匙丟給哭笑不得的勞爾,然後臉紅、別扭地說︰「還有……買一個飯團回來,你晚上什麼都沒吃。」說完她死命壓電梯關門鈕,不敢再看他一眼。

勞爾笑不可抑,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想到她臉紅別扭的模樣,又想到那個香甜的吻,還有,他終于抱到她了!

二十分鐘前,他連她手都沒有牽過,二十分鐘後,直接抱抱加親親,這飛躍的大進展怎麼不讓他愉快呢?

雖然她愛嬌不明說,但其實有在注意他,這讓他怎麼能不愉快的吹口哨呢?

他拿著于秋月給他的鑰匙,吹著口哨再去買一次宵夜,雖然被使喚,但他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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