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天下 第028章 孤獨無比

作者 ︰ 速度與激情5

「嗯。」強壓下心中的慌張,淡淡的應一聲。

艱難的拖著沉重的雙腿向木墩靠近,緩緩地坐下,由于還是不能隨意起坐,木墩又偏低,猛地震了一下,震到了腰部,眉頭輕輕一皺,倒也不說話。畢竟只是不舒服,還不是很疼。

「雙腿盡量盤起,雙手置于膝頭,合目,閉六思。」陳柏旭的眉頭並沒有因為冉夢露的故作平靜而松開,反而有些心疼。

將雙腿收起,盤于木墩上,雙手手心朝上置于膝頭,緊閉雙目,將神思沉于心底,閉目無言。

陳柏旭繞到她的身後,坐在另一個木墩上,同樣盤起雙腿,先將雙手手心朝上,閉上雙目,長吸一口氣,再吐出來。

雙手交叉,蓄勢待發,然後猛地將雙手貼合在冉夢露的背部,渾厚的內力徐徐的順著他的雙臂游走在她的全身,帶動著她體內的真氣在丹田與血管中游走。

前面,冉夢露的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青,一會兒變得紅潤;

後面,陳柏旭的臉色由紅變白,最後臉上的血色完全退去,在嘴唇即將變的透明的時候,終于將雙手用力超前一頂,然後收回雙手,癱倒在地上。

冉夢露只覺得一股熱氣在體內游蕩,渾身舒暢,就連腿上的疼痛也變得幾乎沒有。

終于,暖流在外來的越來越微弱的氣息的導引下回歸丹田,但是在即將進入丹田的那一刻,忽然回頭吞噬那一股外來的力量。

感覺到自己貼合在自己背部的雙手撤走,冉夢露有些驚慌,但是,下意識的,她不敢妄動,似乎曾經也曾經歷過。

終于,內力在體內游走了數圈之後,終于在冉夢露的導引下回到了丹田。

睜開雙眼,發現太陽早已落山,也就是說,她導引丹田內力足有兩個時辰。

這時,身上竟沒有了多少不適,只是雙腳腕還是有些疼痛,但是走起路來確實沒什麼問題了。

方才沉重的雙腿,此刻變得輕盈,站起身,看向身後,只見陳柏旭臉色蒼白的倒在鋪滿樹葉的地上。

「爹,爹,爹……」搖晃著陳柏旭,試圖把他搖醒。卻發現只是徒勞。

雖然,她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但是雙腳腕的疼痛告訴她,她想把陳柏旭帶回去是不可能的。

「柏旭。露兒,柏旭,柏旭,露兒……」竹林外傳來鄭汝歆的聲音,一聲聲的呼喚著自己的丈夫和義女。

「娘,我們在這里。」冉夢露大聲應著,然後跪在地上,將陳柏旭的身體放在木墩上。

穿過竹林,鄭汝歆一眼看去,只看到冉夢露跪在陳柏旭的身邊,而陳柏旭則面色蒼白的仰躺在兩個木墩上。幸好兩個木墩隔得距離不是很長。

會錯了意,鄭汝歆如同喪偶的母狼一般哀嚎一聲,迅速沖到陳柏旭的面前,卻看到他眼皮偶爾顫動一下,鼻翼微微聳動,胸口還有輕微的起伏。

有些納悶的看向冉夢露,冉夢露紅著眼圈解釋了前因後果。

鄭汝歆迅速伸手為陳柏旭把脈,良久,才松下一口氣︰「還好,他的體內還有一絲真氣,再過半個月就會恢復。若是全都沒了,只怕這輩子也練不成武藝了。」

小心的抱起陳柏旭的身體問一旁的冉夢露︰「露兒,你自己回去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問題的,我如今體內有了內力,而且經過內力的洗滌,我的雙腿除了微微有些疼痛之外,一點事都沒有。」冉夢露笑著說道。

「那好吧,小心一點,竹林里面一到晚上會有些蛇出沒。」然後便走了出去。

冉夢露撐起雙腿,顫顫巍巍的走著,倒不是沉重了,而是一直以來很沉,忽然由于身上有了很強大的一股內力,有些掌握不了。

這感覺就好像原本身上背負了幾十斤的鐵塊,突然間,不但鐵塊沒了,而且地球引力也變小了。

跌跌撞撞的回到山洞,冉夢露先是去看了一下陳柏旭,確定他沒事之後,在鄭汝歆的勸說下回了自己的臥室。

回去和衣躺在床上,讓身體放松,大概躺了一刻鐘,覺得身上的疲倦已退卻,又睡不著,便打開窗子,吃力的翻了過去。

坐在外面大概一米左右的石台上,雙腿在崖邊垂著,明眸幽幽的看著遠方,陷入沉思。

此刻天不是很黑,秋天的月亮總是特別的亮,特別的清冷,此刻正是快到了中秋節了,所以月亮有些橢圓,周圍點綴著繁星。

「臨近中秋月正圓,繁星密布綴星空。眾星捧月似團圓,人間有愛家家歡。」看著天空的明月,以及密布的繁星,想著自己半年來享受的溫情,做出的詩也帶上了歡慶的氣氛。

一道流星劃過,接著一道一道向天際劃去,冉夢露的眼楮中帶著歡欣的色彩,閉上明眸,雙手合十,許下心願︰「希望父母安康,我也早日找到一個白馬王子。」

以前的冉夢露沒有時間想這些,可是,哪個少女不懷春?

18歲,正是愛做夢的年紀,誰都想要白馬王子。

如今,有了父母,就想著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再次睜開雙眼,最後一顆流星隱匿在星空,在遠處的天際消失。

唇畔溢出俏皮的笑︰「流星啊流星,你把我的願望帶到了哪里呢?」

旋即又覺得好笑,流星不過是某一顆隕落的行星罷了,自己是現代來的,竟然會相信這個。

不過,願望總是美好的。

信則有,不信則無!

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似乎在眨著眼楮告訴她︰「相信吧,你的白馬王子很快就來了。」

看著月亮中間的黑影,感覺有些像一個人影和一棵樹。

古代的傳說倒是浮現在了腦海中,不知不覺的,就覺得真的有一個人在一下一下的砍伐者那一棵樹。

又坐了一會兒,感覺有些昏昏欲睡,便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拍一下衣裙上沾染上的灰塵,忍著腳腕的疼痛,一步一步挪到窗邊,然後翻了過去。

去打來熱水,撒上一些干花瓣,滴兩滴香油,美美的泡了一個澡,然後穿上里衣,躺在床上昏昏的睡了過去,實在是沒有精力倒洗澡水了。

翌日早晨,起身後先讓內力在體內繞行兩周,頓時感覺早上剛起床的困頓和不適全都沒有了,試著活動了一下腳腕兒,也不疼了。

起身下床,先上了趟茅房,然後將自己昨日用過的浴湯端了出去,倒進排污的水溝里,然後打來洗臉水,洗了一把臉,用潔白柔軟的布巾將臉上的水珠拭去。又用女敕柳條細細的刷了牙,沒有牙膏,便用鹽水代替。

先用女敕柳條泡了鹽水,然後刷牙,刷過之後,再次用清水再刷一遍,嘴巴里就沒什麼異味了。而且這種方式還可以使牙齒變得潔白。

然後用清水簌了口,將水倒掉,收拾好毛巾臉盆,還有牙具。

去廚房淘米做飯,洗菜切菜,忙的不亦樂乎。

當飯菜做好擺在自己臥室的桌子上之後,喚道︰「娘,爹爹,吃飯了。」聲音輕快,絲毫沒有數天前的低沉和抑郁。

「好香啊。」鄭汝歆的聲音首先出現在門口,聲音歡快,顯然,陳柏旭已經沒事了。

「露兒,剛好也不休息一下。」陳柏旭出現在了門口,目光帶著一絲責備和關懷。

看著陳柏旭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冉夢露有些愧疚,低垂著頭道歉︰「對不起,爹爹。」

「你哪里對不起我了?我怎麼不知道啊?」陳柏旭無所謂的搖了一下頭,「傻丫頭,若是爹爹為了自己的安危置你于不顧,爹爹才會愧疚一輩子的。」

眼眶有些濕潤,走過去倚在他的肩頭︰「謝謝爹爹。」

伸出一只手愛憐的拍了一下她的背,陳柏旭柔聲道︰「乖啊,這麼大了還撒嬌呢?」

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擦干臉上的淚水,才抬起頭,卻意外地看到鄭汝歆刻意的將臉撇向一邊,眼神卻有意無意的飄了過來。

壞笑一下,故意挽著陳柏旭的手臂,巧笑倩兮︰「爹爹,去嘗一下我做的菜吧。看看有沒有娘做的好吃。」

「好啊。」寵溺的撫了一下她的發頂,一直以來,他看到的冉夢露都是臉上帶笑,卻盛滿悲傷。

今天這嬌俏的模樣,實在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讓他心底的柔情不禁絲絲蔓延開來。

一直都認為歆兒不會生孩子無所謂的,正好過他們的二人世界,可是,看到這麼嬌俏的冉夢露,他才真正體會到為人父的喜悅心情。

「我去洗臉。」鄭汝歆悶悶的聲音傳了過來,一跺腳跑了出去。

陳柏旭有些不知所以然,將疑惑的目光投在一臉壞笑的女兒身上︰「怎麼了?」

「哈哈,娘吃醋了。」冉夢露笑得直不起腰,「趕快去追吧,娘會難受的。」

陳柏旭有些恍然,原來歆兒吃醋了,真是的,和自己的女兒吃醋。還真是滑稽。

「好了,別鬧了,你這壞丫頭。」親昵地擰一下她的鼻頭,陳柏旭追了出去。

卻沒想到,這一別,竟是數年……

眼看飯都要涼了,兩個人還沒回來,冉夢露有些焦急。

出門,然後小心的合上機關。

走到路邊找兩個人,誰曾想在這時,一隊人馬經過。

最前面一個俊逸冰冷的男子,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胯下卻是一匹白馬。

冉夢露唇角有些抽搐,怎麼會這樣?

昨天才許願,今天就出現了一個身姿飄逸,氣勢非凡的騎著白馬的男子。

在她的印象里,白馬王子是很溫柔滴呀,為什麼這個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她還存著一絲慶幸,也許,只是巧合呢?畢竟流星什麼的都是古人捏造的。

她沒有想到,流星並不是給她送了一個白馬王子,而是把她送給了白馬王子。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情。

當她察覺到自己身處何方是時候,已經被抓上了白馬的背部,坐在他的懷里。

單昕毓沒想到在听說繁星女王駕崩之後,居然會在自己帶著一隊人馬出外狩獵的時候踫到她。

鬼使神差的,他迅捷的伸出手將她拖上馬背,做出這個動作以後,他才有些後悔,因為冉夢瑩的武功內力,想要解決他,輕而易舉。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這個女子並沒有用她的內力將他震翻,而是如同一般的女子一樣,憤怒中帶著一絲驚慌的胡亂掙扎,拳打腳踢。

如果不是對她極為熟悉,他只怕會懷疑這是不是她。

迅捷的出手點住她的穴位,冉夢露頓時被定住了,手腳滑稽的做著攻擊的動作。

把馬停下來,他將她的身子擺好,那樣子看著還真是難受。

「回程。」薄唇開啟,迅速掉轉馬頭,向來時的方向絕塵而去。

嘴角勾起邪佞的笑︰「冉夢瑩,你碎了我的心,傷了我的情,害了我的父,我定然要你加倍償還。」他會讓她愛上他,然後拋棄,相信這是最好的懲罰。

到了行宮,單昕毓抱著她下馬,下人將馬牽走,他則抱著她向行宮走去。

冉夢露的穴位被點,制約的只是身體和言語,神思並沒有被制約。

一路上所有人看到他都恭敬地行禮,嘴里叫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他只是淡淡的點一下頭,也並不言語。徑直往前走去。

「吾皇?這不是古代對于皇帝的稱呼嗎?」冉夢露頓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要的是白馬王子啊,怎麼是後宮佳麗三千的天子啊?

無心觀看周圍的環境,冉夢露只覺得不可思議,老天,不帶你這麼玩人的。

不知過了多久,「吱呀」一聲,單昕毓推開了門,然後將門口的婢女轟走,用右手臂關上房門。

將手中的冉夢露高高的舉起,似乎想要將她摔在地上。

忽而,眼楮里閃過一絲算計,在冉夢露慌亂的眼神中,重新將她攬抱在懷里嘴角略顯僵硬的扯出一抹帶著寵溺的笑。

走到床邊,將冉夢露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解開她的穴道,在她開口之前,溫柔的說︰「瑩兒,半年前我听說你去世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當時我只想追到陰曹地府問問你,你怎麼舍得離開我?」

他是恨不得把她抓回來,因為他想要折磨她,她只能死在他的手里。

冉夢露有些不知所措,面孔有些發紅,心底卻是微微的失落。

原來,他愛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是鳩佔鵲巢佔了他心愛的女子的身子,會怎麼對我?

「你是?」她滿臉的迷茫,只能假裝失憶了。

心中冷笑,面上卻故作傷心欲絕的模樣︰「瑩兒,你竟不認得我了嗎?」

隨即自嘲的笑︰「也是,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罷了。」

看著這樣的他,冉夢露覺得有些心疼,不禁溫言寬慰︰「抱歉,半年前我從崖上摔下,在床上休養,昨日才好。許是在掉崖的時候磕到了腦袋。」

故作恍然的模樣︰「難怪半年前他們說你死了,原來是被人救去了。難怪一直沒有你的消息。」

伸手攬過她瘦弱的身子,讓人感覺到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在他的周身蔓延。對她,一副愛若珍寶的模樣。

從來沒有被干爹之外的男子這樣抱過,冉夢露心底涌出一抹異樣的情愫,粉臉微醺,小手不自在的抵在他的胸膛,似乎想要推開他。

「對,對不起,你可不可以先松開我?」冉夢露感覺自己渾身難受,有些不自在。

松開緊緊環著她的雙手,單昕毓眼楮里滿是受傷的神色。

「哎?對不起,我從未和我干爹之外的男子這麼親密

,所以,我……」不忍看他受傷的模樣,冉夢露慌忙解釋。

「沒關系的,我明白,我不會怪你。」單昕毓居然做出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的模樣。

其實心中卻在想︰「你就裝吧,女兒都有了,還沒和干爹之外的男子這麼親密。」

「哎,我真不是有意的。」冉夢露的眼皮有些紅了,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怕被人誤會。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心善,善良到不忍看到別人一臉的委屈。

難道自己也是這麼膚淺,這麼注重色相,對長相出眾的男子有特別的好感?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這樣也沒錯。」冉夢露在心底這樣為自己開月兌。

「瑩兒,你好好休息,我晚會兒再來看你。」說完,單昕毓在冉夢露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然後給她蓋好棉被,起身準備出去。

「你認識我,是嗎?」她問。

「嗯。」轉過身,臉上仍就是一片溫柔。

「呃。」她的臉有些燒紅,不知所措的發出一個無意識的單音。

「怎麼了嗎?」單昕毓一臉好脾氣,好像沒有看到她的不自在一樣。

「沒事,就是想問一下我的身份。」冉夢露還是鼓足勇氣問道。實在想知道自己身子的主人是誰,為什麼會認識一個帝王,為什麼會跳崖。

最重要的,她想要贖罪,因為她佔了這個「瑩兒」的身子。

「別的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叫冉夢瑩,是我最愛的女人就好。」目光溫和,帶著寵溺。

「刷」的一下,臉上燒紅,將身子轉向床內,拉過棉被蒙住臉。

似乎覺得冉夢露這樣還不能讓自己滿意,單昕毓走過去扯下她蒙在頭上的被子,溫柔的幫她蓋好,並掖好被角,然後笑著走出屋子,並輕輕地帶上門。

背過身的冉夢露沒有看到單昕毓離開的剎那,眼中閃過的冰寒和痛恨。

單昕毓走後,冉夢露才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紅暈仍舊沒有退去。

冉夢露時喜時悲,時羞時懼……臉上表情變幻無常。

她喜,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心里是喜歡這個時而冷峻,時而邪魅,時而溫柔,時而委屈的男子;

她悲,他愛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與自己名字相差無幾的冉夢瑩;

她羞,為他方才的親密舉動,盡管是現代來的,卻還是有些不習慣;

她懼,怕他察覺到自己與冉夢瑩的不同而埋怨她佔了她的身子,他真正愛的女子早已魂飛魄散……

諸般滋味在她的心頭盤旋環繞,無數的表情在她的臉上變換著,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跟著她的思緒轉動。

忽然覺得有些饑餓,才想到早上還未用早餐便被他劫來了這里,這會兒早已是饑腸轆轆。

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干爹干娘,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他們找不到自己怎麼辦?他們會難過的。

「有人嗎?」清亮好听的聲音響起。

外面等候的婢女迅速進來︰「小姐有何吩咐?」

「麻煩轉告皇帝,讓他派人去找一下我的父母,告訴他們我沒事。」她小心的說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中不帶一絲命令的成分,甚至還有絲絲祈求。

她不習慣命令別人,現代的教育告訴她,人生下來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雖然很少有人做得到。

「是。」婢女輕應一聲,轉身就要出去。

「哎,姐姐等一下。」冉夢露忽然想起一件事,紅著臉叫了一聲。

「姑娘折殺奴婢了,叫奴婢雪兒就好。」那婢女回身,面容平靜,倒沒有以前書上看的那樣誠惶誠恐,一副要死的樣子。

想來宮中的婢女都是處變不驚的,怎會有那般單純毛躁的性子?

「好吧,雪兒。」冉夢露有些無奈,她也不想糾正她的自稱了,因為看她一副處變不驚,逆來順受的模樣,她就知道糾正了也是白搭。

「你,你可不可以給我弄些吃食來,我這會兒肚子餓的緊,早上起來飯也未吃就被皇帝擄了來。」她有些不好意思。

目光微變,雪兒有些忍俊不禁,又同時為這個說話直白的女子捏了一把汗︰「姑娘說話小心些的好,萬不可說自己是被陛下擄來的,這話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只怕姑娘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詫異的看一眼雪兒,沒有想到她會主動提點自己,看來宮里的人都很容易感動啊。

也是,每一個人都向往著溫暖,渴望著溫暖。但是冰冷的皇宮里面最要不得的就是溫暖,因為冰冷代表的是權威,地位與高不可攀。上位者怎會同意別人用溫暖來融化它?

詫異的看一眼雪兒,冉夢露沒有想到她會主動提點自己,看來宮里的人都很容易感動啊。

也是,每一個人都向往著溫暖,渴望著溫暖。但是冰冷的皇宮里面最要不得的就是溫暖,因為冰冷代表的是權威,地位與高不可攀。上位者怎會同意別人用溫暖來融化它?

「嗯,謝謝你的提點,我會注意的。」冉夢露目光溫暖的看著雪兒。

「那奴婢下去為姑娘張羅些吃食。再告訴陛下姑娘想念家人了。」雪兒施禮退下,並輕輕地帶上門。

很快,一群婢女就端著銀盤前來送飯。

一碗黏稠的米粥,放在桌子上,頓時,米香四溢。

穿上鞋子,走到桌前,婢女早已將銀盤全部揭開。

翠綠的炒青菜,鮮濃的魚湯,青椒炒肉絲,煸炒干貝,海參,清炒鵪鶉……

巨大的桌子上還有一些沒有看到過的菜,這只怕自己吃半個月也吃不完的,難怪中國那麼窮,帝王要是都這麼會享受,不窮才怪了。

捧起米粥喝了一口,頓時覺得米香在口腔彌散開來,古代純手工碾的大米多了些香氣,雖不如現代的大米細白,卻有一股自然地香氣。

前世听說過國內最好的大米是響水大米。

這種米長在火山灰上,國內數量非常少,听說直接進中南海了,稻田附近都有部隊駐守;

其次是東北無常大米,目前市面上很多都是冒牌頂替的,要不就是拋光、要不就是加香料燻,要檢測,實際上很簡單,只要在開水里面泡一下就知道了。

這些米她沒吃過,但是她曾經在酒店打工,所以多少是知道些的。

雖然沒有吃到過,但是經常給客人送飯時還是可以聞到的,那米粥比這白,但是香味卻遠不如這個。

她伸出筷子去夾菜,卻有一雙筷子迅速夾起她想要去夾的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詫異的看著面前的婢女,猛然憶起,在古代官宦人家,地位較高的吃飯時都會有人布菜。

想吃什麼讓別人夾,再香的菜也會變得索然無味。

「你們下去吧,我自己來就好。」還是不習慣別人的伺候,也不習慣命令別人,冉夢露只好淡淡的吩咐,身上渾然天成的貴氣展-露-無-遺。

「是。」放下手中的銀筷,婢女們做了一個揖,退了下去。

將手中的米粥吃下一半,就覺得飽了,將碗筷放下,吩咐︰「你們進來把碗筷收拾一下吧。」

語氣淡然,顯得高雅而溫潤。

她剛在內室的床上坐下,方才那些婢女再次魚貫而入,端起銀盤退了下去。

正巧踫上門外正要進來的單昕毓,眉頭一皺進來說道︰「瑩兒,怎麼吃得那麼少?可是身子不適?」

看到單昕毓,冉夢露的臉又一次染上紅暈,聲如蚊吶︰「我的身子沒事,只是在床上躺了半年,昨日才好,胃口難免小些,過些時日撐開了便會好些的。」

「那就好,多吃些身子才會好,切莫慢待了自己的身子。」溫柔一笑,將她鬢邊的碎發卡在耳後。

臉色燒紅,目光流轉,儼然如同一個熱戀中的少女。

俯含住她的唇瓣,輕柔的吮-吸,碾壓,輾轉……

冉夢露只覺得渾身一震,腦子中一陣轟鳴,身子定在了那里,不敢移動分毫。

並沒有傳說中的舌、吻,只是將她的唇瓣吮的腫脹,然後才起身,右手拇指撫著她的唇瓣笑道︰「這樣才好看,你的唇色太蒼白了。」

臉再次燒紅,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听說你想讓我去找你的父母?」知道不能逼得太緊,他適時地轉移了話題,解決了她的尷尬。

「嗯。」她的臉頰還是一片紅潤,不敢抬頭看他,只是吶吶的應了一聲。

「現在正是秋狩時分,我原本也是要去狩獵的,只是踫到了你,才臨時改變主意返回行宮的。你不會怪我吧?」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好像生怕她生氣一樣。

「呃,不會。」她有些感動這個男人的痴心,卻隱隱的有些失落。

「那就好。」他的臉上綻放出小孩子一般的笑容,純粹的開心。

「我叫你什麼呢?」被他的笑容蠱惑,她鬼使神差的問出這句話。

「叫我夫君啊。」他一副訝異的模樣,似乎真該如此。

「啊?」她膛目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哈哈哈,瑩兒,你好可愛。」一旁的單昕毓早已笑得不能自已,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哈哈大笑。

這才明白自己是被他耍了。冉夢露有些氣憤的鼓起臉頰怒瞪著他,模樣如同一只青蛙一般,非常可愛。

「好了,不逗你了。你都是叫我毓哥哥的。」終于止住了笑,單昕毓坐在床畔,擁她入懷,將下巴擱置在她的發頂,靜靜的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不再言語,冉夢露也靜靜的伏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的溫暖。

即使知道,這溫暖不是給自己的,還是禁不住的想要去接受,還是情不自禁的貪戀著片刻的溫暖。

「你先換身衣服,我們現在就去。還有一些時間的。」單昕毓溫柔的對她說完,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外面有婢女敲門。

「進來吧。」語氣輕柔,嘴角含笑。

四五個人手中托著玉盤,魚貫而入。

並排站在外室,手中玉盤平舉于胸前,螓首低垂,態度恭謹。

一名衣著與她們不盡相同的女子向前一步,站在低垂在珠簾前,雙手放在右側腰際,雙膝微微彎曲,口中稱道︰「姑娘,陛下吩咐尚衣局送來幾套衣物供姑娘挑揀。請姑娘試衣。」

「哦,好的。」嘴角掛上恬淡溫柔,帶著幾許愉悅的笑意走出珠簾。

看著幾名婢女手中拖著的玉盤上都蓋著紅布,有些煩悶的皺了一下眉頭,紅色,好俗氣,希望里面的不是紅色的才好。

那個女子依次揭開各個玉盤上的紅布。

第一個盤中是一些首飾,都是一些名貴的飾品。

冉夢露撿了一個淡藍色的水晶一樣的淚珠狀額飾,一對兒小巧素潔的珍珠耳環,一支簡潔素雅的銀質的素馨花樣地發簪。

第二個玉盤中是一襲淡藍色衣裙,上邊隱約可見彩蝶翩翩起舞,若隱若現。

第三個玉盤中是一襲素白色衣裙,上邊並沒有繡出花式,只是在外面罩上一個薄如蟬翼的透明紗裙。

第四個玉盤中是一襲淺紫色衣裙,同樣沒有花式,卻是立領的,淡雅高貴。

第五個玉盤中也是一襲淺藍色衣裙,只是上邊沒有繡任何花樣,外面一件透明的罩衫,深藍色的玉帶上面點點白星,很美。

第六個玉盤中是一襲淺粉色衣裙,上邊以顏色稍重的粉線勾勒出一朵朵美麗的荷花,翠綠的荷葉,花徑下是淺淺的瀲灩水波。

選了淺藍色的衣裙,她任由婢女雪兒和另外兩個人給她梳妝,換上衣裙,頭上僅以一支素雅的銀簪固定發型,然後額頭上戴了那淡藍色的配飾。

淡雅,高貴,雍容集于一體。不是很美,卻有著讓人眼前一亮的美麗。

初一進門,單昕毓的眼楮里流露出驚艷的神色,毫不避諱屋子里的婢女,上前扶著她的肩膀,笑道︰「瑩兒穿這身衣服好美,都要把我的魂給勾去了。」

俏臉再次布滿紅暈,瞟一眼旁邊臉色微紅的幾個婢女,害羞的把頭低了下來,脖子上卻慢慢地染紅。

「走吧,美麗的女孩兒。」瀟灑的一笑,伸出手很自然的牽住她的小手。

兩人拉著手走出屋子,冉夢露這才發現外面早已等了好多人。

將冉夢露抱坐在自己的白馬上,然後利落的跨了上去,雙手緊緊地擁住她,右手牽著馬脖子上的韁繩。

「駕——」一聲輕喝,手中韁繩抖動一下,馬兒便撒開蹄子向前跑去。

大概兩刻鐘,也就是半個小時以後,一行人又去了之前單昕毓擄走冉夢露的地方。

「吁——」穩住白色的健馬,他再次躍下馬兒的背,動作一氣呵成,很是帥氣。

「來,到了,下來吧。」伸手將她抱下馬背,輕輕放在地上,伸手拉住她柔軟的柔荑。

「嗯。」害羞的應一聲,任由他拖著自己,帶著他向之前居住的地方走去。

按開機關,卻發現屋內什麼都沒有,沒有之前那素雅古典的屋子,沒有那咖啡色的桌椅,沒有廚房,甚至連床也沒有了。

有的,只是兩個漆黑的山洞。

「爹,娘——」絕望的喊了兩聲,她嗆然的跪坐在石洞中的地板上,目光淒然。

難道之前都是在做夢?難道那半年的溫情只是自己的一個夢?難道那兩個人不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是的話,為什麼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把這里搬空?如果這只是夢,為什麼這個山洞可以在幾個時辰內變得空蕩?什麼都不剩下?

難道這個時空有神仙嗎?難道父母是神仙,救了自己只是為了讓她和他相遇?

不會的,世界上怎麼會有神仙呢?如果他們真的是神仙的話怎會屈尊降貴那樣細心地伺候她,對她那麼的好?

如果是神仙,為什麼他們的感情那麼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冉夢露有些失措,一直沒有父母,孤獨一直環繞,沒有溫暖,也早已習慣。

可是,一旦享受過溫情,便會貪戀,便會依依不舍,她,就是這樣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冉夢露有些失措,一直沒有父母,孤獨一直環繞,沒有溫暖,也早已習慣。

可是,一旦享受過溫情,便會貪戀,便會依依不舍,她,就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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