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越用劍破開木床,見床里設有暗閣,暗閣中放置一個小盒。時空越心里蹊蹺,用劍挑開盒蓋,見盒子里折放著一副錦帛圖面。
扈青芸皺眉道︰「莫非這就是佛松圖了?」時空越道︰「說不一定!」挑起錦帛來拆開一看,見帛上細細繪制有一副圖畫,一株迎天蒼松,枝葉伸展,投下樹蔭;樹蔭中打坐著一個老僧,雙手合十,閉目入定。
時空越將圖面展開桌面,有一米見方,正反兩面皆是相同的絹繪,只是人物圖案相反。兩人看針線小巧,十分細致,顯是花費了不少的功夫繪制而成。只是帛圖已經略顯陳舊,色彩暗淡了。
兩人左看右看,只是一副絹繪圖畫,並無其他,始終瞧不出個究竟。扈青芸道︰「越哥哥,你好生收起來,興許這圖就像死山下面的神農武學一樣,需要看圖領悟,不是以文字符號導人習練的。」
時空越將絹帛遞給扈青芸道︰「芸兒,你藏著!」扈青芸道︰「我衣衫淺薄,難以藏得這幅絹圖,興許叫人看見,奪了去,可就不劃算了。」時空越便折起絹圖,塞入內衫里去。
兩人再探視玉環子逃出去的那道石門,見無比沉重,廢了好大的氣力才啟開了他,推開一道缺口,探身出去,見月色明朗,山風習習,前面是道石崖,頗為陡斜。
扈青芸道︰「玉環子受了重傷,想必已經逃走了。」時空越道︰「咱們須得毀壞石門機括,以防玉環子重新回來偷走金銀,那可劃不來了!」扈青芸也道甚是,二人找到石門內外的機括,先劃割了一堆厚重山石進來,將石門外面的機括削除,再關死石門,用大石堆在里面抵緊了,將內里機括削除,這才放心。
時空越和扈青芸商量要如何向洵淑公主交代這麼些金銀財物,時空越道︰「咱們當然盡量不要讓洵淑公主知道了,否則五五分賬,甚是可惜!」扈青芸道︰「那是!」兩人撫掌歡喜,關閉石門,徑直出來。
眾人等得焦急,見時空越和扈青芸良久才探尋出來,滿月復狐疑。有人問︰「可得玉環子下落?」時空越道︰「想不到內里機關重重,危險無甚,又是漆黑無比,我們兩個遭受飛針襲擊,要不是小有武藝,後果不堪設想。玉環子深通密室機關,不知躲到何處去了。我看泰山派真的是危險無比,暗藏殺機,玉環子又躲在暗處,興許會乘我們不備而出來偷襲,我看大家還是盡快離開,免得再生異端。」
眾人紛紛吵嚷說這泰山上實在凶險,不可久留,不如乘著月色今夜就離開險地。
千化大師上前一步,「阿彌陀佛」一聲道︰「想不到老衲一念之仁,竟然釀成這番後果。今夜幸虧有時施主從中周旋,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老衲真是糊涂,阿彌陀佛!」
時空越搖頭道︰「大師佛法高深,心存仁念,總之是件好事!小生為事沖撞,心存殺念,日後有幸得來少林,定當聆听大師智慧!」
千化大師面有慈喜,道︰「老衲看施主才智不淺,亦兼心靈透亮,實是造化不小。自此別過,施主自重!」說著向身側武松喚道︰「徒兒,咱們走!」
時空越擺手道︰「大師請!」武松微向時空越頷一頷首,隨千化大師走向院門。有不少人見千化大師要走,心想玉環子凶險異常,興許會暗襲于人,如若與少林高僧一道走,便多一分安全,便辭過公主,尾隨其後,鬧嚷著聲音一哄走散。當下,陽谷西門慶、天壽鏢局鄭天壽等人都尾隨去了。
柴靜秋走到時空越面前,面容泛笑道︰「想不到這次泰山一行,會遇見此等蹊蹺事情,亦且見識了閣下高超武功,實在榮幸!我家哥哥橫海郡小旋風柴進,素喜結識江湖英俊,閣下日後若閑,還請到郡府做客。此處泰山不是留人之處,不知閣下是與我等一道下山,還是——?」
時空越把眼望向洵淑公主問︰「公主,你看是要——?」洵淑公主嘻嘻一笑道︰「怎麼,你自行下山,與我無關,何必要先問我?既然泰山無事了,本公主也是現在就要下山!」
時空越笑道︰「好呀,那一起呀!」不想佔天峰帶人抬著邱滿堂顫巍巍走了過來,佔天峰急急道︰「公主慢走!還請公主留步啊!」
洵淑公主問︰「為何?」佔天峰聲音含懼道︰「此番泰山派遭受重創不小,不僅玉掌門人如今生死未卜,六大長老中不幸身死四個,符長老也臉部中傷,只剩小的一個。泰山派還有近千弟子,身處危機之中,還請公主主持公道,當眾讓邱掌門人登就掌門管事,否則,玉環子殺了回來,泰山派興許面臨滅頂之災。還請公主憐恤,搭救鄙派上下。」果然,泰山派包施皮、種道才、蓋天池、甘大霖都已身死,符達荃臉上被扈青芸劃了一劍,傷得不淺,早已由眾弟子抬下去養息了。
洵淑公主犯疑道︰「玉環子武功高強,不分是非,什麼人都敢殺,本公主留在這里也是極不安全。」佔天峰更是懼怕了,哀求起來。邱滿堂坐在擔架軟椅上,也是懇求公主。洵淑公主略有遲疑,道︰「如若要本公主一人留此,本公主說什麼也不情願,萬一玉環子尋來,誰能抵擋?除非——除非有時大俠一同留下,護衛本公主,興許可以。」
時空越傲然道︰「小可不替皇家賣命。況且玉環子武功太高,我明著勉強對付得了他,不過要是暗里他偷襲我或是偷襲我的一眾朋友,那可如何是好?我現在就要下山!」扈青芸知道越哥哥這是在故意使洵淑公主散失戒心。
白秀英秀目凝望時空越,語氣柔和道︰「那要是我求你呢?」時空越皺眉犯疑,頓了頓,勉強道︰「如若這樣,我豈能推辭?」白秀英和洵淑公主皆喜。洵淑公主點頭道︰「既然這樣,就看在邱掌門人先前是我大宋州府官員的份上,本公主就權在泰山上再住一日。」邱滿堂和佔天峰立即千恩萬謝,吩咐人去準備屋舍,安排公主寢室。
柴靜秋拱手道︰「那好吧,既然閣下要耽擱一日,我等告辭!」時空越道︰「柴姑娘慢走!日後有機會,再來郡城拜訪!」柴靜秋點頭,與其叔柴皇城帶著幾個下人轉身走了。欒廷玉、扈天成也說聲「告辭」,不想祝蓉和扈三娘均不想離開時空越等人,欒、扈二人也不多勸,直道要保重、小心,方便處可回轉獨龍岡。祝蓉和扈三娘答應了。祝彪臨走時,對扈三娘勸解幾句,說江湖凶險,要自行防備,不要惹亂出禍。扈三娘雖是還小,但亦如情侶一般,點頭稱是。扈青芸見了,不覺暗笑。
孔明過來叫時空越「師父」,時空越與孔冑飛寒暄幾句。何奚媛問起秦曉悅的消息,孔冑飛笑道︰「曉悅姑娘如今在我府上十分安好,竟然與犬子孔亮有些情投意合,但一直沒有請示過時少俠和何女俠,因此不敢造次舉辦親事,只等二位有空光臨鄙舍,再行舉辦親事。」
「噢?」時空越和何奚媛都是驚喜,想不到秦曉悅一個喪父落魄之女,如今竟然遭受孔家公子的歡喜,來了眉目,便雙雙替她高興。何奚媛說道︰「既然兩廂有意,又何必拘泥太多,只管喜喜舉辦婚事就是了!我與空越兩個恐怕一時半會的難以來得景陽,豈不耽誤了兩小好事?只管自行舉辦,我們听聞了,也是高興!」
孔冑飛搖頭道︰「曉悅姑娘心中記掛何女俠的恩情,視做恩親,因此說一定要在你的主持下方敢成婚,其志恐怕難改!」何奚媛笑道︰「既然這樣,孔莊主回去與她說知,就說我已許可,如若方便,自行婚許,日後有閑,再行補辦我的喜宴就是!」
孔冑飛點頭道︰「有何女俠此言,老夫回去再勸導一下。」
當下吳用身喚晁蓋為「晁大哥」,道︰「一直無暇與晁大哥敘聊幾句,不知晁大哥一向可好?」晁蓋道︰「一年不見,想不到今日與賢弟相逢,只是如此情況,不便久留,還請兄弟一同下山,敘酒開懷,如何?」
吳用辭謝道︰「小弟暫陪空越哥哥留住一日,再來拜投!」晁蓋點頭道︰「既是如此,那大哥這就告辭,另日相會,再敘別情!」晁蓋說著走過來對時空越道︰「先前聞得名聲,今日見到,令晁某大開眼界,日後有閑,請到寒舍,置酒款待!」時空越稱謝不止,眼見晁蓋相貌堂堂,身軀凜凜,是一條好漢。
當下林沖攜林娘子走至公主面前,屈身拜辭,說有公干,不能服效公主,實屬遺憾。孔冑飛、晁蓋、欒廷玉等皆向洵淑公主躬身請辭,公主亦且不相留了,許可他們離開。林沖與吳用、時空越客氣兩句,攜林娘子的手與眾人一道,碎步離開。
時空越眼望林娘子身影,覺嬌妻如此,人生無憾。如此佳人,如若共聚梁山,更是好事一樁。
眾人踏月色離開泰山,泰山弟子安排好別致小院,長老佔天峰領眾人入住里面,服侍小心,惶恐無已。
實屬昨日一鬧,眼見泰山派各大長老皆已慘死,佔天峰懼嚇了心,害怕玉環子去而復回,暗殺了他,因此留時空越等暫居泰山,待事情安歇,方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