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南宮毅朱唇輕啟。
「慧妃娘娘說她延後了十日滑胎,不知什麼意思?」那人俯首答道。
「哦?延後十日……十日……」南宮毅嘴里重復著他的話語,腦中飛快地轉動著……
忽然,他眼中碧光一閃,慧妃滑胎的十日前,不正是刺客行刺之日嗎?難道……
「李公公。」南宮毅轉眸對李公公叫道。
「奴才在。」李公公來到他身旁,南宮毅示意他俯首,然後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是,奴才尊旨。」李公公說罷,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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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南宮毅仍然到慧妃宮中過夜,但仍沒有行.房。
慧妃倒是很開心,她認為皇上那晚只是一時發泄,還是關心她的。
入夜,慧妃靠在南宮毅胸前,柔聲道︰「皇上,再過幾日臣妾就可以服待皇上了。」
「是嗎?再過幾日?」南宮毅劍眉一挑問道。
「嗯~~讓臣妾算算……」慧妃假作擰眉想了一下,答道︰「還有五六日便可。」
「哦?這麼快?」南宮毅勾唇一笑,眼底透著一絲嘲意。
「臣妾也是想早點待奉皇上嘛~~」慧妃嬌聲道,伸手撫上他的胸口,心里早已心急如焚。
「愛妃這麼心急?可要注意身體啊。」南宮毅不著痕跡地移開了她的手,垂眸凝視著她,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冷宮
那晚之後,南宮毅又幾日未來,盈盈躺在床上沉思著,他該不會騙我吧……不過現在待遇倒是好了很多,有熱飯吃,有厚被子蓋,沒有之前那麼淒苦了……
俗話說,君無戲言,就信他一次,希望會等來好的結果。
他那晚的話是令她感動的,可是現在又一個人孤零零地獨守空房,心中難免惆悵,只要想到他現在又在慧妃床上,心里就揪痛起來……
他可知道?自己已經孤苦伶仃地在凡間過了五百年,本來可以回天宮了,可是因為他的強佔,已經回不去了,難道孤獨五百年就是為了換這一世的情緣?
而這一世的情緣,還不是完整的,她必須要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他,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是不是太悲哀了一點……
不經意間,淚水已打濕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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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慧妃正在殿中午後小睡,忽聞小太監通報︰「皇上請慧妃娘娘到御乾宮去一趟!」
她心中升起一絲不安,皇上突然叫自己過去是何事呢?
起身簡單梳妝了一下,「德安,隨本宮一起去趟御乾宮。」慧妃道。
「是,娘娘。」德安應道。
「德安,本宮今日覺得眼皮直跳,你說會不會有什麼事啊?」慧妃忽然有些心慌意亂。
「應該不會有事吧,萬一敗露,娘娘就把事情全推在胡御醫身上便可。」德安弓著身扶著慧妃狡黠地說道。
「嗯。」慧妃嘴里應著,心里卻惴惴不安起來。
一路上慧妃腦中百轉千回,一直回想著當日的情形,應該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啊,自己到盈盈寢宮前就吩咐了德安去請太後到御花完一敘,正當太後到來之時,她就假裝被推倒在地流產了,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佔全了,應該天衣無縫啊……
這段時間皇上對自己也很好,不會有事的,應該不會有事,她安慰著自己,盡量讓自己放松一些,不要胡思亂想。
兩人來到殿內,一眼看到全體御醫都在地上跪著,胡御醫也在其中。
慧妃眸色一顫,心中一沉,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虧有德安扶著,才勉強站穩。
「臣妾參見皇上。」慧妃低下頭上前幾步行禮道,心里七上八下。
「愛妃來了,愛妃今日氣色很差啊!」南宮毅幽黑的俊眸睨著她冷笑道。
「可能是臣妾身子還未康復吧。」慧妃閃爍著眸子只覺得殿上寒氣逼人。
南宮毅垂眸凝視她良久,不發一言,殿上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慧妃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無意間將頭越埋越低,惶恐漸漸蔓延全身……
「是嗎……朕看你早就康復了吧?說!你到底什麼時候滑的胎?」南宮毅突然一聲冷喝!
一道冷洌的寒氣從頭頂籠罩下來……
慧妃嚇得不敢抬頭看他,「皇上何出此問?臣妾何時滑的胎,御醫館有記錄的啊?」
「說得好!朕還真的查了,你應該是在朕遇刺那日就已經滑胎了,是不是?!」南宮毅眸光如鷹隼般銳利地盯著她。
「臣妾冤枉!臣妾那日並沒有滑胎,也沒有讓御醫診治過,皇上不是知道的嗎?」慧妃強壓住內心的慌亂答道,眼神卻偷偷向胡御醫……
「胡御醫!」南宮毅眸光轉向他。
「臣在。」胡御醫應道,心里也是陣陣惶恐,臉上強作鎮靜。
「那日你有沒有為慧妃診治過?」南宮毅雙眸凜冽地刺向胡御醫!
「沒……沒有,那日在大殿後堂慧妃娘娘說無礙,所以沒有為娘娘診治。」胡御醫平靜地答道,額頭卻已微微滲出冷汗。
「別說朕沒給你機會,再問你一遍,有沒有?」南宮毅聲音不大,字字透著殺氣!
「真的沒有……」胡御醫心存僥幸,還想死撐。
「嘩!」地一聲,一本記事薄甩到他面前!
「這是御醫館每日的出藥記錄,御醫館是每天換人登記的,御醫館一共六人,六天一個輪回,從行刺那日起,你每日從御醫館提出的藥里都有紅花這味藥,本該都要記下,但是你沒有出示藥方,只報了其它幾味藥,御醫館每天出藥由不同的人記下連同藥方一起歸檔,唯獨都沒有記下紅花這味藥,你的藥方為何不見?他們都說看到你提過紅花,紅花的藥理作用是活血化瘀,你提它何用?!」南宮毅厲聲道。
「這……這……」胡御醫不知如何作答,額頭冷汗越來越多,開始亂了方寸……
「這是給慧妃引出胎盤所用之藥,從朕遇刺那日算起,你連提了五天,而慧妃是在朕遇刺十日後才滑的胎,難不成慧妃的龍胎是你下藥打掉的?」南宮毅扯起一抹譏笑。
「冤枉啊!皇上開恩哪,臣就是有一千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謀害龍種啊,慧妃娘娘確實是刺客行刺那天滑的胎,可是慧妃娘娘不讓微臣立即上報,說讓微臣延緩上報,微臣真的沒有下藥啊!」胡御醫自以為沒有開藥方,就不會留下證據,沒想到還是讓皇上給查出來了,現在還要被安上謀害龍種的罪名,這可把他嚇壞了,象竹筒倒豆子般地全部說了出來。
慧妃聞言,眼前一黑,跌坐在地!
只覺得頭頂有兩道寒光直刺過來,刺得她頭暈目眩,耳邊嗡嗡作響……
「慧妃!你作何解釋?」南宮毅冷眉沉聲道。
「皇……皇上,臣妾只是害怕……害怕沒有了龍種……皇上會怪罪臣妾……臣妾想……」她聲音打顫,心里亂作一團,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
「所以你想嫁禍給芸妃,故意在御花園演了一場戲,還找了太後來幫你作證人,讓朕以為是芸妃害你摔倒落胎,是不是?!」南宮毅咬牙道,擰眉看著眼前的慧妃,他之前對她的僅存的一點溫存一掃而空,她為何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手段……
「皇上,求皇上開恩哪,臣妾只是一時糊涂,臣妾也不想的,臣妾是怕沒了龍種,皇上就不要臣妾了……皇上……」說著,慧妃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起來,全然忘了自己所處的場合。
「想不到你心腸如此歹毒!自己滑了胎,還想出如此毒計加害別人,你以為朕還會要你嗎?從即日起,打入冷宮!」南宮毅說完厭惡瞪了她一眼。
「皇上,求皇上開恩啊,臣知罪了,求皇上開恩哪!」胡御醫一听慧妃尚且如此重罰,自知罪大滔天,趴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
「仗責八十,趕出宮去。」南宮毅冷聲道。
「皇上開恩哪……」八十?胡御醫渾身一顫,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急忙把頭磕得象小雞啄米。
幾小太監把還在不斷哀求的胡御醫拖了出去,不一會,殿外傳來胡御的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可憐他一把老骨頭沒有捱過八十棍便一命嗚呼了……
幾位跪在地上的御醫個個戰戰兢兢,今日他們算是見識了這位少年天子處事的暴戾。
「德安。」南宮毅忽然轉眸射向德安……
「奴才在。」德安一听到南宮毅叫自己,心想壞了!身子一軟,嚇得臉都快貼到了地上。
「你教唆主子加害芸妃,仗責五十,逐出宮門。」南宮毅盯著他道。
「求皇上開恩哪!不要趕奴才出宮啊,讓奴才出宮比死還慘哪……」說著,他又哀求地望向李公公,「師父,師父……救救徒兒啊,徒兒知錯了……」
李公公蹙眉看著眼前這個徒弟,心中又愛又恨,他做的事雖然可恨,但畢竟是師徒一場,自己不救他,還有誰能救他?
被淨了身的男人在也只有在宮中還能派些用場,他深知以往宮中那些老了的太監出宮後的慘狀是無法想象的,不能娶妻,無兒無女,還要受盡歧視,想想自己也是太監,同病相憐的感覺由然而生,心中泛起一絲不忍……
狠狠地瞪了德安一眼,終究還是上前道︰「求皇上不要逐他出宮,老奴求皇上開恩!」說著跪地拼命磕頭。
看著年邁的李公公為了他這般求情,南宮毅眸色一垂,抿了抿唇道︰「那就仗責一百,有沒有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公公,擺駕冷宮。」南宮毅說完,起身對李公公吩咐道。
如今終于還了她清白,他要親自去把盈盈接出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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