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恭恭敬敬地將剛才驚喜萬分地收去的錢袋雙手奉還,對閻修羅道︰「閻公子,您的晚膳已經有人代為付過帳了,所以這錢袋還您。殢獍曉」到手的財化成水,小廝無精打采。
「噢?誰替本公子付的帳?」閻修羅眯起雙眸,挑眉問道。誰無事給他獻殷勤?非殲即盜!
店小廝回道︰「小的不認得,她說如果公子願意的話,用膳後可到夜西湖的「寶」字號游船上去找她,她會在那里恭候公子的大駕光臨。」
「好,知道了!沒你的事,這袋銀子就賞了你吧!」閻修羅蹙眉將店小廝揮了開去,心想,是誰在勾引他?他的國色天香之貌在天央國非常受女子的注目,這個他倒非常地清楚。但如此為了勾他,公然地先出飯錢,再邀請上船的,還真是少見了。但是,听到那個「寶」字號游船,倒是讓他望了面前的璃兒一眼。在天央國,「寶」字號代表的是「玉寶釵」三個字。
那店小廝平白得了一袋銀兩,差點喜得暈過去,千恩萬謝地退去了。
玉琉璃听她的宮女們有提過,這夜西湖是天央國最為熱鬧的水上夜市。剛才那小廝所說的游船其實只是畫船,是這個天央國的皇親國戚,紈褲子弟們用來娛樂的一種小船罷了。玉琉璃本來也想去瞧瞧的,听說她也有一條游船,屬「璃」字號,如今因為她被封為太子又改成了「太」字號,除了女皇陛下的「皇」字號之外就到她的船最精致豪華了。依此類推,那「寶」字號自然就是二皇姐玉寶釵的船了。
「閻公子倒是搶手得很呢,這晚膳若璃沾光了。閻公子要不要趕著到夜西湖去?這天色也將晚,那夜西湖想必已經燈火輝煌,歌台舞榭了吧?听聞寶字號是天央國二公主的畫舫號,閻公子艷福無邊了!」玉琉璃說完之後,才發覺自己的語氣之中似乎多了一抹不該有的情緒在其中,象是譏諷,又象是含著微微的醋酸,不禁有些為自己的古怪反應而稍感懊惱。
閻修羅一听,側著頭瞧了瞧玉琉璃,然後,嘴角邊勾起一抹笑意,問道︰「小璃丫頭,你妒嫉了?」
「我為什麼要妒嫉?閻公子真會開玩笑!你去不去畫舫,關我屁事。」她玉琉璃在2033年都已經25歲了,這種事情麼?她見慣不怪。不就是紈褲子弟的夜生活麼?哼!這天央國的女子象男人一樣風流,只要把這里的女人當男人來瞧也就能理解了。而男子麼?就象女子一樣理解吧。這閻修羅呢?就象得了世界小姐選美冠軍的女子,被富豪相中了,請他去赴約吧?這家伙有沒有節操呢?哼!長得美的男子能信得過他的節操麼?
廝恭到了過。閻修羅听到璃兒這麼一說,竟然心情非常地愉悅,此地無銀三百兩嘛!既然不關她的事,她生什麼氣?他越發顯得溫柔地問道︰「當然關你的事了。你此刻是我尊貴的客人呢。如果你願陪我去瞧瞧的話,我也不妨去走一趟,瞧瞧我有多少價值。不過,如果小璃姑娘不想去,我也就沒興趣去了。」
「你想帶我去?不怕我成了礙眼的電燈炮?」玉琉璃沒想到他會有帶她一起去的意思。她正無聊,心情不好,外加不熟路,如果他願意捎帶她一起,她還真被挑起了一絲興趣了。何況,二皇姐玉寶釵要如何勾引閻修羅呢?她能跟去瞧瞧還真的能長長見識吧?
「電燈炮是什麼燈?」閻修羅有點不解,但瞬即又自我解釋著,恍然大悟般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會妨礙我麼?放心吧!本公子對二公主沒興趣,對這天央國的女子呢,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是不會放在眼里的。」
沒想到他這話卻讓玉琉璃生氣了!因為他不放在眼里的女子也包括了此時此刻化名「若璃的她」,冷哼一聲,玉琉璃道︰「公子對太子殿下那麼專情,想必也只是為了那富貴榮華,天下第一太子正妃的頭餃吧?」
閻修羅被她譏諷的冷笑驚到了,心里暗暗地叫了聲糟糕!不知怎麼為自己的話打圓場,急得有些手足無措,然後,卻突然靜定了下來,有些討好地說道︰「其實,本公子一見璃姑娘就有了好感。如果若璃姑娘願以身相許的話,閻修羅不去做太子正妃亦無妨。」
玉琉璃一听,只覺此人油嘴滑舌,輕浮至極,對只見一面的她也能說出如此特格的話來,不由得「咻」地立起,冷冷道︰「公子慢用,小璃有事在身,先走一步。」說著,轉身就走,氣哼哼的,都不知自己在氣什麼。好象是在氣這家伙既想做她的太子=妃,又在這里沾花惹草。又象是在氣他都沒見過太子,做什麼太子正妃?更氣他輕佻無禮,才見一次面的姑娘,叫人家以身相許?有沒有更讓人鄙視的?
閻修羅連忙追了出來,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口拙了。要怎麼說話才能讓璃兒喜歡?哎!他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麼的詞不達意,亂了心神,左右不是人了。他不是想討她歡喜麼?可說出來的話怎麼就惹她生氣了?
天央國的古都夜市果然熱鬧!盞盞燈籠高掛,到處不缺閑逛之人,還有些情侶成雙成對,或者一女兩男,三男的……拖著手在閑逛夜市。12IEC。
望望一彎寒月已經掛在樹梢,便讓她想到一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詩句來,心中隱隱地,有了一絲想要約會的沖動。也許是穿到這個時空來她真的感到孤獨了,瞧著別人成雙成對的,她才開始感覺到羨慕。
「丫頭!真惱了我麼?」閻修羅追上玉琉璃自然地問道。
「我跟你沒那麼熟吧?憑什麼惱你?」這男子怎麼就總是用詞不當呢?這一個「惱」字似乎只有情人之間才會用得上的吧?她跟他,陌生人罷了,惱什麼惱?她才不會惱一個陌生人。
「那你要到哪去?我陪你!」丫頭好生難伺候,弄得他龍爺都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笨拙過。听說喜歡上姑娘的男人就會變笨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變笨了?
「誰要你陪?你不是要赴約去麼?跟著我做什麼?」嘴巴里輕斥著,心里卻喜歡他追了出來。原來,她也是個口是心非之人麼?從前的從前,她好象是一個直截了當的果斷之人。難道她真的希望他追出來陪她?即使他只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她有那麼孤獨和寂寞嗎?
「我說過了。小璃姑娘要是想去的話,我就陪小璃姑娘去瞧瞧。可小璃姑娘又不想去,我去那作甚?」能見著丫頭不容易呢。他都想過半夜爬牆潛入琉璃宮去瞧她一眼了。此刻跟著她,哪想去赴那個二公主的約?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頭,偶然從主子的家中偷出來,散散步而已,你赴你的約去吧。」他身上怎麼有一種龍涎香的味道?就象小龍兒身體發出來的香味,淡淡的,清香醉人,很好聞。她的鼻子特別靈,但在2033年並沒有龍的存在,所以,他身上是不是有龍的味道?她當然也就無從得知了。但那個傳說在她的腦中縈繞著,閻修羅真是神龍的化身麼?
「那我就陪小璃姑娘散散步好了。散步不錯,散步這個詞真好!」他從來沒想過要散步,這麼無聊的事,因為有丫頭在身邊,好象感覺不錯,非常不錯!每天吃完飯就散散步,逛逛街,閑閑地晃蕩一下,原來這麼有意思?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要是,還能拖拖丫頭的手,搭搭她的肩膀是不是更加開心?他瞧見前面有一對情侶走過,那女子摟著男子的腰,在男子的臉上親了一下。他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一下,心想,丫頭什麼時候也摟摟他的腰,親他的臉一下?
玉琉璃實在沒法理解這個閻公子為何要跟在她的身邊屁巔屁巔地走著。她此刻是一個小丫頭的打扮,為了不引人注目,她還特別地將自己丑化了。他跟著她有那麼興奮麼?竟為此不去赴約?雖然不理解,但女人嘛,虛榮心總是有的。這麼一個極品的美男子放棄和二皇姐的約會在這里陪著她散步,她表面冷漠,心里可是有些沾沾自喜的。
走了一段路,玉琉璃見他真的沒有要去赴約的意思,她倒是急了,因為,她倒真的想瞧瞧去呢。二皇姐要搶這天央國的美男子麼?本來她還不怎麼上心的,但是人嘛,就是有些古怪,有人爭時魅力絕對是倍增的。你不來搶還好,你要是來搶麼?我就要佔為已有了。
「我想去夜西湖去瞧瞧,你帶我去赴約吧!我跟著去,你就當我是你的丫環吧!我不會礙你的事。」玉琉璃忍不住地提議道,她是真的有了去瞧瞧二公主怎麼勾引閻修羅的心情。還有,閻修羅又會不會動心呢?二皇姐的美貌和才情,听說是天央國里十分出名的。
「好!你說的,你是我的丫頭?!」閻修羅大喜!不是因為她要他捎帶她,而是因為她說要做他的丫環。所以,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模模她的頭。
「別隨便地模我的頭!」玉琉璃受不了他當她是小孩子的舉動。在她瞧來,在她這個25歲的女人面前,閻修羅才是小孩子。事實上是,25歲的玉琉璃身板兒此刻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而龍爺雖然是個近千歲的爺們,卻永遠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美男子。所以呢,龍爺當玉琉璃是小丫頭。可玉琉璃也當閻修羅是個臭小子了。
「好!不模就不模。我們走吧!」他只是想跟她親近些,連模一下頭也不行。什麼時候才能拖手?咦?為何不趁機拖手?閃念間似是無意地伸手捉到丫頭的手,叫道,「那就快點吧!別跟丟了,丫頭,我拉著你!」大步流星地起步,不給她甩開手的機會。她的小手在他的掌中感覺好柔軟,這就叫做柔若無骨?真想捏一捏,但還是忍著吧,免得被丫頭定型為輕薄之徒。
他在揩油麼?干麼要拉她的手?難道他真的只是當她小丫頭一個?是她多心了?人家不是不鳥二公主麼?
天子腳下的夜西湖,其實叫西子湖。因為有了夜夜歌舞升平,日日管樂絲竹之聲幽幽不斷,文人墨客吟風弄月,情侶喁喁私會而被人習慣了叫夜西湖。
此刻,這夜西湖上的景色在朦朧的月色之下,無數的五彩燈籠映照中,顯得五光十色。湖面波光蕩漾,畫舫各式各樣飄在水上。水中有一兩個亭台樓閣,岸上環繞著楊柳依依,空氣中流轉著靡靡之音,無數鶯聲燕語,公子哥兒,小姐丫環,無處不見……果然是一片繁華美麗的夜景!遠遠瞧去,已經讓人覺得心醉迷人!
「寶」字號的畫舫顯然是特別的,就算是船身也顯然較大些。但再大也比不上「皇」字號和「太」字號的畫舫。然而,「皇」字號和「太」字號的畫肪此刻只有一盞小燈掛著,那就表示主人不在,只有守船的船工而已。15424646
而「寶」字號船上,此刻卻是布置得象要宴請佳賓一樣,寬敞的船艙內象一間小小的雅致閨閣,中間布置得象日本和韓國人的木屋,一張長方形的矮桌子上擺著一壺美酒,幾只夜光杯。一把六弦琴置于一個角落里,給這間小小的船艙平添了高雅的格調。
二公主玉寶釵此刻斜倚在一張矮榻上,穿著一身女敕黃色的繡花對襟瓖邊綿裙,頭上梳了一個精致的古裝發鬢,插了兩支玉釵,耳環是一串白色的珠子。她的衣領大開,黑色的毛邊襯著她白希的肌膚,其間果著她細白的脖子和美麗對稱的蝶骨,項間戴著一串珠玉,以下波峰若隱若現,惷光無限,令人暇想非非……幾個宮女正在伺候著她。她沒帶上任何的男妃,因為,她要等閻修羅。那個將天央國里所有的男子都比下去的美男子,她只見一眼就想佔為已有的男子,讓隱忍了很久的她也開始沉不住氣了。尤其是那個傳說……他會不會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龍少爺」?
在這個天央國里,論美貌,她玉寶釵要是認第二,誰敢認第一?論才智,她更加認為自己已經是天下女子之首。本以為大皇姐無才無德,膽心怕事,小心眼兒,絕不會被女皇封為太子的。那麼這太子之位舍她其誰?這天下遲早豈不都是她的麼?誰知半路里出了一個九公主,那個傻丫頭竟然突然強勢地掠奪了一切,讓她的一切都成了泡影,這叫誰能甘心?女皇陛下太偏心了!光听信天師的預言就定下了一切,太可惡!
突然,一個小宮女慌忙進來稟報道︰「二殿下,閻公子來了!」
「是不是一個人來赴約?」要是一個人來,那就表示他有一半上勾的意思了。可惜小宮女回答她的是閻修羅身邊還帶著一個小丫環。小丫環麼?沒听過閻修羅的身邊用過小丫環,小廝好象听過,嘍羅似乎很多。但為何帶上一個小丫環?
「他們在亭子那邊,正在瞧著別人對對子。」小宮女說道。
「去請他過來!」二公主說道。她本來很想親自去請他,但她堂堂的二殿下,怕被拒絕而丟不起臉面。
「是。」小宮女奉命去了。
閻修羅帶著玉琉璃到了夜西湖,倒是不急著去會二公主了,他們這里走走,那里瞧瞧,因為玉琉璃是第一次來,不禁覺得好奇,贊嘆道︰「這湖面真廣!這麼多的畫舫真讓人以為到了威尼斯水城的夜晚了!」
「威尼斯?那是什麼地方?」閻修羅輕蹙眉頭,丫頭好象有些怪怪的。這里明明是天央國的夜西湖,按理說,丫頭應該也來過吧?可是,才想了一會,他又覺得不怪了。因為丫頭原先是個傻子,沒人帶她來有什麼奇怪?而且,丫頭常常說些古古怪怪的話,甚至常常自言自語的時候,他也見多了。象他是條龍時,丫頭不是經常說些莫明其妙的話?所以,無論玉琉璃說些什麼他听不懂的話,他也習以為常了。
正興致勃勃地听著一群儒雅的書生在亭子里斗著對對子時,二公主的丫環來了,恭恭敬敬地請他們到二公主的畫船中去。
閻修羅問玉琉璃道︰「要去嗎?不想去,咱們就別去了。我們兩個逛逛也挺有意思的。」
這話讓那二公主的丫環听了可是被嚇了一跳,這閻公子要不要去二公主的船上,還要問這麼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麼?長得不怎麼樣也就算了,穿著也只是一個丫環罷了。難道這丫頭要是說不去的話,他閻公子竟真不去了不成?
可那小丫頭倒是答得爽快︰「去,為什麼不去?你不就是專程來赴人家公主之約的麼?」
閻修羅說道︰「誰說我是專程來赴約的?我是陪丫頭來游湖的,丫頭要是不想去的話,那正好。」
他說的本是心里話,可听在玉琉璃的耳朵里就有些不能理解了,所以剜了他一眼,道︰「走吧!對女人油腔滑調的,哼!」鄙視他!
倆個人跟著二公主的丫環走著。玉琉璃哪里知道,走在前面的丫環早就差點掉下巴了。她听聞這個閻修羅誰的帳都不買,對誰都是冷森森的,就象他的名字一樣,象來自地獄中的修羅君。還听說七公主玉玲瓏有派人請過他,還親自到比賽場上面見他了,可他連哼一聲都沒有,陰森森地回了一句︰「沒空!」便直接走了,讓七公主當場下不了台。所以呢,她家主子聰明地先為他付了一頓飯錢,那算是討好他的意思了吧?堂堂的二公主可從未為過一個不相干的男人付賬。沒想到這閻公子來是來了,怎麼帶著一個這麼古怪的丫環?一個小小的丫環罷了,閻公子卻要好聲好氣地征求她的意見,由她來決定他去是不去,這不奇怪麼?最奇怪的是,這閻公子瞧著他家丫環時,那溫柔如水的目光,柔情似夢的語氣,哪有一絲的陰森冷漠了?
就要接近二公主的畫舫時,畫舫內傳出了一陣悠揚動听的琴聲,一陣歌聲跟著傳出,那聲音之柔媚悅耳,嬌女敕動听,伴隨著精湛的琴藝,實在是讓听者不得不贊嘆一聲,好曲!好詞!好琴!好聲線!好一把金嗓子!如鶯啼燕訴般傳來了琴者心聲——
「冷落畫舫誰與伴?倚香篝。琴聲起,腳步喜心頭。欲寫兩眉愁,休休。君心最難收。請登樓。」
二公主殿下果然好才情!玉琉璃听了,不禁想到了納蘭性德的千古名詞來。她抬頭瞧一眼閻修羅,只見閻修羅也正在瞧著她,那琴聲歌聲似乎並不入他的心似的,奇怪地,她便放心了一些。
二公主琴聲剛落,便迎了出來,舉手投足之間,芳華絕代,儀態萬方,笑語如珠道︰「難得閻公子肯登上本殿下的畫舫,大駕光臨,真是篷篳生輝。請!」
「不用客氣!我家丫頭說想上來瞧瞧,所以就上來了。二公主琴藝精湛,歌聲清婉。我家丫頭似乎還算喜歡!」
他這是什麼話?聲聲都是他家丫頭?這一下,听得二公主心下微微發怒。但她二公主是何等精挑眼眉之人,心下發怒,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大方得體地一笑,打量了一下玉琉璃,見她只是一個姿色平庸的丫環,也就不放在心上,緩緩說道︰「原來閻公子家的丫環也是琴中高手麼?本殿下的琴聲既還入得了你家丫環的耳,那也是本殿下的榮幸了!請閻公子入內稍坐,容本殿下敬幾杯清酒如何?」二公主心下瞧不起他身邊的丫環,臉上可是一副尊重至極的神態。這極品閻公子甫登船頭,即滿口他家丫頭,那就是說這丫頭可不是普通丫頭了。這點臉色她二公主當然懂。
「丫頭,要不要喝酒?」閻修羅問道。
「要不要喝酒你自己決定!你一個大男人就沒點主意麼?」玉琉璃沒好氣地答他,並狠狠地橫了他一眼。他這口口聲聲的問她,就沒見那幾個宮女在用眼刀子射-她麼?二公主雖然表面沒什麼,只怕心里也恨不能一腳將她踹入湖中喂魚了吧?雖然她也不是那麼害怕,可這到了人家的船上,他有必要惹下眾怒麼?
「你要我拿主意麼?那好!我們就進去小酌一杯吧,難得二殿下盛情難卻。」閻修羅這回倒是灑月兌地一拉玉琉璃的手,旁若無人地走進了船艙。
玉琉璃甩開了閻修羅的手,她不習慣被人拖手,可今天已經破例讓他拖過了。閻修羅望她一眼,當然不能再堅持了。
玉寶釵將這兩個人的舉動瞧在眼里,雖然感覺不舒服,但也沒說什麼,熱情地招呼著他們坐下,叫人擺些小菜上來。
一個宮女跪下,小心翼翼地拿起酒壺斟滿兩只杯子,卻沒打算再斟第三杯,顯然的是不把玉琉璃當客人了。
玉寶釵瞧了眼閻修羅,便眯眼對那小宮女低怒道︰「沒眼力界的奴才!斟杯酒也不會數人數麼?閻公子帶來的,就算是丫頭也是貴客,你連杯酒也不會斟,還能指望你做什麼事?」
那宮女一听,嚇得不輕,本來要起來,卻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忙說道︰「是是是!奴婢這就再斟。」說著,手不停地抖擻著。她從沒見過二殿下會許可一個小丫環跟她同起同坐,那跟來的丫頭分明穿著下人的衣服,她才不敢斟酒的。今兒個怎地二公主就這麼能容人,連丫頭也能容跟她同桌麼?
玉寶釵玉手高雅地端起酒杯道︰「我家奴才不懂事,希望閻公子不要見怪。來!我先干了這一杯,先干為敬!謝謝閻公子賞本公主這個臉,願意登上本公主的畫舫,這是本公主莫大的榮幸!」說著,她也不掩衣袖,大大方方地干了杯中之酒。她這舉動的意思當然是在告訴閻修羅和玉琉璃,她的酒只是酒,絕不會滲入不該有的東西,比如某種毒。
玉琉璃確是瞧著那酒有些疑慮而正在考慮著要不要喝時,沒想到這二公主就象能讀懂他們的意思似的,先干了一杯,以示無毒,沒有害人之心。她甚至拿起一雙筷子,在每個小菜里都試吃了一小口,笑道︰「這些菜的口味也不知她們做得如何,會不會放錯鹽啊糖的,所以本公主先試試,免得讓閻公子吃了不舒服。」
好一個體貼入微的二公主!玉琉璃也不得不贊人家一聲了,還挑眉瞧了閻修羅一眼,哼!對著這麼一個既溫柔體貼,又熱情大方,還洞察人心的二公主,閻修羅能無動于衷麼?
誰知,閻修羅也沒多瞧二公主一眼,就轉向玉琉璃道︰「丫頭,你剛才在天香酒樓里還沒吃完就走,這會兒要不要再多吃一點?反正二公主都已經準備下這些酒菜了,不吃點好象有些沒禮貌吧?來!我喂你一些。」
「誰要你喂!」玉琉璃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哪根筋有問題,放著眼前妖嬈嫵媚的二公主不去討好,卻來討好她一個小丫頭做什麼?這家伙正常嗎?還是腦子有問題?
玉寶釵訕笑著說道︰「閻公子對你家丫頭還真特別!她真的只是你家丫頭麼?」言下之意就是,她是你的情人吧?可是,你也太沒眼力了吧?這麼一個丑丫頭!也值得你大獻殷勤麼?還是,在做戲給她看?為什麼?
閻修羅伸手模模玉琉璃的頭道︰「嗯!她是剛剛才說願意做我家丫頭的。你也覺得我對她很特別麼?我也這麼覺得。我一見到她,就覺得她很特別!特別地想寵她,把她當我家獨一無二的丫頭!」
這是什麼話?!人人都听得翻白眼,只有閻修羅很淡定,若無其事,旁若無人。
二公主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本以為這閻公子既願來赴約便對她多少有點意思。可此刻瞧來,卻象戲弄她多些,又因為多了這麼一個丫頭在場,她還怎麼施展她的勾引計劃?賣弄她的風-騷?瞧來還真得文雅到底,高格下去了。所以便殷勤地勸酒,還打算給閻修羅布菜時,卻又听得閻修羅說道︰「本公子剛才在酒樓里已經吃飽喝足了。二公主如此熱情,就多哄我家丫頭再吃些吧,她太瘦了!」
「噗!」這話差點讓在旁邊的宮女們都被嚇到了。這閻公子居然叫人家堂堂的二公主哄他家的丫頭?那不是擺明了不將人家二公主放在眼里麼?難道二公主連這個也能忍了?會不會掀桌子啊?
二公主居然笑了,而且,當真拿筷子給玉琉璃莢去滿滿的菜道︰「好!丫頭叫什麼名字?果真是有些瘦弱了些。許是自小出身低賤,吃得不好,所以才不長肉吧。多吃點!你家公子真是慈悲心腸,這麼體恤下人,難得啊!丫頭可是攤上好主子了。」二公主一邊笑,一邊心下冷笑著。
閻修羅听了好象有些不高興了,說道︰「二公主好象說錯話了!不是丫頭攤上了我這個好主子。而是我在高攀我家丫頭了。我可是求了很久,丫頭才肯做我家丫頭。我家丫頭對我來說是丫頭,對別人來說可是女皇呢。她是仙女下凡,出身高貴的得,只怕你二公主也未必及得上。」閻修羅倒沒想到他說的還歪打正著,真是全對了呢。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太冷,就象來自地獄的修羅,剎那間讓人覺得真的有些寒氣森森了。玉琉璃萬萬沒想到他會那麼計較二公主的幾句惡語。她跟他有那麼深的感情麼?轉頭望向他,竟然有那麼一剎那間心尖兒上被他挑動了一下心弦似的。如此的被人護在手心里的感覺,舍不得她被人傷害,哪怕只是一句語言,這種感覺好生奇妙!
二公主臉上的笑容真是再也掛不住了!掀桌子的怒氣都有了。正在這時,卻忽地听得閻修羅「咦」了一聲道︰「二公主,你的畫舫怎麼好象進水了?」才說著,他「咻」地立起,一手順便拉起玉琉主子,但畫舫的頂讓他只能彎著腰。
「啊!二殿下,我們的畫舫好象進水了!」幾個宮女們後知後覺地驚叫道。
進水了?天央國二殿下的畫舫,好端端的,又怎麼可能進水呢?那當然只能是水下有鬼,船底被鑿穿了!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鑿穿二殿下的船?
一片驚慌之中,二公主也有些失色,卻也只是一會兒工夫,她便沉著地指揮著宮女們,要人下水去捉鬼。這麼冷的天,水下得有多凍?居然有人下水去穿船底,這就已經不知有多殘忍了。這二公主見到船穿,也毫不遲疑地要她的宮女下水去,自然也夠狠的心腸了。(六千字為保底更新,二千字為紅包+月票加的更。如今天月票過20+有紅包打賞就繼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