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軼事 富貴膽子變大

作者 ︰ 老頭六十

太陽西斜了,天氣也涼爽了。富貴吃飽了肚子也有勁了,他沒上轎車在里首里跟著轎車走。他一會兒揮一下鞭子,一會兒喝聲棗紅馬。嬌嬌趴在木箱上遙望著前方,小南風一吹她感到很舒服。田里有人在擰水澆菜,也有人在除草。路兩邊還有很多樹,枝繁葉茂遮住路,楊槐花盛開、白茫茫一片,榆錢一串一串掛滿枝條、密密麻麻的布滿樹頭;蜜蜂翁翁響,喜鵲枝中叫,麻雀燕子飛,月牙西邊俏;陽光透過樹枝縫、照射到路面上。路上行人很多,有推車的、有背褡褳的,也有空手走路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花的、藍的、青的、灰的、五顏六色。

棗紅馬高昂著頭搖擺的鈴鐺、當當響,它邁著大步晃動著,嗒、嗒、嗒有節奏的前進著。轎車隨著它的步子發出 轤、 轤響。「壞了!又忘了買飯帶上」,富貴突然說。「剛吃飽又餓了?」嬌嬌逗他。「不是餓,是怕晚上再遇不著飯店」,富貴解釋。「哪會這麼巧?別一驚一乍的嚇唬我」,嬌嬌埋怨他。「我不是嚇唬你,無巧不成書,巧事多著呢」,富貴反駁她。嬌嬌抬頭想想,又看看太陽,說︰「再晚也要往前走,遇不著飯店夜里在哪里睡覺?」「天不冷了,你在轎內,我在轎外湊合著也行。」「那可不行,夜里著了涼病了咋辦?」「我身體棒、沒事。」「你沒事我有了事怎麼辦?還是住店牢靠。」富貴不吭聲了。但他的話提醒了嬌嬌,她擔心的說︰「再攆快點,往前奔,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天黑前遇不著店,那可又挨餓了。」富貴揚起鞭照準馬脖子抽一下,棗紅馬一縱身車輪轉的快起來,路兩邊的榆樹、槐樹嗖嗖往後躥。

富貴走累了,手扶轎軒,一踮腳身子躍上里轅。他剛坐下、嬌嬌戮一下他的背說︰「看前面這棵榆樹長得多直立,六七扎粗、三四人高,蓋屋做梁用正合適。」「太浪費,窮梁富插手,誰家舍得用?」「槐木檁、榆木梁這是蓋屋的規矩,榆梁余糧嗎,圖個吉利」,嬌嬌說。「有錢人家才這樣講究,俺們窮人不講究這個。」「怪不得你們過不好,原來你們不計較這些吉利話。」「計較就能過好了?」富貴質問她。「窮命坯子,再計較也不行,人生由命、富貴在天」,嬌嬌說。「看來我也是個窮漢坯子了?」富貴回頭說︰「你別吃醋,我不是說的你。」「什麼吃醋喝醬油的,不是說的我也是說的我,因為俺也沒過好。」「你別拿著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我是無意說的。」「誰知道你是有意還是無意,因為俺也很窮,你別恥笑俺。」「這真是守著矬人不能說矮話。」嬌嬌這番話惹的富貴不高興了,他騰的一下跳下轎車,甩著鞭子說︰「咱一個窮命鬼,離的人家遠一點,別讓窮氣撲到人家身上。」嬌嬌听了喜了,心想︰這小子當真了,和我生分了,路上只有俺倆,如果再鬧別扭,都燜起來心里多悶的慌,我得哄哄他,別惹的他真和我生分了。嬌嬌嘿嘿一笑說︰「對不起,得罪了,是我的不是」,稍停又說︰「你看人家富貴長的多有福相‘天庭飽滿、地郭方圓、耳大面方、五官端正’,只不過還沒到走運的時候,真走上好運下半輩子必有後福;再遇上那貴人扶持,說不定還弄個一官半職干干,管管人呢。」「你別作踐我了,咱哪有那福」,富貴又說話了。嬌嬌一看哄好了他,馬上又說︰「王八死了天鼓響,萬一你走上鱉運呢?」「叫你罵我!」富貴用鞭頭捅一下她的**。嬌嬌不敢惱,故意逗他說︰「真恣」。「給你插上你更恣」,富貴又不說人話了。嬌嬌笑笑,看著富貴那張白淨的臉,有了笑模樣,眼里射出的亮光,知道他不惱她了,就高興了。她盯著他的後身,看著富貴那矯健的姿態,不像個種田的人;又換上當家的這身花哨衣裳倒也風流倜儻,那他為什麼三十多了還沒娶上媳婦呢?她納悶,捉模了一會兒就想問問他。「富貴」她突然叫了他一聲,「啥事?」富貴馬上問。她剛想張口說,又停住了「沒事」,又閉了口。「沒事你叫我干啥?」「叫著玩吧!」「老人的名字是你隨便叫著玩的?」「你不是老人,你是老小子、老光棍。」「光棍怎麼了?你又不給俺找個媳婦。」「想媳婦了?」「誰不想?整天硬得這麼難受。」「難受割下來把它喂了狗。」「狗不愛吃,俺也不能把它割下來喂了狗,這是俺的寶貝。」「那難受怎麼辦?」「它愛吃你那東西,你得幫忙。」「別沒正型,又說下流話了,真不要臉」,嚇的嬌嬌不敢往下說了。

太陽落山了,天更亮了,這是回光返照,天很快就會暗下來。「快攆,馬上就天黑了」,嬌嬌催富貴說。富貴大喊一聲︰「打!」車輪轉的快起來。

前面出現一個莊,莊頭上栽著很多樹,綠蔭蔭把房屋遮擋住。往前走,有幾棵大棗樹。樹身有直的、有歪的,直的貝直,兩人高不見彎;歪的很歪,斜到路中間。枝桿上都長滿了女敕葉,棗花盛開,蜜蜂在枝中嗡嗡飛,盤旋在枝葉間,成群結隊、忙忙碌碌辛勤的勞動著,采花釀蜜。嬌嬌看到這情景,突然想起了蜂蜜于是問富貴︰「你喝過棗花蜜嗎?」「沒有,誰有閑錢買這個?」富貴答。「棗花蜜可好了,是大補品,咱北方的棗花蜜全國聞名,養顏敗火、清肺利膽很健身,我爹爹年年用幾斤。」「你爹多大了?」富貴問。「七十了。」「人生七十古來稀,快完蛋了」,富貴順口直說。「你小子怎麼咒你爺爺死呢?」「不是咒,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這是天意我實話實說。」「天意也不能說,我祝願他老人家活萬歲。」富貴听了哈哈大笑說︰「活萬歲可能嗎?你听說誰活了萬歲?聖人孔子只活了七十三歲,孟子只活了八十四歲,千年王八萬年鱉、只有鱉才活一萬歲。」「你這個私孩子敢罵你爺爺,我揍你。」說著嬌嬌探起身,伸長臂用拳頭打富貴的肩,口里還嚷著︰「叫你油嘴滑舌,叫你轉著彎罵人,叫你窮 三千,真是個討人嫌。」「哎吆——」富貴挨了三拳頭痛得忍不住了,躥到前面去。

天黑了,棗紅馬走得慢下來。「快拐彎了,小心著!」富貴提醒嬌嬌。天黑、路面看不清,富貴走到馬旁邊,用手牽著棗紅馬往前走。拐過一個彎,前面出現一條東西大街,街上房屋整齊、住戶很多,有一戶門口坐著一個人,是吃過晚飯出來乘涼的。「吁」,富貴喝住馬,走過去問這人︰「老大爺,這莊可有店嗎?俺們想住宿。」「前面燈光處就是店」,老人指著亮光處說。「謝謝大爺」,富貴禮貌的說,然後喊聲︰「打」轎車又動起來。

「汪、汪、汪……」正走著突然一條狗在門口叫起來。「汪、汪、汪……」另一家的狗听到叫聲也跑到門口湊熱鬧。「叫什麼?」大概是狗的主人大聲喝斥狗。狗見了主人,竟狗仗人勢追趕轎車,「汪、汪、汪」一邊追趕一邊不停的狂叫。富貴煩了,回頭就是一鞭。「啪」一聲打在狗頭上;狗縮縮脖張開血盆大口就想撲上來。「滾回來!」主人迭忙的喝住狗。狗听到主人喊,搖動著尾巴跟著主人返回去。

「到店了!」嬌嬌趴在木箱上高興地說。這家飯店很大,門面也闊氣,朝街牆上開著三個窗戶,還沒上板搭、放雨搭,里面很亮,老掌櫃正在櫃台上低著頭算帳,打的算盤珠啪啪響。「吁」,富貴喝住棗紅馬。「住店嗎?」門口走出一個伙計問。「嗯,住下」,嬌嬌答。「把轎車趕到院子里再卸牲口」,伙計告訴富貴。「從哪個門進?」「往前趕幾步,見了大梢門就進」,伙計答。富貴把轎車攆進院子里。

院子里到處是馬糞、馬尿,臭氣燻天,嬌嬌忙用手捂住鼻子。院子北面一排坯屋,這是客房。屋前有兩棵梧桐樹,開了花,天黑看不清,只聞到一股花香味。東邊一溜草棚子,棚內擺著石槽,是住店人喂牲口和住的地方。嬌嬌打開木箱,模索著取出要用的東西來,她鎖著箱子說︰「富貴、先把這兜東西拎下去」,說完手扶轅桿從車上出溜下來。伙計走過來問︰「住什麼房?本店有好的孬的兩種,你住什麼的?」「住好的」,嬌嬌答。「跟我來」,這伙計說。嬌嬌跟著伙計進了客房,伙計點上蠟燭,嬌嬌一看︰房子不大、內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北牆根橫著一張床,床上有鋪蓋,花布襯單錦緞被。嬌嬌坐到椅子上對伙計說︰「來壺酒,炒三個素菜,外加兩個饃饃,三碗熗鍋面。」伙計應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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