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節,在听到自己的丹藥達到玄品時,心中不免也有些意外。
要知道,小蛙的煉精能力雖然強悍,可畢竟不是真正的藥師,對于煉丹的三個步驟,只能完成其中的兩個。而幫助小蛙完成最後一步調配的他,也只是半路出家略知一二,更加不是所謂的藥師。就是這樣相互配合所得出的丹藥,在他看來,能達到靈品中階就已經很不錯了,還真是從沒想過會達到玄品。
而逐漸冷靜下來的老人,此時顯得有些期待的問道︰「公子,這瓶丹藥你是否想要賣給本店?」
同時,一旁的女侍也雙眼發光。
顯然,這一筆對整個商鋪來說都是很少見的生意,如果成功的談下來,無論負責了接待還是完成鑒定的他們,都將從中得到數目不小的提成。更別說老板得知以後,在高興之下給予的褒獎。
而方節卻是在想了想後,開口道︰「賣,是肯定要賣的。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听您說說,這瓶丹藥除了確認是玄品的品階之外,具體的其他情況,也就是您鑒定的詳細結論。這對我很重要。」
「這是當然。」老人听完滿臉驚喜,扭過頭朝那同樣興高采烈的女侍使了個眼色,然後朝方節道︰「還請公子上二樓詳談。」
「恩。」方節點了點頭。
此後不久,兩人先後走進一個裝飾典雅的茶室,等另一個女侍上完茶走出去後,老人才小心翼翼的到處一顆丹藥,痴迷的看了好久才意識到方節正等著他,不由有些尷尬的訕笑道︰「抱歉,實在是很少有機會見到這樣的丹藥。」
方節笑了笑道︰「無妨。」
老人低頭咳嗽了兩聲,在逐漸恢復常態之後,抬起頭來一本正經的說道︰「公子,實不相瞞,你這丹藥,若從靈力含量的角度來說,其實並沒有真正的達到玄品。」見方節沒什麼表情,于是接著道︰「要知道,丹藥的品階,要從三個方面來判︰一是靈力充足的程度,二是藥力精純的程度,這三嘛,當然是藥效。一粒玄品丹藥,要求靈力充足、藥力精純、藥效到位。而您的丹藥中,靈力是差了些的,只有一半靈品上階的水平,想必,這應該是材料的問題。」
方節听完倒並不意外。因為他煉這些丹藥所用到的,只是以一大堆凡級丹藥為原材料,說白點氣勢就是回爐重造,本來就沒有多麼澎湃的靈力,在經過這樣一次揮發,結果當然是差了不少的。
而說完話的老人,此刻卻忽然間露出一絲笑容,道︰「不過,此處的不足,卻是被極其精純的藥力、和分毫不差的藥力所彌補。」
「怎麼說?」方節來了興趣。
老人指著掌心的丹藥,興奮的說道︰「此丹顯然出自大家之手,其藥力的精純,與藥效的恰到好處,其實已經快要達到玄品下階巔峰,但因為材料的限制,使靈力有所缺陷,抵消之後才降了一級,勉強定位在玄品下階。」
听到這,方節已經很明白,無論小蛙的煉精和他的調配,其實都沒什麼問題,就只是材料的局限,下一次再煉丹的時候改進便,就有了一個方向,而這也是他要具體鑒定結果的原因。
老人已經說完,重新將目光落在掌心的丹藥上,口中喃喃念著︰「真是可惜,如果材料再好些的話……」
這時,門被打開,走進來面無表情的一位少年公子。
此人有著清秀的五官皮膚,與高大的身材。穿著白色長衫,一手在背後,一手在胸前,握著一把展開的扇子,上面有詩詞之外,還有百獸。此人整體上給人的印象是,精神,卻也有股書生的儒雅。
而當方節打量著他的時候,這位公子也剛好看到了他。
緊接著,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那公子看著方節的眼楮,慢慢變得直勾勾的,忽然間怪叫一聲,「媽呀!是你!方節!」
方節一愣,使勁眨了眨眼楮,還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公子一臉興奮的模樣,猛的將手中的折扇扔了,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一把抓住方節的手一個勁的搖,嘴里還唾沫橫飛得說個不停,「方大哥,我的好方大哥啊,自從上次我姐夫大壽,碧春園一別,我是煞費苦心的想與你解釋,可我那姐姐,她就是不準我跟發生關系啊……」
方節听到這話頓時一個哆嗦,「啥?!發生關系?!」趕緊將這小子的手給甩開。
「是啊!」這公子形象蕩然無存的家伙,又噌一下站起來,張牙舞爪的蹦來蹦去,「你可不知道,李家老大和李家老二,那是我的死對頭,我早就想收拾這兩個家伙了,無奈沒那本事,可英雄神武的方大哥您,先是將李家老二李青陽給抓住了,然後一個人跑到李家的地盤,將李家老大再打成個豬頭模樣,我當時心里那個暢快啊,簡直就像是親自動手抽這李家老大大耳巴子一樣,哈哈,我抽!我抽!我抽抽抽……」
那老人見這家伙發瘋,臉都綠了,一個勁的咳嗽無果,最後索性沖上來,將這家伙給攔腰抱住。
方節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的仰慕者。
不過听口氣,這小子似乎來頭不小,姐夫?姐姐?居然是崔四爺的小舅子,難道當時和崔四爺坐在一起的那個第六房太太,就是她姐姐?可這小子的表現,又實在與那個精明的小女兒天差地別了點。
好半天,那家伙才消停下來,坐在了方節的對面,一臉崇拜的表情,「方大哥啊,我想請你喝酒。」
「喝酒?」方節看了看一臉尷尬的老者,笑了笑道︰「將來有的是機會,現在我們還是來談談生意吧。」
這下,那公子才仿佛得到了提醒,重新恢復一本正經的表情,道︰「我叫昆侖。你的玄品丹藥很好,想賣多少錢?」
「我不要錢。」方節暗中苦笑搖頭,這孩子可真單純,而後道︰「我想用這玄品丹藥,換品階相等的五行背景腰帶。」
「五行背景腰帶?您不是兵命格嗎?要那東西有什麼?」昆侖不解。也忘記理會老者一陣咳嗽的提醒。
遇上個這樣不會處事的,方節也就不得不編出個原本不用編的謊言,只道︰「我買來送給一個朋友。」
「哦。」昆侖點了點頭,見老者有話跟他說的樣子,于是就將耳朵貼過去,那老者于是耳語了幾句。好久,這昆侖才重新面對方節,頗有些不好意思得道︰「對不起啊方大哥,我們這沒有與玄品丹藥,品階相等的五行背景腰帶。不過你那玄品丹藥我又實在想要,因為我都好久沒做成,一筆像樣的買賣給我姐姐和姐夫看了。要再不出成績,那就真的麻煩大了,倒不是我姐姐那邊,主要是我姐夫……你知道,那個家伙很凶的,而且一直不喜歡我這樣沒什麼能力的人。」
方節看著這說到最後一臉內疚自責昆侖,實在不忍心拒絕,于是道︰「這樣吧,我可以暫時不要五行背景腰帶,你拿出一件和玄品丹藥相同價值的寶物,也就是玄品的寶物,來跟我換,我也是不吃虧的。」
昆侖聞言大喜。
那老人也笑眯眯的,輕輕轉了轉手腕處的桌子,只見光芒一閃,便有一把鞭子出現在其手中。
這鞭子通體烏黑,表面有多處殘破,粗細也並無規律,看上去造型實在不怎麼樣,就像是隨意砍下的一條黑色藤蔓而已。
然而,也就是這東西,在出現的那一刻,讓方節頓時感覺到體內真氣的錯亂,不由得一驚。
「此鞭名為鬼丑。執此鞭者,面對同階對手,在沒有同等級防御保護的情況下,一鞭可抽散其二分之一的真氣,兩鞭可以散盡,而面對高一階的對手,兩鞭之後可以達到相同的目的,但區別是,對同階對手使用,自己不受傷害,而越階使用,對方的真氣被散盡,使用者的真氣也會同樣散盡。」那老人介紹道,最後不忘自豪的補充一句,「雖然嚴格來說,品階只在靈品上階,但主要還是因為越階使用對自身造成傷害的緣故,論真正的殺傷力,這長鞭鬼丑不比一般的玄品寶物差多少。」
听完這番話,再加上之前的切身感受,方節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道︰「好,這長鞭鬼丑我要了。」
「太好了!」昆侖高興的歡呼一聲,立刻變得坐立不安,一副難掩激動的樣子。
而方節卻是在完成了靈藥的鬼丑的交易後,緊接著又拿出一個相同的瓶子,朝一臉不解的一老一少道︰「前面說了,要條五行背景腰帶,這點是不能變的,不過我可以推遲幾天,讓你們想辦法弄到,之前的那瓶玄品丹藥,已經換了長鞭鬼丑,那這一瓶,就是提前拿出來換五行背景腰帶的。」
「這也是玄品?」那老人眼楮瞪得老大,昆侖的表情更加崇拜,這一老一少異口同聲的問道。
方節點了點頭。
昆侖看了看老人,這次居然先回過神來,以一種鄭重的目光看著方節半晌,才道︰「方大哥,我知道你有意幫我,這份情誼我記下了,他日如果我有幫得上你的地方,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那老人這次也沒有阻止昆侖,只是朝方節道︰「三天後,我們一定將五行背景腰帶交在您手上。」
「好。」方節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告辭了。」
「啊?這就走了啊?」昆侖眨了眨眼,之前那頗有氣勢的鄭重表情,如曇花一現般又消失了。
方節看著這單純的家伙道︰「我還有些事,三天後再來的時候,你再請我喝酒,怎麼樣?」
昆侖想了想,站起來拍了拍方節的肩膀,一副男人之間約定的樣子,煞有其事道︰「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方節終于忍不住,大笑著轉過身,走了出去。
昆侖看著他的背影,一副不解的樣子,問老人,「方大哥笑什麼?」
「他喜歡你。」老人回答完昆侖的問題,拿著兩瓶玄品丹藥,心中忍不住感嘆,「小姐,你總說少爺太單純,但您卻不知道,少爺的單純和善良,換來了整個羊城多少人的友好,或許不僅是你,連少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擁有了多少人脈,現在連方節那樣前程似錦的大公子,都對少爺刮目相看。我相信,少爺已經不用你那一把扇子、一套衣服的偽裝來迷惑別人、保護自己,少爺只需要一段成長的經歷,將來的前途,一定比你和崔四爺大為稱贊的方節更為光明,畢竟,他才十五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