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沈白川忽然仰天狂笑,招出那柄重如山岳的骨劍,施展出雷遁之術,只滋滋一響,化作一道閃電,在五人面前閃過,跳出五人的包圍,閃出那北斗妖星射出的妖光。
玉衡,開陽,天璣,天權四人,齊齊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哪里正噴出一股鮮血來。刺痛,心髒碎裂的劇痛,傳遍了四人的全身。
「什麼情況?」
「好快的速度!」
「怎麼回事?」
無數的念頭,在四人識海之中閃爍,他們化作四道青煙,消失在山谷之中,消失在沈白川的眼前。他們知道,他們與貪狼一樣,被沈白川一劍殺掉了半條命。不得不施展秘法,遁逃而走,否則必死無疑。
搖光冷冷地看著數丈開外,站立在一枝樹杈上,身著黑衣的沈白川,背後冷汗直冒。他們五人施展秘術,引星辰之光定住沈白川,也未能將其殺死。現在只剩他一人,只有被沈白川任意宰殺的份兒吧?
靜靜地站立在那里,手中的骨劍卻早已收了起來,現在手中卻拿著一條金光燦燦的金項鏈。他不停地把玩著這條金項鏈,這條金項鏈上什麼法陣,禁制都沒有,甚至連一點靈力波動的痕跡都沒有。
可就是這條被晨恩隨意丟掉的,最最普通的金項鏈,居然在最危急的關頭,救了自己一命。沈白川心頭暗暗忖道︰「古怪!古怪啊!」
他從新將金項鏈放入衣兜里,然後一個法訣,將玉衡,天權,天璣,開陽四人的心血凝煉成一枚血珠。拿著紅色的血珠,在眼前晃了晃,然後展顏一笑,豁然抬起頭,咧嘴道︰「你身材不錯哦!」
搖光冷冷的看著沈白川,此時的他全身都裹在黑色的斗篷下面,外人根本就看不清他本來面目。他不相信沈白川能看穿他的真實面目,能識破他的真實身份。
沈白川見搖光不言,也不介意,反而自言自語起來︰「你知道我為何沒有一劍刺穿你的心髒嗎?那是因為我發現你是一個女人,而且你身邊還有李秋雲的味道。」
沈白川臨空漫步,腳下的生出一朵朵白雲,他如履平地,一步一步地向搖光走了過去。搖光听見沈白川說她是女人的時候,身子不由一顫,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戒備著沈白川。
「呵呵,不要害怕。我從來沒有殺過女人。其實,我對女人很好的。」沈白川看著搖光,笑呵呵地說道。
搖光從他表情、語言中,一點笑意也沒有感覺到,感覺到的卻是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她心知肚明,沈白川隨時都可能給她一劍,或刺穿心髒,或削掉腦袋……如果沈白川真那麼做了,她也就不害怕了。要麼是死,要麼就是施展秘術,逃離到數十萬里,乃至百萬里之外。
「你一定會說一劍紅就是我親手殺的。對不對?呵呵!」沈白川自嘲地說道。
搖光只瞟了沈白川一眼,依舊不言不語,但她的表情好似在反問一般︰難道不是麼?
「呵呵,我還知道,那天你一定帶著秋雲在廣場的人群中,觀看我和一劍紅的比斗吧?」沈白川對于一劍紅,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恨意,只是她一心求死,沈白川也無可奈何。
死?對于一劍紅這樣的傀儡來說,只怕是最好的結局吧?
「我佷女在何處?只要她平安,我可以不動你分毫。」沈白川盯著搖光,就好似一條毒蛇,隨時準備著給對方致命一擊。
搖光禁不住吞了吞口水,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她其實在想,如果自己忽然自爆,不知能不能與沈白川同歸于盡?
「你知道一劍紅為何一心求死嗎?」沈白川又自言自語道,「其實,你這種人多半是不知道的了。她被金蟬老祖煉制成傀儡,恣意玩弄,在天下人面前任由金蟬老祖擺布,這等屈辱,身為玉女劍派掌教的她,怎麼可能忍受?你說是不是?」
沈白川又看了一眼黑袍子里面的搖光,呵呵笑道︰「其實,我覺得金蟬老祖的手段太過卑劣了些。如果我將你捉住了之後,我會將你的神魂剝離出來,打入一條母狗的身體之中。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想象得到吧?」
搖光渾身一顫,右手拿著的青光飛劍,陡地指著沈白川,冷冷道︰「你個魔鬼。」
「呵!你放心,全天下沒有人會認識你,只有我知道,你在母狗身體之中,天天與無數的公狗-交-配。我悄悄地做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沒有第三人知道。」沈白川十分鄙夷搖光,這等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居然罵自己是魔鬼。她難道不知道,她早已殺人如麻麼?
「你!」搖光終于忍受不住,暴喝一聲,手中的飛劍陡然間月兌手而出,射了出去。
沈白川與她近在咫尺,突下殺手,想躲只怕來不及了。只見搖光的青光劍,一下便刺入沈白川的心髒。即便是搖光也微微一怔,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刺中了沈白川。
沈白川卻微笑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隨後化作一道雷電之光,消失在搖光的身前。搖光大驚失色,早該想道這應該只是沈白川的分身而已。可當她剛要施展遁術,逃離原地之際,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柄冰冷的細劍,散發著雷電之力,正架在她的脖子上。拿著細劍的沈白川,卻正站立在她的背後。
沈白川整個人幾乎貼在了搖光的背上,左手卻放在她的臀上,嘴里卻滋滋稱奇,道︰「手感不錯哦!」
「你想怎樣?」搖光十分厭憎地道。每當男人靠近的時候,她都感覺十分惡心。
「我剛才不是說了麼?要將你神魂剝離,然後封印在母狗身上。」沈白川淡淡道。
「哼!」搖光冷哼一聲,昂頭撞向沈白川的劍刃,她要自盡,以此發動秘術,逃離沈白川的魔掌。
可沈白川左手忽然一道雷電之力,侵入搖光的身體之中,瞬息間封印將她的神魂,肉身,封印了起來。那雷電之力,只眨眼間侵透搖光身體的每一處經絡穴竅,將她一身星辰靈力盡數封印,便是連神魂意志,也被一團散發著紫光的雷電包裹著。
沈白川從搖光的背後,走到身前,然後用手在她寬大的黑袍子胸前,狠狠地擰了幾把,嘿嘿一笑,道︰「現在知道害怕了?」
他看了看斗篷下面的那一雙眼楮,嘿嘿一笑,那眼神之中,有厭憎,鄙夷,仇恨,還有悔恨與懼怕,沈白川忽然感覺,自己很喜歡看見別人這種表情。
「在給你一次機會!我佷女在何處?」沈白川將嘴放在搖光的耳邊,輕輕地問道。
可是,他的好意,卻換來的是搖光的冷哼。搖光,並不害怕沈白川的威脅與恐嚇!
沈白川嘴角微微一笑,一記掌倒在搖光的身前劃過,那黑色的斗篷,嘩啦一聲,便被撕裂,月兌落在地。
當搖光露出真面目的那一瞬間,沈白川雙目陡然增大,寒光爆射,死死地盯著搖光,他禁不住後退了一步,施展出天眼通,仔細地查看了一番搖光,最後咧嘴呵呵一笑,隨後又放聲哈哈大笑起來。
「我早就該想到會這樣!早該想到的!」沈白川近乎癲狂地放聲大笑,他聲音之中,充滿了悔恨,充滿了仇恨!
這一刻,他終于下定決心,一定要做一個壞人!從此以後,在也不做他媽的什麼任俠,什麼狗屁英雄。
「叔叔!為什麼?」搖光的聲音變回成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聲音。她吞噬了李秋雲,她侵佔了李秋雲的身體。
不,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搖光與李秋雲兩人融合在了一起。可是,李秋雲的意志,怎麼能與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搖光?她早晚要被搖光那龐大的意志同化。
「哈哈哈!」沈白川雙目之中,閃現出淚花,「為什麼?我為什麼不能殺一劍紅?是她先逼我的。你可知道我當初問你的話?」
「恐怕你早就忘記了吧?你現在的內心里,充滿了仇恨,怨恨,可造成這一切的是因為我嗎?哈哈!你一定是這樣認為的。」沈白川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可是,他面對命運,卻又無能為力。如果李秋雲不是與搖光融合,或許沈白川還能將她從九幽地府中救出,可是現在,他能怎麼辦?除非他能跳出命運的長河,超月兌命運。
超月兌命運的人,古往今來,也只存在于傳說之中。
「你的信念是那麼的堅定,面對生與死,都只希望飛上九天,暢游天地,自由自在。可現在的你,是誰?你是妖星搖光?還是李三水的女兒李秋雲?哈哈!」沈白川猛地轉過頭,盯著搖光,雙目之中,迸射出食人的火花。
「你有向道之心,你的信念堅定不移。我願意領你入門,可是你居然看見我殺了一劍紅,你就願意與妖孽融合,作為妖孽的容器,目的只是為了報仇!你的志向哪里去了?眼楮看見的就是事實嗎?我毀了玉女劍派,可我曾殺了玉女劍派一人?金蟬老祖當作全天下的修士**一劍紅,你認為一劍紅以後還能活下去嗎?」
「你!你居然怨恨我!願意與妖孽融合,作為容器,只為了向我復仇!哈哈哈!這個世界是多麼的可笑。」
沈白川狂笑,可內心里卻充滿了痛苦!
人生路上,總會有許多事情,羈絆著自己,使自己改變最初的目標,使自己離目標原來越遠。
李秋雲,變了。變得都已經不在是她自己。沈白川發現自己其實早已被現世扭曲,早已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我現在已經能飛天遁地。我父親,母親,師門……我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因為叔叔你而毀滅。我心中只有恨。我不想十年,百年後在找你報仇,我只想用最快的辦法復仇。」李秋雲看著沈白川,輕輕地,柔柔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沈白川咧嘴一笑︰「呵呵!是啊!你這樣到是快意恩仇。」
「不得不說搖光這樣做,的確是保住了她的性命,我不可能殺了你。但我會將你封印起來,直到我找到將你們分離開來的辦法,方才解除封印。」沈白川看著李秋雲,心中充滿了不舍,但依舊施展封魂符,將她與搖光兩人封印,最後存入混沌靈符空間之中。
確認混沌靈符之中,李秋雲沒事後,沈白川不由抬頭望了望天,深吸一口氣,然後化為一道銀色的閃電,轉眼間消失在極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