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天下 第012章 落荒而逃

作者 ︰ 速度與激情5

一個時辰後,竹韻她們才回來,芷蘭毫無形象的癱坐在椅子上,粉女敕的雙唇委屈的撅著︰「應付皇帝簡直比讓我用輕功連續飛兩天兩夜還累。」

「呵呵。」冉夢瑩淺笑。

「小姐,你剛剛在大廳上的表現真是嚇到我們了。要不是後來你抱著芸兒離開,我還以為你是找了一個替身呢。」茹兒為冉夢瑩的表現喝彩。

「沒什麼,只要想象自己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就好了。」冉夢瑩不以為然。

眾人又說笑了一陣,都各自退下歇息了。

只留下冉夢瑩想著今天皇帝來此的用意,難道,他是真的開始忌諱百行商號了嗎?

「寒梅,你們幾個最近也清閑夠了,今天開始教我習武吧。我最少也要有保護芸兒的能力,那天的事我不會允許再有第二次。」想到那天的恐懼,冉夢瑩至今也無法忘懷。

她不怕死,可是,她怕那人傷害夏紫鶯,那是她的女兒,她今生唯一的親人。

听到她的話,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就這麼定了,用完早膳我們就開始吧。」冉夢瑩雲淡風輕地說著,「哦,你們順便教茹兒一些基本的防身招數,以後跟著我怕是危險重重,我們又不能隨時跟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茹兒的眼楮里閃爍著淚花,心里更堅定了一個想法︰「小姐,將來,茹兒定不會成為你的累贅,若有此日,茹兒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自盡。」

吃過飯以後,眾人都到了後院的練武場。

因為冉夢瑩曾經承諾過,在夏紫鶯滿月之後,自己去那里都會帶著她,所以,冉夢瑩便順便帶上了她。

到了練武場,只見是一個圓形的場地,直徑大概有一百米,四面呈十字形放置四個靶子。中間有十幾個皮革制成的假人,還有幾個稻草人。

周圍除了四個靶子之外,還有兩個武器架,分別是弓箭架,和刀劍架。

地上是一層綠草,想來是怕練武的時候磕傷,這樣可以一定程度的減輕摔在地上的力道。

諾大的練武場顯得有些空曠。

「小姐,今天我們先來學習如何引導應用體內的真氣。這樣,就算招式不強,以小姐的內力,想要一掌將二流高手拍死卻也是易如反掌的。」到了練武場,竹韻的身上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一陣肅殺的氣息。

冉夢瑩問道︰「那天那個刺客算幾流?」

「對方可能不知道我們的實力,所以派的只是三流的。」竹韻立刻答道。

冉夢瑩微微有些吃驚,那個刺客發現床上無人的時候,迅速將劍拔出,毫無遲疑。那種速度居然只是三流的。而自己僅憑內力就可以將二流高手一掌致命。可見自己的內力有多霸道。

「好了,告訴我該怎麼有效地運用自己的內力吧。」冉夢瑩不太想想起那天的事情,那天的恐懼和失落,是自己永遠無法忘懷的。

竹韻從身後侍從的手中拿過一塊蒲團,放在地上︰「小姐先盤腿坐下。」

冉夢瑩將手中的夏紫鶯交給寒梅,然後根據竹韻說的盤腿坐在地上的蒲團上。然後看著身後的人說︰「今天就由寒梅帶著芸兒,芷蘭和卉菊教導茹兒一些不需要內力的自保功法。」

然後,雙手手心向下放在膝上,看著身前的竹韻。

「然後閉上雙眼,集中精力,引導丹田中的氣流游走全身。然後,在氣流通過周身穴位的時候,引導它跟著血液流動的方向,千萬不要逆流,那樣會導致走火入魔的。」竹韻緩緩地說著。

冉夢瑩根據竹韻說的讓氣流行走全身,只覺得夏季的炎熱似乎遠離了自己,渾身一片清涼,早上起來有些昏沉的腦子此刻一片清明。

耳朵里似乎能听到身旁竹韻輕淺的呼吸聲,甚至連她一下一下的心跳聲也听得清楚。

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的冉夢瑩一時竟忘記了引導內力的流向,內力順著血液逆流,冉夢瑩頓時感覺渾身如撕裂般疼痛,胸口一窒,疼痛難忍,七竅中流出血來。

她迅速導引體內亂竄的氣流,勉強將氣流匯在一起,在體內游走一圈又回歸丹田,才昏死過去。

竹韻看到冉夢瑩七竅中流出鮮血,就知道她有走火入魔的跡象,頓時有些慌亂,畢竟這種事情只能靠她自己,若自己貿然幫忙,只怕會遭到反噬,甚至會助長她的魔性。

正在竹韻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冉夢瑩的面色又平靜下來,向外流的鮮血,也漸漸地止住了。片刻之後,冉夢瑩暈倒在身下的蒲團上。

竹韻虛月兌般的癱坐在地上,如果今日小姐走火入魔,她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幸好,小姐的自知力超強,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忍住絞肉之痛,將內力重新匯聚起來。

片刻的呆愣,竹韻將冉夢瑩抱起,足尖輕點,急速掠向園內請的郎中的院子走去。

到了百草園門口,竹韻停了下來,用渾厚的內力說道︰「竹韻急需項神醫的幫助,望項神醫開門救人。」

瞬間,門口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頭束方巾的儒雅男子。溫和的問︰「是誰有這麼大的面子居然讓你親自來求我。」

「你的師妹。」竹韻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道明冉夢瑩的身份。

「什麼?你說真的?」儒雅男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眼楮直直的看向竹韻懷中緊閉雙目的女子。

「我何曾騙過你?」竹韻有些惱怒。

「快,將她交給我。」儒雅男子此刻沒有了翩然的風度,有些急切的對著竹韻伸出雙手,想要接過竹韻手中的冉夢瑩。

竹韻微微向後跨一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前面帶路。」

男子訕訕一笑,轉身向院內走去。

到了屋內,竹韻將手中的竹韻輕輕放到床上,回頭說道︰「剛剛她差一點走火入魔,你快幫她看一下,別留下什麼癥狀才好。」

男子走過去將右手搭在冉夢瑩放在外側的左手腕上。

診了一會兒,將她的手放在身體旁邊擺好,又伸出手撐開她的眼皮,看了一下,然後看了一下她的雙耳,然後說道︰「只怕是要失聰一段時間了。」

「什麼?」竹韻的聲音提高,听著有些尖細,如刀子刮在玻璃上一般刺耳,可見她有多震驚。

男子看她一眼,說道︰「她練功的時候沒有很好的引導體內竄流的真氣,導致七竅流血,如今血塊滯留在耳腔深處,只有靠每日針灸軟化血塊,少則十日,多則一月,便可恢復。所幸眼楮和口鼻中沒有淤積血塊。」

竹韻有些無措︰「都怪我,都怪我,若我事先重點交代一下,小姐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小姐?」男子眼中有些困惑。

竹韻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不過她也並沒有打算隱瞞了︰「是的,我名下的一切其實都是她的,我在幫她打理而已,她是我的主子。」

男子眨了眨有神的雙眼,消化著這個超出他認知的消息,眼前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你不用猜了,現在還不到揭曉的時候,等小姐二十歲誕辰的時候,就知道了。」竹韻說道。

「你也別太自責了,只是,我听說她好像還拜了鄒叔叔為師吧?而且鄒叔叔還把內力都傳給了她,她為什麼還會走火入魔?」她應該對自己的內力熟悉到了睡著都可以引導真氣流動的程度啊。

「小姐她失憶了。」竹韻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管竹韻如何的雷打不動,一旦遇到冉夢瑩的事,她就亂了陣腳。

「原來是這樣,她其實也沒什麼事的。只是失聰幾天而已。」男子安慰道。

「你懂什麼?」竹韻有些歇斯底里,「因為我的疏忽,小姐差點走火入魔,都怪我……」

她自責的話還沒說完,就感到腦後受到重擊,暈了過去。

接住竹韻滑倒的身體,男子目光幽深的嘆道︰「你需要休息一下。」

然後將竹韻放在隔壁的屋子里,然後打了一盆水,仔細地將白皙的雙手泡在水里片刻,然後拿過潔白的棉質毛巾擦去手上的水珠。

靜完手後,他取過放置在一旁的袋子,打開袋子,里面是上百根長短不一的銀針。

他將銀針取出,放置在一旁的油燈上烤了一下,然後,將針刺入冉夢瑩耳後的穴位上。

這樣的動作重復幾遍之後,冉夢瑩的耳後已經扎了好幾根針,半個時辰後,將針取出,泡在一旁自制的消毒藥水中,將冉夢瑩側臥的身體翻轉一下,面向牆壁。

重復著剛才的動作,又是半個時辰之後,他將銀針悉數放進消毒藥水中,將藥水放置在一旁的高架上。然後又打了一盆水,將手洗干淨,拭去水珠。(終于知道為什麼他的手那麼白皙了)

這時,「砰」的一聲,門被人用內力從外面打開了,巨大的力道,差點將門震毀。

「項君逸,你什麼意思?我敬你是小姐的師兄對你恭敬有禮,你竟然將我打暈?」竹韻美麗的雙眸冒著火星。

項君逸無奈的喟嘆一聲︰「我若不將你打暈,你此刻還在懺悔,我怎麼給師妹行針?而且你給自己的心理壓力太大了,你需要睡一覺放松一下。」

竹韻眨著美麗的大眼楮,微翹的睫毛一扇一扇的,無辜的表情像極了孩子。

「唔,那你也不能用那麼大的力道啊。」脖頸到現在還是疼的。

「我從未和你對打過,不知你武功深淺,只听下人們說很厲害,我也不敢掉以輕心,若不將你打暈,只怕會讓你更加生氣。」項君逸無辜的說著。

竹韻無話可說了,然後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說道︰「你通知寒梅她們了嗎?」

「還沒來得及。」

「什麼?你這笨蛋,她們會把我撕了的。」竹韻在項君逸面前總是無法保持平靜。

風一般掠出去,就像練武場飛去。希望她們不會怪罪自己才好。

冉夢瑩醒過來只看見身前梅蘭菊,茹兒全聚齊了,還有一個陌生男子︰「你們……」

剛一出聲就發現自己听不到自己的聲音,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不是啞了,而是聾了︰「怎麼回事?」她努力保持平靜。

這時一道帶著內力的聲音傳入自己心里︰「放心,你只是練功時沒有及時疏導內力運行方向,所幸後來你即使控制逆流的內力,如今只是耳中淤積血塊,十日之內血塊散去,就會好的。」

「你是誰?」她听出那個聲音是男子的聲音。

「你的師兄。」簡單地回答出不簡單的答案。

冉夢瑩將疑惑的目光移向梅蘭菊三人︰「你們不是說我的兩個師傅都不收徒弟的嗎?」

三人都齊齊跪下,寒梅運用內力向冉夢瑩說明情況︰「因為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所以我們暫時做了隱瞞,決定在恰當的時候再告訴你。」

「都起來吧,我只是問問而已。」這些對她來說無所謂的,最重要的是她的女兒和她們,別人,無關緊要。

「竹韻呢?」冉夢瑩發現這里沒竹韻的身影起初還以為她去熬藥了。

「她在外面跪著。」寒梅不帶感情的聲音和著內力傳到冉夢瑩心里。

冉夢瑩心神一轉,就猜出原因了,面色緊繃道︰「讓她給我進來。」

芷蘭起身小跑出去,片刻之後將滿臉淚痕的竹韻拉了進來。

剛一進屋,竹韻二話不說,「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自責的聲音用內力飄到冉夢瑩的心里︰「請小姐責罰,都怪竹韻慮事不周,才導致小姐險些走火入魔,竹韻萬死難辭其咎。」

「你給我起來。」冉夢瑩的聲音里頭一次夾雜了無邊的憤怒。

看到冉夢瑩憤怒的眼楮,竹韻二話不說,慌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垂首站立在床前。

「把你的眼淚給我擦干淨。」眼神凌厲,不假辭色。

竹韻也顧不得體面,寬大的水袖將臉上的淚痕抹去。

「這種事情若是再發生第三次,我會考慮換人。」冉夢瑩嚴肅的聲音再次傳來,「即使有一天我死了,我也不允許你們所有人掉一滴眼淚,你們這樣自亂陣腳像什麼?知道犯了錯就要去彌補,如果彌補不了,就要勇敢地去承受後果,在這兒哭天抹淚的算什麼?你們是一般的小姐夫人嗎?」

听到竹韻的話,四人渾身一震,全都跪在地上︰「小姐教訓的是,我們定會盡全力護小姐周全。」

冉夢瑩揮揮手懶得再和她們說話,將頭轉向站在一旁的項君逸︰「說說吧,你的故事。」

項君逸笑笑說道︰「用內力說話很累的,這麼長的故事說下來我會體力不濟的。」

「那就不要廢話,撿重要的說。」想必他的內力也是不錯,想要拿喬,她偏不買賬。

項君逸無趣的模模鼻子,想不到這個小師妹真的和傳說中一樣冰雪聰明。

「這一切還要從師傅的感情說起。」

原來,二十年前,袁胥昇愛上了一個女子,而那個女子對他只是淡淡的感情。說不上愛,也說不上不愛,只是,欣賞。那個女子是博愛的。

然而,生性散漫的袁胥昇卻不願被高牆束縛,哪怕自己再愛那個女子也是一樣的。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袁胥昇作了這樣一首詩之後,決然離去。

離去後的袁胥昇在路上救下了當時只有四歲的項君逸,于是收他做徒弟,教他如何配置毒藥,如何配置解藥。甚至不遺余力的教他武功。

他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全都教授給他,以此來淡忘對那個女子的思念。

可是,越想要忘記,就越是難忘,每天教會他基本的招式,或者每一種藥材的作用以及辨別方式,然後

喝的酩酊大醉,口中呼喊著心愛女子的名字,往往都會淚流不止。

堂堂七尺男兒每日里淚如雨下,這該是怎樣的的心痛啊。

所以,項君逸每日都只是努力地習練袁胥昇交給他的一切,從不抱怨他給自己的關懷太少。

直到四年後的某一天,袁胥昇將一卷書交給他對他說︰「以後我就不能教你了,你在外面千萬不要說自己是我的徒弟,否則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這卷書是我畢生所學,你就照著上面的學習醫術吧。全部記住以後,將書焚毀,切不可落入歹人之手。」

項君逸接過那本醫書,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哽咽道︰「徒兒謹記師父教誨。從今日起,徒兒的師傅是世外高人無名。手中書卷記會之後,定將其焚毀,誓死不讓它落入別人手中。」

項君逸小小年紀很是懂事,稚氣的臉上滿是堅毅。

袁胥昇憐惜的輕拍了一下他小小的腦袋︰「孩子,這兩年里,為師很少教導你,希望你不要怪為師。你記住,你會有一個小師妹,她很聰明,將來你們師兄妹若是有機會相遇,定要待她如珍如寶,也不枉師父教導你兩年。」

在江湖上行走的項君逸,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就記住了袁胥昇給他的書卷上的一切內容,在無人的地方焚毀,從此行走江湖,濟世救人。

直到兩年前,听說有一個名字叫做藍禎的女子說是神醫袁胥昇的親傳弟子,四處行走,布醫施藥。

他跟著她的足跡,到了很多地方,都是到晚一步。

終于,在清風鎮徹底沒有了她的消息。而他的盤纏也用完了,就想找一份工作。

恰在此時,竹韻要大量招聘郎中,因為各個分店都多多少少會受到官府打壓,往往有人生病都不能得到及時的醫治。

項君逸在測試中無意間展露了一手袁胥昇的獨門手法,竹韻狀似不經意的問︰「敢問公子姓甚名誰,師承何方?」

項君逸不慌不忙的拿出用了十幾年的說辭︰「在下姓項,名君逸,年幼時曾偶遇世外高人,高人授我一些醫術,卻是不知名姓。」

哪知竹韻年幼時曾無意間听到袁胥昇低喃︰「君逸,望你能牢記師父教誨,切不可報出師傅名號,江湖險惡,需謹慎行事啊。」

然後許是察覺身後有人,便不再說了。

竹韻神秘一笑,便交代了下人幾句,就這樣帶著項君逸來了百花園。兩年里,竹韻心知肚明項君逸的身份,因此,一直對他恭恭敬敬的,命令所有人進出百草園都必須通報。

冉夢瑩听完以後,久久無言,她已經不知道怎樣消化這個故事。那個被袁胥昇鐘愛的女子肯定是自己的母親。

自己的母親竟是一個這樣的女人,在古代,說得好听是博愛,說得難听是水性楊花,母親竟然想養面首。

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可是,畢竟是這具身體的母親,雖然沒見過,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自己兩世為人也就這一個母親。

當然,一年多以後,她才知道了自己只是誤會了母親。

眾人也都有些回不過神,沒想到神醫袁胥昇竟然這麼痴情,為了一個女子,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與她們印象中的神醫出入頗大。

她們認識的袁胥昇是慈愛的。從來都是滴酒不沾,對她們愛護有加,特別是對小姐更是如慈父一般,與小姐玩樂,給小姐買玩具。

原來,是這樣。想必,袁胥昇愛的就是夫人吧?

夫人卻是有能夠讓人著迷的魅力,夫人身上永遠都散發著高貴典雅的氣質,最重要的是,她很美麗,她的美貌讓人不敢直視。

如月宮中的嫦娥一般,縴塵不染。又如天庭聖母一般威儀。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俯首稱臣。

想到小姐出生時,國師的預言。將來小姐的氣勢定然不亞于夫人。

「項師兄,你也認識二師父對吧?而且,二師父與我娘肯定也有故事。」不然不會同意教授自己的,她可不相信一個比較聰明的女娃能讓江湖第一高手低頭。

一聲項師兄讓項君逸很是受用,漫不經心的語氣中不由多了一絲親切,微笑著說︰「師妹果然冰雪聰明,師傅與鄒叔叔本就是朋友。」

當年,鄒祈宇和袁胥昇一起行走江湖,稱兄道弟。兩人可謂是惺惺相惜,臭味相投。

可是,他們都沒有料到,自己會與對方同時愛上一個神祇一般的女子。如痴如醉,欲罷不能。

兩人為了得到這個女子,相約在不影響友誼的情況下決斗,可是,兩人決斗兩天兩夜也沒有分出勝負。

雖然袁胥昇是學醫的,可是,作為一個神醫,沒有超人一等的功法,怎麼可能安然存活于世?

最後,兩人將決定權交給那名女子。

誰知,竟得知那名女子已經嫁人,而且身份高貴,注定本可能走出那高牆大院。

兩人都是生性散漫慣了的,怎麼可能為了愛情把自己縛于高牆之內?

他們寧願帶著徹骨的思念替她飛向開闊的地方,飛向傳說中的天涯海角。

只是,幾年後,那女子抱著一個精致粉女敕的兩歲女孩兒找到他們,希望由他們教導她,因為這個女孩兒將來的路是坎坷艱辛的,沒有絕佳的功法傍身,只怕是保不住命的。

無奈之下,兩人只好答應,從此,兩人對女子的愛戀毫無疑問的順延在才兩歲的冉夢瑩身上。

听完這些,冉夢瑩頗多感慨,如果現代的人們都這麼痴情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離異家庭了。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冉夢瑩沒有想到,世上真的有這樣深入骨髓的愛情。

自己呢?自己會不會步兩位師傅的後塵?

她承認,自己沒有兩位師傅那樣的胸襟,讓她養情敵和愛人生下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更別提對他視若骨肉了。

不,她不會有那一天的,她的心從出生起,就已冰凍,怎麼可能會愛上別人?

冉夢瑩固執而又倔強的否認著自己心中若有若無的情愫。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防護罩里,避免一切可能會傷害自己的可能。

愛情是最甜蜜的,卻也是最傷人的,她不允許自己受到與藍禎一樣的傷害。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重生,只是為了延續她命定的愛情。愛情來了,半點不由人……

後院,找不到冉夢瑩的夏紫鶯哭了起來,這是她作為嬰兒唯一可以利用的技能了,她忽然有些悲哀,在這個陌生的朝代,自己似乎只能依賴冉夢瑩。

無論如何,她心底早已將用命愛她護她的冉夢瑩當成了娘親。她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丟人的,因為冉夢瑩是真的很愛她。

我們自尊心極強的夏紫鶯小嬰兒下定了決心,她會盡快讓自己強大起來,最少武藝不會比冉夢瑩差,權利她會用自己的所學所想去爭取,她生長在夏氏企業,怎麼能不學一些權謀呢?

夏紫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內心孤寂脆弱的冉夢瑩,整日在冉夢瑩的懷中,夏紫鶯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冉夢瑩的內心變化呢?

她心疼她,心疼這個自己曾經鄙視中帶著嫉妒的女子,心疼這個命運安排成為自己娘親的人;心疼這個總是將溫柔愛憐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外表冰冷內心孤寂的女子。

不過,現在她必須借助幾位干娘和冉夢瑩的力量,她的權謀之一就是顯柔弱,曾經多少次,她的老師對她說「韓信尚能受胯下之辱,我們焉能不及先人?」

更何況,她的六位娘親都是視她如珍如寶呢,偶爾的柔弱,只會更讓她們心疼自己而已。

听到夏紫鶯的哭聲,進來的卻不是她認識的人,而是一個外間的婢女,她也見過,不過平時冉夢瑩極疼愛她,倒是沒讓別人抱過她的。

夏紫鶯意識到可能出事了,更是破開喉嚨拼命的哭了起來,小臉憋得通紅,眼淚更是順著粉女敕光滑的小臉撲簌簌往下掉。

那婢女顯然有些不知所措,走到嬰兒床邊,抱起夏紫鶯一只手輕拍夏紫鶯的襁褓,試圖讓她安靜下來,只是這似乎不管作用。

倒了些牛女乃,遞到她的唇邊,她也不喝,只是哭。婢女也不敢強喂,生怕嗆到了她。

放下手中的杯子,婢女將手探向夏紫鶯胯間,尿布也還是干燥的。

婢女急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小姑女乃女乃,你就別哭了,若是小姐看到了,定饒不了我的。」

夏紫鶯不為所動,她無論如何都要見到冉夢瑩,因為也許是母子連心,她竟感到心口有著微微的刺痛感,她必須見到冉夢瑩,雖然她清楚她不會死,因為命運既然把她們送了過來,在完成她們的使命之前她們是不會死的。

可是,不會死並不代表不會受盡折磨。

在她的哭聲中,竹韻和卉菊走了進來︰「怎麼回事?」竹韻冷著臉從婢女手中接過夏紫鶯輕聲哄著。

「小姐饒命。」婢女慌忙跪在地板上磕起了頭,「方才小小姐無故哭了起來,奴婢喂女乃也不喝,看看尿布也並不濕。奴婢實在是不知道小小姐為什麼哭啊。」

竹韻訝異的和卉菊對視了一眼,芸兒和小姐竟有心靈感應嗎?

「你下去吧,這不能怪你。」竹韻吩咐匍匐在腳下的婢女。

然後兩人抱著夏紫鶯到了項君逸的百草園。

一進屋,夏紫鶯就看到了面色蒼白雙目緊閉躺在床上的冉夢瑩,恐慌使夏紫鶯哭了出來,這次並不是為了博取同情,而是她真的慌了,她撕心裂肺的哭聲揪緊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但是躺在床上的冉夢瑩卻沒有一絲反應。

夏紫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大的哭聲都叫不醒床上蒼白的女子。難道,穿越的主角是自己?難道,穿越著不會輕易死去是假的?

夏紫鶯哭的撕心裂肺,她無法想象沒有冉夢瑩的自己會不會有勇氣活下去,冉夢瑩是她的娘親,更是她感情的歸屬,心靈的慰藉。

竹韻將夏紫鶯抱到冉夢瑩的床前,放到冉夢瑩懷里,冉夢瑩立刻驚醒了過來。

看到睜開雙眼的女子,夏紫鶯的哭聲倏地停下,黑黑的眼珠子怔愣的望著眼前的女子,然後更大的哭聲伴隨而來。

「娘」一聲細弱的,含糊的叫聲從夏紫鶯唇中逸出,屋內除了她們母子二人,其他人迅速石化。

沒有听到夏紫鶯的聲音,卻看到了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哭的紅腫的雙眼,冉夢瑩的心瞬間抽疼。

輕輕抱過床旁的夏紫鶯,冉夢瑩將臉在她嬌女敕濕潤的小臉上摩擦,試圖安撫她。

哭了一陣的夏紫鶯有些哭不動了,頓時,嚎啕大哭變成了小聲的抽噎,她真的承受不起失去冉夢瑩的傷痛,現在,冉夢瑩無疑是夏紫鶯的全部。

感覺到夏紫鶯胸前的震動漸漸減小,冉夢瑩趴在她耳邊小聲說︰「我暫時性耳聾了。」

夏紫鶯停止了哭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透露著她的震驚。

「你們愣什麼呢?」看到屋內怔愣的六人,冉夢瑩有些失笑,她們呆在那兒竟連連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芸兒會說話了。」芷蘭無意識的低喃。

只看到芷蘭嘴唇闔動,卻听不到聲音的冉夢瑩將詢問的目光流轉在竹韻和寒梅的身上。

瞪了一眼芷蘭,寒梅略帶顫抖的聲音帶著內力回響在冉夢瑩心里︰「小姐,芸兒剛才,叫娘了。」

愣怔了一下,冉夢瑩看向懷里的夏紫鶯,眼里閃過一絲失落,她寧願自己是失明,也不想要錯過那聲甜美的呼喚,那是夏紫鶯叫的地一聲娘啊。

看到冉夢瑩眼中淺淺的失落,所有人都愣了,不知道說什麼好。再怎麼聰明,也沒有當過母親,如何會想到孩子的第一聲娘親對母親來說有多重要。

寒梅微微有些自責的低下了頭。

「無妨,過幾日我就好了嘛,到時候讓芸兒喊個夠。」冉夢瑩有些釋然,自己的孩子總不會跑了的。在現代也有無數的母親錯過自己兒女的地一聲呼喚,至少,自己是陪著她的。

「你們讓芸兒再叫兩聲吧?」冉夢瑩來了興致,笑眯了眼楮。

茹兒最是單純,看冉夢瑩笑的輕松,也就三兩步來到床前,用食指撥弄著夏紫鶯滑女敕的臉蛋,口中說道︰「芸兒,再叫聲娘听听。」

此刻夏紫鶯才回憶起自己剛才似乎真的叫了一聲娘,想要再試試。誰曾想,憋得臉都紅了,愣是叫不出聲,最後淚汪汪的看著抱著自己的娘親。

所有人都被這搞笑的一幕都得前仰後合,剛才的尷尬頓時無影無蹤。

項君逸忍著笑分析道︰「芸兒平時與師妹最親,剛才面臨失去親人的恐懼之後乍一見師妹醒過來,一時開心,叫出娘親。畢竟是滿月嬰孩,怎麼可能會說話?不過兩個月之內,她一定能夠再次開口說話的。」

所有人都呆住了,芸兒簡直就是天才,三個月能說話,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再加上她竟然這般懂事,也許,國師口中的契機是芸兒?

沒有人注意到梅蘭竹菊的眼中都是令人看不懂的深邃,同時又有著如看到神明般的崇敬和期許。

冉夢瑩有些驕傲的看著懷中的夏紫鶯,這個神童一般的女孩兒是自己的女兒。

甜蜜的笑又一次悄然爬上冉夢瑩的唇畔,眼楮里是滿滿的寵溺,她對夏紫鶯的愛,此刻已經超越了一切,即使她所謂的爹娘想要傷害夏紫鶯她也會不惜擔上殺父弒母的罪名。

此時的冉夢瑩為了這一份溫暖,這一份從未體驗過的親情,她可以成魔,也可以成佛,這,就是母愛的力量。純淨而偉大。

「師妹,可不可以讓這女娃做我的徒弟?」項君逸太喜歡這個又可愛又聰明的極品女娃了,恬著臉請求冉夢瑩。

冉夢瑩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女兒無論如何都要叫你一聲師伯的,你隨時可以教她你會的一切,何必非要掛那個師徒的虛名?」

項君逸訕訕地笑笑,只是喜歡這個女娃,倒是一時忽略了冉夢瑩是他師妹這件事,如今被冉夢瑩一提醒,面子有些掛不住,微咳了一聲,耳根微紅。

「哈哈。」終于看到項君逸吃癟的竹韻不顧形象的大笑,她就是見不得項君逸整天擺出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

項君逸頂不住眾人滿臉的笑意,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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