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氣溫遠遠比不上方惋此時的體溫,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灼燒著那麼燥熱難受,渾渾噩噩的腦子里只剩下眼前這張深邃立體的俊臉。天啊,她被男人抱著,她洗完澡還沒穿衣服吶!方惋知道自己應該馬上推開文焱,而她也確實這麼做了……兩只白女敕女敕的藕臂抵在他胸膛,但她的身體不听使喚,使不出半分力氣,在他的注視下,她的呼吸越來越急,身子在微微顫抖。
這一刻仿佛時間和空間都靜止了,雙方只听得見彼此心跳如雷的聲音。文焱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腦門兒,像著魔一樣的,他竟然沒有放開她,而是緩緩地將她抱起來,強健有力的雙臂緊緊摟著她,沙啞的聲音輕喃︰「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我……」方惋想說點什麼,但現在她腦子一片空白,明明是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卻做不出相應的反抗。
林雲芝一手叉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一張妖艷的紅唇在喋喋不休︰「方奇山,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不希望自己女兒將來嫁到上流社會的富豪家嗎?不想她當闊太太嗎?不想她一輩子衣食無憂嗎?你怎麼會想到把她嫁給文焱?就算他老爸以前是首長,可他自己現在只是個警察而已,他根本就配不上我們這種大戶人家!我也是方惋的後媽,這門婚事,你憑什麼一個人做決定!」
真希望方惋的老公能對她好點,希望方惋的這段閃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希望方惋能盡快調整好自己,在接受現實之後,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我沒有故意……你放開我……我們說好了要分房睡……」方惋的舌頭有點打結了,她在盡力保持著清醒,但酒精後勁卻越來越上頭……
男人終于按捺不住內心的蠢動,腦子一熱,不管不顧地先吃了再說……方惋喝酒之後的力氣實在沒法兒跟文焱抗衡,就這麼稀里糊涂地被他給……出乎文焱的預想,他竟然會遇到意外的阻隔,說不清是驚還是喜,文焱下意識地僵住了,低頭凝視著眼前這嬌女敕的人兒,難以置信「集郵女」在此之前從沒被男人踫過,這也太顛覆他的思維了!
莫小蕊見方惋的笑容里依舊是有著她慣有的堅定,不禁深有感觸,方惋很堅強,但其實這只是表面,只有熟悉方惋的人才會知道,她內心有多脆弱,假裝的堅強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狼狽。
這火氣一直憋到回家,林雲芝拽著方奇山進了臥室,關上門,指著方奇山的鼻子就開罵,那架勢,那神情,哪里像是一個大公司的董事長,跟市井潑婦一樣。
兩個女人坐在那,桌上的咖啡還在冒著熱氣,香濃的味道格外誘人,但其中一個女人只是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攪動著咖啡,低著頭,微微蹙著細長的眉毛,在同伴的注視下,臉蛋兒緋紅。
兩女在低聲交談,互相開解著,不一會兒就拋開了煩惱和憂傷,本性流露了……
方惋醒來的時候,頭還是暈暈的,腦子渾渾噩噩,首先傳入鼻息的是殘留的曖昧氣息,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在呆滯一會兒之後終于猛然清醒過來。
市公安局門口。
再然後就是她被一個如狼似虎的男人給折騰了半夜,她失去了寶貴的第一次……
小蕊報以同情的目光看著方惋︰「你該不會是打算自己花錢去買床吧?你現在已經結婚了,家里添置東西這種事兒難道你一人承擔?你又不是真的靠林雲芝給錢,你是自己掙錢自己花,你能承擔多少呢,你老公應該給你錢買家具啊!」
「你要是乖乖跟我走,就不會讓人覺得我們倆奇怪了。」文焱這句話像是從牙齒縫兒里嚼碎了擠出來的。她不想被人看見,她很自覺地要遵守隱婚協議,他不是該高興的嗎,怎麼還會煩躁?方惋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能影響他的情緒了。
「找我什麼事?」文焱的聲音響起,他人已經站在車窗外。
男人高大偉岸的身軀漸漸靠近,昂首闊步精神奕奕,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出一股英氣,由于文焱今天沒穿警服,穿的便裝,使得他原本異常俊朗的容顏顯得更加迷人,精雕細琢的五官,風姿綽約的氣質,足以讓天上驕陽都失色幾分。方惋呆呆地望著他越走越近,心想啊,自己是怎麼回事,以前不是說他只有60分嗎,最近怎麼老是會覺得他帥?錯覺,一定是錯覺……
方惋趕緊回神,下車,繞到車子的另一邊,朝文焱招招手。
「喂……文焱,你放手啊,別拉著我……這是在大街上,很多人會看見的……喂……」方惋又氣又急,東張西望的,果然看見不少路人在往這邊看。
方惋手里捏著銀行卡,感覺有點難以置信,這麼容易就拿到手了?文焱爽快得讓她吃驚,原本以為他會很不情願給的。
「方奇山,你好啊,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婆?你們父女倆就是聯合起來擠兌我是吧?不聲不響地就把方惋嫁出去,事先我連一點風聲都沒听到,今天他們領證了你才告訴我,你明知道我在給方惋找婆家,你卻背地里跟文治平搭上了,你是在給我難堪嗎?你這跟打我嘴巴子有什麼區別!」
「蹭——」方惋從床上坐起來,驚恐地望著四周,這麼一動,她立刻感到渾身象被碾扎過似的難受,某處火辣辣地疼,加上頭痛欲裂,原本紛女敕的臉蛋和雙唇,瞬間變得毫無血色……
老公?方惋在听到小蕊說這個詞的時候不知怎的心頭突突地跳了跳,一絲異樣的感覺在蔓延,但很快就被她忽略過去。
在此之前,文焱原本對這段婚姻是沒有期待的,可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對身邊這個女人有了一種想要探索的。他以為會是索然無味的婚姻,如今看來,或許,沒有想象中那麼無聊,說不定還會從她身上得到驚喜。
方惋洗過澡,換上干爽的衣服,方惋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依舊還是那個青春靚麗,嬌魅惑人的方惋啊,小巧的鵝蛋臉,凝乳似的肌膚細膩白希,雙眸靈動有神,如同一泓溪水般清澈明亮。看起來跟以前沒什麼不同,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在脖子上那一道道淺淺的紅痕時,她嘴角的笑意又僵住了,有一次被提醒著她已經是一個已婚的女人……
床單上那殷紅的血跡,如一朵泣血的杜鵑,深深刺著方惋的心,那是她初YE的證明啊,自己的第一次沒了,稀里糊涂的就給了文焱。
「你胡說,我才沒有咧……」方惋急著否認,卻還是拿起了鏡子照一照……怎麼會這樣,她的眼神怎麼變得這麼,這麼的嫵媚了?
方惋羞憤難當,這男人的想象力太豐富了!最讓方惋氣憤的是她自己,為什麼此刻心底會產生陌生的好奇,對于男女之間的事,她不懂,但不代表她沒听過。一顆心被燒得火燙,連帶著理智都快被焚盡了……
「隱……隱婚?」小蕊嘴里那口咖啡差點就噴出來了︰「我說惋惋啊,你們還趕時髦呢,還隱婚……」
「好吧,誰讓我是你的好姐妹呢,今後我也只有無條件支持你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將來你愛上那個男人,而你們又是隱婚,萬一冒出小三來跟你搶男人怎麼辦?」小蕊不愧是記者,看問題就是一針見血。
「惋惋,我問你,那個……那個男人他,他昨天晚上有沒有欺負你?」莫小蕊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對了,你這麼一說還提醒了我,我還要去買床買電腦桌……還有其他好多東西,我要跟他分房睡,才不要再睡一起!」方惋說完就急忙站起來,咕嚕咕嚕把咖啡喝完。
「好啦好啦,莫大記者,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是誰啊,我是方惋嘛,怎麼會讓自己吃虧呢,不會的……」方惋紅著眼楮擠出笑容,好友的關心,讓她倍覺溫暖。
「惋惋,你再說一次剛才的話,你……你再說一次……」莫小蕊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兩只手撐著桌子,抓著自己那一頭俏麗的短發,她說什麼都不信,方惋已經結婚了!只沒衣眼。
望著丈夫微微彎曲的背脊,林雲芝蒼白的面容涌起復雜的神色,從什麼時候開始,與他之間只剩下婚姻的空殼,沒有了那份綿綿愛意。曾經,她因對他一見鐘情而嫁給他,八年的時間,如今的她卻已經提不起往日的激情,想起八年前初見他時的那個溫暖的午後,那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zVXC。
這一番趾高氣昂的說話,句句都刺著方奇山的心,終于是忍無可忍……
平時成熟冷靜的方惋,在好朋友面前也會流露出小女兒的一面。
只是稍微的驚愕之後,林雲芝立刻扯住了方奇山的衣服,叫罵變成了哭訴︰「方奇山,你竟然這麼跟我說話,對我這麼凶……你把我想得這麼壞,你心里還有沒有我?你說……你說啊!」
文焱驀地黑了臉,聲音冷冷地告訴了方惋他的生日。
入眼的是陌生又熟悉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當她的視線觸及桌子上那一堆空空的啤酒罐時,腦子里閃過一些零星的片段,而當她看見身下的床單上那一抹觸目驚心的紅,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住了……
「夠了!你說完沒有!」方奇山滿面慍色地站起來,怒視著林雲芝︰「你是真的關心方惋還是想把她做為商業聯姻的工具?你敢說自己是真的在為她將來的幸福打算嗎?你以前為她介紹的,哪個不是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這種人難道就能配得上我女兒了?你是在害她!文家跟你不是一個圈子,別用你那種只看得見錢的眼楮去衡量文家,在我看來,文治平的兒子比你所謂的富豪,強上十倍有余!文焱才是我為方惋選的福祉,是她值得托付終生的人。我沒有事先告訴你,就是不想跟你爭吵,我也不想讓方惋嫁給你安排的人!」
方惋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別看她平時挺彪悍的,但是說到這種最為隱私的事,她也跟普通小女人一樣的慌亂,心跳加速,心虛地擺擺手︰「沒有沒有,小蕊,我……我只是覺得疼,其他沒……沒感覺的……」
方惋不是那種出了事就自怨自艾尋死覓活的人,即使是此刻,她仍然能清晰地認識到,昨晚的事,不能只怪文焱沖動,她自己也有一半的責任,她如果不喝酒,保持清醒,她就不會在浴室里差點摔倒,就不會給文焱機會抱著她,不會發生後來那一番失控的局面。酒啊,真不是個好東西!
小蕊的祝福,雖沒有說出來,但卻是無比的真誠。
文焱依靠在床邊抽煙,眼角的余光瞄著方惋雪白的身子,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不會想到她的身體會是那麼誘人,如果不是嘗過那滋味,他不會知道原來她可以那麼甜……
方惋的忽然來了興致,她想為這家里添上沙發,茶幾,餐桌,書桌,電腦,盆栽……離開紫金華庭,擁有屬于自己的家,這不是她長久以來的願望嗎?雖然與文焱結婚不是她所願,但至少,今後她可以活得自在,活得像她自己。第一步,就是要從這個家開始。
方惋很不喜歡這種別扭的感覺,自言自語地說︰「我干嘛要為他傷神,以前怎麼相處的,現在還那個樣,不需要有改變!嗯,就這麼辦!」
「什麼?你們已經……已經那個了?」莫小蕊驚訝地盯著方惋,這才留意到她脖子上的痕跡。
莫小蕊的臉色柔和了許多,眼里盡是心疼︰「惋惋,你知道嗎,我經常都在想,你將來會嫁個好男人,會嫁個你愛的男人,等你結婚那一天,我該說什麼祝福的話,送什麼結婚禮物給你,可是現在……你……我還應該恭喜你嗎,惋惋……」
方惋不知道他怎麼一下子變臉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現在就突然晴轉陰了,莫名其妙。不過這些話,方惋只在心里嘀咕,嘴上沒說,畢竟他能這麼爽快地掏錢,她還是有點小小驚喜的。
粉藍色T恤加米白色休閑褲,一頭烏黑柔順的頭發隨意披在背後,就這麼干干淨淨素面朝天,方惋出門去了。臨走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的家……這里跟紫金華庭的豪華獨棟別墅比起來,是顯得小了一些,也不夠華麗,但方惋卻覺得有種莫名的親切。因為,這里沒有林家,沒有林雲芝,沒有香域房地產,沒有浮華與虛幻,這里才是實實在在的,真真實實的家。
文焱俊朗無匹的面容上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嗯,分房睡,我沒意見,不過……我突然間有點想要履行一個丈夫的職責,然後我們再分開睡也不遲,反正你也不是沒有過男人……」
方惋心里泛堵,眼楮發酸,顫抖著,緊緊咬著蒼白的下唇,晶瑩的淚花無聲地滑落,無助,委屈,傷心……各種復雜紛亂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恨還是該怨,這不是她預想中的結果,她沒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會是這樣的。
婚房,啤酒,洗澡,他的懷抱他的吻他結實的肌肉他強悍的身體……這些記憶都紛紛涌入方惋的腦子,慢慢地,她想起來了……昨晚文焱出去之後,她買了一打啤酒回來,一個人喝光了整整十二罐,然後她去洗澡,洗完之後一打開浴室門就看見文焱,她在驚慌之下不小心腳下一滑,結果被文焱抱在懷里,之後被他放到床上,再然後呢?方惋使勁在回想,揉著發疼的腦袋,緊緊皺著眉頭,一幅幅白花花的畫面浮現在腦海。
「他是不是一點都不溫柔,是不是很粗魯啊?瞧你這脖子……」莫小蕊那張圓圓的隻果臉都皺成苦瓜了,心疼地伸手去模模方惋脖子上嬌女敕的肌膚。
「嘿嘿,小蕊,你說得對,家里添置東西是兩個人的事兒,我現在就去找他,讓他放血!」方惋笑出聲,看上去似乎是心情大好的樣子,但小蕊就是覺得方惋有那麼一點強顏歡笑的意味。
乖?方惋不覺得自己適合這個詞,極不情願地被他拽進了藥店。
方惋其實很想休息一天,什麼都不做,但是不行,今天她還要回紫金華庭去拿一些屬于她自己的東西。
方惋雖然以前沒有跟男人發生過關系,但她也是成年人啊,身體某處的疼痛和這血跡代表了什麼?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在不斷揪緊揪緊……
好,那麼今天就要先去選一張床,實現分房睡的計劃,有了她自己的臥室就能擁有獨立的空間了。事不宜遲,說干就干!
「唉,惋惋,我真好奇,那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他怎麼就把你給娶到了呢?你可是本世紀新生代最美最聰明最富有正義感的私家偵探啊!」小蕊這語氣,儼然已經把方惋的老公看成是牛的排泄物了。
「呃?你說什麼……什麼意思啊你……」方惋還沒說完,眼前一暗,唇上一涼……
方惋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滿不在乎地笑笑︰「我才不會愛上他呢,他也不會愛上我,這點,我們彼此都很放心。」
文焱的心情有些復雜,十年了,第一次為一個女人而煩惱。方惋,你到底是怎樣的人?你放蕩的名聲,竟然連我都騙過了,為什麼你還是第一次?你到底有多少秘密藏著?
莫小蕊一眨不眨地看著方惋,驀地冒出一句話︰「惋惋,你老實交代,你昨天晚上有什麼感覺?你該不會覺得享受吧?哎喲,你發什麼愣啊,你快回答我啊……」
文焱望著方惋的背影,雖然她才幾步就上車了,但他卻能從這短短幾步中看出點她走路有點異常,想必是昨夜被折騰得太厲害……他心底無可抑制地涌起莫名的憐惜,很淺很淺,卻是真實存在的。
這一夜,文焱睡得很好,方惋更是睡得沉,雖說是一不小心就辦了夫妻間該辦的事,但是總算沒有如想象中的大吵大鬧,已經很難得了,今後將如何繼續婚姻生活,這個問題,文焱和方惋都是一片茫然的……
方惋睡著了,渾然不知自己被文焱抱著,她連做夢都夢到他,只不過是在夢里打架……
「跟我來。」文焱說著就拖起方惋的手,不顧她的掙扎,走向了前邊不遠處的一間店鋪。
這一夜,文焱生龍活虎,他原本也是在部隊里生活久了,回到Z市之後這段時間也沒出去找過女人,他蓄滿了多年的精力,強悍的體魄,都在這一晚有了充分的發揮,可把方惋那不足一百斤的嬌軀給折騰得夠嗆。
文焱心底升起一絲絲隱憂,方惋,你最好別跟付金水的案子扯上關系,否則……
第二天。
林雲芝又哭又鬧,先前像潑婦,現在就是怨婦。方奇山的心情也十分沉重,剛才沖口而出的那些話,確實是他的心里話,但現在想想似乎是傷了林雲芝的面子。
從方奇山的言詞中不難猜出,他之所以會跟林雲芝結婚,主要是為報恩,之所以會隱忍,也是因為他感覺自己虧欠這個女人,即使知道她並不如表面那麼好,他還是在維持這段婚姻。
方惋心里月復誹,扁扁嘴,黑白分明的瞳眸瞪著他,縴縴玉手一攤︰「男人,給錢,買家具。」
小蕊扁扁嘴,無奈地搖頭,從包包里模出化妝鏡︰「你呀,你忘了我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嗎,我們認識到現在都已經快二十年了,你還想忽悠我,哼,依我看,你對那個男人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拿去照照鏡子吧,看看你的臉啊,比猴子還要紅,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惷心蕩漾!」
小蕊對此持懷疑態度︰「真的放心?你沒听過一句話叫日久生情嗎?你說你們每天都睡在一起,還做那種事,時間長了還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想不到你竟然是第一次。」男人的語氣里透著莫名的竊喜。「臭男人,你別得意……」陌生的疼痛,讓她在羞憤中輕顫。「既然你是第一次,這樣最好了,我也放心……」男人話音一落,順手將(和諧)扔在一邊。「你……無恥!」「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他輕挑眉梢,得意而邪肆。「……」她氣得胸口一窒,看他一臉正氣,想不到實際上卻是屬狼的!(要和諧,所以這段描寫會拘謹,詳情請見留言區置頂!)
櫃台前站著一個年輕漂亮穿著白大褂的女子,禮貌地招呼著。
莫小蕊的話,勾起了方惋心中的隱痛,眼楮泛酸,好想哭,但是她不想在公共場合釋放自己的情緒,硬生生把眼淚逼回去,拿起紙巾為莫小蕊擦眼淚。
「呃?生日?你生日什麼時候啊?」方惋眨眨眼楮,茫然的目光落在他臉上。
「喂……喂……回魂啦!」方惋白女敕的小手在他眼前晃悠,還不忘出聲提醒。
今天在方家那頓飯,林雲芝也去了的,只不過她是極不情願的,窩著一肚子的火去的。
方惋晶亮的眸子暗了暗,面露難色︰「小蕊,我跟他在領證之前就有過協議,我們要隱婚,不公開關系,我以後再告訴你吧。」
直到累得沉沉睡去,她嘴里都還在嘟噥著抱怨……「文焱你個大混蛋……」「文焱你一定是野狼投胎的……」「文焱……你太可惡了,你把我欺負慘了……我不會饒你的……嗚嗚嗚……你給我等著……」
也許每個男人都是如此,不管跟自己發生關系的女人是否是自己愛的那一個,但只要她是第一次,男人都會滋生一種自豪感。
方惋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的角落,車里播放著舒緩的音樂,她的心卻不像這音樂那般淡然,她在想啊,一會兒見到文焱應該怎麼面對他呢。昨晚的事,說不上誰對誰錯,只怪酒精惹的禍,只怪孤男寡女天雷勾地火,可就算她不跟他大吵大鬧,也不可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啊。
莫小蕊眼眶濕濕的,她哪里是生氣,她是為方惋難過,怎麼都想不到,對愛情有著美好憧憬的方惋會遭遇逼婚閃婚。
「什麼事?」方惋一回頭就撞進男人深不見底的墨眸里,一下子呆住了,她是眼花了吧?不然怎麼會感覺他有點緊張?
這男人,說話也太直接了,他就這麼不耐煩嘛!
「其實,你是故意不裹浴巾出來的吧?你知道我回來了?」文焱低啞的聲音透著絲絲曖昧的蠱惑。
方奇山擰著眉頭,神色略為緩和一點,沉聲說︰「雲芝,從八年前你救我的時候起,我就欠你一條命,我願意用這輩子的時間來償還,但是我女兒並不欠你,請你放過她,讓她過自己的生活,讓她活得自在,活得像她自己……至于我……你讓我當你公司的總裁,雖然只是掛名,不管事,但是只要你覺得還需要我,我就會留在你身邊,這是我欠你的……」
下午兩點多。某咖啡廳的角落里。
凝望著她雪白的身子,還有床單上那一點紅艷艷的痕跡,文焱性感的薄唇不覺得地勾起,只是很淺弧度,卻恰好透露了他的好心情。
文焱多年不近,潔身自好,鋼鐵般的意志是他引以為傲的資本,但自從遇到方惋之後,他似乎受到影響,而剛才那一番激烈纏綿更是讓他自己都意外。現在冷靜下來還在回味著她的味道……
窗簾的薄紗透進一縷縷涼風,吹淡了臥室里歡愛的氣息,但她嬌女敕的肌膚上那一點點的粉紅印記卻是最好的證明。文焱不知不覺伸出手掌,略顯粗糙的指月復摩挲著她女敕滑的雪肌,深不見底的瞳眸里泛起異彩,終于,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他強健的手臂將她攬在了懷里……
文焱感覺這是被忽視得最徹底的一次了,她居然不知道他的生日,敢情她連結婚證都沒瞄一眼啊!這女人簡直太不把他當回事了!
原來她是干淨的,她干淨的身子,完完全全屬于他一個人,這種驚喜,來得突然,他想避都避不了這清晰的感覺。
「等等!」文焱叫住了方惋,順勢跨上去拽著她的胳膊。
文焱高大的身軀緊緊貼著她,雖然他還穿著衣服,但她仍然能感到來自于男人的威脅。
文焱垂下眼簾,長而濃密的睫毛斂去了他眼底的異色,性感的薄唇輕輕一勾︰「我沒放那麼多現金在身上,這張卡你拿去吧,密碼是我的生日。」說著,遞給方惋一張銀行卡。
方奇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這些年來,他學會了收斂脾氣,面對這個比他小十多歲的女人,他很多時候都在盡量地隱忍。
方惋被她盯得不好意思了,低頭猛喝咖啡,嘴里含糊應道︰「真的真的……」
「真的?」小蕊故意板著臉,做出審問的樣子。
都是酒精惹的禍,酒和多了要不得啊!
方惋想明白了,拿起手機撥通了文焱的電話,不一會兒文焱就從警局出來了,徑自向這邊走來。
每個女人都曾幻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會給誰,方惋永遠失去了機會,這遺憾,會是她心里一條傷疤,隨著時間的變遷,變深或是變淺,就要看她今後的婚姻生活是否能讓她無怨無悔,但至少現在對于她來說,她還是需要時間來消化的。
事已至此,傷心也沒用,狠狠地哭過一場之後,方惋冷靜了許多,告訴自己,從今以後,她是一個女人了,她為心中的那個他,苦苦珍惜著的第一次,已經不復存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對現實,收拾心情,開始自己新的人生……離開紫金華庭之後的人生。
方奇山說完,輕輕地推開了林雲芝,臉上泛著苦笑,轉過身去,一襲落寞的背影緩緩走出門外。
方惋臉一紅,嗯了一聲。
方惋被他盯得不自在,別開視線,訕訕地說︰「我先走了。」
方惋被文焱放到柔軟的大床上,滿以為他會自覺走開,可她顯然低估了一個多年未曾找過女人的男人,在此刻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會純善?
「我覺得隱婚挺好的,他也跟我一樣不樂意這門婚事,難得我和他能達成共識,隱婚其實對大家都有好處,以後互不干涉對方的生活,都擁有屬于自己的空間,我還可以繼續做偵探。」
但男人的隱忍在林雲芝眼里看來更是一種對她的漠視。
所有的不滿和不甘,從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里溢出來,看她閉著眼楮嘴唇在一嘟一嘟的,哪里還有平時彪悍的樣子,只有讓人憐惜的脆弱和無助。
方惋這樣,夠干脆。文焱微微眯了眯眸子,審視的目光看著方惋,她很淡定,看不出異常,也就是說,昨晚的事,她不放在心上?這個認知讓文焱心頭沒來由的一緊……她怎麼可以像沒事的人一樣?
方惋羞窘,這種事,讓她怎麼好意思細說,太難為情了。
只是,方惋想起文焱昨夜的瘋狂,再看看現在屋子里的冷清,心底也難免泛起一分淡淡的失落和苦澀……男人果然很灑月兌的動物,盡管他昨夜與她纏綿時就像一對恩愛夫妻,但他今天卻早早地走了。他在沖動過後,會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他不會憐惜她,他也不會管她現在是不是不舒服,哪里疼……
文焱劍眉一挑,幾個大踏步走過來,俊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說︰「我現在是上班時間,有事快說。」
方惋飽含著歉意的目光望著莫小蕊,討好地拉著莫小蕊的胳膊,小聲說︰「對不起啦,小蕊,不是我故意不告訴你,是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連我自己都像在做夢一樣,到現在我才知道什麼叫做閃婚,我也是措手不及,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我爸爸的態度很堅決,一手包攬了婚事……小蕊,我不是心甘情願嫁的,我對這段婚姻並沒有期待,所以我才沒有事先告訴你,對我來說,只是多了一張結婚證而已,不是以愛情為基礎的婚姻。小蕊,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方奇山一陣怒嚎,猶如一座沉默的火山噴發了,八年來,林雲芝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火,一下子有點措手不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文焱面不改色,依然拖著方惋的手,大刺刺地說︰「請問一下,女人的四處受傷了該擦什麼藥才好?」
「……」
文焱的話,讓方惋腦子「嗡」地一聲,猛地抬頭,眼珠子都僵了,瞬間感覺有數道怪異的視線飛過來……還有比現在更窘的時候嗎?天啊,這男人是什麼奇葩啊!(這章9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