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傷口縫合後,蕭揚還有心思在繩結處綁了個蝴蝶結,熟悉的繩扣讓蕭揚心中冒出別樣的念頭,不知道她在禪主神院過的好嗎?搖頭摔去腦袋中的胡思亂想,蕭揚用紗布和棉花做了個繃帶,捆綁在傷口之上,連續繞了幾圈,整個手術至此大功告成。
「神乎其技啊!」南明感慨一聲看著北通說︰「明明醫無可醫的夔牛,居然就這樣被蕭揚開膛破月復給救活了,千古傳奇啊!」北通一陣唏噓,把頭連續點動,前半生所信奉的醫道,都在這半天被顛覆。嘆為觀止,大開眼啊!
天醫上人還在給牛公號脈,沉吟之後眉飛色舞,一切都如開始猜測的那樣,牛公痊愈了,而且能很好的活下去。蕭揚又從食典上悟出一個新的醫療方法。
就在天醫上人想要勉勵蕭揚幾句時,庫房外猛然又發出連番的怒吼。天醫上人臉上露出不喜,此刻手術已經完成,自然也就不怕錯過奇跡。面色一板帶著四大神醫,直接推開庫房的門走了出去。
文錚知道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錯過了就永遠不會再來,所以被大屋逼視之後,他也在心中思索應該如何改變局面,半晌之後終于福靈心至,高舉雙手打著拍子,每打一次口中還喊著一聲︰「同心協力!共抗外敵!」一開始就他一個人在拍,後來是他們一小撮人再拍,而後傳染給全部的弟子們都在拍。隨著拍子整齊劃一後,文錚帶著他們一步步往前走,每走一步還粗著嗓子喊著同心協力。
大屋想不到文錚居然想出這樣一個笨拙的法子來,在這幫弟子眼中,整個天醫谷內就只有兩個物種,一個人族,一個獸族。現在是人族團結起來對抗獸族,大屋終于意識到自己震不住了!至于老伙夫根本就不用指望,他的威嚴早就隨著剛才雞蛋橫飛而流逝殆盡。
就當弟子們往前逼三步,正要開打時。庫房門被推開,天醫上人從里面走出來,看著自己的弟子們咄咄逼人,一步步沖向獸族的大屋,天醫上人終于氣沉丹田,發出一聲呼喝說︰「你們都在搞什麼?好好的來到這里作甚?」
天醫上人閃亮登場,起到了定海神針般的作用,原本激憤到無法控制的情緒,在這個瞬間瓦解。全部的弟子們都沖著天醫上人行禮︰「拜見上人!」而在跪拜的人群中,文錚的情緒復雜,現在上人出來了手術究竟有沒有成功?手術成功與否直接關系到蕭揚的未來,這其中也有自己的命運。
當文錚看到蕭揚拉著面色慘白的牛公走出丹房時,文錚的腦袋如遭五雷轟頂,醫無可醫的夔牛居然被蕭揚給醫活!天醫上人究竟在搞什麼,不是已經醫無可醫了嗎?為什麼最後還會出現醫活的情況,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大屋站在天醫上人的旁邊竊竊私語,很快就把前因後果給說了清楚,蕭揚把牛公交給牛婆之後,便看到了周身狼狽的老伙夫,此刻老伙夫灰頭土臉,頭發上還沾著蛋清,衣服上掛著西紅柿的褐紅。
「誰打的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義憤填膺的蕭揚站在老伙夫的身後,一輩子心眼就不大的老伙夫,在狼狽中自然記住有誰砸了他,現在听到蕭揚這樣問,立刻把手指伸了出來,指著對面的人群說︰「這個!這個!這個……!」經過一番指認只有,老伙夫陸陸續續指認出數百人來。
看著老伙夫爍爍的雙眼,看著被指認後有些心虛的弟子,蕭揚嘴角含笑,看樣子這些家伙以後的樂子就大了!蕭揚無意間在廚房翻出一個本子,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記滿名字,其中有很多都加上了注解,例如某某幾月幾日幾時對老伙夫言語沖撞,又例如某某幾月幾日用眼神掃了老伙夫一眼,沒跟他打招呼。這樣的雞毛蒜皮都被老伙夫記在本子上,這次搞的老伙夫如此狼狽的眾人,自然也就討不得好去。
「誰最先動的手?」蕭揚自然不會懲戒這百十人,畢竟眾怒難犯。听到蕭揚這樣問,老伙夫立刻把手往前一點,跪在人群中的文錚立刻成了焦點︰「就是這個小子第一個用雞蛋砸我的,雖然沒砸到我,但是落在地上的蛋清濺到我腳面上。」
文錚無語外加有淚,自己都已經送了人情,沒砸在老伙夫身上,卻沒想到現在還被老伙夫惦記,現在听到老伙夫這樣說,當真是痛苦有淚啊!早知如此還不如就砸在這老家伙的腦袋上!
「文錚!」尚未等蕭揚發難,天醫上人便率先開口,文錚見無法退避,也就昂然挺立,伸展一身錚錚鐵骨回一句︰「弟子在!」文錚的心中清楚,既然現在已經無法退避,那便只有死撐下去,不管誰怎麼問,自己就咬死口是無心之失,那樣別人也奈何不得。
「眼前所有一切都是你挑起的?」听到天醫上人如此垂詢,文錚把頭一點︰「弟子等人義憤填膺,容不得他人挑戰上人威信。這才做出孟浪之事。若有差池弟子願一力承擔,還請上人不要責怪師兄弟們!」
文錚的確高明,這一刻他非常義氣的喊出**承擔,如果周圍的弟子不跟著這樣說,反而顯得他們有些不義氣。在這種情況下弟子們跪了一地,同時放聲而呼︰「若有差池弟子願一力承擔,還請上人不要責怪他人!」
法不責眾,如果天醫上人沒能大屋提點,還真會被文錚蒙混過去,但是天醫上人已經得到大屋提點,是非曲直心中已經有了定數。而且狐姬的哥哥還給上人一顆帝薇水晶,當時是一番怎樣的情況,自然一目了然。
上人發出一聲冷哼,看著周圍的弟子說︰「愚昧無知,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上人說著就把帝薇水晶丟了出來,圓瞪雙眼質問文錚︰「好好的跟我說說,剛才你上躥下跳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今天說不出個子丑寅某來,休怪我刑法伺候!」
天醫上人一直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緒,把暴躁的一面收了起來不讓外人看到,現在見文錚的確鬧得不像話,這才暴怒而起,對著文錚圓瞪雙眼,想要動用天醫谷的刑法把文錚懲戒。
文錚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做出如何選擇,听到天醫上人這樣斥責之後,也就明白現在只有死撐下去,如果不撐了自然會被上人責難。文錚拿起地面上的帝薇水晶稍加看過之後,便丟在地上,脖子一挺大椎頂直對著天醫上人說︰「師尊!愈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心可昭日月。為何師尊听信他人而不信我!」
被文錚這樣一頂,天醫上人不由動搖起來。如果按照親疏遠近的關系,終究文錚才是自己人,而大屋不過是個外人,沒有道理听信外人的而不信自己弟子的。就在天醫上人信心動搖時,老伙夫站了出來︰「是非曲直還要外人來說,若不是你和蕭揚早就有了積怨,今日你會站出來對付蕭揚?前些時日可是你們伙同風緣竊取蕭揚從食典上發現的秘聞,現在你見蕭揚風生水起,自然要對蕭揚下絆子。」
「空口無憑!休要血口噴人!」死撐!死撐!天醫上人面前,文錚除了死撐還是死撐,不管對方怎麼說,自己就是不承認,沒有真憑實據僅僅依靠猜測,這能說明什麼,這什麼都不能說明。
「要證據!我給你!」老伙夫听到文錚這樣說,立刻從懷中拿出食典來,直接翻開那頁給天醫上人看︰「若是你還不信,我可以找風緣與石舉對峙。他們已經承認了自己當時剽竊了蕭揚的發現,蕭揚也是從食典上發現斷腸藤無毒的秘密。」
天醫上人看過食典之後,眼楮不由得看向蕭揚,蕭揚沖著天醫上人行了一禮︰「一切都如師傅所說,上人若是不信大可找來風緣、石舉對峙!」蕭揚說著眼楮瞟向跪在地上賊心不死,打算死撐下去的文錚,不由語出驚人︰「當日風緣、石舉出天醫谷時,在下曾隨師傅上前理論,面對真憑實據,兩人幡然醒悟,上人大可發飛劍一問究竟。」
老伙夫听到蕭揚這樣說,立刻明白蕭揚的心思,既然文錚不仁義,彼此又撕破了臉皮,那就下個死手讓他萬劫不復。想到這里老伙夫立刻刻畫飛劍,同時不忘在上面提點一二,而後讓天醫上人過目之後,便把飛劍激發而出。
死撐到了這種地步的文錚,終于意識到大事不妙。蕭揚既然敢說他找了風緣理論,那麼肯定就已經找過。說不定就用了什麼法子讓對方屈服,看過蕭揚手段後,文錚明白一切都有可能,但是現在已經撐到了這樣,如果再不撐下去,即使忍了也沒得好啊!
就在文錚思索時,天空中飛劍一閃,天醫上人手中冒出一點金光,打開飛劍傳書之後,上人臉上七色變換,再想想當日的情況,上人的眼中閃過兩點怒火,對著文錚就是一聲怒吼︰「你這個孽障!居然犯下如此十惡不赦,罪責滔天的事情來!」
看著天醫上人震怒,文錚知道這下壞了,張口卻不得不繼續撐︰「師傅息怒,弟子究竟做錯了什麼還請師傅明說,若是真錯在弟子身上,弟子願以死謝罪。」好家伙!這一刻文錚就如同一只煮熟的鴨子,除了嘴硬就是嘴硬了!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看!」天醫上人說著就把手中的飛劍丟了過去,文錚拿起飛劍來,看到上面的文字後面色焦黑如同五雷轟頂,風緣居然把一切都認了,石舉還做了旁證,兩個人異口同聲指責,陷害蕭揚這件事情上文錚成了主謀︰「弟子冤枉啊!」
文錚口中喊冤身形跪走往前沖了一步,剛往前沖卻被天醫上人一腳踢在肩膀上︰「事實俱在,你還敢狡辯。天醫谷中留你不得,今日你就收拾包裹下山去吧!」
天醫谷開谷以來還沒有逐出過弟子,文錚這一下可是要開先河。文錚听到天醫上人這樣說,立刻如遭雷擊,身形狂震之後連忙跪在地上沖著天醫上人哀求︰「師尊不可,弟子錯了。弟子願承受一切責罰,還請師尊留下弟子!」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天醫上人一甩袍袖俯身而立。蕭揚連忙站了過來,沖著天醫上人行了一禮說︰「上人此舉太過狠利。我等醫師上體天心,本就以治病救人為主旨,怎麼一棒子把人打死。既然文錚有悔過之意,還請上人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再說文錚也沒形成惡果,趕出師門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天醫上人氣怒之後心中也是有些不忍,現在听聞蕭揚求情,轉身看向蕭揚︰「你想如何處置?」「降文錚做三年丹藥童子,勞動改造,若能迷途知返,未嘗不是一件雅事。」蕭揚話音剛落,就听上人說︰「三年有些太輕,勞動改造五年!」說著面色一板,看著跪在地上的文錚︰「你可不服?」
「弟子心服口服,只要能夠留在天醫谷中,哪怕是做個僕從雜役,弟子也心甘情願。」文錚還能說什麼呢?要麼留要麼走,留下咬牙忍忍五年,也算是有個盼頭。丹藥童子又不是沒做過,就當自己又回到十五歲。
隨著天醫上人懲戒了文錚,籠罩在天醫谷中漫天的烏雲全都消散而開。牛婆抱著牛公喜極而涕,就連狐姬和虎妹都淚眼婆娑。大屋看著牛公一時感慨萬千,蕭揚現在已經有了如此實力,若是他去了獸族,整個獸族的瘟疫也許就不是問題。而且大屋還從虎妹那了解到蕭揚的身份,玄黃大將軍的後人,若是能夠拉攏到獸族,可就等于有了十萬雄兵,只要蕭揚想要報父仇,那他就要借勢從龍,也許蕭揚就是獸族崛起的另一個機會。
蕭揚的嘴角也浮現出一絲的笑容,此刻他的心神全都飛到庫房內的皮革包衣中,那些可是記憶中的牛黃,解毒補身的妙品。蕭揚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傳說中的神物究竟有怎樣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