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嘆︰媚亂天下 第三百三十五章 在天地 敝日月

作者 ︰ 花滿桑路

攻城,是血肉之軀與金石之器的慘烈對決,雲梯不住地架起,不住地被推倒,無情門的炸彈通過弩弓一枚枚地被發射進城中,攻城檑木一遍又遍地擊打著沉重的城門,那鐵彈,石塊,磚頭,如雨一般打下來,哀嚎遍野,血肉橫飛,到處是箭林彈雨!

行走過處,有未死之人臨死前的哀嚎,觸目處,有不久前還在談笑的年輕戰士的冰冷的身,死的人怒目望著,未死的怒目搶攻媲!

在他們開始攻打城樓時,兩邊高嶺上的軍隊從高處沖下,沖進了大璧的軍隊,同時,城門大開,涌出無數守軍,城門又緊緊地閉上,大璧如被夾在當中的肉一般,上面,前面,後面,都遭受著慘烈的圍攻丫!

同時,圍軍的身後又被大璧的後援軍包圍,此刻,已經分不清是誰包圍了誰是誰殺了誰,有的是誤殺,有的是被殺。

有人終于僥幸到達城樓上了,很快便被大部隊殺後扔下城下,更多的人涌上去了,他們終于穩住了雲梯的出口,牢牢護定了雲梯,成百架雲梯不住地搭上去,守軍與攻軍在城上展開了激戰,尸體在城樓下堆了幾丈高!

雖然緩慢,可是大璧的軍隊一點一點地站穩了城樓上的腳跟,接應更多的弟兄上來作戰,守軍驚慌了,他們萬萬沒想到大璧的戰斗力會這麼強,太過的篤定讓他們的陣腳大亂,有人開始想撤退,又被大怒長官砍了頭以示軍威,到後來,已經分不清殺自己的是誰,是敵軍,還是上司,也听不清是什麼聲音,總之,天昏地暗,日月無關,金烏陷入了層雲里,不忍再睹人間的慘劇。

戰爭,為什麼而起,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條又一條人命在消失。

尸骨枕籍,血流漂杵,原來是真的,那血,流成了一條血河,是哪家姑娘一夜不眠繡給情人的繡帕,漂在血河上,已經成了一片血紅,上面兩只雙棲蝴蝶是不是已經化成了那姑娘夢中的一陣清風。

如在夢中。

有人舉刀砍來,她奮力舉劍反擊,在戰場上,原來劍是沒有用的,太輕,太薄,一下就卷了刃,戰場上要的是戈,槍,矛,盾,刀,而不是用江湖上用的那些輕武器,從前沒有人告訴她。

也沒有人告訴她,在戰場上,北藤狂的殺氣會如此濃烈,全身似乎籠罩著一層黑氣,他的狂,他的邪,在這一刻畢露無遺,他目露凶光,那是真正的殺氣,沒有人敢和他對視,對視的人,已經成了地上的死尸。

那槍,在他的手中如靈蛇一般吞吐著氣,殺的地方,又是那樣邪狠,中槍的人痛苦地申吟著久久不絕,卻也活不了,痛苦地捱著臨死的時光,媚流總是跟在後面,跟著補上一刀,讓他們快些解月兌,北藤狂回頭看了一眼,再下手時,手下就絕無活口。

披著鐵甲的戰馬,金盔金甲的將軍,浴著渾身的血腥,掃蕩著守軍,那天的他,是戰場上的傳奇。

攻城的巨檑一下又一下撞擊著城門,終于,城門里的龍骨被撞斷了,城門已開!

「城開了,沖啊!」北藤狂長槍一指,聲傳雲宵。

「城開了,沖啊!」撲天蓋地的呼聲響起,大璧的軍隊潮水一般向城內撲涌而去。

「給我殺!」北藤狂再吼!

「殺!」無數個聲音響起,振作著將士的士氣,高棒國的士兵開始萎靡。

媚流一直牢牢跟隨在北藤狂的身邊,跟著北藤狂往城門里沖,突然一聲哀嘶,媚流座下的棗紅馬肚月復中箭,腳一軟便跪了下去,無數的敵軍包圍上來,把媚流包圍在當中,他們已經看出這個小將雖然年少,但是氣度不凡,一定是個領軍人物,刀槍如機械的絞盤一般輪流滾來,媚流從馬上躍起,持刀自衛。

但是一貫以來,她用的是劍,是鞭,是顏殺,殺的不過十人二十人,現在她用的是笨重不熟的大刀,面對的是大軍,不是十人,也不是百人,是成千的人,她奮力騰挪閃避,然而不管閃到哪里,都有明晃晃的刀槍在等她,她看了一眼遠處的北藤狂,他被四五個武功高強的人物纏斗住,刀箭暗器齊上,無暇顧及身後的狀況,原來鐵固城,竟然也有江湖高手在此守候!

同上戰場的東齊和南齊西齊三人幾次試圖沖破重圍來救她,然而敵軍遠比他們想像的狡猾,一次次地把他們拒于圈外,並且開始分裂化開他們,在戰場上,個人的武功高強,如何抵得過千軍萬馬!

媚流百忙中放目望去,漫天血光把天空也染得一片血紅,猙獰的面孔分不清是我軍還是敵軍,她突然笑了,清脆的笑聲溢出唇,如天籟響徹人間,今日的殺伐,才叫殺伐。

痛快!

最初的惶惑與害怕,殺到現在,早已經麻木,反而升起一種殺人的快、感,體內似乎有一種惡魔的聲音在叫囂︰「殺吧!殺吧!」

于是她奮力廝殺,手起刀落,多少人死在刀下,她也不在乎,有人躲過了,她也不在乎,今日要喪生于此,她更不在乎,你沒有听說過禍害遺千年嗎?她就是禍害,老天都不敢收的禍害!

身上被什麼東西砍了一下?

她不覺得痛,只是覺得盔甲越來越沉,她怒了,搞什麼嘛,這麼重,怎麼用輕功嘛!

可是盔甲不能摘,她知道,摘了,那便是自己去送死,有人舉槍往面目刺來,她踉蹌著閃開眼前的槍,背後卻一陣透骨的冰寒,然後便是又一片冰冷冷的感覺在背上漫延開來。

「找死。」背上的濕泠讓她很是難受,她媚眼一寒,罵道。

她太美,讓人不忍傷害,然而,她眼里的凶光卻讓人不敢掉以輕心,敵軍們攻擊更盛,招招致命,要讓她死于瞬間。

一個面目可怕的士兵,舉起了手中的大刀,向她當頭砍來,她避過了前面的這刀,卻避不過前面的一槍。

血,戰爭,原來就是血的合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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