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荊州一女弒殺父母傳的沸沸揚揚,到處都張貼著一個年輕清秀女子的畫像,此女正處豆蔻年華,十二三歲。
我正在客棧里喝茶,輕紗蓋住五官,也花了一些錢買了些脂粉,描眉筆,化了個簡裝。娘生前精通女紅,閑余時也給那些富家千金上妝,我在旁觀摩,自然也懂點。我現在的樣子是十五女子樣,披發及笄,眼角一抹艷紅一抹嫣紅,幾分妖異,這與那畫中女子是有極大差異的。
現在我該去哪兒?不知道,那夜我大哭著逃跑,哭到雙眼紅腫,聲音沙啞,如今已冷靜了許多,三日巨變?
「姑娘,在下可否坐這?」一個弱冠男子俯身而問,他一襲白衣,樣子文質彬彬,膚如白雪,發鬢梳得整潔。瞧這文縐縐的模樣,應該是個書生吧。
我泯了一口茶,做了個請的姿勢。
書生撩衣坐下,聲音潺潺如流水,「小生文熙,不知姑娘姓字?」
「無姓,唯有名芷煙。」我懶得跟這些純文人廢話,一天到晚之乎者也。我喜歡習武之人,最好文武雙全,因為那樣的人能保護我。童年受了太多的挫折。我泰然喝茶,不在乎外面我的事情傳得多麼熱鬧。
「芷煙姑娘,你可听說那顧嫣女弒殺父母一事?」書生見我答話,想與我聊天。我微怔,厭惡的蹙眉。
「此女可真大逆不道!」書生揚眉感嘆,「父母乃生養者也,理應跪拜!」
我的鼻子很酸,忍住想哭的沖動。他,跟本什麼都不明白!
「你認為那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能殺得了兩個成年人?」我在為自己辯解。
「這也是案中蹊蹺之處,若非她殺,她何必逃跑呢?」書生說得頭頭是道。
不跑?她能熬住那嚴刑拷打?即使案件證明不是她殺,因為那父母,她也最終只有自歿的份。我苦笑,「小二,結賬。」
「哎——,姑娘別走啊!」書生伸手欲攔,對我如此不舍,怕是窺見了輕紗中的臉?
我一頓,莫非他認出了我,把我送去官府之前還要來說道一番?偽君子,呸!我撩開斗笠的白紗,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準備走人。
他怔住了,嘴角一抹痴笑,臉立刻紅了起來,像上了胭脂一樣。
我松了一口氣,徑直走出客棧,是個草痴呵。
不是我不扮丑,天下那個女孩願意將自己打扮成丑八怪?我雖算不上傾城之色,但也算清秀過眼,可憐我那面容姣好的娘親卻嫁給了那樣一個一振不撅的爹爹。
想著,眼淚又不爭氣地涌出,怕是花了妝。我心里好生難受,一剎那的虛無,什麼也抓不住。我捂著心口,奔跑在大街,只是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像以前那樣痛哭一場。
陽光如此燦爛,四月的櫻桃如此芬香,而我,如此悲傷。
眼前的行人來來往往,婦孺坐在門口閑擺家常。我跑得不像是路,是時光?
陌生人影陌生地方。奔至城門外,我放下了腳步,為何奔跑?為了讓眼淚蒸發。為何跑得如此長?為了讓痛來不及痛,傷來不及傷。
荒草半米長,搖曳在風中。遠處的森林正是郁蔥,轉眼城郊外。
出了荊州,去哪?不知道。我看著這片茫茫荒草,心中抑郁,眼角一抹青影,我驚慌望去,怕叫人看見我這副落魄神色,卻忘了我遮了輕紗。
是一個長發飄飄的十七少年,他飛快地躍上一輛馬車車尾,敏捷的身手,讓人對他浮想聯翩。可惜沒看見他的正面。馬車漸漸遠駛,在正東不遠沒了影子。
我痴了,腦子不斷閃過那青綠,一見鐘情?戀上那少年,即使不曾謀面。
「姑娘,姑娘。」身後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又是他!我不耐煩地轉身,眼前的男人已累得滿頭大汗,正弓腰喘氣「姑娘為何跑那麼快?」
瞧那副文弱樣……我撇了撇嘴,「文公子有何事?」
文熙低頭,捏指,扭扭捏捏地說︰「姑娘是否要听實話?」
廢話……
「實不相瞞,在下對姑娘一見鐘情!」文熙抬頭,十分堅定及肯定地說。
璞——。我突然輕聲笑了出來「文公子真會說笑。」什麼屁話嘛,我才十二歲哩!離成年還差三大三年!不過,也快了,想起那青衣少年,我勾起嘴角。
「我並非說笑,如果可以我現在可以和姑娘訂婚!」文熙渴求地盯著我。
「可我不喜歡你。」我雙手插腰,一副無奈的樣子。
「沒事。感情可以慢慢來,我相信姑娘你有一天會答應的!」文熙的臉已布滿黑線,他強顏歡笑著。
我翻了個白眼,朝剛才馬車逝去的地方走去「正東通向哪?」
見我問話,文熙獻媚似地跟了上來,「豐州,姑娘去那何事?」
「沒事。」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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