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這只狗肯定接受過很嚴格的訓練,否則不會這麼通人性,但一只狗對我們來說就跟銀行里的錢一樣,能看見模不著。它根本不能給我們提供多少信息。
我喝了一口水,轉頭看了一眼結滿冰霜的洞口,對兩人道︰「張星,一會兒你跟我下去,胖子就在地上看攤吧。」
以胖子的體格,根本下不去,這口洞很狹窄,只能容一人通過,在里面伸不開胳膊,胖子這體型,不說卡在洞口,他就算能下去,都比抓著那只狗要費勁。
洞口還是結滿了冰霜,我正說著的功夫,就看見洞口的兩邊,有一些地方冰霜消失了,像被人的手抓過一樣。
在一個結滿冰霜的東西上面,用溫暖的手按一下,這個痕跡是十分明顯的,我心頭一驚,立刻爬過去,向下一看,幽深的洞口像是噬人的魔窟,什麼都看不到。
「胖子,你要能抓著那只狗,我給你炖。」我頓時氣得肺都要炸了,剎那間聯想到那只狗引他們去後山的目的,連帶著我都跟著去了,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早上我還沒看到這洞口有人來過的痕跡呢,中午就出現了,很明顯在這期間有人進來,而能把我們引開的只有那只狗。
真他媽成精了!
我恨得壓根兒都癢癢,又一次被人劫了先,這人是什麼人我們都不知道,但肯定已經下去了,就是這兩個小時之間的事兒,怪不得那只狗一直在楊家古宅的廢墟上徘徊,還給胖子的食物吃了,有一半的概率是狗在等他的主人。
我把我的猜測和兩人說了,胖子就大罵狗日的,氣的鼻子冒煙,看得出來他是真正的憤怒,臉色通紅,抓著旁邊的瓦礫之類的廢墟就往地上砸,讓人心驚。
我們得加快速度了,通知張星趕緊準備,我也把拿來的衣服都套在身上,順便在衣服里別了一把西瓜刀,這種刀並不難買,但很少磨得鋒利,我買的也不咋地,也就夠切西瓜的,主要考慮到危險,我們這里根本沒什麼武器,拿來防身,每人一個,看來是派的上用場了。
「那只賤狗再敢叫囂大爺,我非把他蛋割下來不可,讓它當狗太監。」胖子磨牙,臉上無比陰狠,看得我都一陣蛋疼,整理好之後準備下洞。
「憑我的專業分析,這洞應該是前輩們留下的。」張星在我後面跟著,畏首畏尾,還裝作一副很專業的樣子道,可人家的確有兩把刷子,我回頭瞪了他一眼,也沒嘲諷。
從洞口的形狀看來,的確像是盜墓賊干的,不像建造楊家古宅時留下的洞,這我也知道,小時候應該沒有,是這十二年間的某個時間段有人挖的。
這洞里面到底有什麼?
我不知道,但總有一種危險的感覺,能有這麼陰冷的氣息流出來,里面的環境絕對殘酷,我只給了自己一下午的時間,如果在里面尋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我就會出來,在這里呆時間長了,絕對有生命危險,感冒都是輕的。
「下了。」我對張星道,當先下了洞,由于這洞口一直處在冷熱交界處,洞表面被凍結了,非常的冷硬,而且很滑,我像做冰車一樣直接滑下去好幾米,一直到洞穴的拐角處,頓時就感覺到冷了,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拐角處有不少散落的廢墟,是之前房子燃燒的時候掉下來的,周圍有一些坑坑窪窪的小洞,看來是為了攀登上去而故意挖出來的,能夠腳尖伸進去。
我拿著手電筒照了照,發現洞穴壁上有一些血跡。
這血跡也不知干了多長時間,呈暗黑色,但並沒有太與環境相溶,也應該是這些天留下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月,而且血跡到處都是,但並不太多,尤其是洞穴靠近上方很密集,我很懷疑是楊家古宅燒成廢墟之後洞穴被壓住,有人在上面想要出來,但並沒有成功,留下的這些血跡。
這事情太復雜了,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敵是友,我都不能確定。
我往洞穴深處照了照,還是很狹窄,是向斜下方傾瀉的,只能躺著推進了,站著走根本不可能,而且洞穴壁坑坑窪窪,有鐵鍬的痕跡,這明顯就是挖出來的,但不知道什麼時候。
我剛往下走,就听見頭上張星喊道︰「我下來了啊!」
「你先別下!」我急忙喊道,下面的洞穴並不比上面寬,這他要下來得直接騎在我頭上,可話剛說出來,張星就咕嚕下來了,我暗罵了一聲,急忙從洞穴里向下竄,可由于無法走動,動作實在是太慢了,張星的兩只大腳片子直接踩在了我頭上。
「誰他媽讓你下來的!」我破口大罵,這一腳踩得我腦袋嗡的一聲,差點暈厥過去,張星還不是最重的,這要是胖子下來,直接就把老子踩死了。
慌亂之中,我控制不住自己下滑的速度,張星把兩只腳分開叉來,又滑下來了,我腦袋還沒清醒呢,又遭到一下重擊,也不知道什麼地方撞我身上了,張星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我腦袋上,我脖子差點壓縮進胸腔,這給我氣的,外加上外擊我眼楮直冒星星,拿著手電筒都看不到什麼東西。
「啊!」張星慘叫起來不像人,如被用了極刑,我有些清醒過來就大罵︰「你傻啊,沒等我叫你就下來!」
我說著還伸手往頭上模去,手上模到一團肉球,這下我知道張星慘叫的原因了,差點氣得我暈過去,這他媽的……我腦袋撞他胯間了!
一連串的連氣帶撞,給我弄得渾身是傷,下滑的時候由于沒有控制好體位,胳膊肘子上撞了好幾下,所幸滑到一定程度就停下來了,手電筒也落在前面,我罵罵咧咧的移動下去抓手電筒,張星還在那慘叫。
「行了別叫了,不就是撞了你一下蛋嗎,誰讓你這麼早就下來的,我沒發脾氣就不錯了。」在這麼狹窄的空間里,張星的叫聲被放大了好幾倍。
「唉我擦,你撞一下試試,老子差點就沒種了,哎呦……」
「活該。」我爬過去抓住手電筒,還好電池沒掉,要不然黑燈瞎火的根本找不到,拿起來我照了照前面,還是這樣的洞穴,不過相對來說平緩了不少,也寬了不少,能坐起來了,但站著還是有些費勁。
無盡的黑暗深處,是最讓人恐懼的地方,在這陰氣濃重的地方我始終緊繃著神經。
「能不能動?」我問張星,順便回頭照了一下。
「等會兒,我胯骨撐著了,腿動不了,讓我緩緩。」張星以一個猥瑣的姿勢躺著,雙手捂著胯間,雙腿劈開,像是等待臨幸的**,可這模樣實在讓人惡心。
我費力轉過身去,用力將他雙腿向中間一掰,給他掰回來了,張星慘叫。
「行了別叫了,矯情個屁。」我又轉過來,擺了下手,讓他跟著,像洞穴深處爬去。
由于我是身體面對前方,所以很難加快速度,這一爬爬了很長時間,雙手累得有些發酸,還是沒到盡頭,沿路洞穴上都是一層冰霜,越來越冷,所幸這活需要大量的運動,我還挺得住。
爬了估模有半個小時,這段路程雖然不快,但應該走的挺深了,這時候我就听見一陣陣溪水流動的聲音。
下面有一條暗河。
這是我在外面就有過的猜測,胖子也說過,老哥下去再上來之後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在他之前上來的人也是,我就猜到這里應該有水源,果不其然,還真听到了。
「有水啊。」張星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你瞎啊。」我看他就來氣,連聾子都不會罵了,水流動聲這麼明顯,很容易就能听到。
「不是,我不瞎。」張星道︰「本來我還想這地方有個大墓,然後讓我模點冥器賣點錢,一听有水,我就知道不可能了。」
「你這純屬意婬,有墓倒是有墓,在上面了,墓碑你再重新雕刻下能賣點錢。」我嘲諷道。
陵墓的建造規格很嚴密,尤其是古代將相王侯的大墓,有水的地方根本不可能用來建造墳墓,這幾乎是常識,張星是職業病犯了,天天想著挖個大墓,一夜之間變成萬戶侯。
很難想象,是誰挖了這麼長而且深的洞,在地質上來看,下面幾乎全都是石頭,而且凍結的這麼可怕,要以人力來挖的話,得耗費非常大的一段工程期,我甚至懷疑在他挖這條隧道之前,根本就沒有這麼寒的冷氣,否則正常人都得放棄。
我都有些懷疑,這洞穴是通向地心的,太深了,好在還有盡頭,我大概算了下,在通向下方將近兩百米的距離,看到了一個大坑。
這的確是個大坑,足夠我站起來的,就在洞穴的盡頭,形狀如體溫計上面的頭一樣,而且能看到地上有一些紙質碎片。
「這是爆破炸彈上面的包裝紙片。」張星道︰「不是正規的,民間人也能做出來,威力不算太大,但足夠炸掉一個房子了,能搞出這麼大的空間,最起碼也得炸了十次以上。」
我沒說話,在這個洞穴的盡頭,我感受到了一股更冷的氣息,往前面一照,在冰霜上,有一個半米直徑大小的黑漆漆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