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在幾千米的高空快速飛過,地上的人若非正看著天空,基本上很難察覺。而坐在祥雲之上的方節,卻能夠俯視方圓近百里的山河大地,將附近所有情況都看的十分清楚。
他滿意的說道︰「速度雖然雖然差了些,但卻飛的很高,站在這里能發現遠處具有威脅的人而提前避開,果然是好寶物。」
站在一邊的神風老人笑道︰「祥雲,可不是一般的寶物。」
「哦?」方節大感興趣︰「那它到底什麼來頭?」
神風老人反問道︰「听說過靈精嗎?」
方節點了點頭︰「天地之間有三種精,其中獸精、礦精最為普遍,還有一種最罕見最珍貴的,便是靈精。」說罷有些意外的問道︰「難道你的意思是,制作出祥雲的材料,是傳說之中的靈精?」
「沒錯。」神風老人看著祥雲道︰「它本是一片雲,飄在天空之中幾千年不散,擁有得天獨厚的勇士,可以不斷的近距離吸收日月之精華,經過了一段漫長的歲月,慢慢產生變化,擁有了一絲靈性,便成為了‘靈精’,後來被一位仰頭觀天的謀士意外發現並捕獲,交給一位精通煉器的陣法師,制作出現在的祥雲,之後的幾百年時候數次易主,最終到了我的手上。」
方節听完忍不住模了模祥雲,道︰「沒想到,原來你還有這樣的故事。」
祥雲動了動,似乎是在回應。
方節意識到這個小家伙已經慢慢適應了他,變得友好,于是微微一笑,朝神風老人問道︰「這祥雲不需要靈力注入,也不需要去控制,就像一只溫順又通人性的動物,但這一點,你的徒弟鹿先生並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你那另外一個徒弟秉寬,其實只是一個傀儡,對嗎?」
神風老人沉默一陣開口︰「你已經想到了?」
「還想的不清楚,還得你詳細說說。」方節道。
神風老人嘆了口氣道︰「你猜的沒錯,我每次見那徒弟,祥雲都會托著我到半空,讓我那徒弟以為我還有大神通,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但實際上我早就是廢人一個,別說是與人爭斗了,我哪怕連一絲駕馭寶物的能力也都沒有,而之所以擺出那神通廣大的排場,全因為我那徒弟對我起了歹心,若是讓他知道我其實手無縛雞之力,那我便離死不遠了。」
方節沒有說話。
神風老人頓了頓繼續道︰「多年以前,我也曾叱 風雲過,甚至中皇百族里,沒有不知道我名字的人,只怪我當年輕狂,一身神通都被廢掉不說,甚至強大的靈魂之力也被剝去,變成一個連體魄期實力都沒有的殘廢,而且終身無法在修行,幾乎是一點點的爬回了曾經的一個住處,也就是之前的神風谷,從那以後收了兩個徒弟,靠以前的經歷也一些的確厲害的功法,使兩個徒弟五體投地,對我敬畏有加,我之後的生活,才慢慢像個人。」
方節听到這忍不住問道︰「秉寬的確是個人?」
「以前是。」神風老人露出一絲痛心的表情︰「我那逆徒因為對我一件寶物有了圖謀之心,怕我將那寶物傳給向來孝順的秉寬,便設計殺死了秉寬,後來我親自埋葬了秉寬的尸體,然後做了一個傀儡,讓一個跟隨我多年的亡魂入住,完成一些基本的語言、動作,再加上我有命令,神風谷不準外人進來,所以那逆徒也沒能請謀士一辯真偽,時間一長將他騙過,所以不敢亂來。」
听到這方節忍不住想起第一次看到秉寬時,曾悄悄打開復曈,結果雖然沒有認真來看,但畢竟當時沒有發現端疑,現在暗暗一想,神風老人身為傀儡師,雖然功力盡失,但制作傀儡的能力仍然以假亂真,讓他十分佩服,馬上問道︰「那鹿先生想要的的寶物,應該就是你那陰司神位吧?」
神風老人點了點頭︰「陰司神位是我沒有喪失神通之前,留在那口古井之中祭煉的,那件寶物任何命格的人都可以用,而且威力驚人,我那逆徒偶然發現了那口枯井,並且慢慢在外面了解,知道了陰司神位的秘密,從那以後便一直纏著我要,但我視陰司神位為希望,當然不可能給他,也不可能傳給秉寬,所以那逆徒就一直耿耿于懷,慢慢就有了殺我然後取走寶物的心思。」
方節听完沉默一陣,問道︰「你說,你視陰司神位為希望,之前卻說過傳陰司神位給我本就在你計劃之中,這又是怎麼回事?」
神風老人一笑︰「你終于問到關鍵了,這就是我為什麼選擇你,還有讓你幫我完成什麼事的答案了。」
方節洗耳恭听。
神風老人接著道︰「之前我曾說過,之所以選擇了你,是因為你修行過精神攻擊,而且懂得‘哼哈’二字的力量,但其實除了這兩個原因之外,最重要的,是因為你修行過《一念決》。」
方節聞言心中一驚,暗道這老家伙居然知道他修行過《一念決》。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神風老人一笑,道︰「你小看了佔卜的能力,我不僅知道你修行過《一念決》,而且還知道你已經修行到了第二層,但你卻一點也不知道,《一念決》乃是我自創。」
「自創?」方節心中一震。
神風老人多少有些自得的神色,道︰「之前就告訴過你,我曾經也是一個大殺四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而我所憑借,正是這《一念決》。」
方節默然。
神風老人繼續道︰「《一念決》我曾贈送過前三層,給了總共五個好友,而那五個人中只有一個人可以修行,所以我才明白《一念決》並非適合任何人,而我落難之後,又不能輕易的拿出《一念決》,讓一群人一個個的嘗試,所以我就將希望放在多年以前,那個可以修行《一念決》的好友,會將《一念決》傳給其他人,開始在人海茫茫之中尋找,最終找到了修行過《一念決》的你。」
方節听到這終于恍然大悟,只是還有最後的問題沒有解決,于是問道︰「《一念決》和陰司神位有什麼關系,陰司神位又為何是你的希望?」
神風老人一笑︰「陰司神位,也是我自創,而且和《一念決》相輔相成,不修行《一念決》就不能夠凝聚‘黃泉’,沒有黃泉就不可能有陰司神位,而這一點,我那逆徒從始至終都不知道。」
方節沒有說話。
神風老人笑著搖了搖頭,重新開始講述︰「一念決其實總共有五層,修行到第四層時,吞噬亡魂達到一萬的數量,就可以自成‘黃泉’,黃泉一旦出現,就會有黃泉之中的鬼官‘陰司’,而到了第五層,‘黃泉’的規模更大,陰司神位就成了低級鬼神,之後便會晉級,提升為‘判官’,一旦有了‘判官’,就可以一念之間,隨意裁定人之生死。」
方節听到這忍不住咋舌,好一陣才想起問道︰「既然如此,那我怎麼沒有看到屬于我的‘黃泉’?而且按你的意思,陰司是我的‘黃泉’之中的鬼官,那為何使用一次之後,陰司就不見了?」
神風老人解釋道︰「那是因為你的實力還不夠,才剛剛達到擁有黃泉、和那塊陰司神位的境界,這兩樣東西都需要時間去穩固,而一旦穩固之後,你多收亡魂,利用亡魂存在的力量,而非共同凝聚的力量,提供給陰司,陰司就可以靠著你囤積在黃泉之中的亡魂,持續存在。」說完饒有興致的一笑,道︰「至于你的黃泉,其實早就在你身上,你也早已看到,那便是你那小鬼手下,嘴里的那顆珠子之中。」
「魂珠?」方節傻眼了,暗想怎麼又便宜了趙甲那混蛋,當即忍不住道︰「我這就拿回來!」
神風老人卻阻止道︰「千萬不要,你‘黃泉’的出現是在你不知不覺的情況之下,一直都含在你那亡魂朋友嘴里,早就已經適應了你那亡魂朋友的氣息,你若拿回來重新認主,會使黃泉受損,更加不利于將來的穩固。」
方節一听還有這樣的緣由,不由呆了。
「不過你也別擔心,你那亡魂朋友雖然含著你的黃泉,但黃泉畢竟是你的,他控制不了。」神風老人道。
方節這才松了口,暗想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似乎也不能馬上滅掉趙甲這個心月復大患了……
神風老人當然不知道方節與趙甲的數次交鋒與恩怨,也當然不知道方節現在想些什麼,只是在說完黃泉之後,便繼續著自己的話題,緩緩道︰「至于陰司神位為什麼是我的希望,我只能告訴你,我的一身神通和靈魂之力,至今還被封存在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只有陰司神位可以進入,幫我拿回我的神通和靈魂之力。」
方節听到這問道︰「那就是你要我做的事?拿回你的神通和靈魂之力。」
「是的。」神風老人點了點頭︰「事成之後,我會穿你《一念決》第五層,幫你祭出黃泉‘判官’,而相比起來關于矩陣的線索,我也能在事成之後告訴你,並且不僅僅只是線索,還能幫你找到那個會制作矩陣的人。」
方節心中一震。
至此,神風老人講完了所有事,此時終于有些疲憊的說道︰「至于現在,我要你帶我去取一件東西。」
「在哪里?」方節問道。
神風老人回答道︰「往西五百里,獅城。」
隨即,祥雲速度更快幾分的掠過高空,朝著正西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