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天下 第022章 不再愛你

作者 ︰ 速度與激情5

示意女官將檀木椅放在自己左下方,嘴角劃過一絲詭笑,快的無人察覺。眼中泛著溫和的笑意,聲音輕柔,仿佛害怕嚇到那弱柳扶風的男子︰「愛妃快快平身,上來坐吧。」

「謝陛下。」單昕毓低垂著頭努力控制自己顫抖的聲音,企圖在眾人面前維系最後一絲尊嚴。

起身,前行,踏上紅地毯。單昕毓只覺得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了,此刻,沒有了羞辱,沒有大殿內的數百個人,眼中只有她,那個眼楮里盛滿溫柔笑意的女子。

想象著,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婚禮,走到了紅地毯的盡頭,就是夫妻。他是她的相公,她是他的娘子,她對他沒有敵視,沒有殘忍,有的只是溫柔。

再美的夢也要有睡醒的一刻,紅地毯的盡頭,他看清了她眼楮里溫柔的笑意之後是徹骨的冰寒和嗜血的殘忍。溫柔,只是飄浮在表面迷惑人心的。

心中劃過一絲失落,走向為自己準備的檀木椅,緩慢的轉身,輕輕坐在那看起來很柔軟很舒適的椅子。

倏地,面色一僵,脊背挺直,正襟危坐,額頭上瞬間布滿細密的汗珠,面色隱忍,看一眼右側稍微靠後的龍椅上端坐著的女子,面容苦澀。

「愛妃哪里不適?」冉夢瑩「關切」的看向單昕毓,滿眼的憐惜。

眼角微微抽搐,單昕毓苦笑道︰「有勞陛下掛懷,臣妾許是早上起得有些猛,閃到了腰,並無大礙。」

冉夢瑩把關懷進行到底︰「要不愛妃先清平殿歇息,朕派御醫過去瞧瞧?」

「無妨,只是腰有些疼痛罷了,坐一會兒想必就好了,大公主滿歲,妾身豈敢不在?」若不是先前看到冉夢瑩眼底的殘忍,他只怕會信以為真,真的說出想回去的話來。

「那就好,若有不適趕快告訴朕,莫讓你這老師回去說朕虐待了你。」若有所指的瞥一眼台下的使臣。

那使臣擦一下額頭上滲出的冷汗,訕笑道︰「陛下說笑了,毓妃在繁星王朝過的自是人上人的生活,只是兒行千里母擔憂,自小,皇上就特別寵愛三皇子,如今他遠嫁繁星,皇上自然掛念。」

雖然知道此話虛假居多,卻還是觸到了冉夢瑩的逆鱗,瞳孔驟然緊縮,放在龍椅兩側的雙手猛地一緊,然後松開,龍椅上的黃金上赫然出現了幾道指痕。

眼中冰寒,面上卻仍舊維持著不變的笑意︰「人之常情,貴國皇帝念子心切,朕心中明白。只是閣下也知道,自古以來,因為避嫌,和親王子以及公主不能私下接見使臣,更不能回國探視。朕也是無能為力。」

「這個下官明白,只要看到毓妃安好,下官回去也好如實向陛下稟報。」那個使臣倒也聰明,知道順著桿子往下爬。

本來單昕毓呆在陰暗的天牢兩個多月,面色肯定憔悴不堪,只是不知道雙兒給他吃了什麼,雖然精瘦,面色卻紅潤健康。沒有絲毫憔悴的感覺。

「陛下,吉時已到。」女官杏兒看著沙漏流完自動倒置,跪地報告。

目光再次閃過一絲落寞,冉夢瑩吩咐道︰「備案。」

八名衣著華麗的女官抬出一張鋪著紅色棉布的桌子,然後數十名女官魚貫而入,將手中的東西一次擺放在棉布上面,然後朝著龍椅上正襟危坐的冉夢瑩躬身施禮,然後退至兩旁。

冉夢瑩提著瀟灑的起身,提著裙擺步下台階。身後的女乃娘,雙兒和玉兒緊跟其後。

忽然,冉夢瑩回身,嘴角帶著詭異的笑︰「毓妃身體不適,就坐在椅子上好好歇息吧,想必是昨晚累著了。」說完這話,自己也覺得歧義頗深,面色一紅,扭回頭接著走下台階。

此時的冉夢瑩,威嚴,端莊,臉上的紅暈卻讓她平添了一絲嫵媚,嬌羞。

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桌案前,伸手接過夏紫鶯,對著她一笑,說著只有兩個人懂的話︰「芸兒,你可要好好的挑揀,莫要違了自己的意願。」

她生怕夏紫鶯會拿玉璽,因為那就表示她真的想要接替自己坐那冰冷的位置。她不想夏紫鶯坐在這里,她希望她能夠遠離皇宮,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夏紫鶯目光一閃,起了玩心,目光閃過一絲狡黠。

無奈的對著夏紫鶯苦笑一下,愛憐的刮了一下她粉女敕的鼻頭,將她放在鋪著紅色棉布的桌案上。數十名女官迅速站在桌案周圍,防備夏紫鶯掉下去。

由于桌案很大,所以十幾名女官圍著桌案,卻不影響百官的視線。

桌案上什麼都有。分成四大類︰書籍,玩物,武器,印璽

書籍類大概有︰兵法,醫術,治國經略,傳記,史書,雜記,武功秘籍……等等;

玩物類有︰扳指,脂粉,金釵,玉佩,萬花筒,撥浪鼓,紙鳶(即風箏),……等等;

武器類有︰寬背刀,薄刃劍,軟劍,紅纓槍,木棍,戟,頭盔,戰甲,軟鞭……等等;

印璽類不言而喻︰傳國玉璽,虎頭兵符,王爺印信,丞相官印,以及各級文武官員的印信。

除了武器類的是玩具制的之外,其余的倒都是貨真價實。

夏紫鶯目光狡黠的咕嚕嚕一轉,嬌俏的沖著冉夢瑩「咯咯」一笑,開始施展自己短小的四肢在桌子上爬了起來。

先是在書籍類把所有的書籍搓成一團,似乎想要抱到懷里,無奈手臂太短力量太小,抱三本掉兩本,抱著手里的四五本書籍。夏紫鶯繼續爬行。

拿過扳指將自己戴在自己的大拇指上來回比劃,悲催的發現扳指太大,月復誹︰「該死的官員,是給我準備的居然弄這麼大的,怎麼不再弄大點給我做個手鐲?」

拋下過大的扳指,夏紫鶯將面前的胭脂摳出來一些(由于想讓抓周者看清所抓之物,所以胭脂並未蓋上蓋子),抹在臉上。紅紅的胭脂弄得夏紫鶯手上,臉上通紅一片。因為是惡作劇,也不敢顯得太聰明,夏紫鶯只是隨意的涂抹。臉上紅一片白一片的煞是可愛。

接著拿過所有的東西玩耍一遍,手中的書冊早已丟的無影無蹤。

有一個故事是說一只猴子看到西瓜地里的西瓜長勢極好,便順手摘下一個抱著回家。半路上看到玉米地里的玉米棒子又粗又長,便掰下一穗,將西瓜扔下。又走一段,看到桃樹林,上面的桃子又大又好,不僅扔下手中的玉米,摘下一顆桃子,接著往回走。看到一只兔子便扔下桃子追了出去。最後什麼都沒有,沮喪的回了家。

其實這個故事疑點很多,玉米西瓜還有桃子並不是生長在同一個季節的,更何況,看到西瓜和桃子為什麼不大吃一頓,再多帶些回去呢?難道西瓜地里就一個西瓜?玉米地里就一顆玉米?桃樹上就一顆桃子?

由此可見,故事並不一定要合理,只要富含教育意義就好。

此刻的夏紫鶯就像那個猴子一樣,只是這桌子上沒有兔子那樣會跑的,最後手里肯定會剩下點什麼。

憨態可掬的夏紫鶯逗笑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即便台上忍受痛苦的單昕毓也忍不住的勾起唇角。

就在夏紫鶯手中玩著長鞭的時候,女官環兒回報︰「女王陛下,左護國公,右護國公,芷蘭,竹韻,卉菊,茹兒六人在殿外等候召見。」

冉夢瑩眼中閃過一絲喜悅︰「召她們進殿。」

「是。」環兒恭謹的施禮退後。

片刻,六個絕子帶著一身疲倦走進大殿。

原來茹兒打扮一下不比她們五人中任何一個遜色。

柳葉眉,杏核眼,蒲扇睫,俏挺鼻,櫻桃口,玫瑰唇,雪女敕膚。也是一個美人胚子。只是之前過于怯懦,掩飾了自身的美麗。如今許是多了些自信,倒凸顯出了別樣的美。

六人相視一笑,向前幾步,跪在地上︰「微臣(奴婢)回朝遲了些,望陛下恕罪。」

冉夢瑩也不為難她們︰「平身吧,大公主正在抓周,卻還沒有結束,正趕上時候。」

「謝陛下。」異口同聲的答謝,齊齊起身,如同六道亮麗的風景,將在場人們的眼光牢牢吸附在身上。

轉頭看到夏紫鶯滿臉胭脂,一片紅一片白,六人面容均有些扭曲,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看到她們,夏紫鶯拋下手中的戰甲,伸出雙臂想要她們抱。

這樣可愛的夏紫鶯終于讓茹兒突破了忍耐的極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聲就好像塔羅牌一般,引起四面此起彼伏的笑聲。畢竟大家忍得都很辛苦。

夏紫鶯歪著腦袋,眯著眼,似乎很滿意自己制造的場景,這才對嘛,該笑就要笑,老那麼憋著會憋出病來的。他們憋得不辛苦,她看的辛苦。

「陛下,臣等斗膽乞求陛下在案桌上添加幾件東西。」還是竹韻先開口。

「哦?」冉夢瑩挑眉,想知道是什麼東西,想必她們遲到這半個月是去收集這些東西去了,心中泛起絲絲感動。

竹韻拿出一個精巧的算盤,算盤的框子是以質地上乘的翠玉制成,算盤珠子是一顆顆的小夜明珠,串起夜明珠的睫是以一種似鐵廢鐵,似銀非銀,結實異常的東西制成。

芷蘭拿的則是一件蠶絲甲,刀槍不入,是防身的寶物。

寒梅拿的是一只玉質的簫,材質獨特,是乳白色的,顏色通透,隱隱泛著清冷的光芒。

卉菊拿的是一柄泛著寒光的劍,劍身很短,只有一尺長,說是劍,還不如說是匕首。這把劍吹毛即斷,削鐵如泥,薄如蟬翼,韌性十足,柄上瓖嵌著七顆藍色的寶石,名字叫做「北斗七辰劍」。卉菊的寶貝很多,想必是刺殺了人順便拿走自己喜歡的東西。

藍新蕊拿的是一朵金花,純金打造的玉簪花十分逼真,只是顏色不太相似,卻更加美麗。花枝上有一個細小的按鈕,按一下,花苞打開,里面是一截蠟燭,這蠟燭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燃燒很慢,基本上沒有燭淚。

茹兒拿出的則是一個可愛的布女圭女圭,好像是自己縫制的,布女圭女圭穿著粉色的衣裙,非常可愛。

「巫蠱」一個尖利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恐懼響了起來。

「巫蠱。」一個尖利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恐懼響了起來。

所有人向後退去,遠離六個絕色美人。

茹兒拿著手中的布女圭女圭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們在宮中的時間短,自然不知道宮中最忌諱的就是巫蠱之術。只有寒梅和蕊兒知道,但是看兩人滿面的驚駭就知道她們準備的是什麼禮物彼此並不知道。

冉夢瑩看向尖叫的人,原來是丞相魏思琴,原來,地位越高,膽量越小。想想也是,好不容易爬上如此高位,自然比別人更害怕失去。

嘴角冷冷的掛上一抹嘲諷,隨即轉過頭溫和的對茹兒說︰「這女圭女圭是你做的吧?好可愛,想必芸兒會喜歡呢。」

至此,傻子也看出來冉夢瑩對著幾名婢女的維護之心,誰還敢說什麼?

走上前在寒梅不贊同的眼光中含笑接過那個可愛的布女圭女圭,這在現代沒什麼的,誰家的孩子都會有幾個乃至幾十個這樣的布女圭女圭。茹兒竟然把布女圭女圭做的與現代的芭比女圭女圭相差無幾,只是多了些東方的氣息,衣服也是古代的袍子,只是加了一些粉色的蕾絲邊。很美麗。

「好了,把這些東西放到桌案上吧。」冉夢瑩吩咐著,卻徑直把布女圭女圭放到了桌案上玩具一類。

等抓周再次開始,冉夢瑩不想再任由夏紫鶯胡鬧了,向她投去警告的一瞥,示意她趕快結束。

最後,我們貪心的夏紫鶯寶寶抓了那個漂亮的布女圭女圭,蕊兒的玉簪花,還有一個玉璽。這一手玩物,一手治國著實讓不少人驚掉了下巴。這叫什麼事?這不是誤國嗎?

可是誰敢這麼說?最終國師一句︰「大公主將來必定以仁義治國。」草草結束這滑稽而可笑的抓周。

各國使臣在送上賀禮之後便離開大殿,準備晚上的宴席,一般來說,晚上還由女王親自宴請諸國使臣,次日,使臣才陸續回國。

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後,冉夢瑩吩咐單昕毓一聲︰「晚上來宴會,還是這張椅子,別再擺出今天這幅死人臉。」

說完帶著眾人翩翩然走出大殿,只留下端坐在檀木椅上的單昕毓。

待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單昕毓才起身,滿面悲戚,今日的恥辱徹底的斬斷了他對她的愛。

臀部紫色的布料上星星點點的黑色痕跡,檀木椅上鋪著的棉墊下陷,露出細小的針尖,發著陰寒的光,橙色的棉墊上也是星星點點的黑色,似在嘲笑他,嘲笑他還愛著那個殘忍的女子。

自嘲的笑,口中呢喃︰「單昕毓,你還在渴望嗎?還在渴望這樣殘忍的女子愛上你嗎?你還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有多卑賤嗎?」

站在台階上,俯瞰著下面雕龍的柱子,與殿外那百級台階下的建築。

這莊嚴的皇宮里,自己還能指望她會愛自己嗎?

昂首,似是仰天長嘆,似是阻止眼中的晶瑩滑落。最終,男兒淚輕易滑落,滴在地面上紅色的地毯中,轉眼匿跡。

也許,不愛就不會在乎;也許,不愛就不會痛;也許,不愛就不會傷……

最後一次的哭泣,只為冰冷殘忍的她,只為自己埋藏的愛……

任由眼淚自然風干,好像自己一點一點枯竭的心,不再疼痛,不再羞恥,只留下一道痕跡表明曾經愛過。

面色終于回歸平靜,忍受著臀部的疼痛,堅定地邁出穩健的步伐,此刻起,不再傷,不再痛……

單昕毓知道自己的痛苦遠沒有結束,但是,他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了,因為,心已死。

相對于玄德殿內的傷懷,怡和殿內是一片溫馨祥和。

「我們趕快去給芸兒洗一下臉吧,髒兮兮

的像個小花貓。」卉菊右手食指彎曲,輕輕地刮一下夏紫鶯嬌女敕的臉蛋。

「不要,這樣多可愛。」芷蘭還是那麼喜歡和卉菊唱反調。

「那好啊,你喜歡的話就用胭脂把自己的臉也涂成這樣嘍。反正芸兒的臉必須要洗。」卉菊挑一下秀氣的眉毛。

「我又沒有芸兒可愛,我涂上不好看。」芷蘭撅著嘴怒瞪卉菊。

「哈,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啊。」

「我本來就有。」

「不知道誰整天自夸,可愛的天下無敵。」

「誰呀?我怎麼不知道?」裝傻充愣中……

「是誰誰自己清楚。」

「哦,不是我就行。」很顯然,芷蘭的臉皮已經和卉菊的有的一拼了。

「哈,是哦,不是你,只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白痴而已。」

「你說誰白痴?」

「誰對號入座說誰。」

「小姐,你看她……」

「不要每次說不過我就尋求小姐的幫助,那只能更加說明你的無能。」卉菊的嘴巴簡直是天下第一毒。

「我就是無能,就是不如你。」芷蘭的一雙明眸忽然一片氤氳,一跺腳沖了出去。

卉菊有些手足無措,以前吵架都沒這樣過的,這次怎麼哭了?

看著有些無措的卉菊,冉夢瑩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還不快去道歉?小心以後沒人和你吵架。」

卉菊撓撓頭皮,訕笑一下︰「知我者,小姐也。」一陣風一般追了出去。

無奈的搖搖頭,早說過這是一對貓鼠兄弟,關系兄弟般親密,卻如貓和老鼠一般,見面定要吵鬧一番,卻不會影響兩人之間的情誼。每個人之間都會有固定的相處模式,這,大概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

寒梅,竹韻,蕊兒,茹兒不禁輕笑出聲,竹韻笑道︰「卉菊和芷蘭從小就是關系最好的。但是奇怪的是,她倆每天見面都會吵上一架,哪怕是沒事,也硬是要找出一件事來吵一次。」

有點無語,雖然知道她們見面必然要吵架的,卻沒想到過天天吵,這兩人還真是奇怪,不過慶幸的是從來沒有影響過彼此之間的感情。只是今日,芷蘭有什麼心事嗎?

「蕊兒,抱芸兒下去洗一下吧。」看著夏紫鶯惡作劇一般的花臉冉夢瑩有些忍俊不禁,瞪了一眼她,怎麼有時候像個大人似的嫌棄別人不尊重她,有時候卻比一個孩子還幼稚,讓人噴飯。

可愛的吐吐舌頭,表示她是故意的。因為她知道冉夢瑩不喜歡那樣的氛圍,從進玄德殿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她脊背的僵硬,連腳步都有些沉重。

所以,鬧歸鬧,那個玉璽她必須拿,因為,她是自己的親人,是自己的母親。母親不喜歡的位子,由她來坐。母親不喜歡的事情,由她來做。

「寒梅,這次你和蕊兒不是回家祭拜父母的吧?」冉夢瑩似笑非笑的看著寒梅。

寒梅嚴峻的面容微微一變,臉色微紅,輕聲說道︰「是,我們事先和竹她們商量過的。要在抓周當天給你們一個驚喜。」

「最後,沒什麼喜,倒是讓芸兒給了你們驚,是吧?」冉夢瑩眼中含著笑意。

寒梅更不好意思了,低垂下頭,有些無奈。她們確實沒有考慮到自己的東西其實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沒有想到芸兒那麼雷人,用胭脂把自己涂成了四不像。

好一會兒功夫蕊兒才把洗得干干淨淨的夏紫鶯抱了回來,笑道︰「這胭脂涂的時候容易上色,洗的時候卻沒那麼容易了。洗了好久,直搓的芸兒直哭才洗掉。」

眾人一看,可不是嗎?夏紫鶯原本白皙女敕滑的皮膚被搓的一片紅潤,眼眶也因為方才的哭泣有些泛紅。

伸手接過夏紫鶯,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道︰「可不是的。若是一洗就掉,那些夫人小姐眼淚一出,妝容全花,一個個花臉猴兒似的,還不得把人嚇暈了?「

眾人有趣的一笑,夏紫鶯也禁不住笑了,還真沒發現她還有幽默細胞。眾人也只當她是看了她們笑,才跟著笑的,倒也不在意。

「小姐倒是不會有那樣的煩惱。從來都不肯涂抹一點胭脂。」蕊兒笑著打趣她。

「你們不也沒有涂嗎?」冉夢瑩不以為然。

「我們是下人,涂不涂的倒是無所謂。倒是主子中,小姐這樣的是獨一個。」蕊兒紅著臉說道。

「你知道我從沒把你們當做下人的。」冉夢瑩佯怒的瞪一眼蕊兒,「再說,胭脂只是一些無鹽女掩飾自己容貌的東西。只是為了巴結別人,渴望被重視。我身居高位,怎會為了渴望矚目而涂脂抹粉呢?」

古代的脂粉中都含有鉛,用的時間長了會導致皮膚老化,粗糙。而且對身體的傷害是極大的。女為悅己者容,女人,其實是在透支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只為博心上人一次矚目。

誰不愛紅妝?她只是因為來自後世,深知脂粉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最後一句話卻是難掩淒涼。在她們面前,她不需要偽裝。只要把真是的自己展露出來就好。因為,她們是家人,是姐妹,是知己。

「小姐。」大廳外傳來芷蘭囁嚅的聲音。

眾人回頭一看,芷蘭規規矩矩的站在廳外,雙手交握在前面,低著頭但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的紅暈。

而卉菊雙手環抱于胸前,很詭異的勾起嘴角,有些促狹的味道。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

明明是卉菊把芷蘭惹哭了,然後去道歉。這麼一來怎麼錯的好像是芷蘭啊。

「怎麼了?卉菊,我看這情況不對呀。我都懷疑剛才哭著出去的是你,追出去道歉的是芷蘭。」冉夢瑩目光中閃過一絲好笑。

卉菊絕美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在芷蘭詫異的目光中,很沒出息的尿遁了。

「哈哈……」身後傳來眾人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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