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桃花香 第一百九十五章 收行裝蒙時出府

作者 ︰ 花椒魚

蒙時和香草一直送蒙老爺出了大門,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了。蒙時多少有些傷感,從心底發出了一聲嘆息,輕輕搖頭道︰「真不想和爹鬧到這個地步!」

「放心吧!」香草把著蒙時的肩膀笑道,「你爹遲早會接受我們的,我瞧著他不是個狠心的人。剛才你給他下跪時,他眼里都泛著淚光呢!他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

蒙時捏了捏她的臉笑問道︰「咋辦呢?我被趕出家門了,你往後得多心疼我才行,不然我多可憐呢!」香草歪著腦袋嘟起嘴,點了點下巴思量道︰「嗯……我要考慮考慮……到底要不要心疼你呢?當只小狗心疼,還是小白兔心疼呢?你都沒它們可愛呀!」

「是……是,娘!」蒙嫻極少看見母親發這麼大的火,怕得要命,匆忙跑了出來。她知道武慎行一定躲在城里一處宅子里,那兒是她和武慎行扣了公帳上的錢買的,連蒙老夫人都不知道。

「啊?那我就不曉得了。四少爺喜歡上踢蹴鞠了?」

蒙嫻不悅地說道︰「你要我扔下我娘一個人?我可不想再回你家那破宅子,跟一堆大姑大媽住在一塊兒!你家是個望族,可多的是人,不是銀子!從前風光過,如今早沒落了。」

「啥?」蒙嫻臉色變了,「你私底下扣了冬寧茶局的錢?」

「我從前听二哥說起你十三歲就離家游歷去了,心里羨慕得很呢!我今年都十五歲了,也只去過州府省城幾趟。我就想著有一天我也能跟你一樣,出去游歷一番,長長見識。」他回頭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報以溫和的笑容說道︰「等你中了秀才,跟爹說說,他應該會許的。男兒志在四方,你是該出去走走。」

「你當我娘傻的嗎?我們說回去過壽,難道她就不會懷疑?」「那好,我自己回去,納三四個小妾,看你回不回來!」蒙嫻笑了笑,掐了武慎行一把說︰「只要敢帶進門兒,看我不拿火鉗子燒了她的狐狸臉!這事也不能急,得緩著跟娘說才是。」「我張羅著把手里的東西出手一部分,都換了銀票,省得隨身帶著麻煩。娘那邊先不漏風聲,只等我齊備了再提。」

「爹已經不讓老三進門,也收回了所有的家業,老三在蒙家算不得啥了!」

「爹不是說了嗎?舊賬一律不許查,他查了也沒用!你怕啥呀?」

武慎行摟著蒙嫻的肩頭笑道︰「所以我問你,是跟你娘親,還是跟我親呢?我們回了老家之後,自然在縣城里另買房子單獨住,誰還跟一群老頭老太太擠一個屋檐下呀!你想想,我們要不早早回去打點好,萬一你爹真轉臉認了老三和香草,我們往後日子咋過?你娘好歹是你爹最中意的女人,日子差不了哪兒去,我們可得為我們自己想想了!」

「快去吧快去吧!」

「說起這事我就來氣!」武慎行一口咬斷了嘴邊的牙簽,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說道,「那小子背地里陰得很呢!爹不讓他查舊賬,他照查不誤!」

「哎,小哥你真好說話!我去拿了少爺的好酒來招呼你!」

回到私宅後,蒙時就派人去跟許氏報了信兒,讓他們在家里不必擔心,稍後便回去。

「你跟你娘一樣見識短!再過一兩年,那香草生下個男娃,你再瞧瞧你爹那臉色,指不定樂得跟喜鵲似的!到時候,莫說我們,就連你娘站的地方都沒有了!嫻兒,我想過了,回老家去吧。我們手里的錢夠在老家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了。」

蒙嫻撥開他的手,生氣地質問道︰「這話打哪兒說起?我問你話呢!老三是不是抓了你啥把柄了?」

寶兒摟著一個書箱子,心里倒是非常開心,反正往後不用再看見蒙老夫人和大小姐那兩張陰深恐怖的臉了,他樂得飯都多吃幾碗呢!他笑道︰「兩位少爺,走吧,香草姐姐……不是,是三少女乃女乃還在那兒等著呢!」

「你呀!」蒙嫻輕輕地推了他一把責怪道,「老三的親娘叫啥呀?韓冬寧啊!那冬寧茶局肯定是他親娘的陪嫁,你也敢動?」

他點點頭說︰「誰會舍得離開自己家呢?更何況,是被趕出來的。」

蒙時呵呵笑道︰「你還真跟她較上勁兒了?」蒙易一本正經地說道︰「可不是嗎?我沒叫姑娘打敗過,這臉面到底還是要掙回來的!」

武慎行果然在那兒,她一進去就氣沖沖地問道︰「你倒跑到這兒來消遣了,我跟娘可受大委屈了!你說,你為啥要折返回來?」zVXC。

蒙易跟在他身後,從哥哥深邃的眼神里看到一些他懂以及不懂的東西。他輕聲問道︰「三哥,你還是舍不得吧?」

下午時,蒙時回了一趟蒙府,將賬目親手交給了蒙老爺,隨後收搬了一些平日里喜歡的物件。不方便搬的他就叫人清點的數目,堆兩間屋里,上鎖貼了封條。

小滿插嘴笑問道︰「你們打算啥時候把這事辦了?早早辦了好,省得夜長夢多,一會兒又鑽出個鄭小姐來,嚇人一身冷汗呢!」蒙時點頭說道︰「打算回去正式下了聘,就娶了你大表妹過門。說來你還是我表舅子,得給你倒杯酒才是!」

「啥大舅哥喲?你說要讓我叫蒙少爺妹夫,我還真不敢呢!你我不都是一樣兒的人嗎?矯情那個做啥呢!」

「爹不讓老三回家住了,趕了他出去。」

「我估計他們不用吃也飽了,我可餓了!你也餓了吧?趕緊拿了來一塊兒吃!」

「我哪兒曉得那麼多?我又不是你們蒙家的人,每間鋪子咋來的也鬧不清楚啊!你說,今天我要是不折返回來,老三可不得收拾我嗎?就算讓娘得了逞,逼急了老三,這賬指不定就算在我頭上呢!」

「我曉得娘在家里憋了一肚子氣兒要罵我呢!我可沒那麼傻,這個時候回去,撞在刀口子上咋死都不曉得的!對了,老三和那鄉下丫頭的事咋了啊?」

蒙老夫人這會兒也沒空去理會蒙老爺,叫了蒙嫻到自己房里,怒氣沖沖地問道︰「慎行呢?人去哪兒了?」

蒙易搖頭道︰「沒來得及問名字呢!對了,我可得去候溫樓那兒跟他們說一聲。萬一她來找我了,記得留個信兒。我得再跟她比一場!」

武慎行抿了一口酒,拉著蒙嫻在身邊坐下,摟著她的肩頭說︰「嫻兒,你到底跟我親,還是跟你娘親?」

「我可不能跟寶兒叫得一樣呢,那就亂了身份了!」蒙易皺眉想了想說︰「那我就叫嫂子姐姐吧!」

小滿偷瞄了兩眼掩嘴笑了起來,他回頭對那下人說道︰「去,把灶屋里的飯菜分一半來我們吃。」

「只說我們回去給我大姨娘做壽不就完了嗎?東西不必都捎帶上,收了值錢的玩意兒才是正事,也省得你娘疑心了。」

蒙時沖香草笑道︰「你這招收買人心可真快當呢!這小子一會兒就讓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蒙易一邊走一邊問道︰「我得去瞧瞧到底是啥樣兒的姐姐把我三哥迷成這樣兒,她好相處嗎?」寶兒點頭道︰「性子很好,你準喜歡那樣的嫂子,又開明又聰明!」

「他是存心躲著呢!」蒙老夫人一掌掀翻高腳台上的花瓶,回頭瞪著蒙嫻喝道,「去叫他來!尋遍全城也要把他逮到我跟前來!快去!」

蒙時笑道︰「隨你咋叫,反正都是一家人。」

「將心比心而已!」蒙時說完這話,到蒙老爺房外磕了頭後便帶著蒙易走出了蒙府。

蒙嫻膽怯地看著母親說道︰「我叫人去找了,說是放下東西就出門了。」

「那可不行,反正我賴上你了!」蒙時直接把香草橫著抱了起來。香草哈哈笑道︰「你想干啥呢?快放我下來,我恐高的!」

「哈哈……真是個壞蛋,放我下來吧!」蒙時抱著香草往後院去了。

「不就是為了買這宅子嗎?你嚷著想有個自己的宅子,我就從冬寧茶局賬上扣下了一些。」

晚上,香草親手下了廚,弄了一桌子美味,全是蒙易沒吃過沒見過的。他眼楮放著亮光嘖嘖贊嘆了一陣,然後拉著蒙時的袖子說︰「三哥,我索性跟著你和嫂子過得了,那蒙府我也不回去了。」

「哈哈哈……」一桌子人笑開了。

「那會踢蹴鞠不?」

「你還拿這事說個沒完吶?我已經照爹的吩咐把東西全數送了回去!我一片好心倒成驢肝肺了!娘說得沒錯,你們這三個兒子終究不是她親生的,豈會拿她當親娘看待?」

「哎喲,小哥,您可是三少爺的大舅哥呢,我咋敢跟您一塊兒吃飯呢!」

「行,快坐下吧!」蒙時給小滿斟了一杯酒,又笑問香草,「老板娘,要不要也來一杯?」

從蒙時私宅出來後,蒙老爺一路悶不吭聲地回了家。到家後,他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吩咐誰也不許去打擾。

香草替蒙易夾了一塊兒紅燒蹄笑道︰「我干啥要收拾他服服帖帖的呀?我們倆做朋友多好呢,是不是,蒙易?往後也莫叫嫂子,听著可老了,照寶兒的樣兒叫我姐姐,听著多舒服呀!」

「行嗎?那不得給少爺和香草姑娘留著?」

「還提呢?」蒙易回頭數落翰兒道,「那一場要不是你踢得太臭了,也不能讓那小丫頭片子和她伙伴佔了上風!輸了二兩銀子倒是小事,可叫我心里不服氣了!」蒙時笑問道︰「哪家姑娘這麼囂張,居然敢跟我們蒙易比蹴鞠?」

「只是趕出去?」武慎行悶了一口酒,晃了晃腦袋說,「你瞧見吧?你爹還是護著老三的!要真生氣,為啥不直接斷絕了父子關系呢?你娘啊,到底是個填房,比不得老三的親娘吶!」

「回房間幫你試試那些衣裳能不能穿!」

踏出蒙府那一刻,蒙時忽然想起十三歲那年倔強地離開時的情形。那時,年幼沖動,心里多是賭氣和不解,想著一去不回頭是最好的,舍了蒙家這處地兒,天大地大何處不能為家呢?可這一次離開家,他心里隱隱沉重著,多了一份責任和不舍。他告訴自己,不久的將來他終究會回到蒙府的!

蒙嫻有種後怕的感覺,拿手撲了撲心口說道︰「你回來是對的!你可沒瞧見老三今天沖我發火的樣子,只差把我給吞了下去。我好歹是他的親姐姐,他都這樣待我,更何況你了!好險好險!」

「你向來不沾手買賣上的事,所以不曉得這里頭有個緣故。旁的鋪子可以不查,但老三親娘陪嫁的那三間鋪子可由不得爹做主!老三那小子狠吶,一聲不吭地查了冬寧茶局的賬,拿著要挾我呢!」

小滿忙起身,雙手捧著杯子笑道︰「可不敢吶!您還是叫我小滿,听著順當些!要我叫您妹夫,我也覺得拗口不是,往常咋樣還是咋樣,反正你跟大表妹是一家的就行了。」

蒙嫻來時看見了,不滿地問道︰「老三收著這些東西,還打算回來住嗎?」蒙時回頭說道︰「大姐不希望我再回來了吧?可只要這蒙府還沒改姓,我未必不能回來!勞煩大姐讓二哥清靜清靜些,算積德了!」

蒙嫻點頭笑了笑,跟武慎行纏綿了一會兒,隨後才回了蒙府。蒙老夫人見她一個人回來了,心里也知道武慎行是在躲自己。女婿忽然倒戈的原因她猜到了幾分,氣憤之余,還是很不服氣的。

「叫姐姐行嗎?」蒙易轉頭問蒙時。底笑遲嘆。

「那還不因為前些日子,四少爺給一個小姑娘打敗了,心里正郁悶得慌呢!」跟在蒙易身後的翰兒說道。翰兒是蒙易的小書童,才十二歲。

蒙嫻听著這話有理,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那咋跟娘說呢?要說走的話,爹也不答應呀!」

「一杯咋夠呢?要不然我們拿碗吹咋樣?」香草朝蒙時挑挑眉毛笑道。

「你給我留口氣吧,一會兒我還跟關松說事呢!」

「關松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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