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個小白鬼妖,鐘欞覺得他虧大發了,原本來回的飛機,機票還是雇主報銷,結果因為鐘榕的關系,他不得不改坐火車。
鐘榕初初入世,對一切都有著高度的好奇。好在他不知道他死前所處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否則看到現在大變樣,估計會被嚇得再死一次。鐘榕很坦然的接受了現在的一切東西。
鐘欞很滿意鐘榕的現在這幅樣子。話少,有什麼事總是用那雙狹長的鳳眼盯著他看,看的他受不了了主動詢問,然後幫忙解決。通常只要鐘榕不對著他露出其他表情,滿口的疑惑,鐘欞還是很正常的。
但是,對于這個世界萬分好奇的鐘榕怎麼可能安分呢?即使他是淡漠、沉靜、空靈如煙的鬼妖!上火車之前是因為鐘欞千叮嚀萬囑咐的,鐘榕才安分的一句話沒說跟著鐘欞上車。但是,進了車廂就不一樣了。
鐘欞雖然是個半吊子天師,而且沒有存款。但是他絕對是個享樂主義者。他虧待誰也不會虧待自己。如果不是鐘榕沒有身份證沒辦法坐飛機,他絕對會帶著他坐飛機的!即使那張機票的錢要他自己出!所以,鐘欞這次也是直接買了一間軟臥的四張票,就因為他討厭和陌生人擠在一間狹小的空間,討厭別人身上的味道!
當車間里只剩他們兩個的時候,鐘榕再也壓抑不住好奇心,眨著漂亮的眼楮看著鐘欞。
「欞兒,這是什麼東西?」火車正 當 當得開著,鐘榕極沒形象的趴在窗子上看著窗外的景物飛速的倒退。「和我飛得一樣快!」
鐘欞對那個稱呼已經無力吐槽,從背包里掏出平板電腦,帶上耳機,看那樣子是不打算理會鐘榕。
「欞兒,你在干什麼?」鐘榕也沒介意鐘欞的態度,見鐘欞的動作,就有好奇的問了。
「你怎麼突然這麼多話啊!」鐘欞抬起頭大眼楮里全是幽怨的光芒,一張女圭女圭臉鼓鼓的,惹得人很想捏一捏。
事實上鐘榕確實是這麼做了,伸長手臂直接掐住鐘欞的臉頰,扯著腮往兩邊拉,柔軟溫熱的觸感讓鐘榕覺得很舒服,立刻喜笑顏開。
這一笑立刻把鐘榕樣貌稱的更加明艷動人。消去了淡漠的氣質,整張臉完全生動起來,不像初見時的面無表情。眼楮笑得眯了起來。原本就不大的眼楮眯起來雖然更小了,但是卻顯得更加有魅力了。
「****!」鐘欞暗咒一聲,這只干嘛笑得那麼開心?眼楮本來就小了還笑!再笑就沒有眼楮了!長得好看了不起啊!在那里勾人!(薇︰整個軟臥見只有你們兩個,當然是在勾搭你了小欞兒!欞︰滾!!)
「你說什麼?」鐘榕發揮不恥下問的精神。
「祖宗啊!快來收了這只鬼妖吧!」鐘欞忍不住在心中吶喊!為什麼他不繼續面癱了?為什麼不繼續惜字如金?為什麼不繼續語調平平?為什麼……一連串的為什麼,鐘欞這才發現鐘榕其實很話癆,總是不停的問問問!肯定是在那片榕樹林里呆的時間久了,沒人說話憋成這樣的!
「欞兒,你怎麼不說話?」
鐘欞其實還是不太想理他,但是想想他的身世那麼可憐,一出生就被丟在那里死掉了,修煉了千年也沒有個人能說話,肯定憋壞了,于是同情心泛濫。
「這個叫平板電腦,用它來上網玩游戲看電視。你現在坐的呢叫火車,可以日行千里!我們現在就是坐火車回家。」
鐘榕對于日行千里的火車並沒有太大的興趣,除了總是晃啊晃的讓他很不舒服之外,他就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畢竟他也可以日行千里的。他對鐘欞手上的平板電腦比較感興趣。
鐘欞見他有興趣,就招招手讓他坐到自己旁邊,自己操作演示給他看。
因為在火車上信號不好沒辦法上網,鐘欞就翻出以前下載的東西給他看。
「看,這個是照片!」鐘欞翻出照片給鐘榕看。那些照片都是他平時自己無聊的時候拍的,他的朋友不多,家人又都不在了,所以很多照片都是他一個人的,自*的。鐘欞對拍照有著超乎尋常的執著,總是喜歡把自己拍下來,然後再自己一張張的翻看。
「欞兒,你怎麼跑到里面去了?」鐘榕看著照片上的人笑容燦爛,驚奇地叫道︰「這是什麼法術?我也要學!」
鐘欞失笑,這個是的鐘榕還真是天真的可愛!
「這個不是法術。這叫照片,只要用這個對著東西,就可以把東西照在里面。你看。」鐘欞調出攝像功能,對著鐘榕拍攝。拍完就輕嘖了一聲,美人就是美人,那麼上鏡。
「你看,這個是你!」
鐘榕睜大眼楮看著屏幕,原本還是個人像的屏幕漸漸變成一團蔥綠︰「咦?」
鐘欞湊過去一看,立馬驚到了,趕緊甩了個淨咒上去!靠!這鬼妖的陰氣也太強大了吧!這種普通的攝像頭都可以沾染到陰氣,要不是他動作快,只怕現在他的隻果就要報銷了!那可是他忍痛買的,這個就幾乎讓他過了一個多月三餐不繼的日子,要是壞了,他找誰哭去啊!
「怎麼了?」鐘榕見鐘欞一臉緊張、慶幸的表情,問。
鐘欞瞪他一眼,還好意思問怎麼了!氣鼓鼓的收起電腦,鐘欞決定不理這只鬼妖了,從背包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康師傅,起身去泡面去了。
鐘榕自然是跟著一起去了。見鐘欞打開水龍頭,里面立刻就流出熱水。他對這種事很感興趣,把手伸到了水龍頭下面想要看看這誰到底是不是熱的。
鐘欞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上剛剛接了一半水的泡面就扔了出去準備去捉鐘榕的手,扔出去之後立刻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蠢得的事,又伸手去接。這個粗線條的人就沒想過那滾燙的開水澆到手上的後果。
千鈞一發之際,鐘榕手掌一翻,泡面穩穩的落到地面,一滴水都沒撒出來。
「你白痴啊你!居然伸手去接滾水?有毛病啊!」鐘欞氣得大吼。
鐘榕面色一寒,漆黑的眼中閃過詭異的碧色,殺意從身上傾泄而出,直逼站在他身旁的鐘欞。
鐘欞本來就是敏感體質,對陰氣的感應尤為敏銳,鐘榕本身就帶有強大的陰氣,因為被他壓制著,鐘欞才感覺不到,但此刻他露出殺意,身上的陰氣沒有了壓制,自然就泄了出來。鐘欞被這濃濃的陰氣凍的打了個哆嗦,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那個……英雄!我錯了!」鐘欞後退一步,奈何火車上的空間本就狹小,這一步就直接退到了角落。因為鐘榕的變現一直很平和,即使是和狐妖動手的時候也沒有露出強烈的殺意,鐘欞就大意的忘了對方的身份,居然敢對著他發火海大吼大叫,之前還愛理不理的,態度惡劣……祖宗啊!鐘欞內心的小人流著寬面條淚吶喊。
鐘榕眼中的碧色漸漸退去,重歸于漆黑,身上的陰氣也漸漸收斂,看著鐘欞臉色蒼白的所在角落,有些懊惱的抿了抿唇。他在山中修煉千年,山中精怪都畏懼他強大的法力對他畢恭畢敬,銀狐作為一族之主,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還從來沒人(妖?)敢吼過他,原先的故意忽略也是!
「大俠、你……」
「欞兒有沒有燙傷?」鐘榕彎腰拾起泡面,恢復了之前和氣的樣子。
鐘欞呆了半晌,這是玩什麼?變臉?顫巍巍的接過鐘榕遞過來的泡面,鐘欞有種想逃的沖動。一瞬間他周身的陰氣消失的干干淨淨。怎麼可能嘛!他那種敏感的體質也感覺不到陰氣,分明就是這只鬼妖搞的鬼,他居然白痴的想把這個強大的生物帶回家……
鐘榕靠在門上看著鐘欞不說話。他知道他剛剛的行為已經嚇到他了,看到他眼中明顯的戒備和恐懼,心中升騰起一股煩躁,瞬間就被壓了下去。
鐘欞有些受不了鐘榕直接的目光。低下頭用力抓亂自己的頭發,有些自暴自棄的甕聲甕氣的說︰「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鐘榕難得的一挑眉毛,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鐘欞,鐘欞懊惱的揪了揪頭發,眉毛都快打結了。他又忘記了眼前這只的屬性,吃東西?吃什麼啊!難道吃他自己啊!
「好啊!我要吃欞兒弄得這個!」出乎意料的,鐘榕開心的應道,指著鐘欞手上的泡面說。
鐘欞無力的翻白眼,把手中的面塞給鐘榕,自己走回車廂。他原本就只準備了一個人的口糧,而且旅途不長,也沒有多少,現在泡面被鐘榕搶走了,他只好回去車廂啃又干又硬的餅干和甜的發膩的巧克力了。
鐘榕低頭看著手中還在冒著熱氣的面,蒸汽模糊了他的樣子,看不清表情。隨即他也轉身跟著鐘欞回了車廂。
一推門見到鐘欞一臉不爽的啃著餅干,啃一口餅干喝兩口水,雖然不爽,卻沒有找他搶回泡面。忽然間心情莫名其妙的就好了起來。把手中的面推到鐘欞面前。
「干嘛?」語氣很不好,很明顯也很孩子氣的賭氣方式。
「我不用吃東西的。」鐘榕的聲音里含著明顯的笑意,很顯然心情很好。
「那你……」原本張口而出的話突然間剎住話頭,鐘欞想到剛剛他的反應立刻就噤聲了,很明顯的害怕。
氣氛突然就僵了,一向粗神經的鐘欞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他現在不想和鐘榕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于是就粗聲粗氣的說「我困了,先睡了。你吃完就睡覺吧!」說罷翻身上了上鋪,留著下鋪放他那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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