駒仝的眼中閃過華光,想不到蕭揚能夠窺破自己的身份,手中的方天畫戟閃過華光,從後背刺穿替身的胸膛,一手搖曳方天畫戟,把傀偶摔到了身後,駒仝的臉上露出一絲的冷然︰「既然你一經發現,那麼他也就該死了!」說著手掌一閃,方天畫戟上閃過流光,上面的鮮血被震開,立刻光亮如新︰「骯髒的靈魂,卑微的血液。」隨後語調一轉︰「說說你怎麼發現他是假的?」
看著殺人如麻,卻又若無其事的駒仝,蕭揚忽然間發覺對面的王子可不是一個腦滿腸肥的家伙,恰恰相反,他的心中應該還有著別人所不能比擬的殺伐果斷︰「一國之君的三王子,就是夜夜笙歌,也不會墮落到煙花之地。去睡那殘花敗柳,而且還能染上髒病。」蕭揚說著眼中閃過譏諷︰「你們給替身安排的生活檔次太低了!」
蕭揚從這一點看出替身是假的,這倒是合情合理。駒仝緩緩的把頭一點,咧開嘴角露出一口的白牙︰「這麼說來的確是個大漏洞,即要讓王子表現出聲色犬馬的無能,又要保持一定的檔次,這的確是件難事。」
「說說你為什麼要來找我?」蕭揚有些明知故問,還故意裝傻充愣︰「是不是因為你父親曾經在我那里摔了一個跟頭?」
「因為狐姬!」駒仝直接開門見山︰「如果換成是你,你的未婚妻對著別的男人生死相許,你會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男人抱的美人歸?」駒仝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是要跟蕭揚攤牌,這一下可是把蕭揚逼到了牆角上。
「如果你只能留得住她的人,卻留不住她的心。那麼你說你應該怎麼辦?繼續這樣無理取鬧下去,到了最後終究要害人害己的!」蕭揚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把話說了出來,而且還說的理直氣壯。
對面的駒仝就感覺腦袋上蹭的一聲,全都是怒火,這個小子說的太不是人話了。得了便宜賣乖,還威脅自己最終害人害己,哪怕是泥人也有三分的土性,更何況原本就性格性格暴躁的駒仝,怎麼能忍的住蕭揚的挑撥。
怒極而笑,駒仝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笑容︰「你說的很有道理,害人害己啊!」說著面色一冷︰「那麼我現在就要先把人給害了!」說著方天畫戟輪圓了,對著蕭揚的腦袋就砸了過去。蕭揚早就猜到駒仝會出手,看著迎面砸來的方天畫戟,蕭揚的身形往後一閃,手中翻出早就收好的放大版手術刀,對著上面的方天畫戟就斬, 趄一聲,兩個人的身形都往後退了退。
駒仝手握方天畫戟而立,眼中全都是煞氣︰「想不到你還有兩下子,這樣很好,今日我就要取了你的狗命!」
從爭風吃醋到刀劍相向,這事態的發展也就是在轉瞬之間。蕭揚的臉上帶著雲淡風輕的笑容︰「你跟你父親都一樣,只就會耍陰謀詭計。真有能耐喜歡什麼想要什麼,那就堂堂正正的說出來,別藏著掖著,讓人輕視。」
蕭揚有目的的觸怒駒仝,在蕭揚的思維中,曾經設計很多種見面方式,而目前這一種卻不是他所能夠預計到的,原本蕭揚以為駒仝會被蒙在鼓里,自己是有心人,算計他這個無心人,卻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卻並非如此,而是換成了自己是個無心人被駒仝這個有心人算計了,既然對方早就有了準備,那麼蕭揚要做的就是用言語打亂他的節奏。讓他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駒仝若是長在溫室中的花朵,說不定就被蕭揚牽著鼻子走,但是駒仝並非如此。他可是經歷過風雨,經受過生死歷練的存在。怎麼會被蕭揚激怒,表面上駒仝滿是暴怒,其實心中卻冷靜無比,一雙眼楮觀察蕭揚身上的破綻,準備一擊擊殺!只是蕭揚身後那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總是用似有似無的殺氣鎖定自己,讓自己不得不分心去應對,不能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華天雄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異色,看似蕭揚佔盡上風,駒仝暴跳如雷,但是局內人他卻明白,駒仝根本就沒暴怒,而是異常冷靜,如果讓蕭揚出手,恐怕會有個悲劇。華天雄出口說︰「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蕭揚自然明白,如果自己佔盡上風,那麼華天雄不會喊出和為貴,眼中閃過冷色,稍稍打量了駒仝,就發覺對方的橫握方天畫戟的手指很是放松,正常人在盛怒之下,必然會手指緊攥兵器,暴起一根根的青筋來,而現在蕭揚發現駒仝的手指修長舒適,能看出是最佳的攻擊形態,蕭揚明白駒仝並沒有暴怒,眼前的一切只是個假象。
明白這一切後,蕭揚也還刀入鞘,冷然的看著駒仝︰「是個男人咱們就約個時間,把狐姬的事情解決了!」駒仝听到蕭揚這樣說,心中對蕭揚的看法不由得又高上三分,知進退,能隱忍。這樣的家伙他日必有所成。
駒仝深深的看了蕭揚身後的華天雄,一時看不出對方的深淺,心中仔細衡量一番後,不得不壓住心中的怒火︰「如此甚好,我也想和你找個時間把這件事情解決,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三日後我在府中設下宴席,擺上狐姬的婚書,若你有膽那就來吧!若是不敢那就不要再說什麼情情愛愛。」
駒仝的這番話直接把蕭揚堵到了牆角中,蕭揚眼中閃過華光,重重把頭一點說︰「很好!很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應承下來,三日中午,不見不散!」
駒仝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異色,他想不到蕭揚真的會答應自己,上下把蕭揚打量了一番後,一甩披風直接轉身離去。蕭揚看著駒仝的背影,心中越發的清晰起來,這個三王子不光是心狠手辣之輩,而且還是有大理想大智慧的人,看似一直被自己壓著,但最後的反擊倒是很鏗鏘,很有力。
看著駒仝的身影,就連眼高過頂的華天雄,都出口稱贊了一句︰「這小子當真是個人才,都被逼到這個份上還能夠冷靜衡量,而且他的修為不弱,應該是半步劍神,現在一定是劍聖巔峰了!」
听到華天雄這樣的評價,蕭揚的心底反而更加慎重起來,想不到三王子居然隱藏的這麼深!周圍看熱鬧的早就開始議論紛紛,當駒仝出戟刺死三王子的時候更是一片嘩然,就連三王子的侍從們都慌亂起來,但卻被駒仝的親衛控制住了局面。
駒仝上了高頭大馬,伸手扶了扶自己額頂的頭冠,父王在利用駒仝,駒仝何嘗不是再利用這件事情為自己正名。如果玄黃的王子一直都是生色犬馬的傀偶,難免王位爭奪最終很難有個決斷,而現在駒仝強勢回歸,已經宣布了自己的身份,接下來怎麼走,可就更詭秘了!
五城兵馬司听到有人刺殺了三王子,立刻帶著大隊兵馬敢了過來,來人氣勢洶洶把駒仝等人圍了起來。卻听到駒仝的護衛拿出王命金牌︰「殿下今日喬裝而行,殺了個冒充的傀偶,汝等大膽,難道還想犯上作亂嗎?」
听到侍衛的呼喝,周圍的人都呆了呆,駒仝撤去自己臉上的偽裝,露出一張和三王子完全相同的臉,更是打開了披風下的袖口,露出皇族特有的金龍紋身,侍衛伸手拉出被駒仝刺死的傀偶,撤去對方臉上的易容,撕開袖口用油脂洗去替身身上的龍紋,假的就是假的,哪怕他做的很像是真的。
五城兵馬司立刻明白了過來,死的不是王子,王子還好好的活著,既然死的是個冒充王子的人,那麼這件事情就無關緊要。
看著小心翼翼的五城兵馬司,駒仝把手一揮︰「把這個人深埋,他冒充本王其罪當誅!本王把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是是是!」五城兵馬司立刻帶人把手一揮,讓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拎著地上的死人緩緩拜退,駒仝騎上馬回了天玄府。
天玄府中早就有謀士焦急等待,見到駒仝進了門後,立刻上前對著駒仝行禮。駒仝受了禮後讓左右退散,左右門剛退散,一個頭發花白的謀士就對著駒仝說︰「主上,你這樣做可謂不智啊!這樣就等于是把你從幕後閃現到了台前,這種情況下若是引起王上不快,恐怕會把你發配流放。」
駒仝深深的看著頭發花白的謀士一眼,手中的方天畫戟猛然一個吞吐,這個謀士立刻被削掉了腦袋,噴涌了鮮血在屋子內彌漫,一屋子的謀士文臣們都呆滯了!耳畔就听著駒仝鏗鏘有力的聲音︰「他老了,所以思維跟不上時代,有誰知道我這樣做的深意?」
駒仝就用方天畫戟緩緩的指著周圍的眾人,指的眾人都呆滯而無能為力的時候,就看著一個黑發修長的秀士站了出來,手上打著一份羽扇,頭頂上扎著綸巾,輕輕搖晃對著眾人說︰「主上這步棋走的精妙!」秀士說著眼中閃過一絲華光,而後看著周圍的人直接問︰「諸位可曾知曉,為何我等喊主上為主上,而不是三王子?」這句話看似平常但卻有著石破天驚的威力。
那人繼續搖動羽扇︰「一直被替身的三王子已經死去,現在回歸大千世界的是我們的主上,通天台越建越高,打通的中千星辰勢力越來越強,再不能開源的時候,就要開始節流,既然聖上要我們主上回歸大千,對付毒梟,那麼這就是讓我們主上正名的機會!」
這人話音剛落,腦袋就飛到了半空之中,鮮血彪射三尺之外,駒仝一臉的冰冷,擦拭手中的方天畫戟︰「我喜歡聰明的手下,但是我不希望手下太過于聰明。因為聰明人命不長!」說著駒仝的話音一冷︰「他說的全對,而且有些地方是我沒想到他想到的,所以他必須要死!」
周圍的謀士全都顫顫巍巍起來,聰明的會死,不聰明的也會死,這種情況下倒是讓謀士們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駒仝的方天畫戟熬著地上的鮮血,在地面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方向我給了你們,你們自己想應該怎麼辦!」
駒仝一抖身上的披風,來到了自己的臥室之中,臥室內別有洞天,這里面才是自己真正的班底,而不像是外面,那些八方來投的酒囊飯袋,天知道里面混著多少人的奸細,駒仝透過他們傳遞出一個聲音,駒仝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個聲音就會傳遞到有心人的耳中。
鶴公公面白無須,是跟曜帝一同長大的內侍,原本曜帝還是親王的時候,鶴公公就跟著曜帝一起熬苦日子,後來定、邦二帝被俘,更是鶴公公冒著誅殺九族的罪名,從內廷偷得傳國玉璽,一舉就把曜帝推上了權利巔峰,自己也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看著手中的情報,鶴公公的眼中閃過一絲絲的陰冷,多年的權利斗爭早就讓鶴公公的榮華富貴與曜帝綁在了一起,他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思,帝王之路就是獨木橋,要麼走下去,要麼死在權力寶座上,國無二君,前朝的定、邦二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曜帝為什麼不立太子,還把三個兒子都發配到中千星辰上征戰殺伐,就是因為曜帝不相信這三個兒子,權利是最容易讓人迷失的東西,在曜帝清洗了自己的叔伯兄弟後,最能夠影響自己安危的,也就是這三個兒子。曜帝不要彌留之際是不會交出自己手中的權利,而現在駒仝居然出招了!
鶴公公忐忐忑忑的把手中的情報,轉乘給了曜帝,曜帝看著手中的情報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的陰冷︰「孩子終究還是長大了!剛回來居然這麼大的火氣,連殺兩個謀士,跟我說爭風吃醋!」曜帝說到這里,鼻頭上又發出了兩聲的冷哼︰「這樣的理由也就是去騙騙黃口孺子而已!」
帝王家事鶴公公自然不會多語,耳畔就听到曜帝繼續說︰「既然他與蕭揚約定三日後宴會,那麼本王自然要給他們加上一些作料。」隨著曜帝的冷哼,鶴公公的嘴角冒出一絲的冷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