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清穿經歷 八十八,暗示—雍正元年

作者 ︰ qqzhanghxtx

「你表姐就是靜琪?」我月兌口而出的問道,幾乎不敢相信。可是轉念一想,我這個木魚腦袋的,明明靜琪忌日的那天,一向處世穩重的欣研居然不顧宮規在屋子里偷偷祭拜起親人來。更甚至于,有些明顯的阻擋我進屋。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居然讓我一點也沒有過度的聯想。

欣研歉意地點點頭,回答說︰「我還記得當時我擋著姐姐進屋拿東西呢。這是因為我屋子里擺放了表姐的牌位,生怕姐姐……」

我重重地吐了口氣,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很不好使,幾乎都被身邊的人耍得團團轉而毫無知覺。

「那時我和姐姐說表哥吃了官司坐了牢,正是因為十三爺按照表姐的遺願替他捐了官。後來不知怎麼的竟變成了如此狼狽下場,還連累了十三爺。」

欣研感慨地說著,轉過身遠眺著池塘邊十三爺清瘦的身影。

「你是四爺的人?」我試探著問。

「嗯.」欣研點點頭,朝我娓娓道來,「當年,表姐突然被指了太子,後來又一直受累,直到過世。那時我正在內務府當粗使丫頭。當時四爺手下的高無庸找到了我,問我是否願意到先皇那里當差,並查出害表姐的人。我想都沒想的答應了。」

我用手指揉著太陽穴,只覺得需要理清下思路。恍惚間,我突然想起那日檀雅也在院門口祭拜過。後來欣研在我跨出院門的那刻意味深長地問道︰「姐姐剛才可在院外遇到什麼人?」我想當時的欣研無非是想試探我知道些多少。也就是說,她當時已經高度懷疑起檀雅來了。如此一來,後來四爺對檀雅的判斷也根本是少不了欣研的幫忙。

「後來當我得了李安達的暗示,說是不許御前傳話時,我蒙生退意。懷疑自己這麼做究竟值不值得。就算知道了誰害表姐,難道我還能拿了把刀捅她幾下不成?」欣研顯然是記起了當年李德全特意來到我院子里提點大家的場景。原來我之前以為李德全只是在告誡曉芙,卻沒想到還有個暗藏版的欣研。天知道她和曉芙以及李德全當日在院子里演的是哪個版本的無間道,卻只我一人蒙在鼓里。

想到這里,我不禁再度打量起欣研來,此時此刻的她雖然打扮穿著比當差的時精致不少,可是眉目間茫然加疲憊之態是我記憶中所沒有的。

「當我和四爺講我太害怕有今天沒明天的時候,四爺許諾了我一件事。」欣研似笑非笑地仰望著天邊火紅的雲彩。

「答應你事成之後封賞為答應?」我慘淡地補充了下去。

欣研點點頭︰「是的。四爺發了誓,我也認了命。這條路,從來只有一條道走到底的。哪有半途而廢呢?」說話間,一種淒厲又無奈的表情涌上她的面容。

「不過,我可比曉芙小心多了,也幸運多了。否則……」欣研苦笑著拽緊了手帕。

「你對四爺……」我忍不住關切了一句。

欣研一听猛地搖頭︰「我從來不對四爺掛過心。那時他的發誓,我也清楚地知道他是為了十三爺沉冤昭雪罷了。我看中的也不過是日後自己當了皇上的嬪妃,外人不再欺負阿瑪額娘,而且能把表哥從牢里救出來。」

「更何況,我今日雖是答應,卻沒有被四爺也就是當今的皇上寵幸過一次。」欣研擺出一副既開心又落寞的態度,「這樣也好,我本就知道姐姐在四爺心目中的份量。何必自討沒趣?」

听了欣研的話,我再度朝後踉蹌一步。我不知道欣研這番話語代表著什麼。只覺得從女性的角度不由聯想到她當日的一句話。

正當我思索著,她心有靈犀地講道︰「我那日也頗有感觸地說了一句︰替姐姐開心,也羨慕姐姐的好命。」

說著她站了起來,朝我俯身道︰「那日我的話是出自真心,今日的話更是肺腑之言。我只想勸姐姐過好自己想過的生活,牢牢抓住手中的幸福。」

我疑惑著反握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問道︰「你指的是?」

「姐姐何其聰明?哪里需要我畫蛇添足?」欣研的表情轉眼又恢復到平靜,仿佛在閑聊般輕松。

正當我想繼續開口追問時,只見欣研開始朝外踱步,我只得跟了出去。

「姐姐別送了。」欣研出乎意料地開了個玩笑,「這宮里,我現在恐怕得呆一輩子,總歸比你熟了。」

我自嘲似地點點頭,只覺得她說話間有種無盡的憂郁。

突然間我對德妃剛才和我說帶話給十四爺時那副表情有些了然,雖然欣研表面上恭順著德妃,恐怕德妃是以為她是四爺特意派到永和宮監視自己的吧。

難道欣研對于四爺來說只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細作而已?

我一邊走意圖趕上十三爺,又一邊思量著今日德妃和欣研各自的話是否蘊含著寓意。只是我一時猜測不透,到底她們寓意了什麼?是否指的是同一件事?

在我和十三爺並肩而行的時候,我毫不客氣地問道︰「十三爺,恐怕你早就知道欣研的事情了吧?」

十三爺听了話,停下腳步,朝我說道︰「多年前我雖知道靜琪有個表妹要入宮當差,但並不知道就是欣研。」

「真的?」我疑惑地問。

「當然。」十三爺的臉色有些難看,「四哥的事情,雖然他從不刻意瞞我,但有時候我也不能全部知悉的。」

「好吧,這件事情與我沒有太大干系,也沒有牽涉到我。」我牽強地笑了笑,「我們不必放在心上便是。」

十三爺感激地朝我點點頭,同樣報以友善的微笑。只是我覺得他的笑容似乎十分尷尬,或許他自己內心都對從小結伴的四哥開始陌生起來了。

「十三爺,」我走了一會,又在小道上停了下來,「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只要有關十四爺,八爺等,你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十三爺的神色有點緊張,似乎在考量著什麼。我知道我這要求對于他來說確實十分的困難。有誰會願意讓昔日爭斗個你死我活的對手苟延殘喘片刻呢?

「我不能改變些什麼,但至少能夠有心理準備。」我認真望著十三爺的眼楮,解釋著。可是他的眼楮仍舊一片閃爍,嘴唇緊緊的抿著。

撲通一下,我跪倒在他面前︰「十三爺,看在你我認識近二十年的份上,求求你再幫我一下。往後的日子,你也知道,我縱然是死,也一定要死在十四爺府里。」

「起來。」十三爺被我這種突如其來的舉動明顯一驚,連忙伸手攙扶起我,「你這是何苦?你我相交多年,我怎麼可能刻意瞞你?」

我感激地朝他微笑,並提著沾滿泥土的裙子,緩緩立了起來。

「茜凝,有時候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只是怕你知道太多,會害了你。」十三爺如是說。

「從我嫁給十四爺,就知道以後彼此的結局。」我平靜地轉過頭,凝視走來的小道,彎彎曲曲,起伏不平。

三日後,一大早我終于在十三爺的陪伴下坐著馬車朝著十四爺府邸而去。天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低沉的烏雲和遠處天邊傳來的悶雷預告著有一場大雨降臨紫禁城。

我一邊隨著馬車顛簸而左搖右晃,一邊擰著手帕想︰近一年未曾和十四爺相見,等下的見面會是如何的光景?淚流滿面還是感激涕零?再或者已經是形同陌路?

不會的,哪里會形同陌路?我幾乎有些生氣自己想到了這一個不著邊的形容詞。外面就算是如何傳說我被四爺軟禁在養心殿,但畢竟我和十四爺是有感情的。他見到我一定會激動地說不出話而在眾目睽睽下牢牢地擁緊我吧?

我在腦子里海闊天空的想著,心里還是抵不住地喜悅。因為馬車每近一步,我的心就貼近十四爺一點。

馬車內的十三爺貌似也有點緊張,他緊緊地扶著車窗框,好似在看著街景,但是那不眨一眼的凝視樣出賣了他的偽裝。我想,畢竟今日之行算是他自打出了養蜂夾道,第一次在朝堂外與八爺黨們見面。

終于馬車在駕車人長長的口哨聲中停了下來。十三爺率先掀了簾子,貓腰出去。我正想跟隨,卻听有人大聲喊道︰「老十三,你怎麼今日有空來給我送行?」

我趕緊掀簾打探,只見十四府門口,並排停了一架馬車。馬車邊站立著憔悴的八爺和整裝待發樣的十爺。

「我還在想呢,什麼風把當朝得權得勢的怡親王吹來了?天快下雨了,怡親王還真有好興趣。咦,茜凝?」十爺依然是不加掩飾的直率樣,唾沫橫飛地講著。只是說到一半時扭頭瞅見了我。

我站在馬車上朝他微笑,只見他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樣子楞在那里。一旁的八爺也滿臉驚訝地矗立不動。看起來他們對于我今日的突然回歸意外不少。

「十哥今日要啟程護送已故澤卜尊丹巴胡土克圖龕座回喀爾喀蒙古。」十三爺站在車旁,伸出手扶我下車時,在我耳邊說道。

我想起那日四爺確實在養心殿和我們說過這事,便點點頭。

我扶著十三爺的手,一下子跳下馬車,朝著八爺走了幾步。

「八哥,十哥。」我低頭朝他們行禮,心里卻奇怪怎麼沒有見到十四爺?

「你回來了?」八爺淡淡地朝我微笑,只是他的目光卻透過我射向背後的十三爺。

「她回來了,那里面……」十爺的話說了一半就被人從後面扯了一把。

「回來就好。十四弟一定樂壞了。」八爺放開了手,一抹寓意深刻但有些尷尬的笑容在臉上綻開,仿佛十分地忌諱十爺的話,再或者是在十三爺面前刻意裝出輕松的樣子。

我感覺了周圍的氣氛異常,故作輕松地回答︰「我是十四爺的側福晉,怎麼就不能回來?」我剛把話說完,只听啪的一聲,有重物碎在地上的聲音。

我朝著門內聲音方向望去,只見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定定地佇立在當中。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覺得有一滴滴的雨點墜落在我臉頰上,一秒後豆大的雨水自上而下地傾盆而落。果然陰雲密布的天空開始下起了雨,就是這樣的突然,讓我瞅到十四爺的當下根本來不及躲閃。我呆呆地立在門外,任憑寒風夾著雨水肆無忌憚地朝我襲來,一瞬間我幾乎分不清楚滑落在臉頰上的水到底是雨還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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