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娘 成名成了木乃伊

作者 ︰ 王家三姐

一連講了好幾個小時,我口干舌燥,中間有幾個小護士給我打了針,那些小護士們沒有一個有《都是天使惹的禍》里面的林小如好看,她們都黑著一張臉,我不喜歡。

醫生制止我講話,讓我停下來,他想讓我休息一會兒,我媽媽爸爸,哥哥姐姐都淚流滿面,小葉樂也在旁邊哭泣的烏拉烏拉的叫,我笑了一下「大白天的哭什麼呢,我又沒死」,奇怪,怎麼不見了葉喜,我大叫「葉喜呢,葉喜呢」。

然後我就看見李浩了,蹭的一下子跳在我面前,我轉泣為笑︰「嘿,李浩,你小子不是說不見我了,怎麼你又來了」。李浩看著我笑他就哭,我媽媽看著我這個樣子哭的更厲害了,她抓著我在空中亂舞的手,然後緊緊的抱住我。

可是我不想听醫生的話,我怕我一停下來,我的那些記憶都灰灰湮滅了,都蕩然無存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過一樣,其實有時候我也挺懷疑那些記憶的,似乎很清晰,又似乎很模糊,我伸出手,似乎什麼也抓不著,只有寂寞黑洞的夜,所以我要講,繼續講。

我整天想著成名說的那句話「快期末考試了,老師說初二會分尖子班,你不要和麻子在一起,耽誤了學習,我想你考進尖子班」。

一想起這句話,我就會痴心妄想「成名是不是喜歡我呢」?,想的我頭都快裂了,想的我沒有一點心情理睬麻子,麻子真的很討厭,我又不喜歡他,干嗎要對我死纏爛打呢,莫非他還真相信守得雲開見月明?真傻,像我一樣,也是一個傻子。

麻子最後煩的我真是快透不過氣了,我竟然朝他大喊︰「麻子,你他媽的,別像癩皮狗一樣好不好,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是成名」。

那小子還別說,生氣起來好有血性,兩個眼楮不僅放光,還會出血,怪嚇人的,我都擔心他喜歡我會不會喜歡的走火入魔了,我也擔心他一怒之下會不會打我類,有個電視劇叫《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里面馮遠征演的安嘉和就經常打梅湘南,不知道麻子會不會也那麼打我。

我這麼說的時候,旁邊一個小護士居然嘀咕著︰「那部劇是2002年才播出的,她說的時間不對」。

丫的,居然懷疑我的記憶力,不過算了懶的和那些小年輕計較了。

麻子真的很喜歡我,我知道他不會打我,但是他卻打了我喜歡的人,成名。

他騙我說他和黑子絕交了,結果他就是叫的黑子和巨人揍的成名,男人啊,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我拉著葉甜,葉歡,還有楊子一同去醫院里看望成名,他一身纏著繃帶,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像個僵尸似的,我的眼淚自然而然的就流了下來,麻子你媽的,下手怎麼這麼狠。

我們去的時候,成名的爸爸在里面,另外還有兩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一個比較年輕,還有一個想要年輕,卻不怎麼年輕,雖然妖艷的不得了,但是我一看就知道她應該是成名的媽媽。

葉歡這孩子突然之間慌慌張張的,我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其實該慌張的人應該是我,因為成名都不理我,他看見我進去後,他歪著個腦袋,閉上眼楮,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以為是我讓麻子揍的他,天地良心,我有那麼缺德嗎?我怎麼會揍自己喜歡的人,我又沒有病,真是的,不可理喻的家伙。

成名的爸爸經常去學校和我們也打過幾次照面,看見此情此景就開導我們說︰「你們要不先回去吧,他可能心情不怎麼好」。

走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那個年輕點的女人,或許更切確的說應該叫女孩,後來我知道她有一個很好听的名字叫佳人,雖然她滿臉的風塵氣,涂抹的像個妖怪,臉上的胭脂像刷了一層石灰,土白土白的,眼楮戴著假睫毛,雖然這樣,卻改變不了她那稚氣的臉龐。她在幫成名擦拭身體,看我看著她,她也莫名的看了我一眼。

成名一直以為我才是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所以無論老李頭怎麼軟磨硬泡,他都沒有把我和麻子等人招出來。

我有想過要把麻子千刀萬剮,但是真的走到他面前,我卻淚如雨下,因為我知道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如果說有錯,那錯也在我,錯在麻子不應該愛我,所以我才是罪魁禍首,我只朝著麻子的胸口狠狠的錘了一拳,然後說︰「媽的,你干嘛下手這麼狠,我們算是玩完了」。

中間我又偷偷的溜去看過成名好幾次,可他還是不理我,反而是那個叫佳人的女孩子和我說話了,她邊削著隻果邊說︰「你是不是叫葉純?我听成名說起過你,果然是名不虛傳」,然後她就嘿嘿的笑。

媽的,什麼意思,什麼叫名不虛傳,我惱了「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你別痴心妄想了,成名不可能喜歡你這種丑八怪的」,她挑了挑眉,很輕蔑的說。

我才不會上她的當,不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然後她好趁虛而入嗎,我才沒那麼傻,我深呼吸幾口,安慰自己後然後開口「你是她什麼人,你干嘛要亂講話,他喜歡不喜歡我,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我的聲音還是有幾分威力的。

佳人有點鎮住了,她看著我緊握的拳頭,哇,真是對不起,我都沒發現自己居然拽緊了拳頭。

她怕我打她︰「我和你說,真的打起來,你可不一定打的過我」,她聲音有點害怕。

這姑娘今天沒化妝,看倒是蠻好看的,彎彎柳葉眉,細女敕的肌膚,忽閃忽閃的大眼楮,薄薄而又性感的嘴唇,但是怎麼這麼沒眼見呢,難道我一看就是武力解決問題的人嗎,真是沒文化的女人,難怪要墮入燈紅酒綠之地了,真沒興致和她談下去了。

「天上的月亮圓又圓,一口吃下去成半邊」從醫院里出來的時候,望著天空中的月亮我居然想起了《還珠格格》里小燕子作的這首詩來。

然後腦中又浮現成名包的像木乃伊的臉,所以我就想起「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這句傷感的話來。

蹲在學校大門口想著想著,越想就越難過,越難過就越想,索性稀里嘩啦的哭了起來,哭了一會兒,我就傻愣愣的看著腳旁邊那些爬來爬去的螞蟻,還有在一旁一蹦一跳的癩蛤蟆。

有一只螞蟻居然敢爬上我的腳,然後順著我的褲管一直往上爬,我敢走了它一次又一次,它又一次次的爬上來,真是個倔強的家伙啊,旁邊的蛤蟆也不蹦了,死死的盯著我們看,還以為我們在給它表演節目呢,傻X。

我本來想弄死那只螞蟻,最後一想,螻蟻也是生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害人一命豈不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算了算了,看在它也是個倔強的家伙的面子上。

現在輪到那個醫生講話了︰「她開始胡言亂語了,講話沒有重點」。

吊水又打完了,那個以為我胡說八道的醫生讓護士又給我打了一瓶,針頭在我的手背上一扎,血從管子里順著藥水流了過去。

我沒覺得疼,也沒有力氣去反駁那個醫生的話,我想多留幾口氣來講我的故事。

等我發現學校大門關了的時候,其實它已經早就關了,我很順溜的爬了過去,看門的張大爺以為我是賊,拿著手電筒嚷嚷︰「誰誰?」,手電一照竟然發現是我,才放心的笑著說︰「哇,原來是葉純啊,怎麼這麼晚了有何貴干呢」。

「欣賞月色」我隨口答了句。

「小年輕真是有情趣,半夜三更的,還這麼有雅致啊,你慢慢欣賞啊,我睡覺去了,如果想和我說話,只管叫我」。

張大爺是我比較喜歡的一個人,雖然說我在學校里赫赫有名,而且還是很臭很臭的那種,但是張大爺從來不嫌棄我。

無聊的時候我會跑到他的小住所里和他談天說地,我們聊理想,聊人生,還聊一些年輕人的放蕩不羈。

雖然他是一個沒有讀過什麼書的糟老頭,年紀還一大把了,兒女們不管他,說讓他自食其力。

但是從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他的那種學問和智慧,誰說一定要上清華北大,出外留洋的人才叫有學識呢,那些這麼想的人都是二百五,我經常對老張這麼說。

他笑哈哈的和我稱兄道弟,我們也可以說是忘年交了。

在我犯錯誤的時候,老張從來不批評我,就是我不學無術他也不會責罵我,他老和我說︰「葉純,你活著是活給自己看的,不要活在世人的眼里口里,誤了自己」。

瞧瞧這話多有水平啊。

後來我為了能進尖子班為了能和成名一起,我奮筆疾書,挑燈夜讀,好好的努力了一把。以致老張來約了我好幾次我都回絕了他,最後感覺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抽出寶貴的時間去見了他。

「葉純,听說你最近很用功」?老張語氣有點冷,我知道他不高興了,他恨我重色輕友來著。

「老張你要原諒我,體諒我,我為了愛情當然要努力,不然我不能和成名一個班了」,我盡力解釋著。

「你老實說,你這麼努力到底是為了以後的功名利祿還是為了愛情」老張一針見血。

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因為我確實有想過功名利祿,前程似錦,美好未來,榮華富貴,也想過美好愛情,我希望十全十美,一切都盡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是個貪婪的人,只是不像所有其他貪婪的人一樣。

「你活著難道就是為了追求物質享受,亦或者說你活著就是為了追求你所謂的愛情」老張有點生氣。

可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有覺得物質是我的一切,但是我確實在尋找著愛情,在愛情的道路上我覺得我是寂寞沙洲,是一塊貧瘠的土壤,是久旱的大地,是吝嗇的小氣鬼。

「可是如果說你為了愛情而放棄原本的自己,你把自己努力變的強悍變的美好,你能確定他愛的是你,而不是那些讓你成為美好的條件?」老張很直白的這麼和我說。

「孩子,愛情都是有條件的,人們說的門當戶對其實都是有道理的,要麼你精神上富可敵國,要麼你物質上富甲一方,當然現在的人都掉進了物質的陷阱里,忘了有精神食糧這一說」老張滔滔不絕的這麼告訴我。

我感覺頭越來越痛了,痛的我難以忍受,醫生好言相勸「你先休息下好嗎?不然你就是在拿你的性命開玩笑」。

一針下去,我的意識就開始模模糊糊了,什麼都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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