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書房，顧敏回到了臥室。
她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著的，大概是太困了，所以就沒有了知覺。
只是早上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邊那半張床空空如也。
沒有睡過的痕跡。
那半邊的被子，也是完好的。
怪不得昨天晚上睡的有些冷，原來他是沒有回房間睡。
那麼他又在哪里？
難道是書房？
顧敏立刻奔向書房，卻沒有看見唐仁修的身影。
顧敏趕緊又是下了樓去，瞧見張姐已經將早餐準備好了，她輕聲問道，「張姐，你看見先生了嗎？」
「先生在客房睡覺呢。」張姐回道。
顧敏這才明了，原來他是睡在客房了。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要把先生喊醒嗎？」張姐詢問。
顧敏卻是想著昨天晚上他一定熬夜到很晚，有些不忍，便笑著回道，「不用了，讓他再睡一會兒吧，等八點的時候再叫他好了。」
「是。」
顧敏用過早餐，唐仁修還沒有起來，她想了想，每天讓他起早送她去上班，也是難為他了。
「張姐，你告訴先生一聲，今天我自己去上班了。」
「好。」
離開公寓，顧敏走了長長的一段路，才來到了公車站。
等待著巴士前來，心中卻也煩惱。
昨天晚上，是他們在一起之後，第一次分房睡。
顧敏還未能搞明白，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他們第一次吵架。
……
唐仁修是被張姐的敲門聲喚醒的，從睡夢中醒來，過了不多久，他就換了一身整潔干淨的衣服下樓。放眼一瞧，客廳里沒有了那道縴細身影，餐桌上也不在，這讓他凝眸。
「張姐，去喊小姐下來吃早餐。」唐仁修低聲開口。
「先生，小姐早就起來了。」
「那她人呢？」唐仁修凝眸。
「小姐吃過早餐，就自己走了。」張姐如實說道……
走了？唐仁修眉宇一凜，溫怒質問，「怎麼不叫醒我？」
張姐嚇了一跳，立刻戰戰兢兢回答，「是小姐……她說讓我不用叫醒您了，讓您再睡一會兒的……她還讓我告訴您一聲，說她今天自己去上班了……」
這算什麼？
給他擺架子了？
唐仁修的笑容冷了幾分，卻也淡漠了起來，幽幽吐出三個字，「隨她了。」
……
當天晚上下班後，顧敏像往常一樣出了公司就往那轉角而去。
只是，她卻沒有再看見那輛熟悉等候的車了。
而是換了一輛。
顧敏一時間愣在原地，止步不前。
走上前去一瞧，車里的男人下了來，為她開門。
「小鄭？」顧敏認得他，他是唐仁修的專屬司機小鄭。
小鄭笑著呼喊，「顧小姐，是仁總讓我來接您的，他有事要忙。」
「辛苦你了。」顧敏也沒有多想，朝他點了個頭，微笑說著就上了車去。
只是接下來的這幾天里，顧敏白天見不到唐仁修，晚上他又三更半夜回來，他們幾乎踫不到面了。顧敏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回來的，只是早上醒來之後，他就睡在客房里。
顧敏悄悄進去，站在床畔瞧著他。
顧敏知道昨天晚上他有一個飯局，因為張經理也有去。而此刻房間里邊，還殘留著酒精的氣味。顯然，昨夜他喝了不少。
只是那張俊臉，睡著的時候，還是那樣的冷漠。
似乎，他是真的很累的樣子。
顧敏想大概是這幾天工作實在是太累了的緣故，為他將被角輕輕的捏好，她悄然無聲地退了出去。
再一次的，顧敏吩咐了一聲，「張姐，一會兒再喊先生起床。」
早上八點剛過，唐仁修從樓上下來。
客廳里依舊無人，餐桌上也是沒有身影。
只有張姐忙碌著進出著廚房，將早點逐一送上餐桌。
待他入座後，張姐送上了報紙，「先生，您的報紙。」
唐仁修微笑頜首接過，他一邊瞧著報紙，習慣地握起杯子喝了一口。只是卻不是一貫的苦澀味道，而是淡淡的，帶著一些甜味的清水，這讓他蹙眉。
「我不是說過，早上要咖啡嗎？」唐仁修立刻詢問。
張姐從廚房里跑了出來，立刻說道，「先生，小姐說您昨天晚上喝了酒，早上起來就不要再喝咖啡了，讓我給您準備一杯蜂蜜水，對身體比較好……」
果然是她。
也只有她，總是會用蜂蜜沖水。
他又是握著杯子，不疾不徐問道，「這幾天她都是幾點起來的？」
「和—平時一樣，七點左右。」
「回家後都做了些什麼？」
「也和—平時一樣，看一會兒電視就上樓了。」
「恩，你再去沖一杯咖啡。」唐仁修吩咐了一聲，張姐又奔回了廚房。
很快的，香濃的咖啡送上來了。
唐仁修換了咖啡，品了一口。眼角的余光，卻是不經意間瞥向了那杯蜂蜜水。
這樣安靜的在那里，溫和而無波。
※※※
這幾天天氣愈發寒冷，有強勁冷氣流來襲。
工地這邊就更加冷了。
顧敏沒什麼胃口，大概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被凍著了。
可能是因為，沒有了那個人的懷抱。
她覺得比往常有點冷。
「哎，夏主管被派走了，不然的話，有他在聊聊天也不錯啊！」小寧將飯盒擱在腿上吃著，滿嘴的飯含糊不清說道。
之前每到午餐時間，夏譯就會替她們拿飯，然後三人就轉到這里來吃。想當然的，也會閑談聊天。現在夏譯被除名了，也難免會悶下來了。
顧敏只吃了幾口，就收起了筷子。
「敏姐，怎麼吃這麼少？」小寧詫異問道。
顧敏將飯盒放到一邊，笑著說道，「恩，吃不下，我也飽了。」
「這怎麼行？人是鐵飯是鋼！快多吃點！」小寧一個勁的催促。
「沒事，就當是減肥了。」顧敏笑笑，拿過水來喝。
「開玩笑吧，我才要減肥！」小寧發出抗議。
顧敏將盒飯收起，「你慢慢吃，我去走走。」
顧敏閑散地散著步，走在冬日的陽光底下。她搓了搓手，揣在口袋里。
可是雙手冷冰冰的，口袋里也是冷冷的，沒有溫度。
突然，身後傳來低沉的男聲，「怎麼不去吃飯。」
顧敏詫異回頭，卻見是唐仁修。頎長的身影，逆光而站，罩下大片的陰影，高大而不凡。一雙溫潤眼眸，被那片陰影覆蓋著。他無聲無息地走在她的後邊，而她竟然都不知道。
似乎，他們有好幾天沒有說過話了。
此刻見到他，顧敏有些高興，她微笑著說，「我已經吃過了。」
「這麼快？」
「恩。」
「你是吃過了，還是根本就沒怎麼吃？」他語氣平平。
「最近胃口不好。」其實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感冒了……
「沒有人陪你，連飯也吃不下了。」他略微嘲諷地下定論。
他是在指夏譯？顧敏本來沒有多作聯想，但是現在卻不得不懷疑揣測。她蹙了眉頭，輕聲說道，「你是故意把夏譯除名的嗎？」
唇邊是一抹泰然若定的微笑，唐仁修溫潤的俊臉上，那神情卻是淡漠冷傲的。
他不疾不徐一句，撇得一干二淨，「是他公私不分，就應該受到處罰。」
顧敏卻覺得並不是如他所說的這麼簡單而已，頓了頓道，「那麼你呢，你又公私分明了嗎？」
此話一出，唐仁修眼眸一凝。
他的確是料不到，她會在這個時候這樣反問。
而她的下一句話，更讓他瞳孔一縮。
「我覺得你這麼做不對。」顧敏揣在口袋里的手輕握了下，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唐仁修的眼楮瞬間眯起成一條縫隙，透過那縫隙里瞧著她，只見她的頭發在風中飄動飛揚。那雙眼楮，卻是明媚到了比陽光還要刺目的地步。這樣的義正言辭，是有多戀戀不舍，為了一個多年後久別重逢的男人。
呵，又要再踏多一條船了嗎？
唐仁修眼眸一冷，望著她道，「對不對，是由我這個上級說了算，而你，只需要服從命令。」
他撂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顧敏定住了步伐，她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動了動唇，卻什麼也沒有說。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于眼底，她只覺得鼻尖一酸，一下沒忍住，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
這樣白茫茫的冬日，真的好冷。
……
又是一個深夜，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顧敏實在是困的不行，而且又覺得很冷。以前和陶思甜住一個公寓的時候，每到冬天，舍不得用空調浪費電，兩個人就會睡在一張床上。思甜的體溫很高，所以每次都是來給她取暖。現在到了有中央空調的房間里，卻沒有想到，還是那麼冰冷冷的。
開了一盞床頭燈，顧敏靠著枕頭在看書。
這本《基督山伯爵》，已經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多遍了。這一次，又要快看到結尾了。
可是，唐仁修卻還沒有回來。
前幾天晚上，顧敏都沒有熬住，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今天，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
忽然她听到了腳步聲，顧敏心中一驚又是一喜，是他回來了！
只是，他今天是又去書房，還是……
顧敏正在狐疑著，下一秒臥室的門被人打開了。
顧敏一顆心也提了起來，只瞧見他已月兌去了西服外套挽在手中，白色襯衣的領子也解開了幾顆。他素來溫雅的臉龐上，也有一絲微微的潮紅。借著燈光，他忽然朝她露出一抹笑容，竟然是那樣媚。
昨的概被。顧敏瞧的一怔，而後說道，「……你回來了，我給你去放洗澡水。」
她將書擱在一邊，立刻就下了床。
只是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
顧敏愕然，來不及回頭，他卻已經棲近她，以絕對的強勢，整個人壓上了她，那唇也落了下來，急促地親吻著她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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