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離人殤 2安以陌

作者 ︰ 雲中晚歌

我拉開窗簾,陽光立刻全都跑了進來,伸開雙手,閉上雙眼,感受夏日清晨的美好。

嗯,又是一個美好的早晨,安以陌,今天也要,加油!

「以陌啊,昨天你幫李叔叔家的小孩補課補得怎麼樣了?」老媽邊做炒著蛋邊說道。

我咬著一塊土司面包——這是我最愛的早餐。「唔,還行,就那樣。」

夏蘇木看了我一眼,繼續優雅地用他的刀叉切割著他最愛的早餐火腿煎蛋,「我看啊,是你不會教他,所以才說差不多吧。」

「夏蘇木你給我乖乖地吃你的東西!」我瞪著這個向來愛和我作對的弟弟,可惜,他低著頭切著火腿煎蛋,並沒有看到我小刀子似地眼神。

不過他還真是猜中了==我完全沒有教學經驗,所以……咳咳,不過最後總算還是得到一個較好的結果吧!夏輝這小孩哪都好,就是有些叛逆,不過嘛,年輕人吧!總會有段叛逆期的!過了就好了哈哈哈。

「媽,我吃飽了,我去上學了哈!」拎起我的棕色小背包,往門外走去,走之前還不忘探個頭進來,「夏蘇木!在學校記得給我乖乖的!」

「你以為我是你啊。」可惜,這句話被淹沒在我的關門聲中。

嗯,最愛夏天的早晨了!陽光很溫暖,我很喜歡這種沐浴在陽光下的感覺,很美好。

「嗨,皖楠。」我對坐在我前面的那個死氣沉沉趴在桌子上的女生打著招呼。

「嗨……」有氣無力,而且缺乏誠意。

「誒你好歹也抬下頭吧。」我有種被無視的屈辱感。

某人沒有理會我,繼續趴著,徹底把無視我進行到底。

「啊!李教授來了!」我故意在她耳邊大聲地喊,果然,不出所料,某人十分迅速地抬起頭來,看來看去,「哪里哪里!滅絕師太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我得意地笑。

「死浣熊,明知道我最討厭夏天的了,還一直逗我。」發現被耍之後,皖楠罵道,但是,還是那個有氣無力的調調。

「哎喲,夏天就應該high起來嘛!瞧瞧你這死樣!」我戳了戳皖楠白皙而有點嬰兒肥的小臉蛋,無奈,她還是提不起任何精神。嘖嘖,怎麼會有人討厭夏天呢?夏天是個多美好的季節啊!

想想看!藍天,白雲,沙灘,海水,嘖嘖,多麼美好啊!

「浣熊。收起你蹂躪我可憐而可愛的臉蛋的凶器。」皖楠不耐煩地拍掉我的手。

「嗯,看你這麼要死不活的樣子,姐姐我就大發慈悲,請你喝飲料好了!」

一听到這句話皖楠立刻抬起頭來,星星眼地看著我,就差沒有一條尾巴在後面搖啊搖。「真的啊!謝謝姐姐啊!!我愛你啊姐姐!」

「嗯。我請客,你出錢。咩哈哈哈哈。」叉腰仰天長笑。

當然,這麼得瑟的後果是……

「安以陌!下課來我的辦公室!」滅絕師太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我知道,我的生命到此為止了。

Sunshine.

我看著皖楠那一副小人奸詐的模樣,在心里已經把她揍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你笑夠了沒。」我恨恨地用吸管戳著冰塊,死皖楠,要不是她,我會被滅絕師太在辦公室里罵了半天最後還要寫一萬字的檢討嗎?!你告訴我因為在教室里笑得太大聲而打擾到同學們的學習的檢討要怎麼寫啊怎麼寫啊!

「好了好了,不笑了。嗯,好吧,姐姐補償你!再點一份綠野仙蹤好了!」說完招來服務員。

「真的啊!!謝謝姐姐啊!我愛你啊姐姐!」這話怎麼听這麼熟悉這表情看著怎麼這麼熟悉

「不是我說你啊,這綠野仙蹤也沒那麼好吃啊!名字還那麼俗。你怎麼那麼喜歡吃啊!」皖楠看了我一眼那杯全杯淡綠色的飲料,有些嫌棄地說。

「因為只有這杯全杯是綠色的。」我吸了一口綠野仙蹤,其實也就是隻果汁再加幾塊冰塊。眯起眼楮笑著說。

「切,你這個戀綠癖!」皖楠不再理會我,埋頭吃著她的最愛——溫暖。也就是全杯黃色的芒果冰。

「哈哈,我是戀綠癖我驕傲。」我享受地喝著我的綠野仙蹤,嗯,夏日的午後,和自己的閨蜜坐在環境優美的店里,喝著最愛的飲料。嗯,多麼美好的午後啊!

于是,我在想,是我被美好沖過頭了嗎?我怎麼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夏輝麼?

「夏輝?」我略帶疑問的聲音響起,那個少年回過頭來,看見我後,顯然也是很吃驚,但更多的是犯錯後的心虛。

我想了想,問正處于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狀態的皖楠,「皖楠,你弟今天要讀書吧!」

「對啊。」皖楠點點頭,繼續圍觀,話說浣熊從哪認識個這麼陽光這麼帥的美男子啊。

「那……夏輝你怎麼在這?」我眯起眼,問道。

果然。夏輝心虛地低下頭,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那個,那個,那個……」

「你逃課了?」我直接把他說不出口的話說出來。

「嗯。」夏輝用幾乎听不到的聲音說道,要不是他點了點頭,我還真听不到答案呢。

嘖嘖,逃課。嘖嘖,逃課到這里來喝飲料。嘖嘖,瞧他身邊那一大堆朋友。嘖嘖,瞧他後面那一大堆五顏六色的頭發。

「為什麼要逃課?」

「不想上。」

「為什麼不想上?」

「那個老師老愛捉我睡覺。」

「為什麼上課要睡覺?」

「因為覺得無聊」

……

于是,我們就在一大群不明真相的群眾圍觀下開始了一問一答,最後,由一個嬌滴滴的女聲來打破這一切,「哎,煒哥哥。你怎麼在這跟一個阿姨說話啊!」只見一個穿著火辣,染著張揚的紅色頭發的女生湊到夏輝身邊,還親昵地挽上他的手臂。

嘖嘖,瞧瞧這聲音。嘖嘖,看看這身材。嘖嘖,听听那句阿姨。

「煒哥哥,我們去喝飲料吧!你不是說要請人家的嗎?走吧!別理這個阿姨了!」說著,把夏輝硬給拉走了。他身後的一大堆朋友也走了。

「誒誒,浣熊,你怎麼認識那個美男的啊!」皖楠立刻湊上來問。

「他是我家教的對象。」我無力地按著太陽穴,阿姨,阿姨,阿姨……你就是個阿姨啊!安以陌!你已經是個阿姨了啊!你老了啊!

「哎你運氣怎麼可以這麼好!竟然找到個美男!」皖楠的眼里赤果果的寫著「我很嫉妒」這四個大字。

「皖楠啊,我是阿姨了啊……」我無限哀怨地哀悼我那一去不復返的青春啊……

「切!那個小屁孩說的話你還真當真啊!煒哥哥?」皖楠故意模仿那女生嬌滴滴的聲音,「切!我還寶哥哥呢!這麼大個人了也不嫌惡心!那美男的眼光還真差。怎麼看我怎麼都比那女的漂亮吧!!為什麼不選我呢?」皖楠一個人在那哀怨著。

「收起你的花痴表情,看了真倒胃口。」算了算了,阿姨就阿姨,whocare?繼續吃我的綠野仙蹤。

「浣熊,我們去逛街吧!」走出sunshine,皖楠就對我說道。

「不了,姐姐我要去打工呢。你自己去吧。」我無限哀怨地送走了皖楠,往別的方向走去。

唔,待會要去餐廳打工,然後回家。

嗯,回家!

「以陌,你來了啊。」餐廳里一個和我較為相熟的服務生小寢對我說道。

「嗯。」我應了一聲,隨即走進更衣間。

「誒我跟你說啊,老板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誒!現在已經罵了很多人了!連藍姐都被罵了呢!」趁我換衣的空隙小寢很友情地對我提醒道。

「哦?」我挑了挑眉,藍姐可是他們這最資深的服務員了,如果她被罵了,那他們這些小魚兒豈不是也要遭殃了?

「嗯,所以你要小心一點咯!好了,我要趕快出去工作了!不然一定被罵!」說著,小寢就跑了出去。

我笑了笑,嗯,在工作的地方有這麼一個全心全意為你好的朋友,還真不錯。

「安以陌,笑,笑,要很開心地笑!」我在鏡子前不斷提醒自己,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露出標準的八顆牙笑容往外面走去。

絡繹不絕的客人,不斷地笑,我覺得自己的臉快抽筋了,本來還可以偷懶一下,可是老板今天心情不好,偷懶等于給他機會解雇自己。

我可不想失去一份得之不易而工資高的工作。

「啊,累死我了。老板要是每天心情不好我肯定會笑死!」小寢大聲地在更衣間抒發自己的不滿,當然,老板已經走了。正在換衣服的我和幾個女生都給了她一個贊同的眼神。

我按了按臉部略顯僵硬的肌肉,媽媽咪呀,從來不知道原來笑是件這麼辛苦的事。

「我先走了哈。明天見。」笑著和小寢她們告別,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塊,兩塊,三塊……」這是我走路的一個小習慣,喜歡看著路面,然後數著磚塊,也算是打發無聊。

以、以陌。」

我抬起頭,發現夏輝正站在路燈下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昏黃的燈光襯著少年的俊顏,夏輝手里推著一輛腳踏車,額前的碎發也被風吹得凌亂。

「唔?夏輝你找我有事啊?」我驚訝地走過去問道。

「你,你怎麼這麼晚回來啊?」他有些結巴,眼楮也不太敢直視我。

這娃,怎麼了?

「我要打工啊。」我看了看手表,九點半,嗯,很正常的時間,晚嗎?「等等,你在這等我多久了?」

「沒,沒多久,就,就一會兒。」在我越來越不相信的眼神下,夏輝終于坦白了,「我從七點就在這等了。」

「七點?!夏輝你沒毛病吧你!七點等到現在!你瘋了啊!」雖然現在是夏夜,但還是會冷啊,更何況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要是著涼了怎麼辦?

他顯然沒料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大,愣了一下,隨即才答道。「沒事。我就是想跟你道個歉。」

這回輪到我愣了,「道什麼歉啊?」

夏輝看著眼前這個女孩清澈的容顏,單純的眸子里清清楚楚地寫著「我不知道啊」夏輝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挫敗了,等了這麼久,結果她竟然還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事而道歉?

「就是下午我的朋友頂撞了你……」

「哦!那件事啊!沒事!」我很豪爽地拍了一下夏輝的肩膀,「倒是你,中考快到了,可不能一直翹課啊!就算再怎麼討厭那個老師,你也要硬撐著上課啊!等到下課你想怎麼罵他都行!」我對他狡黠地笑了笑。

夏輝有些困惑了,這個女孩,真的是自己的爸爸找來的家教嗎?沒有哪個家教會這麼教自己的學生的吧!還真是特別!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傻小子,在這等這麼久不累啊。」說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往前面走。「晚安,祝你有個好夢。」

身後卻傳來清脆的鈴聲以及少年的呼喚聲,「以陌,以陌,以陌……」

「嗯?夏輝,你有什麼事嗎?」

「我,我載你吧。」

「啊?哦!好啊!」我自然地跳上車,調整好座位,抓著少年白色的衣角,「我很重的哦!」

「夏輝啊,回去記得好好復習功課哦!對了,你討厭的那個老師是教什麼的啊?」

「歷史。」

「哎呀我們也太有緣了!我初三最討厭的也是歷史,你不知道啊!她就是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整天念念叨叨羅里吧嗦的,還愛拖堂,上她的課我真的痛不欲生啊。真的是討厭死了……」

夏輝突然覺得,自己等了這麼久,換來女生坐在他自行車的後座上,抓著自己的衣角,听著她的話語,這樣子,也蠻不錯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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