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為那可憐的寶寶找個干淨優良的環境生活,邱淑嫻確實是輕易而舉能辦到的。她自己名下雖然沒有多余的房子,那是因為文治平畢竟曾是首長,為了注意影響,邱淑嫻花錢買的房產是寫的她父母或是文萱的名字,但實際掌控權是在她自己手里。
「名都家園」是鄰近市郊的一處住宅區,沒有市中心的繁華喧鬧,這里環境優美,安靜,物業管理也是一流的。邱淑嫻兩年前買下一套獨棟別墅,裝修好了,但文治平是不願意天天住這種地方,他習慣了現在的家,不想挪窩了,只是偶爾邱淑嫻提議要來,他就陪著來這里住一兩天。如今,這里被邱淑嫻用來做安頓尹夢璇母子的居所。其實邱淑嫻還另外買了幾套房產的,但她覺得這里最合適。
已經請人打掃過了,還雇佣了一個年輕女人來當孩子的女乃媽。因為尹夢璇沒母乳嘛,邱淑嫻哪里忍心讓自家孫兒這麼小點就吃女乃粉呢,她可是很重視母乳喂養的。女乃媽在來之前做過全身檢查,身體健康,外形看著也還端正,老實。邱淑嫻給了高額薪水,千叮萬囑女乃媽要照顧好孩子,並且要住在這里,負責日常的家務。
這天中午吃飯時,文治平見邱淑嫻吃下碗里最後一口,他才放下了筷子,神色凝重地看著她︰「淑嫻,你這幾天怎麼怪怪的?每天都是同一個時間出去,晚飯後才回來,我打過電話去你娘家,你爸說你不在,文萱那里你沒去,你的牌友也說沒見到你,你都干什麼去了?你該不會是又背著我去買房子了?」
文焱先前還有些不服氣,但現在听首長這麼一說,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特種部隊的每個人都是不能曝露身份的,高度機密。還有就是,一旦被心存報復的人識破身份,他就不再是秘密,他的家人也可能會遭到可怕的災難!
文治平也不是沒察覺妻子的異樣,他仔細琢磨了一下,記得以前每一次邱淑嫻瞞著他買下房產的時候,就跟現在的反應差不多,連續幾天都有意躲著他,就算說話也是言辭閃爍,然後在他再三逼問下她才會老實交代自己又買了房子,寫的是父母的名字,還說房子是如何如何的好,不管是自住還是留著等升值都是好的……
想家,是每個離家的人都有的執念,揮之不去,即使壓制著這股情緒也會時常跑出來擾亂你。
一個個曬得黝黑黝黑的,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散發著光澤,那是因為他們揮汗如雨。烈日下一個個身影挺拔矯捷,偶有動作慢些的也會在隊友的扶持下保持前進的步子。背著沉重的包袱,里邊全是石頭,這樣的負重跑不只是鍛煉體能,也是考驗戰友之間是否能團結和配合。
文焱一忍再忍,終于忍不住,在某天特訓之後直奔首長那去了。
她還好嗎?父母還好嗎?外公外婆還好嗎?她的父母還好嗎?大志還好嗎?
文治平無奈地搖搖頭,冷硬的面部表情松動了一點︰「你又不是第一次買店鋪了,上次買那兩間租出去,租金不也是全讓文萱收的嗎,現在又想買?你為女兒著想是無可厚非,但我們不能一味地把她培養成一個只知道靠父母的米蟲啊,我們更應該做的是鍛煉文萱獨立自主的能力。現在我和你都還健在,新聯集團也發展得很好,可俗話說,花無百日紅,人都是要未雨綢繆的,誰知道十年二十年之後文家和邱家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光景?與其我們將財富給文萱,不如培養她如何在社會上更好的立足,自己去創造財富。以前我是忽略了對她的鞭策,不像對待文焱那麼嚴格,導致她嫁人幾年之後回來已經變得讓我們失望了,雖然現在她悔過,可我們不能再慣著她,不用事事都為她想得過于周到。外孫,我們可以幫忙照顧,要創造財富,要自力更生,還得靠文萱自己。淑嫻,不要再為文萱買房買店鋪,記住我說的話!」
但即使是這樣,還是不能讓這群紀律嚴明訓練有素的士兵們退怯。該操練還得操練,該干啥還得干啥,鋼鐵之軀和堅韌不屈的意志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第二天,突擊隊的戰士們出發之前,文焱還特意起個大早,看著戰士們全副武裝,精神抖擻,他竟有點羨慕起來……能出去執行任務真好啊,奮勇擒敵,為國效力,將特種兵這把利劍狠狠刺入邊境月復地,威懾四方。這才是一個戰士的使命,是他們活著的價值體現。
「郝剛,你知道也別說出來啊,沒看見咱文副隊臉紅了麼?」不知誰接了這麼一句,立刻惹來文焱一記眼刀。
可這過去了幾天,又過去了一周,等啊盼啊,突擊隊里的戰士已經被派出去過好幾次了,但還是沒有派文焱去。這是以前從沒發生過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上頭是怎麼想的?身為一個特種兵,並且還是當中的優異人才,居然就這麼放著不用那不是暴殄天物麼?
「嘿嘿……文副隊,您今兒怎麼看起來好像……好像……大嬸……」
邱淑嫻很耐心地等,直到文治平午睡醒來出門去了,她才又去看外孫了。
于首長端坐在辦公桌前正對著電腦輸資料呢。這是一個相貌平淡無奇的男人。年約五十,皮膚黝黑,有點粗糙,但這無損于他軍人的威嚴和正氣。雖然長相普通,但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卻是格外明亮。見文焱一身臭汗的進來,顯然連澡都還沒來得及洗,是什麼事這麼急?不等文焱開口,于首長已經能猜到幾分了。
「鄭朗,你的槍是不是有問題,拿過來我檢查一下。」文焱說著就伸出手去。那叫鄭朗的小伙子忙不迭地將槍遞了過來。
文焱不怪首長當初派他回Z市執行任務時沒對他交底,他明白那是不得已的做法,首長當時說不說都沒差別的。身為軍人,他必須服從軍令。就算那任務的代價是像現在這樣被限制參與許多行動,他也只能接受。國家需要你,就要在自己的位置上燃盡最後的光亮,哪怕是付出巨大的代價,燦爛過後歸于平靜,也要娶做。
李指導員先是一愣,隨即發現文焱眼里含著的笑意,不由得也跟著笑了︰「副隊,你就得瑟吧,明明你心里就是挺滿意這群小子,還不肯承認。他們的速度沒有慢,只是你的要求太高了!」
文焱聞言,不由得越發心煩意亂,沉聲說︰「首長,您也知道我來是為這事兒,那就是說,您是故意不讓我參加的?到底為什麼啊?突然就泡我冷水,我是軍人,是一個特種兵,我過不慣養尊處優的生活,我想要跟戰友們一起參加行動,執行任務,您明知道這麼無緣無故涼著我,對我很不公平,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是我哪里做不夠好,或是我的能力讓領導失望了嗎?」這些話,听似是激動,但這是文焱該有的反應,換做其他人也會這麼做的。
文焱在被派回Z市執行特殊任務之前,他對家的想念還能忍得住,畢竟在部隊十年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妻子,並且他的妻子在不久之前還失去了寶寶……
退役?文焱高大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顫,腦子里不斷在放大這兩個字……事到如今,他對于升上校已經沒有什麼渴望了,不能和以前那樣出去參加行動,他會覺得自己廢了一半。但退役麼?他還真沒想過自己這麼年輕就要退役了。
「文副隊,這還不都是你訓練有方麼,每次都能精準地判斷他們在體能方面的極限在哪里,一次次地突破,一次次地提升,他們才會越來越強。他們以前都怕你,現在仍然怕你,可也更加感激你。在你手下可是無弱兵啊!」李指導員那雙小小的眼楮看著文焱,卻是充滿了由衷的敬意。文焱是副隊長,但他所做出的貢獻立下的功勞,已經足夠讓每個軍人敬重他,以他為榜樣。他當上正隊長是遲早的事。一旦文焱提升為正隊長,他也將會從中校變成上校。在部隊里不到三十歲就能提升至上校,這種例子不是沒有,但十分稀少。
邱淑嫻對孩子的寵愛是到了極點,買回來的所有嬰兒用品都是高級貨,她還只買進口的不買國產的,從搬進來開始,三天時間,臥室里就堆滿了各種嬰兒用的東西。她每天來都是笑米米的,特別是在抱著孩子的時候,總是笑得合不攏嘴,一看到孩子哭就緊張兮兮的,並且還會親自動手給孩子換尿布,喂飯。有她在,尹夢璇簡直太清閑了,邱淑嫻霸佔著孩子就不放,大小事都她來做。她是樂在其中,但離開的時候也會依依不舍,心疼不已,回到自己家里還忐忑不安,刻意回避著文治平,不敢跟他多說話。她心虛啊……知道自己丈夫是什麼脾氣,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說這件事呢,且瞞過一天算一天,等她稍微冷靜一些再說吧……
如果文焱繼續被派出去任務,比如就去雲貴邊境抓毒販,不幸被毒販認出來他就是Z市曾經的刑警隊長,是文治平的兒子,是新聯集團的大少爺,那麼,除非是將毒販一舉抓獲,一個不剩,否則,文焱身份一旦泄露,等待他的將會是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悔恨!他不敢想自己的家人遭到報復而死,他將會變成什麼樣。只是他和方惋的孩子夭折已經足夠讓他傷心欲絕了,還如何承受得起再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
「郝剛,你看看你這粗心的,毛巾還沒放進去呢!」文焱沖著一個樣貌憨厚的小伙子瞪了一眼。
他外號「金嗓子」,因為特愛唱歌,一開嗓門兒那就是標準的民族味兒,歌喉不亞于常在電視上露臉那幾位。大伙兒私下都叫他「金嗓子」。
李指導員比文焱大上十來歲,可軍餃沒文焱高。在軍人心目中,上下級的等級觀念尤為重要,即使文焱比他大,但還是他的上級,他應當尊重的。
文焱听聞這樣的稱贊,波瀾不驚的眼神露出點點星光,神色淡然地說︰「老李啊,這幫小子能有今天的成績,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這是部隊精心培養的精英,我只是略盡點心力而已,你可別盡給我戴高帽子,還有啊,你看看,咱們這一說,那群小子的速度就慢了一點,是不是听到我們夸他們了?」
憋屈是憋屈,但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即使文焱心里不舒服,也只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思念就像是隨影隨行,是蝕骨的藥,是難解的病,讓你無法從骨子里根除,無法擺月兌……
文焱穿著迷彩褲和一件黑色背心,跟另外一個指導員一起拿著秒表在計時。他的短寸頭顯得格外精神,皮膚比前段時間黑了不少,但他「天生麗質」,古銅色的皮膚很適合他,越發襯托出他成熟男人的魅力,陽剛之氣充盈在全身,往那一站,總是會特別引人注目。
戰士們每人背上都背了一個包,里邊裝的全是石頭,這是部隊里訓練的基本手段……負重跑。
操練場的天空特別寬闊,日頭也是相當毒。已經有好幾天沒下雨了,整個大地都被炙烤著,仿佛一個火爐在煎熬著芸芸眾生。今年的天氣特別怪,也特別熱。往年這到了9月份就不會這麼熱了,可現在,所謂的「秋老虎」異常凶猛,熱的程度不遜于三伏天。
「嗯……」文治平沉沉地應了一聲,轉身上樓去了。他今天下午約了方奇山下棋,午睡一會兒就要出門。
這次,該不會是她又看上哪兒的房子偷偷買下了吧?文治平對房產那些東西壓根兒不感興趣,他也一再地對邱淑嫻說過別再買了,可她又將他的話的那個耳邊風了麼?不行,他要問個明白。
望著越來越近的戰士們,文焱嚴肅的俊臉上依舊是皺眉抿唇,但眼底卻是藏不住的欣喜,低聲對身邊的指導員說︰「老李,這群小子越來越強了。」
道理就是這樣,但這現實也太讓人難過,文焱無法想象自己不去參加那些行動了就成天在這里練兵,或是參加軍演,那樣的軍人生活他能習慣麼?當然不能。就最近他看著戰士們出發,每次他都像是丟了魂兒一樣,恨不得能一起去,就算不當指揮官也行,他就當馬前卒也好啊!
邱淑嫻也知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紙是包不住火的的,尹夢璇母子的事,遲早要被文治平知道,被方惋知道,被文焱知道……如果文焱在,邱淑嫻到是不打算對他隱瞞,定會第一時間和他商量,可兒子偏偏不在身邊。方惋呢?她才失去孩子三個月,怕是再受不住刺激,知道了可能會鬧得不可開交。到底要怎樣解決?邱淑嫻為此十分費神。
「……」
這天吃過中飯,文焱被首長叫去了,之後出來就躺自己那小小的單人床上悶悶不樂。原因是……首長告訴他,即將有個重要任務需要執行……雲貴邊境流入了一種新型毒品,突擊隊這次前往,要將毒販一舉抓獲,務必要截斷那條交易鏈,阻止這新型毒品蔓延。但是……次沒文焱的份兒。
邱淑嫻心里咯 一下,臉色有點僵,她自己很清楚,別看文治平平時大都是對她和顏悅色,很多事都讓著她,但他要真對什麼事較真了,發起脾氣來,她這只紙老虎立刻就軟下去了。既然文治平懷疑她又去買房子,她就先來個順水推舟吧,怎麼著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郝剛的是隊里年齡最小的,卻也是最常在私下里跟文焱嬉皮笑臉的一個。
文焱行個標準的軍禮,首長示意他坐下說話。他坐下了,但卻扁著嘴,擰著眉,一看就是憋了一肚子話。
丈夫這威嚴氣勢讓邱淑嫻暗暗心顫,她本就心虛,當然不會頂嘴了,只得訕訕地笑笑︰「是,我知道了。」
「呵呵……老頭子,你不要這麼嚴肅得表情嘛,看著好凶。我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嗜好,就是覺得有些閑錢放在銀行里不如拿去買房買店鋪,這次我不是看上房子了,是想買店鋪……咱們就算自己不需要,以後留給文萱也可以的。至于文焱,等他退役之後肯定是要接手新聯集團的,但文萱她什麼都沒有,我們總得為她想想吧……」邱淑嫻偷瞄著文治平的臉色,還是忍不住心虛,這男人的眼神太犀利了,她還沒準備好說出尹夢璇母子的事呢。
搗騰兩下子,文焱將槍還給鄭朗,扭頭看見身後那個兵,就又皺眉了︰「金嗓子,你在墨跡什麼呢,磨磨蹭蹭的,迅速點兒!」
「是!」一個身材魁梧長著一對招風耳八字眉的小伙子響亮地答道。
文焱心里有點酸,像個老媽子一樣的嘮叨著……
于首長輕笑著說︰「其實你不來找我,我也正打算跟你說的,關于最近沒讓你參與行動的事。」
首長那張四方臉上沒有了平時的嚴肅,浮現出惋惜和無奈之色,望向文焱的眼神也是如慈父般的親切溫暖,眸中還隱含歉疚之色︰「孩子,是我對不起你啊。當初我派你去Z市執行任務,破獲HZ組織,你是最佳人選,這確實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有一點我沒能在當時告訴你。那就是……執行那一項任務的代價會是你今後都不能再被派出去執行某些任務,比如像最近這三次,雲貴邊境有新型毒品,我們要抓到毒販,不能派曾在媒體曝光過的人。你還記得你在Z市執行任務時,是刑警隊長,有幾次你都上了報紙,部隊上利用手段將你的報道和照片都及時刪除,控制。但網絡太發達了,就算刪除,還是會有人在那之前就看到關于你的報道,知道你是刑警隊長,包括你的家人是誰,外界還是有些人知道的,這當中難免會存在有心人。如果你再被派出去執行一些需要跟匪徒或敵人面對面的任務,一旦被人認出你,你特種兵的身份將不保。這會帶來什麼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尹夢璇對這里還算滿意,看得出來邱淑嫻是真的為孩子而痴迷了,一門心思都在孩子身上。這是尹夢璇想要達到的效果,她巴不得邱淑嫻常來看孩子,這樣才能對孩子的感情越來越深。所謂母憑子貴,即便是現在邱淑嫻只看重孩子而不看重尹夢璇,但時間久了,潛移默化中,難免會愛屋及烏的。尹夢璇打的就是這個算盤。
首長說到這兒又不禁多了幾分憂色與沉重。文焱是難得的人才,如今他能參與的行動大幅度被限制,這對于部隊來說是個不小的損失,也是一件令人倍感遺憾的事。
其余的人也跟著偷笑,其實心里挺感動的,嘴上不說,可暗暗都覺得郝剛說得沒錯,文焱有時很嚴苛,但有時又會流露出像親人一樣的關懷。在他們心里,文焱即是長官,也是兄弟。
雪豹特種大隊其中之一的獵豹特別突擊隊,是雪豹大隊里的一只精銳隊伍,高度機密,如影子一般神秘而讓人防不甚防。對外的番號是16後勤倉庫。文焱就是在這樣的隊伍中成為拔尖的精英,成為國家沉默的利劍。
文治平就是這麼個脾氣,他這些話听在一些當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耳里,自然是不能接受的,還會認為是他太無情,但其實,他的做法才是最子女有好處的,可憐天下父母心,能理解的又有幾個?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zVXC。
文焱鷹眸一瞪︰「你的意思是在說我很嗦?」
「……」李指導員笑而不語。文焱這人啊,面硬心軟,誰不知道他練兵就跟拼命似的,可私下里對這些兵是很關心的,只是他不愛掛在嘴上,不愛讓人知道,就愛悄悄的。
這次出發去雲貴邊境的有六個人,文焱滿以為這次沒去成,下次總會輪到他吧。不管啥任務,只要派給他任務就行啊,不然他真的要憋出毛病來了。
「小聲點兒,這群小子就不能明著夸他們,否則一個個就會興奮得上天了,得瑟呢!」文焱話是這麼說,但他的語氣卻是透著一股子欣慰。
「不是不是,這叫疼愛,哈哈,疼愛……」
但現在,首長的話讓他明白,自己恐怕是再無機會像以前那樣和戰友們一起驚險萬分的任務了。這真讓文焱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仿佛失去了一件特寶貴的東西,揪心,抓狂,卻又無可奈何。部隊領導的顧慮絕對不是多余的,曾經有過這樣的例子,因特殊原因,有人被發現了是特種兵這一真實身份,被他抓過的犯罪分子余黨暗地里實施報復,等他回家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家人的尸體……
少校或者中校,是軍餃。副隊長正隊長,是職務。文焱是中校,職務為副隊長。能當上特種部隊的副隊長,相當難。部隊里的晉升很嚴格,不是外人想象的幾年就能當首長,那純碎是扯淡。資歷,能力,貢獻,品格,等等一切都必須是出類拔萃,才可能在十年的時間里當上副隊長,中校。
文焱哪能甘心,哪能不納悶兒呢,心里泛堵。要說雲貴邊境,他曾多次去那里執行任務,對地形熟悉,對那些毒販的手段也有相當的了解和研究。那些毒販個個都是殘暴無情,武器精良,一般警察對付不了,所以才會派特種兵去。文焱無疑是當中的佼佼者,曾在那塊土地上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怎麼現在首長居然不讓他參加行動?太憋屈了。
首長用一種安撫的口吻說︰「上頭的意思是讓你自己選擇。你可以繼續留在部隊,不久之後會升你為上校。但你能參加的任務仍然要受到諸多限制。另外一個選擇就是,你可以退役。」
文焱沉默,臉色發白,呼吸有點緊︰「那上頭的意思是?」
文焱回到部隊有些日子了,在這里的生活很有規律,一大早就起床,晚上睡覺時已經是累了整天,這樣也好,倒床就睡,省了他許多胡思亂想的時間。沒有被派出去任務的時候,特種兵每天都是需要訓練的。只有不間斷的高強度的訓練才能鑄就一只優秀的隊伍。而文焱擔任教官,自然是很操勞的。但他喜歡這樣,在部隊里他才感到特別有勁,在一個充滿正能量和朝氣的環境中,人的負面情緒會自然減少很多。忙起來是沒時間去想其他事,只是有時閑著就會控制不住想到那個不幸的孩子,想到方惋,想到家人……
如果換做幾個月前,文焱听到退役兩個字一定會氣得跳起來,可現在他沒有。他想到了方惋失去孩子時的痛苦,想到了外公快要八十歲了還要為公司操勞,想到了自己離開方惋時她才失去孩子一個月……他對得起國家,精忠報國,但他虧欠家人太多了。雖花買有。
特種兵服役到一定年限是會退役的,像文焱這樣當上了副隊,軍餃是中校,屬于高級軍餃了,就會留在部隊一輩子直到退役年齡。如果期間有特殊情況也是可以提前退役的,比如文焱現在。
文焱出去了,說自己會考慮考慮。他所思考的是,自己這一次是否就該趁此機會回到妻子和父母身邊去?是否今後都要將家庭放在第一位而不是第二位了?已更一萬二,下午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