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佳節宴飲的時間愈發的近了,皇上新頒布了聖旨,每一位伴隨聖駕的人都可報名。琴棋書畫,哪怕舞刀弄槍皆可。
這樣的旨意下來,讓不少人蠢蠢欲動。紛紛精心準備,卻看灕宮絲毫未曾動搖,不禁暗自揣測,楚玥灕是否就這樣放棄了。
關于灕宮的禁足令,眾人在郁越塵面前都不敢妄言。
這次的家宴,眾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那日,個個精心準備,水靈光因為養傷,被皇上特許只看不參加。其余的則是一個不剩,都報了節目,卻是恰好除了灕宮的楚玥灕和曦岳宮的樓煙彤丫。
這兩個在宮中位分最高的人不能參加,卻是讓其他新進宮的新人著實的揚眉吐氣了一把。
眾人紛紛出席,甚是隆重的樣子,這也讓大家多了幾分期待。郁越塵看著階下的眾位佳麗,一直緊繃的臉頰也不禁稍稍的防松了些。
幾個獲得新寵的佳麗中,最先表演的是大將軍的女兒康橋,自小因為受到整個家族的影響,倒是舞劍在行。手腕上還特地精心的系上了兩根彩帶,旋轉的時候飄飄若仙。眾人看的直點頭,都說皇上看上的佳人,果然名不虛傳。
緊接著便是靖唯和薛應柔,靖唯自是不必說,宰相之女,從小接觸的便是最好的。區區一個節目並不足為據。薛應柔則是獨具匠心,家里是皇商,便用九十九件精心準備的珠寶,象征著九九歸一,郁越塵大悅,當即邊說要行賞媲。
眾人紛紛演奏完畢,意猶未盡之時,忽的不知道在座的是誰說了一句這樣的話︰「不是該有阮美人嗎?」
這才又左顧右盼,四下尋找。
「她不是在灕宮的偏殿住著嗎?現在灕宮都被封了,她怎麼還能出來?」
「那關禁足的又不是她……」
在這里,郁越塵卻說了一句︰「這是家宴,不必拘禮,來不來都一個樣,這便開始一一品嘗朕御膳房新研制的菜肴,看看合不合口。」
雖然是這麼說,大家卻看到郁越塵的臉色明顯的暗了下去,適才說話的兩個人康橋和靖唯相視,紛紛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這樣的時候,怎麼會缺了臣妾,皇上,臣妾特來獻舞!」
阮婧一身舞衣,緩緩而來,整個人似乎又漂亮的些許。
郁越塵擺了擺手勢,示意她可以開始,甚至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靖唯表演的已經是歌舞,那樣的舞姿已經是難得了。這個阮婧如今也是歌舞,眾人紛紛起了期待之心,暗暗想著心里一較高下。
就在這時,遠處悠揚的簫聲響起,阮婧櫻粉色的衣裙微微擺動,轉身,舉手,頭足只見,無不體現輕盈之美。
她撫了撫頭上青絲,抬頭,又見她那明亮的眸。只見她的身子隨著舞曲擺動,胸前那桃紅的絲帶也舞動飛揚。
從朱紅色的口中悠悠的傳出,一段流暢的音樂,眾人听了,卻紛紛屏氣凝神,看著郁越塵的表情。
「又到佳節宴飲,你妝容顏精心
翩然入座卻無心隔花月影
見誰皓腕雪凝,起舞娉婷
步伐多清麗,不過是逢迎
有人容光勝錦,有人婉轉如鶯
承歡于御前自有萬種風情
百艷匯集,千般良辰美景
易得易失一席之地
說後宮佳麗,都機關算盡
算盡了心血,不過謀生謀情
情薄時還可,于雲端立命
才不枉此間耗盡,這柔情
是苦心孤詣,還裝作無意
無意讓一人,夠做你知音
有知音不過多道目光憐憫
知如是情狀何必,去期許
有人傲骨錚錚,有人一往情深
然而深宮容易辜負有心之人
蕭郎路人,宮外枉自痴嗔
嘆老天涯厭厭紅塵……」
「停!」
阮婧還在忘情的歌唱,便見郁越塵大步流星的走了下來,不由分說,狠狠的捏著她的手腕。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說,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郁越塵顯得很激動,眾人都看好戲的看著阮婧,紛紛揣測阮婧這次肯定要倒了大霉,都看著郁越塵的下一個動作。
「啟稟皇上,這首曲子喚作《郎歸》」阮婧恭恭敬敬的行了禮,依言道。
「不是你所作吧?」郁越塵的手勁微微放松了些,這才看著阮婧,不知道是不是與楚玥灕呆的久了,身上倒有了些楚玥灕的性子。
「皇上慧眼識珠,只一听便覺得不是臣妾所作。」
這時候,遠處的樂聲才停了,除了悠揚之外,倒是流暢極了。不過確實給這喜樂的氛圍增添了些許的悲涼。
有的人甚至落了淚。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句子,確實不大可能會出自阮婧之口。
「說吧!」雖然郁越塵心里大抵已經知道了,但是卻還是問了出來。
「灕妃娘娘!」
果然,阮婧此話一說,郁越塵站在原地。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楚玥灕那個女人,竟會用如此的方式,自己還是看錯她了。
「你們繼續,朕有要事處理,先行一步了。」郁越塵說罷,也沒有再理會阮婧,以及站著身邊的眾人,便大步離去。
本以為他會去灕宮,卻是進了萱政殿,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這樣的結果,楚玥灕其實早已經預料的到了。
「玥灕,你知道皇上是怎麼回事?」阮婧迫不及待的便去找楚玥灕,開門便說。
「我當然知道,他非但不會有絲毫的同情我憐憫我,甚至還比原來更加的厭惡我了!從一開始你去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楚玥灕淡淡道,甚至還笑了笑。
「為什麼?明明……」
「明明他問了我對不對?那這些又能代表什麼呢?」
「代表皇上心里還是有你的呀!」
「不,阮婧,其實我一早便想到了,這樣的方法,對他不可能沒有觸動。而這樣的結局,我都不止猜對了一次兩次了,他現在只會認為我是在貶損她人來抬高自己,想著我原來也竟然是這般妄言爭寵的女人……而已……」
「那既然你早都已經知道,為何還要我去?」
「第一,我若不讓你去,你甘心嗎?你年紀比我大,心氣兒也比我高!看不清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第二,我太累了,心累,這些日子,我被禁足在這灕宮之中,卻是想通了。所有不快樂的源泉,都是來自于奢求,莫過于堅持了自己不該堅持的……阮婧,現在,我在這宮中,不求名位,但求無爭。」
楚玥灕說完,便不等阮婧再說話,便打發了應憐將阮婧給送了出去。這樣以來,怕是所有人都以為她爭寵不過,便徹底的失了寵,冷言冷語總好過危機四伏。如若不能弄清楚別人,但求別人不來害自己。
這樣便罷了。
郁越塵沒有一絲的反應,依舊早朝晚歸,卻是每晚頻頻宿在水靈光的殿中,這讓其他的人心中難免憤憤不平,這樣的偏愛,讓多少人紅了眼。尤其是出身名門的靖唯和康橋。
這一日,康橋便帶著禮物來到了水靈光所住的碧月宮,雖然小,但是夜色卻是別致,獨有一份美感在其中。
「喲~妹妹這麼有閑情逸致,盛寵優容啊,還在做女紅?!嘖嘖,這針腳還真是細膩,這是給皇上繡的吧?」康橋滔滔不絕,看著水靈光所繡的繡工,卻是仍然贊嘆道。
「為皇上分憂,我們理應如此,我的小傷已經好了,還勞煩姐姐送這麼多東西過來,真是萬分歉疚,改日定到姐姐那里坐坐!」
「那姐姐便期待著,妹妹可一定要去,我有好多東西想和妹妹一起分享呢,妹妹可別辜負姐姐盛情啊!」
「那是自然!」水靈光依舊畢恭畢敬的,兩人的位分雖說相同,但是這幾分客氣,還是讓康橋在心里稍稍的得意了一把。
水靈光收了禮,便叫身邊的貼身侍女來為康橋奉茶。
「翠兒,你去將皇上前幾日賞的普洱給橋姐姐沖一杯過來,切記我囑咐你的那些泡茶的技巧,橋姐姐死貴客,我可不能怠慢了去!」
這名喚作翠兒的宮女卻是不小心被前面的一張桌子給絆了一下,手沒端穩當,剛泡好的茶水便撒了出來。盡數撒在了康橋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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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親們強烈要求氣死那個渣渣?那現在咱就說好了,表到時候心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