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江水波平,不見浪花,更是倒映著碧藍天空于水中,讓江水看起來亦如藍天一般的碧藍。不過並不是所有江面都是碧藍和平靜一片,向左向右,皆是江水流蕩,波濤起伏。
那右面江水更闊,浩浩蕩蕩一片蘆葦深草,掩住江水,順著泠林岸邊生長過去,不知延伸到何處。風兒一吹,蘆葦叢林翻涌起來,莎莎的響,實在好看好听極了。
與蘆葦叢林相對著的,是荷花闊長,花開葉圓,沿岸彎過,不知邊際何處。
荷花與蘆葦之間,江水奔流,聯通內外。
遠望過去,江水另一面,是翠綠之色,連成一片,彎彎延延,慢慢的有山巒起伏。翠樹與白葦之間,江水滾滾,聲音傳來。
時空越指著前面高山道︰「此乃北山,特色之處便是那山中飛泉白瀑,因此也叫‘飛瀑山’,最高的峰頭就叫它‘飛瀑峰’了。前山之後是北山,有冰雪覆于山巔,故稱‘白雪山’。東山見證日出,而稱‘朝陽’。西山等待日落,映照霞光,古語‘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取名‘落霞山’。南山怪石林立,並兼秋果累累,喚它‘秋石’。後山坐于海中,寬闊峰多,迎海風受海浪,所謂‘面對大海,春暖花開’,春意盎然,包容四季,故叫她‘春海山’。至于每處山中,有各處小山,未有名字,日後各據其特點景色,再容取名。南山後有深澗與泠林隔開,深澗里藏有蛟龍巨鱷,故稱那澗為‘隱龍澗’。自東、西、南三面望里,不得窺見,依然白霧籠罩,藏于見深。前面這江乃東、西兩面江水匯涌而來,力量互消,除遠外翻有漩渦外,中間便成了一片靜水平湖了,倒映藍色,故稱‘藍靜湖’,日後便是出山進山的水道了。」
時空越手指之處,對眾人解說大概,所有人听得入神,看得**。時空越再指那浩浩蕩蕩一片蘆葦林地,說道︰「彼‘蘆葦蕩’,對面‘荷花澱’,澱岸‘柳樹蔭’,柳樹蔭後那線山丘稱為‘外泊山’。蘆葦蕩與荷花澱之間流有‘白浪江’,白浪江過去是流煙河,順直而去,有石碣河,過石碣村;這條水關系東平湖,自黃河水分叉而來。此梁山泊地界,自此已經與外界聯通,大概就是這樣了。這幾日我們須用泠木造船,以渡過藍靜湖,先到前山落腳,再渡過前山與北山之間的‘月牙灣’,到了北山與西山交接地帶山腳處的‘金沙灘’,便可從那里伐木建路,開拓到山中平地‘映日坪’,咱們就在那里建設大寨。好吧,來日方長,就讓咱們鼓起斗志,奮起精神,伐木造屋,建設家園吧!哈哈,咱們可以稱作‘拓荒者’了。」
眾人听時空越說完,都說太好了,心中有了方向,恨不得現在就放命干活,馬上到那映日坪上去,建造住所,安居下來。
次日,時空越又運功為扈青芸抵擋烈毒攻噬,因為有雪蓮寒烏果的藥效,加之時空越藥血浸潤,扈青芸身子恢復得很快,神色好了太多,又恢復到瀅美柔愛的樣子了。只是五行神教五大毒之一的稀金毒藥不是尋常毒物,扈青芸體內余毒未消,雖然不舒適感減退了好多,但依然偶發痛楚,身覺火辣。
時空越取過玄虎寒冰蛇來看,見兩三日後,寒蛇體色變轉,毒汁化盡,竟然重新活蹦亂跳了起來。原來那日初毒濃烈,寒蛇吸得太飽,有數日的適應消化期。如今把體內全部的毒汁消化盡了,又通身變得雪白,惟有頭部赤紅怪色,有些嚇人。
時空越興高采烈,又將寒蛇替扈青芸吸了一次毒汁,大有好轉。扈青芸見越哥哥如此關懷她,心里感動。梅虹大多時間幫何奚媛照料事務,但也少不了照顧扈青芸的時候。扈青芸原本不習慣梅虹來照顧她,但病體不適,自顧不暇,也就不那麼推辭了。
她原本心里面不舒喜梅虹也對越哥哥心中存愛,但這幾日與梅虹頻繁接觸,她心地善良、淑然賢惠,無條件照顧自己周全,心不著惱,手不閑歇,實實在在是個心胸開闊、怡然自得的大好女兒。
扈青芸主觀改變,看法有異,但男女之情,頗為復雜,她不願想得太多,徒增煩惱。
時空越領頭做活,這一二千的人中也有不少會干木匠活計,制造船只的。歐鵬祖貫黃州人氏,守把大江軍戶,看管過軍船制造的,後來因為袒護犯了過錯的副班而被撤了軍中職位,輾轉來到濟州,與鄧飛結識。鄧飛在濮州鄧家地頗有家資田產,與歐鵬一見如故,結為兄弟。
二人聚起二三百人馬來,想要在鄉中做大勢力。自從在錦亮山亂石溝阻劫押運往鄆城縣的銀車不成後,二人就在鄧家地暫時避居,遇上了時空越的人馬,索性一同前來梁山。此時他的手藝盡可使出,打造船只。
王倫三十五六的年紀,歙州王門在江湖上的勢力不算不大,他見識頗廣,所會甚多,于這制造船只的活兒也會上一些,眾人由他與歐鵬二人帶領,忙得不亦樂乎。所需的一切鐵釘、鐵器用具,先前眾人在收整雲萊客棧、蓮花酒店、鄧飛莊院、戾豹山寨時,大大小小、幾乎所有能帶走的東西都帶來了,所以一切用具雖算不上多,但也不太缺乏,眾人忙活數日,竟然打造出不少的泠木木船來。
這日,風和日麗,眾人將木船搬到湖水邊,于這泠林渡口推船入水,用十數只小木船先試試水,在時空越帶領下,渡過一批人去,到了前山後側山腳下一處闊灘上,見沙粒銀白,映日而亮,再加江風撲面,涼爽不已,水浪不斷沖卷,實在愜意。時空越說這處乃前山「銀沙灘’。
時空越復折回去,大小船只全部下水,載人載馬、運糧運物,來回多趟把所有人、物渡過藍靜湖,到了銀沙灘來。
時空越說日後要在前山銀沙灘側建造一處大寨,專門接應來往物資。更要打造適宜船只,以好自江水中順直行到北山腳下金沙灘處,才算方便。如今因為工具不齊,木船簡陋,正江中頗有風浪,不宜行駛里面,只能在靠山淺水處行駛,雖然速度慢上一些,中途停留造成不便,但也只能暫且這樣了。
眾人終于親臨前山了,見江水闊蕩,方圓廣大;沙灘後面,山勢慢慢增陡,多處筆直而上,峰峭磊疊,托住中間最高一座石峰,已經矗在空中了。由于峰峭陡峭,甚有筆直絕壁處不少,眾人抬頭望之,竟覺頭目犯暈,心想要是哪一座峰峭墜垮下來,那可了之不得。峰峭上樹木青翠,飛瀑亂濺。也不知那山石中為何水會那麼許多,任憑飛瀑日夜不停地飛濺垂掛,依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飛瀑眾多,自上而下匯集下來,有一條小溪自林中流淌出來,水花泛白,水流清澈。有人去溪中飲水,覺入口清涼,回味甘甜。
時空越說這前山中有一種神奇山石,可以將水液自下而上吸取至頂,冒將出來,因此形成這飛瀑無數。眾人方才明了。
前山雖然亦且高大,峰峭眾多,但在梁山七座山峰中算是最為小巧的。雖是小巧,卻是景致迷人,氣韻非常,讓人流連忘返。整座飛瀑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靈秀內斂但同時鋒芒外露的女孩兒,讓人可遠觀而不可近賞。除了那斜飛、筆直、錯落的飛瀑會給人幾分熱情的感覺外,其余皆為森冷險絕。
但眾人亦好想步入林中,順山石登上峰頭,感受瀑布水花,絕壁高空。時空越對眾人說如若日後人力有余,便會來這飛瀑山中修建山路,通到頂端,以供人們閑賞游樂。
銀沙灘位于前山後側,因此北山正前方的景致盡收眼簾。北山相對前山來說大上一倍,高了許多。雖然她亦有峭壁懸崖,但峰頭緊湊,加上樹木濃密,顯得安全一些。山峰高處,雪白佳境,淡淡水汽白霧籠罩其上,好似一個溫婉清寒的女孩兒,從不月兌卻外套衫兒,取下面容遮紗,讓人只能知覺她美得動心,卻永遠也猜想不透她的真實面目。
前山正面,有三四個小峰支撐在前,越往上面,越是陡峭,直到主峰聳立在空。北山往後,眾人已能感受到中山的威武雄姿,中流砥柱了。
中山更廣更闊,雖然離得不近,但北山難以遮住她的雄渾氣勢。那氣勢凌人,好像俯瞰眾生,觀瞻世界。眾人始終看不夠這梁山景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心中暢意。心中幸想來日方長,定能好好感受這梁山山勢氣韻,享受自然人生。即便七座山中最高的峰頭再險再驚,日後也一定要登攀上去,飽覽山色。
北山左面,東山隱隱而現;但西山視覺,可看大半。寬闊大江翻涌于西山與柳林之間,西山微側,毫沒阻住日頭偏移。
順北山而去,山勢降低,與西山交接處,有水流涌進山中,更加形成老大的一個山勢缺口,向山內凹嵌進去。
西山最高處與北山相差不多,陽光照著,顯得光亮最盛,景色悅目。
眾人看見前山背部山腳呈彎之狀,弧線頗美。奇怪的是,北山正對前山的山腳也是彎過來,兩彎拼湊,便是一個美麗難說的月牙彎兒。
灣中水靜,倒映高山麗影,讓灣水呈綠,平靜無波。眾人都道這月牙灣好生美麗,賞看不夠。
在銀沙灘上停駐兩日,以讓眾人賞看景致,亦加歇息夠了,便要渡過月牙灣去。
赤虎寒冰蛇已經適應了稀金毒汁,每日消化毒汁的速度更加快了。它不但消化毒汁,同時分泌一種不知名的粘液,想必是在舍棄蛇身所不需要的東西。這一段時日以來,有毒汁供養,寒蛇變得肥肥胖胖,體積增大了,倒不用時空越捕捉小蝶、掐取女敕葉去喂養它了。
赤虎寒冰蛇每日為扈青芸吸取毒汁,扈青芸好得很快。這日,她已能依偎在時空越身側觀看江水,欣賞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