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清穿經歷 五十七,求婚—康熙五十四年

作者 ︰ qqzhanghxtx

康熙五十四的春節悄然而至,又悄然飄逝。由于朝局走勢不明,阿哥和臣子們都表面按兵不動,卻暗流洶涌.在這樣的氣氛下,這個春節自是蕭條無比.

宮內照往年的式樣掛起了一串串火紅的燈籠.只是這樣的火紅在我眼里卻是如此刺眼。

已經是元宵過後大半個月,過年的氣氛已默然轉淡.屋檐下曾經燦爛紅火的燈籠已經逐漸被小太監搭梯取下,三五一群的東躺西歪的倒在地上,有些還蒙了淺淺一層灰,誰又會想起僅二十多天前的元宵,它們還被這大清主子萬歲爺誦詩贊嘆的得意光景.

我順著御花園的石子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就想找個清靜處獨自用膳.

欣妍已接替我的班在御前當值.她說,近日來我的臉色有點蒼白,看了不免擔心,好說歹說提了食盒往我手里塞,說是李安達吩咐下來,在御前侍奉的人必須有十二分的精氣神,更怕我是前幾日受風寒未痊愈,以免給皇上過了病氣.

我心里不禁詫異,難道這最近我心里的郁悶和蒼涼竟然隱藏不住,全部寫在了臉上.虧我還在早上梳妝的時候刻意往臉頰上多打了幾分胭脂,卻還被閱人無數的李德全看了個細致入微.如果李德全都能看出來,那麼皇上豈不是更了然于心?要是他問起來我究竟是怎麼了,我該怎麼回答呢?

我一邊走,一邊想著說辭,走到長廊的拐角處,隱約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想避又唯恐不及,只得蹲來行禮.

「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我低下頭,雙眼凝視地上的那雙黑靴.

「起來吧」他清清淡淡的說︰」前幾日的風寒還未痊愈吧?怎麼臉色看起來這麼差?」

「回四爺的話,奴婢已經大好,只是天色黃昏,襯不出臉上氣色而已.」

「我讓高無庸給你的藥可有按時服用?」

「回四爺,奴婢有王太醫開的方子.李安達也特意調派了活計.著實已經大好,這點小病讓四爺牽掛實在愧不敢當.」我依然低著頭,輕輕的回答.

「你跟我說話,都是要這樣低著頭,裝著逆來順受的恭敬樣嗎?」突然,四爺向前一步︰「抬起頭來」

我抬起頭,掃了下他的雙眼,復而低下眼簾,視線停在他緊閉的嘴唇。

「你…」他的聲音終于有了一絲感情的色彩︰「你是一直在怨我沒有在塞外替你說話?」

「奴婢不敢。」我勉強笑了笑,回答道。

是的,自打去年塞外回來,我對四爺算是徹底的寒了心。再加上他最近很少進宮,我便覺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疏離無比。到底是如何造成此局面的,我實在是想不通。

「你……」听著我故意疏遠的口氣和自稱奴婢的話語,他顯然氣急,一甩袖子,扭頭就走。

我依然冷漠著抬腳便走,卻見遠處的那抹鮮紅正紅佇立在黃綠色的海棠前變得格外顯眼,發髻上的金色頭飾耀眼張揚著嫡福晉的身份。

八福晉,郭羅洛凌鈺,脖子圍著雪白貂皮,雙手握著古銅暖爐,正淺淺笑意凝視著我。

「終于等到你了。」凌鈺高興的上前拉著我的雙手,搖了搖,眼光閃爍︰「先退下吧,我和茜凝說幾句體己話。」

遣退了下人,凌鈺放開我的手,往邊上走了兩步,回過頭來,臉色竟變得有些難看。

「我是知道貝勒爺的心思的,就算他不說,我也知曉個八*九分。」凌鈺凝視我的眼楮,表情有千般無奈。

「多日前我在整理貝勒爺外衫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香氣。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那是你使用的花香。整個紫禁城,除了你,估計就沒有人能夠使用這股味道來了。」

听了凌鈺的話,我不由一驚,我自以為清新淡雅的味道居然濃烈得識別度那麼高,而且還被無意沾染到了八爺的身上。怪不得當年的靜琪希望我把香氣再調制得淡些。

接著我立刻回憶起了今年剛回宮時的一幕。

斃鷹事件後的八爺被康熙克扣了官奉等,雖然銀兩不多,但失體面事大。心理上的打擊遠比**上的傷痛來得刻骨銘心。他再次出現在我院中的時候,經歷了大起大落的那份落寞和郁郁不得志,和往日意氣奮發,舉手投足間優雅無比的印象判若兩人。他輕嘆著氣,朝我踱來,表情絕望無助。由于下意識的同情和感慨萬千,我居然毫不避諱的和他牢牢相擁,我想這個擁抱里面充斥了自己的憐憫,哀嘆和友善,絕無男女私情。

「其實早些年,我就暗中注意著貝勒爺和你的一舉一動。記得有一年開春的時候,我和貝勒爺進宮賀春,貝勒爺叫我自個兒給各位娘娘去請安,自己卻說要和皇阿瑪商量朝事。當時我還真納悶,怎麼新年第一天就有什麼要緊事非說不可。後來我在宜妃娘娘那里才听說,你生了病。等貝勒爺回來,我故意探听你的病情,他只是順應說了個嗯字,既然不語。我便越發相信,那刻他是去看你了。」

「早在四十七年,我就被皇阿瑪斥責嫉妒行惡,要不是貝勒爺盡力相護,早就不知被硬塞了幾個側室延續香火。那年年初,弘旺都出生了,我卻依舊被斥責,當時我還在想,我們女人怎麼就連自己的丈夫都要和人分享?一勺一瓢刮分得干干淨淨?」

「這些年,我終于想通了,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貝勒爺的喜就是我的喜,貝勒爺的憂就是我的憂。如果貝勒爺哪天離開我了,我也不能獨活.什麼功名利祿,妻妾成群,只要貝勒爺高興,我就幸福。」她說著眼眶泛紅,情難自控。

「照理說,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資格和你提要求。你是皇阿瑪面前的紅人,連大台吉都爭著搶著,而貝勒爺卻不得勢。可是我還是斗膽跟你提,求你做了貝勒爺的側室,解了他多年的心願。即使朝堂上不得志,關起門來,家里還是其樂融融,人丁興旺。而且說不定通過這門親事,讓皇阿瑪重新委貝勒爺重任也說不定。」凌鈺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嘆了口氣,抬頭望望我的表情,生怕我拒絕的樣子。

「你放心,你過門後,我絕對不會為難你,你我的姐妹情份還在,更是比一般人要好。總比起皇阿瑪賞賜個什麼不知根底的,不知品性的入門要強得多。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要求,我郭羅洛凌鈺除了跟我阿瑪和貝勒爺要求過什麼,你可是第三人。」說完,她居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掛在眼角有些勉強。

「八福晉,能容奴婢說幾句嗎?」我低下頭,半蹲作揖。

「說吧,今兒把話題都挑開了,還有什麼不能講的?」凌鈺上前扶住我的雙臂,拉我到石凳上坐下。

「奴婢雖然受八爺和福晉厚愛,但對奴婢來說也是有個先後的。奴婢和福晉結識在先,受恩惠不斷,除了感激外,更如福晉所言,大多是姐妹情份深厚。而和八爺只是日常接觸中被八爺錯愛,八爺更是因為福晉對我的照顧而愛屋及烏,注意到奴婢。如果沒有福晉,奴婢是無論如何不入八爺法眼的。」說到這里,我停下來看看了凌鈺的顏色,剛才蒼白無助的表情居然有了一絲驚喜。看來,這個性格剛烈,直爽的滿族女子,驕傲如此的她,之前和我說話是需要多大的考慮再三和犧牲的勇氣。說到底,她的骨子里那份愛著自己丈夫,不允許任何人分享的念頭可能連她自己都未意識到的依然存在著。

「八福晉,奴婢雖然不才,可是婚姻大事卻是身不由己的,全憑萬歲爺金口。更何況我對八爺和八福晉的感情是如同姐夫和姐姐般親人一樣。這如何叫我跟姐姐去分享一個丈夫呢?姐姐放心,奴婢自然知道分寸,也絕無非份之想,以後奴婢見到八爺自會盡量避開.」

剛說完,只見花園小道上走來一群小太監,凌鈺立馬恢復往常的明眸善睞︰「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你有空就幫我描繪幾個花樣,我可喜歡了。」說完,她又朝我委婉一笑,轉身便走了。這次她的笑容滲透到了眼底,連背影都顯得輕快起來。

望著她走的方向,我如釋重負,多年來對她的愧疚終于一掃而光。是的,我太了解凌鈺了,這份對八爺的心思正如我對自己感情般執著。見我稍一拒絕,她立馬就驢下坡,就算是剛才沒有小太監臨時巡場,她自己也會立刻找借口離開,我想她心里還是很害怕我說個好字。

有時候,我覺得她是不是生錯了年代,如果生處我所在的2011年,是不是凌鈺就是一典型的敢愛敢恨的現代女性,對著自己的生活,感情,工作一切需要盡在掌握。而在今日這個大清,連捍衛自己婚姻幸福的基本權利都沒有,甚至于這種念頭還被康熙斥責,生不逢時可能是對她最好的概括了。

當我用完膳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在假山後面找到了我。

「茜凝姐姐。萬歲爺找。」他向我恭敬的說道。

「知道了,我這就去。」我連忙起身收拾食盒。

他頗有眼力的接過我的活,說道︰「奴才來收拾就好,李安達吩咐要快點找到姐姐。」

我朝他感激地謝了謝,便火速往乾清宮趕。

一踏進屋子,只見康熙正端坐在書桌前,下首右側是九爺,十爺,左側是四爺。而當中空地上居然跪著一個人︰十四爺。

我連忙朝著康熙下跪︰「回萬歲爺的話,奴婢過來當值了。」

「哈哈。」康熙笑了起來︰「可不是要你當值的。」說著他朝身邊的李德全投去一個眼神。

李德全見狀立刻含笑朝我說道︰「茜凝,還不謝恩?」

我疑惑的張大了嘴巴,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烏喇那拉茜凝,四十三年十六歲入宮,至今也有二十八歲了。朕耽誤你太久了。」康熙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將蓋子打開,聞了聞茶香。

「今日朕可要賜一門好婚事給你,不妄你衷心耿耿的服侍朕這麼多年。」康熙滿臉的微笑的朝我看來,又朝地上的十四爺望去。

「趕緊謝恩吧!」一旁的李德全催促道。

我詫異著听著,只覺得心撲撲跳,轉眼瞧瞧周圍。九爺,十爺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朝我點點頭,顯然歡迎我加入他們八爺黨的樣子。

而另一側的四爺則繼續一張冰塊臉,無動于衷的坐著。我雖把眼光停留在他身上幾秒,可他卻毫無反應似的,竟自顧自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悠哉游哉。

「奴婢……」我竭盡全力的思索著如何回復,只怕回答好了,就是深受康熙歡心,回答不好,輕的罰去辛者庫,重的發去寧古塔也指不定。

我結結巴巴的想說些話,可是喉嚨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听跪在前方的十四爺抬起頭大聲說了一句︰「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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