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盛世女相 第190章

作者 ︰ 墨上青籬

雪域之城,常年累月都是處在雪山包圍之中,入目之中,除了滿目的雪白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顏色。

三年前,雪域之城還屬于南衡的附屬之國,而在南衡帝後鳳鸞死後,雪域之城就月兌離了南衡,再次的回歸到之前半隱世的處世中。

「哥,你如此做,到底是有什麼打算?將雪域城再次的拖入俗世?你什麼時候開始做這種事情了?」

和碩寧真的搞不懂自家大哥的腦子是在想些什麼,明明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情,偏偏他做起來是那麼的認真,那麼的盡心盡力,讓人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不滿。

和祁寒從小做什麼事情都非常的出色,從小到大,和碩寧都是將和祁寒當做自己所崇拜的目標,甚至將和祁寒的話,比自己父親的話還要遵從。也許是察覺到自己和和祁寒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他才會從雪域城中離開,想要在外面創出一番天地之後,然後與和祁寒一起的將雪域城繁榮下去。

一直以來,和碩寧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對于雪域城竟然依附于南衡的這件事情,他卻永遠的記掛在心里面。雪域城是和祁寒的心血,從十多歲接掌雪域城至今日,和碩寧非常的清楚雪域城對和祁寒非同尋常的意義!

和碩寧從來不曾否認過,當初確實是他們技不如人,輸在了鳳鸞的手中,也算是成王敗寇,俯首稱臣也在情理之中。可現在是怎麼回事?他從他最敬愛的哥哥的口中听到了什麼?

和祁寒坐在窗前,屋內暖爐發出呲呲聲響,相比屋外面的冰天雪地,屋中暖和如春日。

一大早的,和碩寧就興師動眾的像是要來問罪一般,和祁寒早就知道做出如此決定的時候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他也沒有打算要去和別人解釋的打算。現在天下變成如此,那些個隱世家族,怕是逐漸的就像是雨後春筍一般,接二連三的都會再次的出現在世人的眼中。雪域之城在此時雖說是屬于中立的各不相干的地,但誰能保證將來會如何?人心叵測,相比來說,他果然還是比較的相信那些他所熟悉的人!

鳳墨此人心思縝密,經過大劫之後,能得她的傾心相付,定然是非常的不容易,也肯定是有讓她相信的資本。和祁寒相信鳳墨,天下人之中,若說他看中誰,相信誰,毫無疑問,就是鳳墨。雪域之城在當初俯首稱臣的時候,她與他之間的條約,她並不曾違背,面對雪域之城中物資兵力的誘惑,她能遵守條約,實屬難得!

因為相信鳳墨,所以在容洛找上他的時候,他才會沒有多少什麼的答應了與大卿結盟的打算。

不錯,與大卿結盟!

兩個多月之前,容洛在與南衡之戰過後的返程中,特意的來了一趟雪域之城。

容洛的到來在和祁寒的預料之外,但終究容洛的身份特殊,若是將其拒之門外,傳出去怕也是會給城中帶來不好的名聲詬病,加上他也有些好奇,他找他會有什麼事情,所以便就見了他!

早些年的時候,無論是容洛還是和祁寒,都听說過對方的名號,但真正的面對面的見面,卻是第一次。

和祁寒對容洛的第一印象並不差,溫潤如玉,看似親和,實則淡漠疏離,許是上位者與生俱來的貴氣,容洛給他的感覺是個值得相交的人!

至于容洛,他對和祁寒的感覺,第一就是冷,第二還是冷,就像是和祁寒的名字一般,冷的像塊冰。一身雪色織錦,滿頭及腳踝的銀發,當真是宛若謫仙,不食人間煙火。

「無事不登三寶殿,容公子前來尋祁寒,所謂何事?」雪域之城中,前來之人,沒有什麼王侯將相,至于普通人。既然進了這城,什麼事情就要按照城中的規矩行事。容洛來了,就應該知道這個規矩,他自然也就不會客氣,或者說,長這麼大,和祁寒從來就不知道客氣兩個字該怎麼寫。

容洛既然來了,也就不會去敗皇帝的架子,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會以身份壓人的人,和祁寒不曾拐彎抹角,他自然也不會。

端起一旁侍女剛剛上上來的茶,宛若清水般的茶盞中飄著幾瓣梅花瓣兒,揭開蓋兒就聞到撲鼻的清香。

雪域之城常年飄雪,最不缺的便就是嚴寒中生存的動物或者植物,梅花種類更是多,梅花香氣清冷淡雅,配上雪山冰水,沏出來的茶確實是讓人忍不住的喜歡。

「好茶!」容洛放下茶盞,真心的贊嘆道。和祁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又垂下頭,容洛也不覺得有什麼,切入主題的說道︰「天下之爭,本身只是四宇諸國之事,萬不可能牽扯到雪域之城。但,凡事都有一個萬一和不確定在其中,這篇大陸如此之大,誰能保證到底那些在前年之前隱世了的家族,是否會重新的出現在世人的面前,插手這四宇諸國之爭。那個時候,誰能保證,雪域之城還能否保持中立,不會有人去打雪域之城的主意?」

和祁寒不語,蒼白如玉的手在帶著玉扳指的拇指上面輕輕的摩擦著。

容洛微微的放松身體的靠在椅背上,鳳眸半斂,也不在意和祁寒到底是什麼態度,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看似溫和的笑容,意猶未盡的端起放在一邊的茶盞再次的喝了兩口茶,頓了一頓,才接著說道︰「我如此來說,其實也不過只是了解一些皮毛,相比較雪域之城從前年之前就傳承下來的歷史,定然比我們了解的要更加的多一點才是。和城主相不相信,此時允不允,我倒是不著急,但請和城主好好的考慮一番。」

和祁寒一頓,終于抬起頭,緩緩的說道︰「大卿皇帝的意思是想要與我雪域結盟不成?還是說……。想要像是南衡那般,想要我南衡俯首稱臣?若是前者的話,倒也可考慮一二,但若是後者,怕是今日難出雪域之城的城門了呢!」

「若是前者的話,今兒個我就不會獨自一人前來這里了,我想,我給出來的誠意,不算是多大,但也至少還是能拿得出去手的。」容洛像是沒有听出來他話中隱含的意思,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

「哦?那祁寒倒是非常的想要知道,若是當真和大卿結盟,我雪域有何好處?」

容洛淡淡一笑,緩緩張口的說了他的計劃和意思!和祁寒從最開始的只是心動,到了後面點頭答應,並且同樣的給予了許諾。

雪域之城,算是徹底的正式的走入天下紛爭之中,即便容洛對他許諾,盡量的不讓他的城池被卷入其中,但就像是容洛自己所言那般,隱世家族既出,雪域之城即便是想要置身事外,也斷斷是不可能的。

和碩寧就是听說了他再次的要將雪域之城拉入塵世,所以才會如此大的動靜,他更是在之前就預料到了,如此的決定,雪域之城中的人到底是什麼反應,他也壓根沒有要給他們解釋的打算!

「哥……。」

「我做事,何時需要經過你的許可?」不想解釋,卻被問煩了,和祁寒頭也不抬一下冷冷的說道。

和碩寧微微張了張嘴,最終卻只能咽下已經到喉嚨間的話語,他知道,一點和祁寒做出了決定,那麼無論他人說什麼,都于事無補,他根本就不會理會旁人。

「既然哥已經如此打算,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益,我先告辭了。」

拱了拱手,和碩寧負氣離開。

雖然不再和和祁寒爭執什麼,但是和碩寧的心中不滿和不甘卻一點也沒有消失。他千辛萬苦的從浮沙城趕回來,卻沒想到得到的竟然是這般的答案,他也知道他不如和祁寒,但被如此小瞧,即便和祁寒是他的親兄長,他心中也還是不甘心和不滿意的!

和祁寒看著閉上的房門,冰寒的眼底劃過一絲情緒,然後垂下眼簾……。

因為畢竟是邊城,加上戰爭正打的火熱,自然而然的條件也就很差。所以,早在張炳趕到了邊城為鳳墨診斷了之後,便就請旨返京,京中的條件總是要比邊城要好上很多,所需要的藥材也不用擔心會沒有或者不夠。

三個月過去了,無論是南衡還是西成,都形成一種僵持狀態之中,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本來已經處在劣勢的南衡,卻像是忽然得到了什麼巨大幫助一般,忽然的轉劣勢為優勢,大卿的作戰好像都被對方識破了,無論以什麼方式出戰,最後不是戰敗,就是平手,可以說現在的局面對于大卿來說,實在是非常的不利!

隱隱的,聰明的有點眼力的人都大約的有些猜到,這背後,怕是已經有人開始插手四宇諸國之間的爭斗了,只是最後到底鹿死誰手,沒有人能預知得到!

已經是二月,開春了的天兒也不似冬日那般的冷,轉眼鳳墨已經休養了近三個多月,從最初的失明看不見的不習慣,走路都能踫到東西,到現在的習以為常,甚至靠著一對耳朵就能當做眼楮,無論是走路還是做事,都熟稔自然。

「鳳主身子中的毒實在是種類太多,勉強的壓制已經實屬不易,如此下去的話,鳳主的身子怕是經不起這般的折騰。」

每日例行一次的排毒解毒之後,百里清揚收起手中的銀針,緩緩說道。張炳雖然對毒了解甚多,卻也只是知道此毒名為‘千株’,明如其名,毒素種類繁多,百種的毒交織在一起,相互分解交融,最後可能會形成上千種的毒素。解了其中的一種,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甚至還會造成毒素的變異,那到時候只會是更加的麻煩。這段時間,百里清揚和張炳兩個人算是徹夜不眠,整日的縮在他們的院落之中,除了給鳳墨診治之外,其他的時候甚至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鳳墨微微的頷首,收回手,眼眸微微的眯起來,對于自己現在身體到底怎麼樣,她每天也就這麼的過來了,沒有什麼多大的差別。

邊上明溪緊蹙著眉頭,听著百里清揚的話,心中不免有些擔心的問道︰「沒有別的辦法?還有這雙眼楮,難道就是治不好眼楮?」

百里清揚淡淡的掃了眼明溪,並不言語,若是能治好的話,他早就為她治好了,何必拖到現在?

「罷了,我已經習慣了,清揚也勿要著急,告訴張老,盡力而為便好!」鳳墨微微抬手說道。

「嗯,鳳主好好的休息。」

百里清揚收拾收拾便就離開了,明溪始終看著鳳墨,看著她那雙眼楮微微失神。曾經,他最怕的就是直視她的眼楮,只是因為她的那雙眼楮給他的感覺尤為的犀利,似乎是只要是與之對視,那麼無論他心中存著什麼樣的心思,最後都會被看得一清二楚。明溪都快要忘了,他和她有多長的時間沒有如此好好的坐著,一來是她一直都很忙,二來也是他下意識的避開她!

「看樣子,想要吞下南衡這塊肥肉,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百里清揚離開之後,鳳墨凝神斂目,明明看不見,可那雙眼楮卻一如不曾失明的時候那般,清亮深幽。

明溪也同樣的點頭,「確實,本來十拿九穩的事兒,怎地平地就升起了如此多的風波?若說南衡背後沒有人的話,我是斷斷不願相信的。但據我所知,南衡似乎在對戰上面,對大卿的用兵布陣都極為的熟悉,這倒是有些奇怪。」

「若不是大卿自己走漏了風聲……。」她垂下頭,額前細碎的發絲順著額角滑落下來,她的嘴角噙著淡淡的冷笑,輕緩的說道︰「那便就是出了內賊!」

「內賊?」明溪的聲音陡然升高,實在是難以相信。一來是在眼皮子底下,到底是誰做了南衡的橋梁?二來則是因為,所謂的內賊,也就只有真正的能夠靠近中心將領,不說其本身,也可能是他們身邊的惡人。如果這麼一說的話,那麼範圍也就緊跟著縮小,如此一來的話,那麼所謂的內賊……。

鳳墨並沒有再繼續的說什麼,反而問起了閑人來,「明悅還是那般的纏著溫子軒?」

一說到這個,明溪的整張俊臉都黑了去了,雖然知道鳳墨根本就看不見,可他還是覺得極為的囧,如此的丟臉的事情,竟然偏偏被他給遇上了。明悅若是當真喜歡上某個人的話,他倒是不會說什麼,畢竟是妹妹,做通做通便就好了。可是偏偏明悅在別的事情上面有些驕橫跋扈,偏偏就是在對溫子軒的事情上面極為的認死理兒,即便是他警告發火也無濟于事,整天到晚就差沒賴在別人家里了,現在整個南陽王府都快成為帝都中人的笑話了!

「哼,冥頑不靈,少不得得吃些苦頭才行。」冷哼一聲,明溪對明悅是既厭煩,卻又帶著一絲無奈的縱容,否則也不會將明悅留在身邊了。

「我倒是覺得,比起那些個心思頗多,陰狠算計的人來說,明悅倒是勉強還是不錯的姑娘。」鳳墨端起一旁的茶盞,淺淺喝了一口,然後摩擦著杯盞的邊緣,輕笑的說道,「只是行事作風偏向于前南陽王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頑固,這一點有些不好。你身為哥哥,想來如果真的為了她日後的幸福著想的話,不妨放下之前的成見,和她好好的談一談,或許……。」

「有客人來了!」她未完的話忽然就頓住,側頭偏向門口的方向。

「我說了,我家主子和南陽王正在商議要事,你若是有事的話,待會兒來……。」

「讓開,讓開,擋著本郡主了,我也找你家主子有事,有要緊的事兒,耽擱了你擔得起嗎?」

明溪一听到這個聲音,頭皮都一陣發麻,一張臉更是黑的像是鍋底一般。

「說來就來了,果然人當真是不能輕易的在背後面念叨的。」鳳墨放松身子靠向後面的軟榻,聲音微揚︰「讓南陽郡主進來,本相倒是想要知道南陽郡主到底是有何事要來尋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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