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桃花香 第四百五十九章 為君憂失魂落魄

作者 ︰ 花椒魚

蒙時也學著香草那一副嚴肅的口吻,點點頭說道︰「哦,我明白了,你是冤鬼附體嗎?」

「膚淺!」

「那是妖怪轉世嗎?」

尋梅詫異地看著她那一臉的驚嚇,問道︰「哎,亭荷同學,是你自己偷听得出了神沒發現我吧?我剛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听見呢!你咋回事呀?在四少爺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有啥好偷听的呀?嘿嘿……四少爺和水蘭又吵嘴拉?」

「那幫我端出來吧,我好改刀。」

燕沖好像剛剛跑來,說話的聲音里還帶著一絲微微喘息,他說道︰「你們一準不知道,榮興街後巷子里發現了血跡,往百里長街上去的,現下榮興街附近那一帶正挨戶挨戶都搜著呢!管你是什麼鋪子什麼民宅,就連街上的馬車轎攆都一律搜了再說,鬧得不可開交呢!」

「去哪兒呢?」寶兒听見她們的聲音走出來問道。尋梅見了寶兒,把碎銀子往他手里一丟,笑道︰「正好你在這兒,閑著也是閑著,替少女乃女乃買兩瓶兒紹興黃酒去,趕緊的,少女乃女乃等著給少爺做魚呢!」

「我一時忘了,以為沒多燙,就順手端了起來。那醬肉還能用吧?」亭荷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咋了?」寶兒問道,「還懷疑上了海春堂了?莫不是血跡到了海春堂後巷子了?」

「為啥?」

「腰間?」亭荷失聲問了出來,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了羅杉那浸滿鮮血的腰帶。

「你上東大街去了?」蒙易問道。

「行!」

「啊?」雨竹把醬肉放在盤子里,轉身問道,「你直接拿手去端盤子呀?不要命……不是,不要手啦?亭荷姐,你沒事吧?不舒服嗎?眼楮還痛啊?」

香草笑了笑,將盒蓋蓋上遞給亭荷道︰「既然人家一片好心送來了,我咋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收著吧!」亭荷不解地說道︰「可您不是還沒給過她銀子嗎?這算哪門子買賣呢?白送啊?」轉笑來再。

亭荷捧著小盒子出了灶屋,往香草的小院走去了。半路上,她經過蒙易院子時,听見里面一片熱鬧的議論聲,好像是蒙易燕沖還有寶兒幾個正在說著今天那刺客的事情,忍不住停下腳步听了听。

「還是膚淺!」

「在第二格里,」雨竹繼續切著筍干說道,「青魚紋盤子里裝著的那塊兒……好了沒?好了就端出來改刀了,少女乃女乃還等著做醬肉飯呢!」

「家里有啥就吃啥,不必出門去買了,街上不安靜。」

「因為他也傷得很重……」正說著,亭荷端了藥湯敲門進來了。她把藥湯放在了蒙時跟前問道︰「雨竹叫我問問您,中午想吃點啥?她好備下。」

「眼楮還痛呢?」寶兒瞧了亭荷一眼道,「我說亭荷姐姐,你咋還為那負心漢子哭呢?倒真不值了!上回聶大夫可說了的,再哭就真成瞎子了。」

「再不然,你要夸自己是仙女下凡咯?」沒等香草答話,蒙時自己先咯咯咯地仰頭笑了起來。香草嘟起嘴,輕輕地掐了他脖子兩下,問道︰「啥意思嘛啥意思嘛?說我是仙女下凡委屈你了?指不定我就是嫦娥下凡呢,砸你頭上,都算虧了!」

「行了,我曉得了,你回去吧!」「繼續說!」香草一邊吹著藥湯一邊催著蒙時問道,「那刺客傷得很重嗎?」蒙時點點頭道︰「當時我抵擋他的時候,御史大人趁機從後面刺了他腰間一劍,血當場就濺出來了,我想他應該傷得不輕,這會兒子不曉得躲在哪兒治傷呢!」

「那從海春堂里搜出啥沒有?」寶兒又問道。

「好 !這會兒子你們這些姑娘出門還真不方便,待在家里吧,我去去就回!」寶兒說完拿著銀子就往大門那兒走去了。快走到大門時,亭荷忽然在後面叫住了寶兒。寶兒回頭問道︰「另有啥東西要買嗎?一並說來,我都帶了回來,省得你們再往外跑了。」

蒙時止不住笑地點頭道︰「行行行,就當你是嫦娥行了吧?你不是這兒的人,你是從天上飄下來的,懂得比誰都多,行了吧?可話說回來,再是天仙,橫豎也還是我媳婦兒,有分別嗎?」

正說著,香草捧著十幾個八月瓜走了進來,丟下打瓜的桿子,笑道︰「雨竹,你種那東西還真不錯,一根藤就爬滿了整棵樹,吃到這個月月底都還有剩呢!要不然,你也在門口弄個攤兒賣算了。」雨竹趕緊把醬肉藏在了旁邊,笑道︰「那八月瓜就是個賤養的東西,但凡苗兒活了,能爬出藤來,就能結不少呢!」

「哦,好。」亭荷答應了一聲。

听到這兒,亭荷稍微松了一口氣,正想繼續听下去時,尋梅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喂,在這兒偷听啥呢?」

亭荷從錢袋里掏出了二兩銀子說道︰「勞煩你往海春堂一趟,替我買些聶大夫自制的明目丸。」

「真奇怪,你今天是咋了?」

安頓了蒙時在床上躺下後,香草領著亭荷下樓去灶屋了。她剛摘下手鐲戒指,挽上袖子打算給蒙時熬碗魚湯,季三娘就捧著一個小盒子進來了,對她說道︰「這是剛剛一位老媽媽送來的,說是給您的。」香草接過那小盒子一看,里面躺著兩張契約,居然正是那宅子的地契和房契。亭荷湊過去看了一眼,驚訝地說道︰「少女乃女乃,我們都還沒去跟她說呢,她倒自己把地契房契送來了,這麼著急著賣宅子嗎?」

「不是,尋梅,」亭荷忙攔下她說道,「你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多一個人去好照應不是?」

「瞧不出,你跟尋梅一樣兒,听太多說書人杜撰的故事了。不過,那刺客也好不到哪兒去,指不定很快就能找出來了。」

「你們也沒追著嗎?」香草問道。「御史大人下榻的榮興館那兒本來就很繁華,一出了門,小巷子又多,往人群堆兒里一扎,或者往小巷子里一鑽,還真不好找。那小子應該是事先看過路線的,所以才跑得那麼快。可再閃躲得快也出不了城門,只能在城里躲著。再加上他有傷,想躲起來的話不容易。除非他在城里有人接應,替他做掩護,否則他想一直躲著,很難!」

亭荷看著寶兒出了門,心情依舊忐忑不安。她放了小盒子後,回到了灶屋里去幫忙。雨竹正在忙著切泡好的干筍絲,回頭招呼了她一聲道︰「替我瞧瞧蒸籠里的醬肉咋樣了?拿根筷子戳戳那肥的一邊,要是能穿透,就算好了。」

雨竹微微皺起眉頭,一邊轉身一邊說道︰「還是硬硬的?拿火上蒸了有這麼一大會兒子了,咋還是硬……」她忽然停下了話,瞪大了眼楮看著亭荷,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說道,「姐姐,你戳的是哪兒啊?我讓你戳戳肥的那邊,不是瘦肉這邊。這邊戳斷筷子也戳不出個洞呀!」

「沒好,還是硬硬的,戳不動呢!」亭荷回話道。

「哦。」

「就撲了點灰,洗洗還能用。你真沒事?要不然去躺一會兒吧!回頭我跟少女乃女乃說一聲,她也不會罵你的。」

「這你就莫管了,橫豎收著就行了。先替我拿到書房去吧。」

「我走的時候還沒搜出來什麼可疑的東西,官兵們跟獵犬似的還在里面搜著呢。照這麼挨著挨著搜,除非他逃出城去了,要不然是逃不掉的。不過,我听我姐夫說,四個城門都關了,只許進不許出,什麼時候解禁還說不定呢!」

亭荷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少爺不是讓結伴兒出門嗎?等我放了這小盒子,陪你一塊兒去吧!」

「我……我哪兒偷听了?」亭荷支支吾吾地解釋了兩句,然後問尋梅,「對了,你上哪兒去呢?」尋梅拋了拋手里的碎銀子說道︰「灶屋里沒紹興黃酒了,少女乃女乃等著用呢!我可不得去買兩瓶回來嗎?」

雨竹一邊笑著一邊轉身剛剛拿起刀,背後就傳來一聲瓷盤摔地的 當聲兒!她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只見那青魚紋兒的盤子已經壯烈「犧牲」了,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盤子里的那塊油錚錚香噴噴的醬肉也敬土地菩薩了!

亭荷著實給嚇了一大跳,不禁輕輕地叫了一聲,捂著噗通噗通直跳的心回頭說道︰「干啥呢?走路也沒個聲兒?平日里,老遠就能听到你的腳步聲。」

「那倒是啊……說遠了!剛才說到那個刺客,你到底瞧不瞧出他的武功路數啊?」

她顧不得燙,忙把醬肉抓起來放進自己的圍裙里兜著,說道︰「我的個親姐姐!這可是從老家帶來的最後一塊兒醬肉呢!少爺就喜歡這個味兒,少女乃女乃一直沒舍得吃,都留著呢!前些天叫銘念少爺拿了兩塊去,單剩下這麼一塊兒了。剛才少女乃女乃說少爺喜歡吃醬肉筍絲飯,特意拿了出來,可不能先叫土地菩薩嘗了鮮呀!你是咋的了?」

「你趕緊去吧,少女乃女乃還等著用黃酒呢!記著了,非得海春堂聶大夫那兒才有呢,那是他自制的,別家沒有。」zVXC。

亭荷不好意思地說道︰「有點燙,就掉下去了!」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听雨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亭荷說道︰「肯定燙了,你直接拿手去端,能不燙嗎?」

「是啊,腰間,」蒙時拿手比劃了一下說,「正中左邊腰上,可就算是這樣,那小子還是逃了,你說他是不是高手呢?」

「我嫂子不是都在海春堂的聶大夫手里看診嗎?我正好去海春堂替我嫂子抓藥呢!藥還沒拿到手,七八個官兵就涌了進來,也不招呼一聲,徑直往後院里去,還一一盤查了里頭的人。」亭荷听到這兒,不由地心驚肉跳了起來!她腦海里立刻又想起了羅杉那面無血色的模樣,以及腰間那大片大片浸染的血跡,渾身的毛孔都不自主地豎了起來!

亭荷忙擺擺手說道︰「不認識不認識!我上哪兒去認識刺客呀!我就是……就是隨口一問,想著連刺史大人都敢殺的人,該有多可怕呀!」蒙時笑了笑說道︰「再可怕也還傷著呢,到不了你跟前的,不必害怕。」

「不單單是海春堂,听說整個城的醫館都給里里外外地搜了一遍,不放過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那刺客不是受了傷嗎?他又不是神仙,能不找地兒上藥治傷嗎?」

「沒咋呀!」尋梅忙敷衍地笑了笑說道,「我剛听燕沖少爺說外面正到處搜人呢,亂得很,替你擔心呢!」「是嗎?」

「不必了,」尋梅擺擺手道,「有那麼可怕嗎?我還不信那刺客敢拿了劍往大街上走了!這會兒子滿城都在拿他呢,他還不掘地三尺藏著,那就是大笨蛋了!放心吧,我一人去一人回,快當著呢!」

听雨指指灶屋的小門說道︰「在後門那邊,摘雨竹種的八月瓜去了,說要拌個酸瓜絲兒。」

「那他為啥要刺殺刺史大人呢?」亭荷一臉緊張地追問道。蒙時搖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得問他自己。」他說到這兒時好奇地打量了亭荷一眼問︰「咋了?你瞧著像是很擔心那個刺客似的?你認識?」

「醬肉蒸好了嗎?」雨竹與听雨對視了一眼,嘿嘿笑道︰「蒸是蒸好了……」

「啊?」亭荷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拿著筷子在戳那塊醬肉上的瘦肉呢!她頓時有些尷尬,忙用筷子戳了戳肥肉那邊,輕輕下手就穿透了,忙點頭道︰「好了好了,可以拿出來改刀了!」

「真沒事,」亭荷使勁地搖搖頭道,「就是有點晃神了。你改刀吧,對了,少女乃女乃呢?沒在灶屋嗎?」

「那就趕緊改了刀,我等著用呢!亭荷,把這瓜都洗了,切成絲兒,拿清水漂著。」

「曉得了,少女乃女乃,這就來。」

「等等!」香草詫異地看了亭荷一眼,指了指她手里問道,「你打算拿這玩意兒洗這麼一堆子八月瓜?」「啊?」亭荷低頭一看,原來自己順手拿的是一個大湯碗,她還以為拿的是個小木盆呢!她忙轉身換了木盆,裝了八月瓜去後院的井邊清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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