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債血償這句話說出來簡單,真正做出來可就難了,畢竟當年蕭安然死在賀蘭山,也就是說這筆血債中牽扯到賀蘭真,而三路大軍就到一路,另外兩路沒到,這里面又牽扯到曜帝,蕭揚從一個一文不名的,天醫谷中最不成器的丹童,一步步熬到現在名揚天下,甚至把賀蘭真都逼得躲在賀蘭山上的大人物,眼看著大仇就將得報心中怎能不激動。
六個女孩子都走上前去,跟著蕭揚一起對著石碑進行跪叩,蕭老太爺一時心神滿足,看著孫子祭奠兒子,雖然心中滿是悲涼,但是事情已經如此,再說什麼都沒了用處,倒不如想著如何才能讓這幾個孫媳快點幫著蕭家開枝散葉。
駒正並沒有因為蕭揚的這句血債血償而煩躁,反而是心中冒出別樣的歡喜來,如果蕭揚讓曜帝血債血償了,那麼也就意味著自己離九五之尊的距離更近了,當然這些東西駒正只在心中想,而不敢再嘴上說,這個還是很忌諱的事情。
蕭揚的面前華光一閃,而後出現了賀蘭真發來的飛劍,上面只有寥寥數語︰「請到賀蘭山一會,我會告訴你當年的一切。」蕭揚看罷,把這個東西交給了蕭老太爺。蕭老太爺看過就讓書信在自己手中燃燒。
「你想去?」蕭老太爺對著蕭揚說︰「當年的一切都已經發生,不管誰是誰非,都已經無關緊要。賀蘭真這個時候找你談,也不過是栽贓嫁禍,意有所指,我覺得沒有必要去理睬他,大軍盡可攻山,俘虜賀蘭真後自然是想怎麼談,就怎麼談!」
听到蕭老太爺這樣說,一旁的駒正也一臉的為難,而後緩緩的說了一句︰「我也覺得老太爺說的對,如果你一個人去見了賀蘭真,你知道他會動什麼壞心思,到了最後不還是要算計你?」
其實駒正的心中明白,蕭揚和廊域有著難以調和的矛盾,同樣的道理,蕭揚和玄黃也有著難以調和的矛盾,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駒正自然是想要讓蕭揚先弄垮廊域,至于玄黃的事情,那就是以後再說。
蕭揚看著蕭老太爺的臉,看著上面病態的潮紅,看著那一絲絲一縷縷的皺紋,猛然間蕭揚明白,老爺子已經沒多少時日!真相是什麼還真不重要,只要能夠報仇雪恨,他還真不在乎自己用了什麼法子。
想到這里,蕭揚重重的把頭一點︰「既然是這樣,那就現在攻山,賀蘭真這個老匹夫想要跟我談,那我就把他關在籠子里面談,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家伙還能夠耍出什麼花樣來!」蕭揚說著眼楮中閃過了一絲的厲色,對著駒正吩咐說︰「擂鼓升帳,午飯後就開始攻山。」
駒正重重的把頭一點,早一日打下賀蘭山,擒拿賀蘭真,自己的地位就早日穩固。一行人回到軍營中,而後開始起鍋造飯,一通通的鼓點在草原上響徹,原本還懶散的兵士全都涌出沖天的殺氣,五千萬人攻山根本就是大材小用,當年蕭安然三百萬大軍就敢攻山,現在五千萬大軍,等于是殺雞用了牛刀。
駒然心中頃刻間變得火熱,他的心理明白,與駒正競爭,自己的勝算並不大。駒正手下的兵士全都是百戰精兵,還有獸族和龍族相助,而自己手下的兵丁都是新上戰場的雛,沒殺過人,沒見過血。一旦開戰廝殺之後,天知道不遇到怎樣的麻煩。
賀蘭山只有一個,錯過了這個機會也就沒有了。所謂為了搶佔這通天的功勞,駒然在軍中做出了調整,兩千五百萬人進行了層層的篩選,一共挑選出了五萬精銳中的精銳士兵,他們當中三千人的神射手,駒然的法子很古樸,但卻很有效,一旦開戰過後,全部的兵士會像一個鑿子般鑿向賀蘭山上的王庭,而後這五萬兵士會跟著自己一起沖擊王庭,三千的弓弩手只要看到穿黃色衣服的就覆蓋射擊,一通的亂拳,駒然相信最終自己能夠超過駒正的聯軍。
山下殺氣沖天,攻山在即。賀蘭真想不到蕭揚沒中計,不但不與自己談,還加速了攻山的進度,這一下可是讓賀蘭真照實的郁悶了一把,既然對方要戰,那就戰吧!
通天台上華光流轉,馬恪牙這個即將被人遺忘的漢子,從通天台上走了出來。賀蘭真看著馬恪牙明顯變化的神情,一時心中不由得疑惑,想要出口詢問,卻看著馬恪牙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我的父王,現在都被人打上了門,你還真是整個廊域傳承中的第一位啊!歷史一定會記住你的,我覺得歷史還會給你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听到馬恪牙這樣說,賀蘭真的臉上冒出一絲的嗔怒,尚未來得及說什麼就看著馬恪牙輕輕的飛起︰「我師傅一身的寒力能夠冰凍整個普渡慈航的山門,而我現在雖然沒有這樣的能耐,卻可以讓賀蘭山上大雪封山,我倒要看看這些南蠻兵士,能不能適應我們塞外的苦寒。」
隨著馬恪牙的話音落下,他的身軀緩緩的飛到半空之中,一身的寒冰鎧甲覆蓋全身,在冰星上馬恪牙月兌胎換骨,得到了冰星的星核之力,雖然沒有九幽老祖老道,但也比一般的九階九級強悍。
就看著馬恪牙的身軀緩緩的旋轉,凌空踏步飛身到了祭台之上,隨著他的身軀不斷旋轉之後,一絲絲一縷縷的寒冰之氣還是緩緩的發散而開,在寒冰之氣不停的發散後,原本正午的太陽緩緩的變得晦澀,天空中忽然多出一絲的冰冷。
馬恪牙張口噴吐出當年九幽老祖遺留下來的冰珠,傳承九幽老祖生命精華的冰珠,被馬恪牙吸收後,只剩下了一顆冰星本源珠。馬恪牙雙手捧著猛然用力,晶瑩剔透的冰珠頃刻間化為粉碎,馬恪牙用力把冰珠粉拋擲在半空之中,而後天地風雲呼嘯。
驟冷的空氣與極熱的空氣瞬間對流,勁爆的氣息在草原上引起了颶風,一時風雲色變,天空上烏雲滾滾。原本還秣馬厲兵的玄黃兵士,看到天地風雲色變,一個個的不由得都神情一變,隨著狂風呼嘯,凜冽的吹在旗桿上,而後就听著 吧一聲,颶風吹斷玄黃營帳內的旗桿。
蕭老太爺多年的老行伍,見多識廣,看到颶風吹斷了旗桿後,立刻對著蕭揚說︰「這麼大的風都能夠把人給吹飛了,快些讓兵士們回到帳篷內,扎好帳篷等著颶風過後再說。」
駒正原本想要一鼓作氣,但是看著如此惡劣的天氣,一時也是無可奈何,蕭揚也沒有反對。駒正最大的依仗就是蕭揚,見現在蕭揚默許了,便把頭一點,听從蕭老太爺的吩咐。一時玄黃的軍士全都躲進營帳內,颶風呼嘯也就吹了三個時辰,緩緩停下,而後天空中繽紛而下,一朵朵亮晶晶的雪花飄蕩在半空之中。
下雪了?蕭揚的言語中滿是驚詫,要知道現在才是六月!怎麼又會六月飛雪呢?全部的玄黃兵士都在呆滯,他們沒有蕭揚的修為自然做不到寒暑不侵,行軍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自然不會帶換季衣衫。忽然的寒冷讓他們都簌簌發抖,而後一個個的都裹上被褥,別說戰斗力,自保都不行。
駒正眉頭緊鎖,這一場雪來的不頭不腦,沒有給玄黃帶來絲毫的好處,反倒帶來無窮無盡的壞處,駒正一面催促海族快些運些棉衣來,一面密切的注視著賀蘭山上,隱隱的駒正有了一些猜測,這場雪應該和賀蘭山有關系。
茗露和茗蟬一起找上蕭揚,她們都沒有繞圈子,直接對著蕭揚說︰「這場雪來的很古怪,好似帶著一絲和當年普渡慈航山上冰雪同樣的味道。」茗露的話一下子就提醒了蕭揚,蕭揚伸手拿起一片雪花,看著雪花在自己的手中逐漸的融化,隨著雪花融化之後,蕭揚在里面發現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信仰之力,一時蕭揚眼中閃過冷光,看樣子當年遁逃的家伙已經來到了賀蘭山上。
蕭揚周身的華光輪轉,信仰之力緩緩呼嘯,在金色的信仰之力中,普渡慈航緩緩的膨脹巨大,蕭揚駕乘在普渡慈航上,帶著茗露和茗蟬,緩緩的往虛空上飛過去,隨著普渡慈航逐漸升高的高度,蕭揚能夠看到對面的高台上,正在呼喝做法的馬恪牙,這個混賬真的回來了!
隨著圓月彎刀上的怨靈被普渡慈航渡化,蕭揚握著圓月彎刀,在忽然間生出殺一惡既是救百善的頓悟。伸手拎著圓月彎刀,撫模上面的骷髏頭,感覺到這些上面所蘊含的慈悲,蕭揚不由得發出一聲的呼喝︰「馬恪牙,快來受死!」
蕭揚說著手中的圓月彎刀就往前丟去,圓月彎刀的特性好像是飛來去器,能像暗器一樣的攻擊敵人,以前血衣彎刀理解錯圓月彎刀的本意,以殺入道本身就是走上歧途,蕭揚現在運用的是慈悲之道,隱隱契合圓月彎刀的本意。
馬恪牙的臉上帶著一抹抹的冰冷,伸手指著天空中飛來的圓月彎刀,眼中冷光一閃,直接凝出一道道的冰牆。天空中忽然轟鳴雷動,一面面的冰牆層疊在虛空之中,若是普通的兵器,還真能被這寒冰擋住,但是這個不是普通的兵器,而是能夠媲美神器的圓月彎刀。
噌!長刀呼嘯一下就斬開天空上的冰牆,對著馬恪牙就斬了過去,馬恪牙想不到會是這樣,雙眼閃著冷光,雙手捏動訣印,身後閃過一道冷光,劍光一閃,一柄寒光四射的冰劍重現虛空中的圓月彎刀。轟的一聲!冰劍撞在圓月彎刀上,並沒有改變圓月彎刀的飛行方向,一時馬恪牙的面色終于一變,這才知道對方手中的兵器不是凡品。
看著圓月彎刀帶著冷光,直接飛速斬向馬恪牙的脖頸,這個時候馬恪牙才在心中叫了一聲,我命休矣!閉目待死的時候,忽然賀蘭山上涌起了一團華光,那一雙曾經遮天蔽日的大手出現在馬恪牙的身前,十只手指如同擎天柱般,揮舞閃爍,對著圓月彎刀拿捏而去。
神器對神器的踫撞,一陣天崩般的唔鳴,旋轉的圓月彎刀緩緩的停滯下來,眼看著就要被這雙忽然冒出來的大手拿捏,蕭揚自然不會看著這件事情發生,駕駛普渡慈航往前狠狠的沖去,眼中帶著一絲的瘋狂,口中帶著冷冷的呼喝︰「我要撞死你,這個王八蛋!」
普渡慈航帶著呼嘯的唔鳴,直接就撞向了天空中的大手,一聲呼嘯之後,天空中出現連番的震顫,普渡慈航的船身上下澎湃著信仰之力,撞擊的那雙大手上都出現裂痕,原本被手掌拿捏的圓月彎刀,再次旋轉回歸到蕭揚的手中,蕭揚一打船舵,普渡慈航繞了一個大圈後才緩緩退卻。
「馬恪牙,你這個混蛋,真有能耐就出來和老子一戰,別坐那縮頭烏龜。」蕭揚出口諷刺,想要逼出馬恪牙來,卻沒想到馬恪牙根本就不為所動,依然縮在高台之上,心中滿是不屑對著蕭揚說︰「休要刮噪,老子就在這里等你來殺。」
蕭揚見激將不成,也就沒多做糾纏,駕著普渡慈航緩緩往後退去,賀蘭山上有著賀蘭真駕馭神器,一時好像是個烏龜殼子般易守難攻,馬恪牙驅動冰星本源,倒是能夠讓天地變色,空氣冷清,這種情況下蕭揚也是無可奈何。
龍王一直觀察蕭揚,看著蕭揚緩緩的退卻這才飛身上來,龍王的修為高深自然不懼怕這漫天飄落的雪花,看著虛空中那雙滿是裂紋的大手,龍王一時的唏噓,對著蕭揚說︰「那個可是上蒼之手。按道理說賀蘭真根本就無法驅動。」
蕭揚口中念念有詞,伸手揮動圓月彎刀,而後就看到刀背上多出來了六千的靈魂,這才出口說︰「賀蘭真的確無法驅動上蒼之手,所以他血祭了三千童男,三千童女!如此倒行逆施,等于是在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