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跟他說,昨晚和趙叔一起離開蘇格蘭家時,剛好路上撞見了玉玲,她慌里慌張地過來,不過還認得他倆。說話之後才知道她是蘇格蘭的表妹,有個姓高的男人要糾纏她。
然後就說給了她一把鑰匙,說要是有麻煩,可以躲到他那里。哪想到還真有事。都快半夜了,听到有人進了屋,還以為是賊,沒想到一開燈,竟然是玉玲。她說姓高的男人又來表姐家糾纏,她又驚又怕就逃了出來,因為一時沒有去處,就躲到這里來。
接著又說因為玉玲不想當小姐,想干正經工作,他想到剛剛認識的陶媚,這才到食為天快餐店來,沒想到又認識了陶成大哥,而且他們兄妹都這麼熱情。
說到這里他覺得自己又充滿了激情,可是卻發現帥財好像興致不高。他琢磨一下,馬上明白了,是蘇格蘭。因為那個姓高的竟然半夜三更闖進蘇家,看來跟她關系非比尋常。
這時牛福才想起來一件事,便從口袋里掏出那條金手鏈,在帥財的眼前一晃。
「這東西怎樣?」他發現帥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驚喜,便幽幽問道。
「好東西啊,牛哥!」帥財眼楮一亮。
「值錢吧!」
「那當然值錢了!」
「喜歡嗎?」
「牛哥,看樣子這不像是最新的,應該不是你買的吧。很可能是……牛哥,是揀的吧?什麼時候也帶兄弟揀一條回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問我喜歡不喜歡,是不是?我當然喜歡了。」
「那好,帥財兄弟,我也不用帶你去揀了,現在它就歸你!」
「牛哥,你說什麼呀?」
「我說,現在它歸你了!」牛福幾乎是一字一句說道。
「牛哥,你開什麼玩笑?」
這一回牛福干脆就不說話,一下子就將金手鏈塞了過來。帥財想要塞回去,卻被牛福擋住了。「現在就戴上它!」牛福說。
「牛哥……」帥財說。
「不要再這樣哈,再這樣就見外了!兄弟啊,不是牛哥夸口,現在牛哥要是貪心,那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可是牛哥不貪!所以呀兄弟,這條金手鏈其實是微不足道的。」
帥財跟牛福做朋友這麼久,第一次听到他說話這個口氣,所以感覺牛哥真的跟過去不一樣,于是就听了他,將手鏈戴上了。
「嗯,戴你手上就是不同。像個包工頭!」
「牛哥,干嘛將我比成包工頭?」
「你是不是討厭包工頭的形象哪?」說著,突然詭秘非常,附耳道,「這金手鏈的原主人,其實便是一位包工頭!」
「是嗎?那……牛哥,這是怎麼回事呢?」
「兄弟放心,牛哥既不偷也不搶,是那小子去方便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掉落的。這種人為富不仁,我揀了它,也沒必要還給他!這也算劫富濟貧!」
「劫富濟貧,哈,說得好!可是……那是茅坑嗎?」帥財咬咬牙,還是問道。
牛福哈哈大笑,這一下子就驚動了路人,牛福這才停止動作和言語。
等這種騷動平息下去時,牛福道,「帥財兄弟果然是雅士本色!放心吧,如果是髒地方,我也不會揀它!那人跑到廢置的建築工地,在一堵圍牆里頭方便,而金手鏈卻甩落在另一邊,後來也巧,牆邊月兌落的白灰塊剛好把這蓋住了。」
帥財心道,「那你又是如何發現的?」終于還是忍住不說。
他覺得牛哥確實跟以往不同了,身上好像裹上了一重神秘的外衣。心想還是慢慢地琢磨他,發現他吧。
「下面我也想給趙明一個驚喜,但一時還沒遇上恰當的禮物。」他說著,看著帥財,顯然想听取他的意見
「他呀,就不要送禮物了,他這人太實際,送他禮物不如給他錢。可是朋友之間給錢收錢也不太好吧,我料定,你給他錢,他絕對不會收。」
「我也這樣想,可是怎麼覺得,趙叔也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事事講實際呢?」
「哦,牛哥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是我說太絕對了,趙叔確實有時也不那麼實際,還有些浪漫,甚至有些痴狂,像他買彩票,老是堅信總有一次中上個五萬八萬的。他的心也不大,說只要中一次萬元以上,他就再不買彩票了。」
「是啊,趙叔買彩票是有點狂野。」牛福道,心里卻在責備自己,怎麼連這也視而不見給忽略了,真是的!
「不過,趙叔這麼想也很有意思。人家中了之後,還想中個更大的。他中了之後,就想金盆洗手。嗯,好,我就送他一張彩票作禮物,他不會拒絕吧。」
「可是……」
「怎麼啦?帥財兄弟,送一張能中獎的彩票,這禮物不菲吧!」
見牛福這麼說話,帥財一下子就呆住了,平時他能說會道,可這會兒卻不知說什麼好。
然後兩人分開,各奔了自己的路。牛福先到了公司,正趕上工友午休結束將去工地。這就見到了趙明。
隨即跟他簡單說了結識陶家兄妹,又見到玉玲,然後邀帥財一起吃飯,議了明日上青雲山的事。還解釋了為何沒叫他的原因。趙叔說他能理解,說這事突然了點,不過願意明日同往青雲山一游。
于是戴上了安全帽,換上了公司配給的一套工作服,穿上了用結實背帶做成的防護套,一起上了高樓平台。
天空很近,空氣很好。明天的天氣應該也很好吧。
然後分別坐上了座板,從高樓上徐徐下降到工作的地方。
晚上趙叔回家吃飯,打去年九月老婆就來江福了。通常他不是在公司吃飯,就是在家吃飯。所以牛福就到笑笑面店找帥財去。
帥財正忙著,牛福要了一碗大碗面,等快吃完了,帥財才過來聊話。
「哥不去食為天哪?卻到我這里吃大碗面?」
「怎麼,不歡迎啊?」
「兄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以為放著好端端的兩美女不去熱乎,卻到這里清涼,不也太可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