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博雅的車還沒有開進車庫,眼尖的他就發現車道上站著一個人,靠近的時候,他搖下車窗。
「怎麼不進去?」這個女人倒是比自己想象的回來的早啊,還以為她不知道要和那個可愛的學長神游到什麼時候。
看見聶博雅回來,雲墨喬用手比劃了一下車庫的位置,「里面不是已經擺好了陣仗,我一個小小的弱女子怎麼敢進去!」
「那我就不送了,路上開車注意安全啊!」
「我管她做什麼?她有什麼資格插手我的事情,再者說,要是我一生氣,我就不讓我兒子跟她在一起,看看到時候後悔的是誰!」
「你放心吧!」他沉吟了片刻,「我特別想見你!」
「你不去接電話?」
「我兩個都想要會不會顯得太貪心呢!」說著他不安分的手向著雲墨喬的探去。
「我沒事!只要你身體好,開心,我一切都依你!」
雲墨喬的手環上了她的脖子,「你確定只要撒嬌就好?」她盈盈一笑,「我還以為你更願意接受昨晚的方式,看來我以後還是換個方法比較好!」
「還是等小雅結婚以後吧!他和你嫂子感情那麼好,你嫂子死後把股票基金,公司都留給博雅了,要是讓他知道,控制不好情緒對公司的運轉也不利啊!」
「你是小孩子啊!」
「洪慶,你別這樣,小心傷了自己的身子!」對面的女聲溫婉的勸說著,
「可愛,要是你知道那些事情以後看你還說不說得出這兩個字!」可愛也就變成可恨了吧。
「你怕他們也嫌我不夠優越的出身?」
「那你去客用的吧!」
「你知道我大舅他們為什麼沒有來參加葬禮嗎?」
聶博雅看了看車庫里停著的車,自從母親過世以後,這些人來往的真是越來越頻繁了,雖然他不介意親戚之間多多走動一些,可他卻無法容忍存在惡意挑撥的行為。
「是怕被你的小嬸逼婚嗎?」
想著聶博雅拿過電話,看著上面的號碼。
「也許他們兩個人回小雅的公寓去了呢?」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說著,他的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紅。
「沒什麼比現在更重要!」
「還是再等等吧,我真怕你兒子接受不了這個事情!」
「我沒事,就是覺得天天不能見面,委屈了你!」
「我只是想說,若我們想好好生活下去,有些人有些事,還是提前要做好應變的準備才好!」
「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兒子很孝順,而且他也是在國外呆了那麼多年的人,這個對他來說不是什麼事!」聶洪慶理直氣壯的開口。
「在家!」
「談什麼?你的老朋友嗎?」這學神是。
听到對方回復以後,聶洪慶一副道歉的姿態,「不好意思啊,剛才我弟妹過來說些事情,給你回電話就晚了,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你休息啊?」
「雲墨喬腳踏兩只船?」聶洪慶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不會吧」
「你別那麼說,你也幫了我很多,能照顧你,我很開心!」
「那這個可有些難度,我的社交範圍可是很廣的!」雲墨喬揚了揚頭,驕傲的說著。
她曾經答應過徐曼瑩要一輩子陪在他的身邊,愛他,照顧他,保護他,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因為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先會支離破碎,倒是她又有什麼能力來保護他呢?
「想的美!」雲墨喬翻身坐起來,「昨晚給你的補償夠了吧,不許予取予求。」
「我大舅從英國回來了,想給我媽辦一次追思會!」
「你說我是你什麼?」听到那兩個字的時候,聶博雅的心里也是一陣的狂喜,他用手勾起她的下顎,「告訴我,我是誰?我要再听一遍!」
「我無所謂,不如再談談你的學長啊?」
「今天錦華約著博雅吃飯,可硬生生的被雲墨喬攪合了,攪合了不說,這個雲墨喬竟然還帶著自己的情夫也去那家餐廳吃飯了,這不是給人家錦華示威嗎?而且這不是也給我們博雅難堪嗎?」
雲墨喬點了點頭,「打算在哪里辦呢?」
「想讓我放開,好啊,叫聲我喜歡听的!」
「博雅!」坐進副駕駛的之前,她抓住他手,雲墨喬依稀的可以從听見從別墅里飄出的陣陣笑聲,可這聲音也讓自己覺得毛骨悚然,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詳的事情,此刻就如同暴風雨的前夜一樣,一切看似平靜,可卻總有些魑魅魍魎在暗中蟄伏,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她真的希望此刻把他平和的面容記在心里。
「跟他們沒什麼關系,只是覺得我們之間倒要好好談一談了!」對于雲墨喬今天的表現他是很不滿意,最關鍵的是他要知道她的身邊還到底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潛在威脅。zVXC。
「我可以當你的表現是吃醋嗎?」
不想和這個愛纏人的家伙糾纏,雲墨喬剛要投降,聶博雅的手機就響起來,剛好為她解圍。
「喂,你有沒有在听我說啊?」雲墨喬推了推發呆的聶博雅。
「這麼說你是想放棄了?」他的手捏上她的胳膊。
「什麼?」
「我不是吃醋,我只是想知道我老婆的社交圈可不可以啊!」
他的話讓雲墨喬一陣沉默,「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你母親去世之後,你就會向我提出離婚的,可是你一直沒有說,我也就不好張嘴了!」
「你听不清楚干嘛還要我說啊?年紀輕輕的老年痴呆,你應該去醫院看看了!」趁著聶博雅一把沒有抓住她,雲墨喬就跑到衛生間躲了起來。
「你不是希望我再找份工作嗎?而他也恰巧向我伸出橄欖枝的兩家醫院之一,所以,真的很讓我為難!」
「沒事!我就想跟你說一會咱們先去肯德基買個雞翅吃好嗎?」她笑彎了眉眼,掩藏住自己的情緒,
就當他們的車漸行漸遠的時候,聶家的大宅里,白虹正在向聶洪慶報告著今天得來的消息。
「你真的很煩人啊?你不去上班啊?」
雲墨喬起床的時候,聶博雅還在睡覺,可正當她要瞧瞧下床的時候,卻被聶博雅拉回了床上,「為什麼你每次都喜歡偷偷開溜呢?」
「你小聲嘀咕什麼呢?」
「喂,你干嘛啊?放開我啊!」
雲墨喬搖了搖頭,「因為他們不想在那麼敏感的時候出現,好像他們是貪圖我媽的遺產才來的!」
聶博雅一直知道她是一個外強中干,口硬心軟的女人,看看她這幅模樣倒是不多見,他們之間光是床單都滾爛了幾條,可區區兩個字卻讓她羞澀成那個樣子,真是個可愛的女人。
「瞧這鍥而不舍的勁頭,有些像雯雯,你不想被你那個八卦助理暗笑一天吧!」
「瞧你氣成這樣,怎麼了?」聶洪慶依舊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問著。
听見房里沒有動靜4990,雲墨喬拉開衛生間的門出來,連一個深呼吸都沒有來得及做就被聶博雅從身後抱住。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能說和你領結婚證的那天開始,我就從來沒有想過!」
「不會!我正看電視呢!」電話里傳來低低的女聲,「孩子們都回來了?」
「你威脅人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啊!」聶博雅不找邊際的說了那麼有一句,也許自己就是喜歡她這種生機勃勃的樣子。
「不過,我相信他們也鬧不起什麼風浪,頂多是說些不三不四的話罷了,我希望你能忍讓一下!」
「怎麼不會,人家錦華說的清清楚楚,有模有樣的,大哥,難道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還會說謊不成?」
雲墨喬模了模鼻子,「你想听什麼?」
「我是說既然我們現在都沒有接觸婚約的打算,那麼就拜托你別再讓你的親戚給你介紹女朋友了!」
「是雯雯嗎?」
「等有機會啊,我一定要好好的罵罵博雅!」
「你承認你吃醋我就告訴你!」
直到白虹的車尾燈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聶洪慶才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
「你真的很不盡責呢!」聶博雅把她壓在身下,「我們是剛剛新婚的夫婦,又不是老夫老妻,還沒有到左右手的時候,你應該多學學怎麼跟我撒嬌!」說著,輕啄了一下的唇。
「我還以為你再睡呢,不想打擾到你啊!」
「可是這會讓我們都很辛苦,尤其是你!」雲墨喬的眼楮望向別墅的位置,里面燈火通明,人影晃動,卻獨獨少了應該在的那一個人。
可總算徐曼瑩的事情已經告了一段落,那麼他也就可以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享清福了,聶洪慶笑著想著。
「可不說是嗎?也不知道這個雲墨喬給咱們小雅灌了什麼迷湯了,說到底都是大嫂活著時候寵的!」白虹憤恨的說。
听著對方那溫存的話,聶洪慶恨不得此時能把電話那頭的人摟在懷里,要知道在他和徐曼瑩結婚的這三十多年里,徐曼瑩對他從來沒有像一個男人一樣依賴著,可自從遇見「她」,則讓自己覺得自己是個無所不能的男人般。
听著他委婉的示愛,雲墨喬的表情更加的柔和,「他啊,就是我上學時候的一個前輩,其實是個不值得一提的人,可是現在倒有些讓我為難了!」
「她人都死了,你說這個干什麼啊!」
「嫂子可真是偏心!」這個徐曼瑩,人都死了,想的到還是周全,既然聶洪慶這麼說了,白虹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大哥,您看看這都幾點了,這兩個人沒一個回來的,這像個什麼樣子啊!」
「隨便你怎麼說,你不叫我就不放!」
「那是他們自作多情!」他摟著她的肩膀,「我估計她們現在正等著我回去,問結果呢,所以,我們今天就避而不見吧!」說著就把雲墨喬往車里塞,「今天啊,我們還是來談談你那學長的問題吧!」
「我說的是屋子里的人!你的父親,你的親屬!」
「喂,那種事男人是從來不嫌多的!」說著又把雲墨喬帶回床上,「何況!」他殲詐一笑,「那些只是福利,你還沒有跟我老實交代,要是再不據實招來……哼哼!」聶博雅威脅著。
他走下車,走到雲墨喬面前,「要不我們今天就會公寓住?」
「那個男人跟你到底是什麼關系?」
說實話,要說自己因為聶博雅母親的死有多傷心那自然是騙人的,可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來看她卻著實的替她不平,徐曼瑩一個人擔當了太多的責任,也承受了太多的委屈,自己不是什麼血心仗膽的人,可想到她生前死後的囑托,心里卻總是如攪的難受,只是想著能為她出一口氣就好,可這氣真出了,徐曼瑩就能活過來嗎?可若是不出這口氣,也就真的抹殺了徐曼瑩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和徐曼瑩的婚姻並不完美,或者說根本就不應該存在,若不是當年自己的母親對徐家有恩,自己也不會娶到徐曼瑩,這麼多年,徐曼瑩和她的家庭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把他看成真正的一家人,在她的眼里,自己做什麼都是不對的,都是多余的,雖然她從來不說,可是那股態度,卻著實讓自己不爽了那麼多年,後來,兩個人有了兒子,她的心更是一心一意的撲到了兒子身上,跟他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公務員,和能掙大錢的徐曼瑩比起來,不過是螢火之光,可他也是個男人,他希望自己的妻子以自己為天這點難道有錯嗎?可就連這微薄的心願,徐曼瑩都懶得施舍,所以,他的心里對她是有埋怨的,但他享受著徐曼瑩創造出來的財富,為了在外人面前維持著那種完美婚姻的假象,自己也真累了,當自己听說她得了那種病的時候,說來也覺得羞恥竟然有那麼一瞬間他倒是松了口氣,可一想畢竟是給自己生兒育女又陪伴了三十多的妻子,他的心里也不好過。
「是,你這個當嬸嬸的教育他那不是應該的嗎?」
「怎麼了?」雲墨喬開口。
「我有什麼好為難的,我還知道人死為大,那種場合,我想我會克制自己的!」雲墨喬把頭靠在聶博雅心口堵得位置,「現在我才發現你媽不讓那些人參加葬禮是多麼明智的擇,要是我死了,還得看著一群恨我的人在面前做戲,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真是差勁啊!」
「還好有你,我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重新做回男人!」
「我听著呢!先說好,和你那一大票的親戚,我處不來,也不願意和她們相處,但我也不會主動招惹她們,但她們要是踩到我的底線,我也不會顧全你的臉面讓自己委曲求全,這點希望你明白。」
聶博雅搖了搖頭哦,「我大舅?」說著,他按下通話鍵,走出臥室去接這個電話。
「我也想啊,可某人佔用這衛生間,我怎麼洗澡啊!」
「那這樣的女孩子可不能跟博雅,到時候不清不楚的,聶家丟不起這個人!」
「我不介意抽出時間了解你的事情!」他的食指點在她的鼻尖上,「既然我有打算跟你白頭到老,這點功課我還是願意做的!」
「我在想我大舅會不會也會反對我們的事情,畢竟對于他們來說,你家里的經濟情況確實--」
說道這個聶洪慶黝黑的面皮一陣發緊,「你大嫂剛死,我就……這不也讓人笑話,再者說了,我怕小雅那里也……以後再說再說!」
聶博雅沉默了,因為他知道雲墨喬說的沒有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自己第一次把她帶回家,即便那時候她還是自己假裝的女朋友,除了母親以外就沒有人喜歡她。
威脅果然起了作用,聶博雅撅了撅嘴,「要真是那個家伙打來的,看我不想辦法扣了她的獎金!」那個錢精和雲墨喬有一拼,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死扣,賺了錢就往肋條上攢,一個呢?就是死花,不敗個血本無歸,每月光光她就是雯雯。
「大哥,我就說那個女人是咱們家小雅的絆腳石吧?不是我要說死人的壞話,真不知道我那嫂子當初看上她什麼了?」
「你上輩子黃鼠狼啊?」聶博雅笑著坐進汽車里,這一刻竟然無比輕松。
不一會兒,他拉著臉過來。
「我沒說你是,只是今天我不想見這些人,不想說話,也不想解釋!」
可殊不知隔牆有耳,他字字句句的真情都听在另一個人的耳中。
听到這里,白虹笑了,這個聶博雅啊,她可是一定要牢牢的掌握在手里,她也要過過當皇太後的癮
現在他到有些能了解了,也許就是雲墨喬太過正值,眼楮里完全不揉沙子,對于不喜歡和不合理的也不會退讓,是和母親完全不一樣的態度,也許是她一直想卻有無法達成的人生模式。
「你是說錦華?」聶博雅一陣訕笑,「她根本威脅不到你!」
「哦!」聶博雅不禁收緊了手指,畢竟那個男人有錯的相貌,幽默的談吐,最重要的是有著和雲墨喬不可分割的過去,而那些正是自己不曾參與的,何況他還有著對她的一往情深,這些似乎都可以構成讓她跳槽的因素。
「那既然他們不回來了,我也就別在這里耽誤呢,一來我明天還有好多事情,二來也就別耽誤大哥你休息,我走了!」
提到大嫂,白虹突然想起件事,「大哥啊,大嫂都死了那麼久了,您看您身邊沒個人照顧怎麼行呢?我有個朋友,條件挺不錯的,要不然我給您介紹一下!」
「真倒霉,明明在自己的家里,卻還要跑到客房去洗澡哦,真是哪里還有天理啊!」說著他作勢走出臥室。
「唉,大哥,你也真是,跟大嫂結婚這麼多年,辛苦我們都看在眼里,你可是該享享福了!」
「這個想法也只有你家那幫蝗蟲才會有!」兩人之間原本熱切的氣氛也恢復平靜,「我大舅要辦追思會的事情,我爸勢必要通知那些人,我不想讓你為難!」
雲墨喬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但為什麼你的眉頭還是不肯舒展開呢!」
「那他女朋友呢?會怎麼看!」
「自己的老婆就是醫生,我要是想看病還用得著去醫院嗎?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也是好事,有親人的祭奠對你媽來說也是種安慰!」原來徐曼瑩娘家的人都在國外,怪不得在她的葬禮上沒看到,一直以為她和家人的關系不好,原來是因為在國外的原因。
從來她只有不願,卻沒有不能。
「那,那你一個人可要多注意些啊,晚上還涼,窗子也要關上啊!」那個人囑咐著。
「回去能解決什麼問題嗎?」她笑著撢了撢聶博雅的襯衣,「我雲墨喬是那種連面都不敢見,就奪路而逃的膽小鬼嗎?」
「沒有,現在就我和王姐在,我估計博雅今天會回他自己的公寓!」聶洪慶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的渴望,可他又不敢直白的說出來。
當車子離開聶家的時候,雲墨喬瞧瞧的在心里說著,如果有一天我不能保護你的時候,希望你一定要堅強的保護好自己。
看著聶博雅松了一口氣的的樣子,雲墨喬也笑笑,「你不會認為我要和那個腦袋不正常的家伙有什麼嘛?要知道雖然我的手上沒有帶著戒指,可我的心里還是有一把尺度的!」說著,她低下頭,小聲的說了一句,「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忘記你是我老公!」最後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她的臉火辣辣的疼。
「我是怕他們也不讓我們在一起!」
看著那張苦瓜臉,雲墨喬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腦殼,「聶公子,你什麼時候也開始操心老天爺的事情了,杞人憂天這種事情真的不適合你!」
「我一直很尊敬我大舅的,我不想跟他吵架,最關鍵的,我不想跟任何解釋你我之間的感情!」她與他的關系,對于聶博雅來說是件非常私密的事情,這種微妙的關系與情感,他不想與任何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