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姬遇到這樣的選擇,而這個選擇還是如此的讓人為難,冰浴後就要針灸,為能夠找準穴位自然不能身著寸縷,雖然一些地方還能穿薄紗,但和掩耳盜鈴沒任何區別,還不等于全被蕭揚給看光。
一開始狐姬還不太相信蕭揚,但是昨夜蕭揚居然救了兩頭夔牛,也許別人不知道夔牛的情況,但是狐姬是知道夔牛是怎樣的情況,就連天醫上人都無法醫治的劇毒,居然就這樣被蕭揚治愈,這樣的神人現在要給自己治愈頑疾,狐姬自然相信蕭揚有十成把握,但是現在听聞要**身體,一時不由得躊躇。
蕭揚也清楚現在不能夠把狐姬逼的太狠,每個人心理都有一個底線,這個底線不會一次性降的很低,但卻會逐步的放低,所以這種情況下,蕭揚沖著狐姬說︰「我給你留下一些時間考慮,正好我也要準備一些藥材,一個月後你再告訴我,究竟醫還是不醫?」狐姬把頭一點,讓她現在做出選擇,就好比用鋼刀切割她的臉皮,既然有一個月緩沖時間,倒可以好好仔細思量。
就這樣蕭揚帶著冰珠往天醫谷內走,已是日上三竿,正是給藥草施肥澆水的時間。蕭揚剛走進天醫谷,就看到藥田間有著幾個穿著天醫長袍的人在那里指指點點,其中有個袍袖上繡著五道杠的家伙,更是學著天醫上人的做派,左手環放在胸前,右手橫背在身後,只不過學個形似未得其神,反而有種沐猴而冠的架勢。他衣衫上繡著五道杠,周圍的全是一道杠兩道杠,自然是對他阿諛奉承,一時讓五道杠都覺得自己就是天醫上人。
天醫谷內有著等級森嚴的制度,其中丹藥童子穿一身黃衫,戴八角小帽。而後丹藥童子成為藥童之後,穿紫衫帶六角小帽,當丹藥童子轉化成醫師後,才能夠穿白衫帶綸巾!當然醫師也分為三六九等,天醫谷主就是白衫長袍,袖子上面九道紅杠,而他麾下的四大神醫,每個袖口上都是八道杠。當然剛出師的醫師袖口上就只有一道杠。丹師和護師的等階與醫師相同,只不過服裝的樣式不同,杠杠的顏色也不同。
蕭揚不會招惹這幫醫師,從水塘中引出水後,就開始澆灌藥田內的藥草。因為準備治狐臭的藥材,蕭揚把自己剛采集的玉落果和滿天星都放到屋子中,剛出門就听到一個聲音喊︰「蕭揚,你過來!」
蕭揚不由皺起眉頭,看著那幫醫師全都望向自己,便走了過去。就看到一個袖口上綴著一道紅杠,長著一張馬臉的家伙,正媚笑著對五道杠說︰「風師兄,他就是十八歲的丹藥童子,前段時間剛被莫靈甩掉的蕭揚。」
風師兄二十來歲,很快就要下山歷練,所以才會來藥田中采集一些藥材。被周圍的師弟們一奉承,一時有些自信膨脹,加上他刻意模仿天醫上人,講話自然老氣橫秋︰「這位小師弟,你也不要氣餒,只要你留在天醫谷,安安心心做一個丹藥童子,這一生還是衣食無憂,至于莫靈這個白日夢你就不要做了,早些醒悟面對現實。我相信你還是大有可為,而不會碌碌無為。」
蕭揚無語,不用說這個風師兄也是莫靈的追求者,蕭揚沖著風師兄抱了抱拳,轉身正準備離開時,馬臉又跳過來對蕭揚說︰「當年你可是分不清巴豆,也分不清砒霜,不知道你現在能不能分的清楚?」天醫谷中丹童十五歲會參加一次大考,考過去的就能夠進階成為學徒醫師,若是表現尚可,才能繡上一道杠。
蕭揚凝神看著馬臉,這個家伙三年前和自己一期,自己沒考過大考,其中也有他的功勞,當年就是他出手調換了巴豆和砒霜,才讓蕭揚吃了個大虧。現在听到馬臉取笑,蕭揚也沒在意,反正自己得到食典,身體內還有真火,按照未來發展軌跡,自己是翱翔九天的神龍,馬臉不過是小小的爬蟲,蕭揚自然是不屑計較。
馬臉很想給風師兄留下深刻印象,取笑捉弄蕭揚,眼前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莫靈可是天醫谷中最美的女弟子,一朵鮮花就這樣插在蕭揚這朵牛糞上,平時沒少有人在背後扼腕嘆息,現在蕭揚被甩了,自然是要落井下石,遠的不說,說近的。馬臉可是知道風師兄就曾對莫靈表白過,當然被莫靈拒絕。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馬臉自然不會放過。
就听馬臉說︰「蕭揚你別走!你看看整個天醫谷弟子三千,還有那個分不清楚巴豆和砒霜的,今天趁著大伙都在,我就幫你一把,讓你知道什麼叫巴豆,什麼叫砒霜!」
蕭揚緩緩眯起眼楮,看著對面的馬臉。有些冰冷的眼神讓馬臉一時感覺到驚恐,不過他卻又抖起來,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蕭揚說︰「怎麼?你想動手?」說著故意抖動自己一身的肌肉,壯碩的馬臉的確要比蕭揚有份量。
蕭揚緩緩把頭一搖︰「我能不能分清巴豆和砒霜,這個不重要。當年究竟發生什麼,我不說你比誰都清楚。我忍你讓你可不就意味著我怕你!」蕭揚話音剛落,周圍人立刻發出一聲歡笑,看樣子蕭揚不光分不清藥材,現在連自信都沒了,就剩下一張硬嘴。
馬臉自然不會放過蕭揚,他往前一逼,口中滿是惡語︰「別以為你現在還是一個丹童,就能一輩子賴在天醫谷中混吃混喝,你看看你照顧的藥田,全都是蟲吃鼠咬,我就不明白怎麼整個天醫谷中,就留下你這麼一個廢物。還做白日夢想要和莫靈白首偕老,活該被人最後像丟垃圾一樣丟棄。」
蕭揚听到這里,皺起一點眉頭來,對于馬臉蕭揚心中有著無窮的膩煩,這個家伙就好像是只癩蛤蟆,他跳到你腳面上,不毒人光惡心人!面對這樣的東西,蕭揚覺得多看一眼都惡心,正要轉身離去時,卻發覺自己的衣襟被馬臉抓住。蕭揚眉頭不由得緊緊皺起來,馬臉的臉上寫滿輕佻和無所畏懼。
蕭揚開始思索要不要抽這個馬臉時,听到藥田里傳來一聲清澈的童音︰「蕭師兄才不會怕馬師兄呢!要比就比,輸了可不許哭鼻子!」隨著話音落下,兩個丹童從藥田里鑽出來,蕭揚一瞧發覺是明月和清風。
馬臉呆滯的看著明月和清風,隨後又看向周圍的人,發覺周圍的人都和自己一樣呆滯,不由得發出一聲大笑。伸出手來指著清風和明月說︰「哪里來的小女圭女圭,大人說話哪里輪到你們開口,快些讓開,別一會動手濺了你們一身血!」
看著馬臉一臉的蠻橫,嚇得兩個丹童縮到蕭揚身後,蕭揚心中生出一絲絲厭煩,緩緩把頭一點︰「比就比,嚇孩子不是本領,你說怎麼比咱就怎麼比!」
看到這里風師兄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尚未來得及開口,就被身旁的一個師弟拉住,那個師弟附在風師兄耳邊說︰「你看蕭揚眼神平靜,似有成竹在胸,如此之人怎麼會分不清楚巴豆和砒霜,又怎會被莫靈師妹看重,這里面一定有著別樣隱情,你我二人應該靜觀其變。」說話的是個四道杠,風師兄听到四道杠這樣一說,也不由得把頭一點,先圍觀再說,如果彼此的確鬧得不可開交,那時自己再出面主持公道。
就在風師兄打定主意之時,馬臉對著蕭揚說︰「你能跟我比什麼?」「比藥理,我吃什麼藥材你吃什麼藥材!」馬臉听到蕭揚這樣說,一時不由得錯愕,確信自己沒有听錯後,又和周圍的人發出一連串的大笑,如果一開始還是一個輕喜劇,那麼現在就變成一出鬧劇,這個連巴豆都分不清楚的丹童,居然要和一個醫師比拼藥理,這個和關公門前耍大刀沒有絲毫的分別。
馬臉自然是把腦袋一點︰「既然你答應跟我比,那我也就跟你比,咱們就加上一個彩頭,如果誰輸就在臉上刻出廢物二字!」蕭揚听到馬臉這樣一說,看著馬臉的眼神不由得一寒,看樣子他是想要徹底羞辱自己,蕭揚不由得緊緊攥緊拳頭,心中升騰一絲的怒火,既然他想要自取其辱,那麼就讓他自取其辱,想到這里蕭揚不由得把頭一點︰「那就一言為定!」
周圍三道杠以下的人全都跟著起哄,而後就風師兄和四道杠相互交換一個眼色,他們也看出來這里的不同,恐怕這次馬臉是踢到鐵板上,一時兩個人都往前湊了湊,想要看看蕭揚究竟是那個地方不簡單,居然敢和馬臉比拼藥理。
蕭揚覺得要把話給說死,只有說死才能夠讓馬臉無法躲避,就听蕭揚說︰「你現在是學了三年醫理的醫師,而我依然還是個丹藥童子,我想你對藥理的理解一定比我多,一會咱們比拼藥理,我吃什麼你吃什麼你敢嗎?」
馬臉听到蕭揚這樣一說,不由得看著周圍的藥材,發覺都是一些溫和滋補之物,不管怎麼吃也不會吃壞肚子,這才立刻把腦袋一點︰「你吃什麼我吃什麼,如果我不吃就算輸,立刻就在臉上刻廢物二字。」
很好!蕭揚見馬臉說的如此果決,立刻往藥田旁的水塘走去,隨著水漲四溢,水渠內昨天牛婆的嘔吐物早就被洗刷一空,水渠內依然干淨異常,水面上還飄著一根根的斷腸藤,蕭揚直接從水渠內拉出一根斷腸藤來,對著周圍的醫師侃侃而談︰「這種植物究竟是什麼,我想不用我說,大家都是清楚!這個就是斷腸藤,能夠讓九階神獸肝腸寸斷的斷腸藤!」
隨著蕭揚話語起伏,周圍的醫師們全都發出一聲喧嘩,隨著這一聲喧嘩之後,馬臉的臉上可是要滴出苦水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蕭揚居然會選擇這個東西,這等于是找死啊!
就在馬臉還在感慨之中,就听著蕭揚繼續往下說︰「相信研究過藥理的人都清楚,整個斷腸藤的汁液有毒,而其他的地方是沒有毒。」說著蕭揚就掰開斷腸藤,從里面擠出乳白色的汁液,就好像是吃零食一樣,抱著根睫大嚼,而後又把另外半個根睫扔給馬臉。
馬臉木然的接過斷腸藤,看著翠綠色的根睫,一時難以下咽,畢竟這個東西可是能夠讓九階神獸都肝腸寸斷的東西,藥理究竟如何,他還真沒有研究過,現在讓他陪著蕭揚一起嚼,未免有些太過于讓人無法接受。所以馬臉自然而然的是捧著根睫發呆。
蕭揚把根睫都吞咽了下去之後,這才斜眼看著馬臉說︰「你不是說過我吃什麼你吃什麼,我已近告訴了你,這個斷腸藤的根睫是無毒的!而且我也已經吃下去,怎麼你不吃啊?」蕭揚說著還圍著馬臉走一步,顯示自己安然無恙,外加完好無損。
這一下可是刺激著馬臉,形勢逼人強,自己也是自找的,好好的怎麼就想起來去招惹蕭揚這個瘋子,現在馬臉已經是騎虎難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馬臉看著蕭揚沒事,自己也下不了台。只能夠眼楮一閉,張開嘴巴就開始吞咽斷腸藤,甘中帶澀這個東西的味道倒是不錯!
蕭揚看著馬臉吞下斷腸藤,不由得拍打手掌說︰「想不到馬師兄有如此勇氣,小弟當真是佩服!」听到蕭揚這樣一夸,馬臉不由得伸長脖子把這些根睫全都吞咽進肚子,而後才強撐著說︰「這點小事算的了什麼!有什麼道道你盡管劃下來,我全接了就是!」這番話一說,不光蕭揚看得出馬臉是在硬撐,就連周圍的醫師們都知道馬臉已經是強弩之末。
蕭揚看著馬臉,而後伸出自己的手指來緩緩說︰「其實咱們也不用比拼其他的藥理,就每人嘗一嘗這斷腸藤的汁液。」說著就伸出手指往乳白色汁液里面一插,而後再把手指放在嘴巴里,拉出手指後才苦笑說︰「這個東西還真是不好喝!」
「哇!」周圍醫師們全都發出一片嘩然,這樣的事情未免有些超出他們思維,先是吃無毒斷腸藤根睫,至少已經證明擠出這白色汁液後,斷腸藤果然也就沒毒。現在又要舌忝這乳白色的汁液,醫師都懂得排除法,斷腸藤就這兩個部分,根睫沒毒,那麼汁液必然是劇毒,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蕭揚還敢去舌忝弄這些毒液,這和找死真的沒有絲毫的分別。
蕭揚放下濕漉漉的手指,眼楮中帶著輕蔑,冷然看著馬臉︰「我已經嘗過,你呢?」這一下可是要命的問責,馬臉眼楮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錯愕,呆滯半晌後才說︰「你當我是傻子,嘗了斷腸藤的汁液可是要死的,你想瘋,我可不會陪著你一塊瘋!」
蕭揚冷眼的看著馬臉︰「這麼說你就是認輸了?」馬臉倒是灑月兌,重重的把頭一點︰「認輸也比找死強,我不會拿著命陪你一起瘋!」听到馬臉這樣說,蕭揚不由得雙頰變冷︰「既然認輸你該怎麼做,相信不要用我來教你!」
「反正你都快要死了,我輸了又怎樣,我耍賴你又能如何!」馬臉倒是無恥,他是吃定蕭揚要死了,所以肆無忌憚的賴皮。蕭揚眼楮中閃過不屑,對著馬臉就反唇相譏︰「你怎麼就知道我快要死了?剛才我是用中指沾的斷腸藤毒液,而後放在嘴里的是食指。作為一個醫師,你不能夠做到觀察入微,我看你這一生最多也就是一道杠的實習醫師。」
听到蕭揚這樣一說,馬臉臉上一時色彩斑斕,情緒全都如走馬觀花般轉一遍,繼而惱羞成怒︰「你耍詐!」蕭揚無所謂把頭一揚︰「我一開始就說的清楚,我怎麼做你怎麼做,是你觀察不仔細。輸了難怪會耍賴!」蕭揚這樣一說,一時讓馬臉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