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夫人,離福二爺不遠了,您有何打算?」略作思考,道︰「等他們扎營後,再去見他,免得影響行軍,再有,把這身裝扮換了,我可不想嚇著爾泰,呵呵…」「是,月曉明白!」探頭與高達、高遠兩兄弟低聲交代著,換過裝扮後,撫著郡主冊印,道︰「月曉,入軍營後,怕是要穿鎧甲行進了,整支隊伍,不可因我而出紕漏,要你同我一起行軍吃苦,難為你了,」「小姐說哪兒話,月曉樂意做塊牛皮糖,一輩子粘著小姐,」「是麼,熬成了老姑娘,你可不許怨我哦!」「小姐慣會取笑人,盡欺負月曉嘴拙,要是明月在這兒,定能駁您幾句,」「是啊,那丫頭沒大沒小慣了,跟我久了,嘴皮子倒是伶俐了許多,」月曉見我神色悠遠飄惚,便道︰「月曉說錯話了,小姐見諒,」「沒事兒,不止你,我也想她了,」明月,你可安好?
吁……「小姐,到了,」馬車挺穩後,高達撩開車簾道,我應著︰「嗯,下車吧,」挎起包袱,與月曉相繼下車,「起炊煙了,他們該安置好了,走吧,」我、月曉並肩而行,高遠、高達駕著馬車隨後,「站住!非軍士不得入營,擅闖者,死!」「勞煩通報一聲,我要見福爾泰副將,我是小燕子,將此冊印、信件交予副將,他自會來見我,」「你…」兵卒盯了我半晌,終吐出一句︰「您稍等,」「謝謝!」那兵卒帶著我的東西,一溜煙地向將帳跑去,片刻後,爾泰迎出來,愣了一會兒,隨即道︰「秦全,領月曉、高遠、高達去營帳安置,」「是!」「小燕子,來,我帶你進帳,」「好!」將帳內,「臣等叩見郡主,還珠郡主吉祥!」齊刷刷地跪了一地,這陣勢,真是嚇了我一跳,微微定神,道︰「各位請起,自明日起,我將與諸位一同行軍往前線,我既入了軍營,就不是郡主了,所以,不需要供著我,該怎樣就怎樣,我不能成為大家的累贅、也不願負累整支隊伍,這麼說,各位可明白?」「臣等明白,臣等告退!」站在桌前理著冊印、信件,爾泰將熱茶遞給我,問道︰「小燕子,你,還好嗎?」「挺好的,你呢?」「我也還好,這一路,順利嗎,可曾遇到麻煩?」「嗯,這一路,掩飾得很好,沒遇上什麼大事兒,還算順利,」「出發不久,曾受到皇上密信,交代照應了你隨軍的事,當時,唯有擔憂在心上盤旋,現在你來了,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只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及時,」「爾泰,這里有我穿的鎧甲麼?」「已備下了,正準備問你呢,沒成想你就這麼問了,穿鎧甲行軍是安全些,只是…」「沒事兒,這麼遠都走來了,一件小小鎧甲,我可以的,誰說女子不如男,巾幗不讓須眉嘛!」「嗯,隨你吧,只是,若有不適,一定立即差人來尋我,」「會的,對了爾泰,我有月曉就夠了,高達、高遠不用跟我了,你尋個時間,找他們談談,替我歸置安頓一下,」「這個我明白,我會處理好的,」「謝謝,你忙吧,我先走了,」「嗯,晚些時候再去看你!」轉而吩咐道︰「秦全,帶郡主去安置,」挎起包袱,抱著兩套鎧甲出了將帳,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秦全,謝謝你,你先回吧,有事的話,會讓月曉去尋你的,」「奴才告退!」掀帳而入,「月曉!」「小姐回來了,」月曉接過鎧甲放到桌上,「這鎧甲好沉哪,」「月曉,過來替我換上,」「小姐好俊啊,」「你也不俗嘛!」拉起她的手,「走,咱外面談,」圍桌而坐,「為保周全,以後就這麼穿了,直至至榮親王駐扎地,還有,我的包袱就交與你保管了,」「月曉明白,您放心,我會護好它的,」簾帳被掀起,「再聊什麼呢,」聞聲回頭,「福二爺吉祥!」「爾泰來了,坐吧,」爾泰示意月曉起身,並道︰「想必也餓了,去火頭營領晚膳過來吧,我和你主子聊聊,」「是,月曉告退!」「小燕子,今日休整後,明早仍要拔營繼續前進,出發前,秦全會過來知會你,」起玩笑之色,拍了拍爾泰的肩膀,道︰「你那是什麼表情,小燕子又不是紙糊的,我能行的!」擔心的眸子漸漸斂下,正色道︰「好吧,前會兒,我找高點高達談過了,他們想留下,我深思過了,他倆功夫也不賴,會是我軍一寶,」頷首附議,「嗯,這是好事兒,一身好功夫終是有了用武之地,為這次平叛盡些力,也算沒白來一趟;爾泰,為掩身份,從京里帶了好些上等貂裘皮草,我打算,到地方後,將它們發給傷病兵士御寒,你覺得呢?」「行啊,這主意很好,」爾泰看出了我的猶豫,道︰「想問什麼就問吧,無妨的,秦全正在外頭守著,」「爾泰,我是想問,你為什麼會單獨行軍,怎麼沒和永琪在一起?」「這支隊伍,防的是黃雀,」防黃雀,黃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懂了,爾泰,謝謝你!」「以永琪的才華韜略,會沒事的,更何況,還有我哥和兆惠將軍呢,」「嗯,我知道,」「主子,舒赫德此刻正在將帳內等您,」帳外響起秦全的聲音,「好了,我該回帳了,你好生歇著,」「你忙吧,不必管我了,」起身離開。
撩開帳簾,看著爾泰疾步匆忙的背影,心里直泛酸,爾泰都忙成這樣,那永琪呢,作為主帥,一定會更忙吧,分身乏術的他,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永琪,我真的,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