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盛世女相 第150章 嶧城之戰

作者 ︰ 墨上青籬

天下四軍,除了鎩羽騎只有七萬兩千的人之外,其他的四軍皆是十萬人。

鎩羽騎的七萬兩千人之中,有八大將軍,每個人直屬的軍隊為九千人。然而,在四年前的南帝都之變之後,八大將軍折損四位,剩下的四位都是感情從一開始就培養出來的,自然而然的,短時間之內,也很難選出另外的四個人替代他們的位置。所以,之前的八將軍,現在就縮減到了四將軍!

從最開始的每人手中的九千人,到現在的一萬八千人,四將軍身上的職責重了,卻也並未表現出絲毫的不適應,反而是默契更勝以往!

而其他的三軍,以十萬之人,除了容洛手下是五將軍之外,另外踏雪騎是八將軍,東合雲凌太子的爭天騎則是十將軍。

天下四軍,加起來也不過只是三十七萬多的人罷了,但這三十七萬二千人,卻是精英之中的精英,百萬雄師在這三十七萬兩千人面前,恐怕都無法攻破他們聯合起來的防守!

但,也只是聯合起來罷了,一旦這四軍正式的拉開掙扎,天下四軍之爭,誰勝誰負,誰能說得清?

說到底,天下之爭,不過是四絕所率領的天下英才之間的爭斗罷了。

勝者王敗者寇!

這就是亂世之中生存的法則。

大卿現下動蕩不安,南陽王的困獸之斗,讓人不厭其煩。但熟知毒蟲多了,也會影響根基的容洛,若不對南陽王進行斬草除根的話,恐日後難安!

可這個時候,容洛更加的清楚,相比較南陽王,玉傾歌才是最大的敵人。

營帳之中,容洛望著從嶧城傳來的消息,眉目緊蹙,眼底寒光熠熠,果然,他還是放心不下。他知道她的能力,但大病初愈,他是無法讓自己心安理得的靠著她,更加的是無法若無其事的將她放在那麼危險的地方!

「主上!」五將軍之一的雲陣從營長外面走了進來,看到他眉峰不展的模樣,稍稍有些詫異。

「何事?」

雲陣道︰「南陽王這場仗,其實並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現在的南陽王,也不過只是困獸之斗,如此耗費心力的在此耽擱時間,屬下認為,倒是一種浪費。主上應該相信屬下,幾遍只是屬下的兩萬兵力,一樣的可以鎮壓南陽王!」

「雖說是以一敵百,卻並不是當真就能真正的以一敵百!外界傳聞總是這般的夸張其實,混淆眾听。作為鳳鳴騎的將軍,你應該非常的了解自己的軍隊的能力。」

跟著進來的人聳肩說道,他的年紀約是在二十五六歲上下的模樣,右邊眼角到臉頰鼻翼的位置上,有一個常常的疤痕,破壞了整張臉的協調感,更添加了一份肅殺感,讓人看了有一種從心底深處冒出來的那種恐懼的感覺。

他是五將軍之一的蕭紫陌,在鳳鳴騎之中的威嚴僅次于容洛,可以說五將軍在容洛不在的時候,都是以他為首。他的為人比較的嚴謹,不喜歡開玩笑。也或許是因為臉上疤痕的緣故,就連笑容都很少!

本來雲陣也不過只是說著玩兒的,卻不巧的被蕭紫陌听到,免不了就是一陣說教。

「哥哥你太認真了,雲陣也不過是說著玩兒的。」多日下來,她已經學會了該如何的控制自己的感情,知道在容洛的面前應該保持著什麼樣的神情最好。

蕭紫芯,五將軍中唯一的女子,是蕭紫陌的親妹妹,只比蕭紫陌小了兩歲,從小就跟在容洛的身邊,對容洛的感情極為的深,卻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將這份感情深深的埋在心底最深處,從來不曾表露出來。

但蕭紫陌畢竟是她的親哥哥,如何能不知道她的感情?雖然他也希望妹妹幸福,卻也知道,他們的主上是不可能會喜歡上紫芯,便只能裝作不知,避免造成妹妹的尷尬!

這一次,他們更是從烈風的口中知道,容洛早已經心有所屬,那就更加的不可能會回應蕭紫芯的感情了。蕭紫芯心中是不服氣的,在她的心中,她確實是配不上容洛,卻從不認為還有什麼人能配得上他。現在她乍然的听聞容洛有了心上人,傷心是不可避免的。

雖然她努力的掩飾,可她終究是個女子,听到心上人心中有人,那個人卻不是她的時候,她整整的哭了一天一夜,才勉強的在蕭紫陌的安慰之下,將這份感情壓抑下去,否則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的面對容洛,他們的主上。

「主上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若是當真有的話,何不說出來,大家這麼多的人在這里,也好為主上寬慰啊。」

容洛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說道︰「嶧城之戰已經打響,南陽王也已經是成了困獸,不出幾日,必然是能將其拿下!但嶧城所面臨的不是他人,而是西成的鳳王玉傾歌,他手下的十萬踏雪騎,加上另外的六十萬的鐵騎,恐怕嶧城之危啊!」

雖說是嶧城有鎩羽騎在那頂著,但是鎩羽騎畢竟也不過只有七萬多人罷了,且嶧城的現狀,他也有所耳聞,真正能用的士兵,怕也不多!劉一是個什麼東西,他非常的清楚,當年他也安排了人在那里,卻因為後面發生了諸多的事情,未曾想劉一取而代之。

本身,嶧城的前方,還有一個城關,只要是在那里派上重兵把守,倒是若是當真敵方來襲,也足夠有更多的時間去準備。

可是劉一倒是好,直接的將那個城關變成了一個荒廢之地,玉傾歌揮兵過來的時候,是一路暢通無阻的北下。這一切都是劉一干的好事,若不是現下不允許的話,他一定要立即的宰了那個狗東西。

不過好在,鳳墨已經處理了這件事情!

然而,正是因為鳳墨處理的,他才會更加的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她的能力,而是不放心玉傾歌的為人。

玉傾歌可是一直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鳳墨,上一次在西成一路上所發生的事情,不難看得出來,玉傾歌對他的墨兒勢在必得!

「這里的事情就先交給紫陌和雲陣,剩下的人和我前往嶧城!」最終,他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南陽王現在也不過只是強弩之末,不成氣候。但是玉傾歌可不同,那個男人狡詐而陰險,很難想象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出來。「雲陣,紫陌,交給你們,行不行?」

雲陣蕭紫陌相互看了對方一眼,而後同時跪下拱手抱拳的說道︰「是,屬下定然不負主上所望!」

「那好,現在,紫芯,張毅,烈風,隨我前往嶧城!」

天慶歷325年十一月,四宇平和了三年的太平假象,終于在三年後的今日,由西成鳳王玉傾歌第一個打破。

鳳王玉傾歌率領七十萬大軍,一路揮軍北上,在西成與大卿的交界邊城嶧城形成對峙!

兩軍對壘,雙方兵力懸殊,這場戰爭,甚至都不用刻意的去了解,所有的人都以為會是大卿輸掉。

然而,多年之後,後世人翻開《鳳凰集》的時候,那時候,他們才知道,當年雖然剛建立的大卿和西成之間兵力懸殊,但是就是在那場戰役之中,自從帝後鳳鸞死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在七八月份的時候在南衡邊境的時候,差點引起動亂之外,那是第一次的正式亮相。

鎩羽騎!

七萬兩千人,從一開始就定在這個字數上面的鎩羽騎,在嶧城之戰上面,正是的揭開了它的神秘面紗。

鎩羽騎,在沉寂了三四年的情況之下,終于再次的走到了世人的面前了。

誰也不知道,為何當年被稱之為帝後鳳鸞的王牌之軍,最後的最後卻倒戈相向,變成了與容洛的鳳鳴軍一起鎮守大卿。雖然中間猜測不斷,可很多的人心中猜測著,可能是南衡帝陷害殺害鳳鸞,引起了鎩羽騎的眾怒,故而鎩羽騎才會舍棄掉了南衡,轉而投到了大卿坐下!

也就是那一戰,鎩羽騎的新一任掌權者,徹徹底底的走到了世人的面前。

所有人在那一戰之中記住了鳳墨這兩個字!

鳳墨!

這兩個字,在往後的許多年之中,時刻的與大卿的祈鳳帝容洛聯系在一起。

無論是後來,誰提起其中的一個人,總是能想到另外一個人!

很多年之後的《鳳凰集》中曾經用四個字形容這多年的戰爭!

生不逢時!

無論是容洛也好,鳳墨也好,還是玉傾歌,亦或者是雲凌,他們任何的一個人,都是一統天下的能人,可嘆卻同時的誕生在了一個時代之中。

人的出聲是沒得選擇的,所以,四宇之爭,從他們四個降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

誰勝誰付,皆看天意!

然而,這些都是後話,現在,也不過只是四宇之爭剛剛拉開序幕罷了。戰爭剛剛開始,四絕的較量,也不過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當第二日,玉傾歌出兵的時候,果然是如鳳墨他們所預料的那般,踏雪騎並未出現。

但鳳墨也還是看得出來,其中還是有些許的不同之處,想來也是一種計策罷了!

城樓上,鳳墨依舊還是那一身縴塵不染的白衣,四大將軍都已經派遣了出去,而她的身邊則是站著公良策,兩個人不時的交談著什麼。

本來鎩羽騎是不會真正的出動的,就連一向自信滿滿的玉傾歌也是這般覺得。然而,當鎩羽騎的銀白色鎧甲的人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玉傾歌原本懶散的坐在馬背上的身體,猛地就跳坐起來,一雙惑人的眸子之中,有著令人心驚的寒光。

「看樣子,到底是本王小瞧了鳳墨了。」玉傾歌冷笑的笛聲說道。確實是小看了,從鳳墨這已安排之上,他不難猜得出來,她已經是洞悉了他的戰場布局。也就是說,現在,他之前所部署的戰局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用處,現在想要成功的攻破嶧城,就需要臨時的改變對陣。

招手讓高程過來,俯身在他的耳邊輕輕的交代了兩句,然後拍著他的肩膀,示意他立刻去辦。

似乎是比較艱難的提議,高程稍稍的猶豫了一下,但也只是那麼一瞬間罷了,很快,他就快速催馬離開,按照玉傾歌交代他的事情,去辦了去。

「槍!」

玉傾歌伸出手,冷冷的吐出一個字道。

有人立刻就遞上他的長槍。

伸手,握住,他仰起頭,冷冷的看著城牆之上的人影,邪魅的薄唇微微勾起,腳下一使勁,整個人就騰空而起,快速的加入到了戰局之中!

與玉傾歌交手的人是林楓!

林楓的武功不弱,否則當初也就不會在翟清宇的手中將鳳墨給救下來。

但無論林楓的武功再如何的高,他也必須得承認,他無法打贏鳳墨。

天下四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即便是各自的絕技不同,但武功實際上都是深不可測。既然是四絕,那麼武功絕對差不到哪里去!

林楓在和玉傾歌交手了幾招的情況之下,很快就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他暗暗的在心中驚嘆,玉傾歌,果然人不該貌相,這個人的武功,一點也不弱于鳳主!

玉傾歌只是單手執槍,神情便就是和林楓打斗之中,也是隨意而散漫。他的一半精神都聚焦在了城牆上一點也沒有要下來的意思的鳳墨的身上,他在想著,如何的能將鳳墨從城牆上逼下來。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以一介女子之身,愣是讓天下的人放置在了四絕之一的位置上的人,到底是否在重活了一世之後,還是一如既往?

他確實是佩服鳳鸞,但也僅僅是鳳鸞。

而鳳墨,不過只是有著鳳鸞的靈魂,外貌之上,沒有一點點的相似之處。他非常的想要了解,除卻了那個虛無的不存在的靈魂,她到底是和鳳鸞,還有哪一點上有相似的了?

鳳鸞,鳳墨!

若是鳳墨真的有著不弱于鳳鸞的能力,他也就承認她。

徹徹底底的承認她!

「你知道嗎?你耽擱了本王的不少時間了。」玉傾歌陰冷的看了眼不知死活的擋在他面前的林楓,他是知道的,這個人是鎩羽騎中的第一大將。雖然他也承認,能在他的手上堅持這麼長的時間,的確是不容易。但,敵人就是敵人,既然是敵人,那就不能怪他心狠了。

單槍,瞬間挑開林楓遮擋的長劍,狠狠的刺向他的脖子。不過林楓的反應也不滿,微微的側頭,想要躲開那致命的一擊。同一時刻,像是猜到了他這一系列的動作的玉傾歌,槍尖一轉,向著他心口的位置上刺了過去。林楓的眼瞳猛地一陣緊縮,連忙俯身側避,但即便是如此,卻還是被鋒利尖銳的槍尖狠狠的貫穿了整個肩膀。

「唔——」

林楓悶哼一聲,玉傾歌則是迅速的收回手,冷冷的笑著,眼中浮上了一絲欽佩。

「這個世上能避開本王的槍法的人,這麼多年來,你倒是第一個!」當然,除了上次交手的容洛,以及在西成境內交手過了的雲凌。

能在那電光火石之間,迅速的做出判斷,避其要害,林楓,卻也的確能擔得起鎩羽騎第一將軍的稱號!

但是,任何的意外也就只有一次罷了,剩下來的,就沒有那麼多的意外發生了。

他雖然承認林楓的能力,卻更加的清楚,面前的人留不得。

林楓捂著受傷的已經抬不起來右臂的肩膀的傷口位置,臉色蒼白,坐在馬上搖搖欲墜,但他卻還是揚著笑臉,道︰「那就承蒙鳳王殿下的謬贊了,林楓也不過是僥幸罷了!」他絕對不會中途逃走,他的尊嚴不允許他這般做!

「哦?哈哈哈,確實是僥幸,確實是僥幸!」玉傾歌大笑,「這一次若是你還能避得開,本王就饒你這條命又何妨?」

林楓不閃不必,他知道,即便是他真的閃了,也不可能避得開這一擊。玉傾歌的能力,他已經親身的討教過了,他一點也不用懷疑,玉傾歌想要殺他,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舉起手中的槍,就在那瞬間,長槍距離林楓的脖子只有寸于的時候,一條長長的白綾快速的纏住了那鋒利的槍尖。

鳳墨的手握著白綾的一邊,另一邊緊緊的纏著玉傾歌手中的長槍,緊緊的一拽,玉傾歌手一滑,差點沒有拿穩。但是很快,反應過來的玉傾歌,改單手為雙手,雙手緊緊的握住槍身,兩個人形成了一種拉鋸。

「回去!」

鳳墨刷的一聲收回白綾,冷冷的看著林楓說道,在看到他肩膀上血流不止的傷口的時候,眼底的冰寒更甚,臉色也愈發的冷厲起來。

「鳳主——」

「回去!」

林楓想要說什麼,但她始終也就那兩個字,這一次,她的話語之中,帶著讓人不容辯駁的威懾。

林楓也清楚的知道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幫鳳墨什麼忙,只能咽下喉嚨之中的不甘,點點頭,調轉馬頭,雙腿一夾,快速的就回到了城中。幾乎就是在入了城門的瞬間,林楓的整個人就從馬背上栽了下來,肩膀上的鮮血不止,傷口的皮肉被生生的撕下了大片,那猙獰的傷口顯得極為的駭人!

等到林楓真的已經回去了之後,鳳墨才緩緩的轉過身,看向坐在馬背上,笑意盈盈的像是看到獵物般的神情的看著她的玉傾歌。

理了理袖口的褶皺,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痕,道︰「玉傾歌,看起來,你我之戰,是不用再等到下一次了,這一次就好好的做了了解如何?你傷我部下,這事兒,可是沒有那麼簡單就翻過去的啊!」

「哈哈哈,本王也很期待!」玉傾歌大笑之後,低著頭望著站在不遠處的縴瘦的人影,一字一頓的像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字兒一般,道︰「本王也要和鳳大人好好的清算一下,清算一下你毀掉了本王的宮殿的事情!」

「是嗎?那就好好的算一算!」

周圍,玉傾歌的陣型忽然的就發生了變化,之前處于下風的隊伍,以踏雪騎為主,猛然之間發生劇烈的變化。

雖說是劇烈的變化,但是在這個空當之上,卻因此很多的己方的普通士兵被牽扯到了其中,一時之間,造成了己方的死傷無數。

鳳墨看到這一幕,心一沉,玉傾歌真的是不擇手段到了令人心驚的地步,竟然一點也不在意自己一方的將士的死活,就這麼的忽然的在戰場之上驟然變陣。

這要是換做平常的話,隊伍之間有著深切的默契,那麼戰場無論如何的變陣,都是不會有事。但是關鍵在于,這所謂的變陣,只是針對踏雪騎,壓根就沒有將普通的士兵軍隊算計在其中。

在這之前,踏雪騎的陣型已經整個的被鳳墨改變破壞,根本就無法組成陣型。這猛然的一變,踏雪騎本身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變幻,當然能在瞬間就做出反應。可是那些個普通的將士們,一點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死傷無數,也是在所難免。

鳳墨忽然的揚手,食指微微的彎曲了一下,然後另外三個正在等待她的指令的人,快速的點頭,舉起手,猛然的一招。

幾乎就是在瞬間,鎩羽騎傾巢而回,頃刻之間,戰場之上,除了玉傾歌這一方的軍隊,就只剩下鳳墨這一個敵方的人!

玉傾歌顯然也沒有預料到鳳墨竟然選擇不戰而退。

「你竟然逃跑!」震驚的看著她,玉傾歌很難想象,這難道也算是一種策略?

「你我之間的私事,當然是不能牽扯到一些無關的人員。且你突然的不顧己方死活的變更陣型,我可沒有做好要跟著一起耍著玩兒的打算。玉傾歌,我沒有你那麼的冷血,可做不到將自己的弟兄的命,放在這里做賭注!」

「冷血?哈哈,哈哈哈,鳳墨,此時此刻,你在這里和本王說冷血?」他從馬背上跳下來,長槍一甩,寒光烈烈的槍尖冷冷的指著鳳墨,「你現在和我說殘忍?你當初以玄音殺了多少的人,你怎麼就不說你殘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也是你當年在雪域城外所說的話,現在是否還要本王提醒你一下?當年你可不是這般的說著啊,不拿弟兄的命做賭注。可那個時候,本王記得,你帶著兩萬人,偏偏去和雪域之城,和本王的三萬人作對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說你這番話?鳳墨,本王甚是覺得好笑,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本王今日就告訴你,何為真正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本王讓你知道,為什麼你最後落得那般下場,而本王卻至今為止好好的站在這里。」

長槍快速的舞動,竟然像是游蛇一般,歪歪曲曲的向著她攻了過來。鳳墨沒有答話,而是腳下一轉,整個人在空中翻了一圈,最後穩穩的落在一旁的空地上,手中的凰劍已經是握在手心之中,鏘的一聲,狠狠的就迎上了玉傾歌的長槍。

在兩人交手的時候,玉傾歌已經讓身後的人都退了下去,這是他和她之間的交戰,不需要別的人來插手。

「你這手中拿著的可是鳳凰劍之中的凰劍?說起來,本王倒是非常的期待你的鳳凰訣呢,怎麼,鳳劍不舍得拿出來?」

「你若是當真能逼得我不得不使出鳳凰訣的話,我便就讓你見識見識鳳凰劍下的鳳凰訣。」

「哈,不知死活!」

只是瞬間,兩人便就已經是過了不下于百招。

他們自己或許是不覺得,也就只有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才能夠看得到,那出神入化的武功招數,那一攻擊一回防之間的讓人眼花繚亂的踫撞。

當真是高手之間的對決,資歷稍差的人,都是萬萬插足不進去的!

林楓本來是要被扶下去休息的,畢竟他受了那般重的傷,且又失血過多,險些的休克。但他自醒了之後,就非要執意的上來城樓之上,說是還在戰中,無論如何都不能臨陣退縮,自己心安理得的去休息。

百里清揚無法,也就只能帶著他上了城樓。

「林楓?你怎麼跑上來了?你這樣子,不休息怎麼成?」燕歌一轉頭,就看到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出現在了這里,當下差點沒一巴掌的閃過去,這個笨蛋,一點也不知道照顧自己的身體。

「他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讓他這個時候回去躺著,你不如直接的殺了他來的痛快。」

「切,白痴!」

褚霆和北冥都轉過頭看了搖搖欲墜的林楓一眼,又再次的將視線放到了城牆下面的對決之中。

林楓在看到下方的對決之後,心中的震撼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真的是沒有辦法表達出來!

「鳳主的武功,又精進了!」

「這麼多年下來,很少見到鳳主真正的使出全力的模樣,現在這個時候,也是有所保留的。」

「鳳主一向是極為謹慎的人,若非是不得以,她定然的會留下後手,無論如何都不會將自己的全部都暴露出來,她會為自己留下最後的砝碼。或許不能說是鳳主,其實這個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會如此做,這樣的話,或多或少的會存在一些安全感吧!」

「話是如此說不錯,如果可能的話,或許這一次當真就能見到鳳主的真正能力,畢竟玉傾歌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是啊,你也說或許,這兩個人,都不是那種將自己的全部暴露在人前的人。玉傾歌雖然殘忍冷酷,卻也是個絕對的有才的領導者。就比如說是剛才,能在那般緊急的情況之下,臨時的改變陣型,雖然確實是造成了不少的傷亡,但卻另一方面的保住了己方的王牌兵力的損耗!單單就是這一點來看,玉傾歌,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清楚的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情,他更加的知道,什麼時候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才是最為重要的!」

「這話確實是沒錯,但我還是無法接受這種不顧別人死活的命令,畢竟,無論是踏雪騎也好,還是那些普通的士兵,都是為了自己的國家,都是為了他的命令,其實目的上面,都是一樣的,如此的命令一下,當真是讓人心寒。」

燕歌和褚霆在一旁聲音不大,卻也不小的交談著。他們兩個人的話,清楚的傳進了身邊的每個人的耳中。實際上,他們所說也確實是沒有錯。

公良策站在一旁,雙手緊握,他的眼中閃爍著晶亮的光芒!

「我知道,你並不贊同這樣的話,什麼必要的犧牲,什麼無奈的選擇,什麼最有效的也是最佳的方法!」林楓來到公良策的身邊,看著他緊緊盯著城下的雙眼,「我當初經常的想著,你不過就有一點的腦子有用罷了,這樣的你,到底是如何的跟在鳳主的身邊?鳳主身邊,聰明的又智謀謀略的人多了去了,何必選了你這麼一個沒有一點點自保能力,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一個累贅的家伙!那時候,真的是很長的時間,我都非常的不解,即便是知道你和鳳主從小就在一起,我還是不服氣!」

「那後來呢?為何那般的听我的話?」公良策終于轉過頭,看向林楓問道。

「後來啊,或許是看到了你才是那個真正的明白鳳主心中想著的那個人吧!」他仰著頭,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落寞,「你的想法很多的時候都能和鳳主不謀而合,你能明白鳳主的意思,你的思想,也是鳳主所希望的。所以,鳳主選擇了你成為她身邊的軍師。而事實上,你確實也不負眾望,從你成為天下四公子其中之一這上面來看,這第一軍師,你的確是堪堪受得!」

前面听了,公良策沒什麼反應,但是後面的話一出,他嘴角微微的抽了抽,千篇一律,卻一直沒有多大作用的話,說道︰「請不要再將天下四公子,第一軍師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只是提一下,又不是真的怎麼樣了。」林楓不在意的擺擺唯一能動的左手,「蓮也好,還是你,在鳳主的身邊,真的是意外的讓人覺得和諧。蓮…。他的身份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吧,可是你卻還是將他放在鳳主的身邊。策,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非常的深不可測。」

公良策不再說話,眼楮再次的投放到了城牆之下,不知疲倦的還在交手之中的兩個人,眼底閃爍著波濤洶涌,最終卻還是歸于平靜!

林楓細細的打量著他,最後展顏笑道,「呵,這我也只是隨便的說說,你也不用太在意。我們當然是相信你了,否則也不會站在這里,這般的好好的說話!策啊,鳳主其實是非常的脆弱的……」

鳳主其實是非常的脆弱的!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恐怕除了林楓自己,大概是沒有人知道的。

公良策半天,才幽幽嘆息道︰「是啊,鳳主的確是非常的脆弱……」

公良策,日後《鳳凰集》的撰寫者,他親眼的見證了這四宇天下的動亂,也親眼的驗證了那糾纏在所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公子策,他可以說是在這動亂世間,唯一的保持清明的人。他就像剝出了靈魂,站在最外面,冷靜的看著四宇天下的動蕩;他明明的涉身其中,卻獨獨只有他最後干干淨淨的抽出了身。

公子策,天下第一軍師,不只是他的謀略,更重要的是他無與倫比的冷靜心性。這也是他為何在多年之後,撰寫那部《鳳凰集》的時候,能清清楚楚的記得曾經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情,能夠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的四絕之間,當時的天下英豪之間,糾纏不清,刻骨銘心,且蕩氣回腸的事跡!

「 ——」

一聲巨響之後,鳳墨和玉傾歌快速的向後倒退數十步,兩個人都感覺到體內氣血翻涌的厲害。

玉傾歌的眼楮愈發的亮了起來,眼中的掠奪更勝,卻隱隱的添加了一些別的東西在其中。

「哈哈哈,好,好,好啊!本王今日極為的盡興,今兒個便就到此為止吧!鳳墨,三日之後,本王必將攻下你北流……不,現在應該是大卿,三日後,本王定當鐵蹄踏入大卿的嶧城。鳳墨你若是識相點的話,便就乖乖的來本王的身邊,或者早些的去逃命吧!否則,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說完,玉傾歌身形一閃,快速的隱沒于一眾士兵人潮之中。

確定已經不會被鳳墨瞧見之後,玉傾歌臉上的笑容一跨,腳下一頓,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的鮮血。

「殿下!」

玉傾歌擺手,他有他的堅持,這個時候,即便是再如何的虛弱,他都不會讓任何的人去扶著他。若是讓人扶的話,那就是承認了自己的弱。什麼都可以承認,唯獨這個,他是絕對不會承認。

眯著眼楮望著漸漸的遠去的嶧城,似乎即便是這樣,還是能看到那站在嶧城城牆之下,雪白的不染縴塵的縴瘦身影!

鳳墨啊鳳墨,果然,你還是你,你終究也只是你。

今日一戰,他承認,極為的痛快,即便是後來內傷嚴重,他也沒有一點點後悔。

這個世上,他承認,四絕果然是該叫四絕!

當初的想法果然沒錯,鳳墨這個人,確實是留不得,更何況她還是鳳鸞。早知如此,就應該殺了她的。

不管怎麼樣,嶧城之戰,他必須要拿下,不計任何代價的拿下!

鳳墨,他也要拿下……

嶧城城下,鳳墨靜默的站著,寒風拂過,陣陣的血腥味充斥鼻翼之中,目光所及之處,橫尸遍野,血流滿地,戰火剩下來的一些火星字,正在燒著一些破裂的旗子。

原本就陰沉沉的天空,此時卻忽然的飄起了點點的雪花。原本是一點點的小的看不到的雪,卻轉眼之間,是大片大片的像是在往下倒一般,不少一盞茶的功夫,就將這剛剛經歷了戰火的戰場布上了一層淡淡的雪白!

鳳墨就這麼的站在城下,從玉傾歌離開到現在,她是一動都不曾動一下,若不是眼楮還在輕微的扇動著,都要讓人以為她是不是暈過去了。

城牆上等待的人,早已經下來,城門也已經打開,只是,卻沒有任何的人在這個時候上前去打擾她,只是遠遠的守候在城牆邊緣,靜靜的等待著她!

每次都是這樣,每場戰爭下來,她都會站在滿目瘡痍的剛剛經歷了血洗的戰場中間,望著地上倒下來的敵我雙方的尸體,靜靜的出神。

那麼多年都是如此,公良策林楓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一幕,卻每次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莫名的發酸!

鳳主,她其實是一點也不希望打仗的,她從來都只是希望要一個可以自由自在彈琴下棋的悠閑地方。可是,這是世間,卻連這一小小的願望都不能幫她實現,她只能在一場場的戰爭之中,尋找自己還是好好的活著的證明。

而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忽然的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音。

本來他們是不想理會的,可是聲音卻漸漸的加大,甚至還在靠向他們的方向,這不免讓他們有些不悅。

率先轉過頭的是北冥和燕歌,這兩個人本身就不是那種安分的人,在瞧見來人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不認識!第二感覺就是,難道是大卿朝中的官員?

當林楓和公良策听到動靜轉過頭來,瞧清楚來人的時候,稍稍的還是有些驚訝的,而後卻像是松了口氣的模樣。

「容相……現在應該是稱呼為皇上了吧!」公良策拱手道,「皇上請——」

林楓和公良策同時的讓開神,容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雪之中,都快要變成雪人的傻瓜。

他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而他卻快速的來到她的身邊,解上的披風,輕輕的罩在她的身上,最後卻什麼話也不說的將她摟在懷中。

熟悉的氣息傳來,一直神游的鳳墨終于緩緩的回過身來,冰冷的身子忽然的就暖了,就連一直都冰冷的心也都暖了!

她嘆息的說道︰「我又殺人了,今日這一戰,多少的人因我而死?」手,緊緊的攥著,她的聲音非常的輕,卻又是那般的無助。

他伸出手,輕輕的握住她冷得像是冰塊一般的手,並沒有虛偽的說什麼那些人該殺,那些人該死這類的話,他只是清淡而堅定的說道︰「沒關系,我陪著你,殺多少人,我都陪著你,即便是殺盡天下的人,我一樣的陪著你!所以,不要擔心,你的身邊,始終有我!」

她的身子一顫,緊攥著的手緩緩的松開,然後與他十指相扣,同樣的堅定的說道︰「嗯,我的身邊有你,你的身邊也有我,即便是殺盡天下人,你的身邊也一樣的有我!所以,我們會一直的在一起!」

容洛笑了,笑的像個孩子一般,融化了臉上的冷漠,帶上了醉人的溫柔,「這世間萬千美景,我陪著你去看。你想要找你的容身之地,那麼,只要是我容洛所在的地方,便就是你的容身之地!有我便就有你,墨兒,生死不棄,我們要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好,生死不棄!」

她抬起頭,臉上揚起溫柔的笑,他垂下頭,臉上同樣的帶著深情不悔。他俯身,好看的薄唇輕輕的印上她微白的唇瓣。不是深吻,只是淺淺的一吻,即刻便就抽離!

大雪之中,鳳與凰許下生死不棄的誓言。

這如畫卷的一幕,深深的刻在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眼中心中靈魂中,一直到很多年之後,在場的那些等來了盛世太平的人,再次的回想起天慶歷325年十一月嶧城之戰結束之後,這蕭條戰場,大雪紛飛之下,見證那曠古絕今的傾世之戀,心中都感嘆不已!

那是一段多麼美好的一幕,即便是日後現實是多麼的殘酷,那份美好,也永遠都無法讓人忘記。

蕭紫芯捂著嘴,眼眶泛紅,不知為何,明明應該是傷心,傷心自己的一番心意,終究是得不到回應,終究是一場空的。可是,她此時卻只是三分的傷心,還有七分的感動。

她想著,或許,配得上他們主上的人,就應該是這樣的人,出塵而絕世,讓人心中折服之人!

燕歌瞪大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但很快,她卻笑了起來,那笑容,是松了一口氣,是終于放心了的笑容。

鳳主,你可算是找到了值得你珍惜,值得你依靠的人了!

百里清揚心中多少的還是有些黯然,可是他卻已經明白,即便是再如何的黯然,不屬于他的,即便是強留也無用。就像是公良策所說的那般,他若是再不懂得放下,那麼將會永遠的失去站在她身邊的資格!

為了站在她的身邊,他可以放下,他真的是可以放下,只是希望還能守護在她的身邊,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心願。

所以,鳳主,請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千萬不要給他後悔的機會!

一直都在留心觀察身邊的人的神情變化的公良策,細細的看過了每個看到這一幕的人的神情,有驚訝,有震驚,有放松,有艷羨,更多的是祝福。他最為留心的是百里清揚,在看到他眼中的釋然,公良策的心中也終于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望著不遠處的兩個相偎的人,他忽然的想起來,曾經,每一次戰爭結束之後,都是蓮守在鳳主的身邊。蓮走了之後,一度的,鳳主的身邊無人能夠靠近。而現在,他知道,終于是有人能夠站在她的身邊,終于是有人能分擔她心中的罪責感。

這便好,這便就是好了!

鳳墨微微的笑了笑,突然就咳了起來,嘴角溢出血絲,腳下一軟,若不是容洛扶的及時,她怕就要癱倒在雪地之中不過了!

玉傾歌的武功,和她相差其實並不多,他們之間的絕招並不相同,到了最後,無論是她也好,還是他,他們最後都是有所保留,不曾將自己的底子全部的都展露在對手面前。

她知道的,玉傾歌絕對傷的不輕,相比較來說,她應該已經算是好的了。

之前是因為心思不在這上面,這突然的放松下來,反而倒是覺得肺腑血氣翻涌的厲害,怕也是受到了些許的影像!

「墨兒!」

百里清揚快速的來到他們兩個人的身邊,握住鳳墨的手腕,凝神診脈,而後松了口氣,道︰「之前和玉傾歌對決之中,受了些許的沖擊,沒什麼大礙,待會兒我熬一些調理內息的藥,讓她喝了休息休息便就好了。」

容洛點頭,「多謝!」說完就抱著已經昏睡過去的鳳墨,掠過眾人,轉而向著城中他們暫住的府邸走去。

被丟下的百里清揚,微微苦笑,雖說是放下,可哪有那麼快?多謝啊,這樣的話,他听了還真的是不舒服啊。

這項,休息了一整個下午,連午膳都不曾用,當鳳墨睜開眼楮清醒過來之後,已經是掌燈了。

房間中也就只有她一個人,她忽然的想到,她昏睡之前似乎是夢到了容洛……苦笑的搖頭,怎麼可能,他現在怎麼可能會來這里,內亂尚未平息,他如何能來此地?

「想什麼呢,這頭搖的……」低沉帶笑的熟悉聲音響起,鳳墨一下子就抬起頭,漆黑的眸子之中,第一次浮上了呆滯驚愕,似乎是他的出現,有多麼嚇人一般。

「怎麼了?」他不解的問道。

「你……真的在?我不是做夢?」下意識的反問。

容洛一愣,而後大笑起來,笑聲漸歇,他溫熱的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輕輕的貼在他的臉上,道︰「這不是夢,墨兒,什麼都可能是做夢,唯獨是我不是夢,我就在這里,我一直都在這里。若是你忘了,我便重新的說一次,我之前對你的承諾。」

「我說過,我們……。」

「不用,不用!」她搖頭,唇角悄悄的露出淡淡的笑痕,「我沒忘,正是因為我沒有忘,所以我才會問你,是不是在做夢!」不是夢,真的是太好了,真的不是夢……。

「當然不是再做夢!」

「是啊,不是在做夢,你是真的在這里,我也是真的在這里。」

容洛憐惜的撫上她的鬢角,道︰「墨兒,三日後與玉傾歌的一戰,我去!」

「你去?」

「是,我去,這是他對我大卿的挑戰,我理應接下。且墨兒,我不希望你涉險,我希望你好好的將身子養好,而非帶病上陣!墨兒,我的能力,請相信。」

容洛雖然是商量著的口吻,但她知道,他是認真地,他是已經決定了。

最終,她還是答應了他,只是最後交代他,讓他保證,一定要好好的回來,不要受傷,更不能死。

他滿口答應,笑著說道還未娶妻,如何甘心赴死?

這一夜,他們相擁而眠。

這一夜,大概是他們這麼久以來,睡得最好的一覺!

第二天一早,當容洛和鳳墨穿戴整齊的從房間里面出來的時候,發現他們的門口既然聚集了許多的人。

鳳墨的臉上已經恢復了清冷,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便就腳下一轉,回到了剛剛跨步出來的房間中,砰地一聲將房門重新關上。

那動作,瀟灑而果決,一點點多余的累贅都沒有,更別說是一點點的遲疑!

容洛看著他們,淡漠的薄唇微揚,聲音低緩的問道︰「怎麼?一大早的,都聚在這里做什麼?還是三天後的大戰,已經有了必勝的信心了?」

「沒有,只是來看看鳳主可醒了,想要叫鳳主去吃早膳而已。」燕歌笑著回道,然後模了模鼻尖,「但是看這個樣子,我覺得鳳主還是在房間中吃比較好,要不我待會兒差人送過來吧!那,我都已經看過了,便也就不打擾了。」

燕歌說著,就極為不道德的拖著褚霆逃命似的走了。褚霆只來得及對容洛稍稍的點頭,就被拽著離開了。

容洛望著還在面前躊躇不定的人,道︰「怎麼?你們還有事?」

「沒有!」幾乎是同一時間,原本一院子的人都做群鳥散,轉眼之間,院子再次的恢復了寧靜。

容洛望著大雪過後,一片素裹的世界,突然覺得這白當真是刺眼的厲害。若是染上紅的話,恐怕是更加的刺眼了吧?

眯著眼楮在門口佇立了半晌,容洛轉身來的來到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門,便也就直接的進去了。

鳳墨正在棋盤前擺弄著她的棋局,容洛進來了,她也不曾抬頭。自從不彈琴開始,她現在的樂趣,要不就是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要不就是擺弄著棋局。今兒下了這麼大的雪,這院子是躺不得了,她從來不會將躺椅搬回屋內,所以躺椅搖晃著的樂趣算是沒有了。這唯一剩下來的,也就只有下棋了!

容洛走過來,只是隨意的掃了眼她擺出來的棋局,卻在下一瞬間呼吸一滯。

被包圍了的黑子,內部發生混亂的黑子,交錯的棋子的路線,他發現,他們大卿現在所處的局勢,就一一的被她列在了這棋盤之上。

鳳墨落下最後一子,這才緩緩抬頭,道︰「大卿現在所處,便就是現在這般,容洛,平內亂,襄外攻,大卿現在到底該如何做,才能真正的從被動化為主動?你可想過!」

容洛未曾答話,卻是捏著一枚黑子,緩緩的落入棋盤之中的一處,道︰「人生如棋,落子無悔,一步錯,便就是步步錯。所以,我做出來的決定,我從來不會去後悔!化被動為主動,墨兒,這並不簡單,卻也並不難!有的時候,做出來的選擇,雖然極為的無奈,極為的痛苦,但是這個該舍棄,便就要不舍棄。置之死地而後生,大卿現在所要做的,便就是如此。西成玉傾歌的突襲,或許對于現在的大卿來說,是一種火上澆油的災難。但是,卻也不失是一種絕境之中的希望。這一戰,我會讓大卿整個的走向世人的視線之中,我會讓這個天下所有人都看到,我們大卿是如何的崛起!」

不是‘我’,而是‘我們’,從一開始,容洛就不認為大卿是屬于他一個人的,而是屬于他和她所存在的地方。

大卿的崛起嗎?

鳳墨望著面前的棋盤,忽然的有些失神。

她曾經也是這般的豪言壯闊,當初旁人听了這般話語,可是也是如她此時的心境一般,澎湃而激動?她不知道!但是她卻知道,當初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的心中是極為的矛盾,卻又有著不達標目的誓不罷休的堅韌。

容洛,她從他的眼中看到的是堅定,是無法讓人忽略的信心。

他們之間,心境不同,所以,結局也是一定不相同的!

釋然一笑,她的眼中也是揚起了斗志,道︰「好,讓我們攜手一起,讓所有人看到大卿的崛起!」

容洛,你讓我再次的相信了情這個字,所以,請,一定不要再松開你我緊扣的手,哪怕是到了最後……。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嫡女策-盛世女相最新章節 | 嫡女策-盛世女相全文閱讀 | 嫡女策-盛世女相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