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熙的長睫顫抖,眼瞼陰影輕輕晃動,慘白的臉,皺起眉頭,墨色的眼在燭火昏黃下懶懶睜開,眼波宛若星辰,映著,燭火的孤獨跳動。
「醒了,醒了。」丫鬟的驚呼,一個布衣老者提著黑色的醫箱進來,為他把脈。
他覺得全身倦極了,卻不願意再度閉眼,因為……還有重要的人沒見,只不過是那當初白紗遮面的女子,只不過是被她紗中隱現的桃花面頰所痴。沒想到自己可以連命都舍了,如今還對她掛念……只可惜她心中無他。
絡繹涌進房的男男女女,女的穿著丫鬟服飾,面泛桃花,痴痴地盯著他。男的穿一身灰色家丁服,這各色人面中唯獨沒有她。心里一陣悶痛,口中酸澀……自己到底是哪里配不上他了……
人生難遇我愛者,可惜我愛之人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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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煙姐,芷煙姐。」慕雨拉住我的衣袖,大眼儲滿淚可憐兮兮地對我說︰「就帶我去嘛!哥哥讓你去練什麼?我可好奇的很!」
昨日,慕風亦叫我去了他那房里說他要去京城也要我去練練膽;沒想我回來就不小心給這丫頭說漏嘴了。
今日,是我的生辰,四月二十三。唉——。
我蹙眉,對慕雨的撒嬌完全束手無策,罷了罷了。「五日,你可要藏好了。」
慕雨連忙點頭,像只啄米雞似的,「芷煙姐大可放心。」
「文熙……他醒了嗎?」我忽然想起那個書呆子還躺在床上。
差點忘了他額……
「文公子?」慕雨腦袋半歪,俏皮地眨眨眼,刷子似地濃睫微顫,「昨夜他便醒了。芷煙姐可要去看?」
「不了。」我輕吐一口氣,不看,也叫他斷了那念想。
雲掩住了烈日,白玉身子被無意照耀成了琥玻色。早荷,白里隱青的茉莉,微風煦煦,攜帶著茉莉的芬芳馥郁。我陶醉的呼吸,幾只黃蝶飛過我身邊,花翼慢慢扇動,仿若流連。
好景萬千,何必只在意這一個?
我暗自感嘆,指尖流過風,悵然感傷。
「芷煙姐怎的老是苦瓜臉,這可不好看。」慕雨俯上身來挽住我的手臂,我們就像從小到大形影不離的閨蜜。
默默走到湖邊,湖綠如碧玉,波光閃閃。
我忽而想起上次慕風亦說我塞棉花的事來,心里悶氣,身材不好,明擺著說我……我好像真的有些小氣吧家的,如今又要留在他身邊。
「小雨,你覺得我身姿怎樣?」我小心翼翼地問,心里莫名的不敢期待。
慕雨閃身走到我前面,細細打量了我身上身下,一副為難地苦樣,「姐姐要听真話還是假話?」
這話是何意?……「當然是真話啦。」
慕雨撓了撓香腮,指著被湖水沖刷地干淨平滑的青石。「也便是這樣了。」!!我的胸怎的比浣衣石還平?!我幽怨地盯著慕雨,她可愛的小臉上,大眼無辜地看著我。我扁了扁嘴,看著她胸前微起的小饅頭,我發著苦水︰「啊,我貧乳,姐姐我好生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