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的時候,她不知道,只管悶著頭往前沖,想著,總有一天能找到出口。可此刻,見到了,卻滿是質疑自己最初選擇沖刺的那條路到底是不是對的。
言諾彎子坐在他的對面,心里虛著,話也說得不夠有底氣。
「我不知道自己來這里是對是錯,我只想要一個解釋。」
成予突然變得坦然,抬起頭來,終于讓窗外的光照清楚了他的面容,「想要什麼解釋?說吧。」
他說這樣的話,讓言諾心里泛起了澀味。她覺得這樣的他不僅是坦然,似乎更是一種讓人心疼的義無反顧。
他就像一頭命中注定停不下來奔跑的猛獸,一味向前,有天到了懸崖的盡頭,跳與不跳都是痛不欲生,所以,終究要有一個選擇。
可他讓她說,她又該從何說起呢?
言諾心里有太多疑問,太多不解,糾纏在一起,狂亂如麻。她需要一點時間去抽絲剝繭,或者,需要一個人來做她的指明燈。
她想讓他來引導這一切,于是道︰「說說你來江北市要做些什麼吧。」
沈成予在她拋出難題之際,幾不可聞地嘆一口氣,俄而將一切都收歸回原點,重新組合,細細講來.
事情正如尹溯堯所說。
沈成予與青葉油漆廠負責人李成之間的關系並沒有外界媒體寫的那樣驚心動魄。出了油漆規格超標這件事情,同為事件負責人的他們,只不過是都在想辦法將事故掩于無形之中而已。
只是,兩方之間交涉,防不勝防的是那突然殺出來的第三只手。
沈成予說︰「商業間諜在商場的斗爭中是普遍見的,[MT]在戈雅安插了眼線,戈雅也同樣在[MT]收買了接洽人員,也並沒有哪個企業敢站出來說自己是清清白白、沒有掙不該掙的錢的。但這些關鍵都要看在遮掩工作上是否做得到位。很不幸的是,我們竭力避免內部矛盾被敵手得知,卻還是輸了——有人拍到我跟李成見面的照片,本來只是照片而已,倒也說明不了什麼,可怪就怪在,不知道是誰將李成行賄之事也抖摟出來了,于是,就涉及到牽扯的問題了。」
言諾能明白,商場如戰場,他們每個人都不是獨立一員,就像李成的案子讓溫莫風退避三舍一樣,這當中,凡是有點兒關系的,都免不了要被抽撥出來。
而抽出來的人要真的是干干淨淨的也就算了,可恰巧,無奸不商。真被抽出來,誰都逃月兌不了。
沈成予繼續道︰「若我留在江海市,現在恐怕是要被監察起來的,外面人做了些什麼動作我都沒辦法去反抗,只能任為魚肉。所以我必須走,而且要走的悄無聲息。」
言諾想到他們領離婚證的那天,她驚訝于他三天便處理好事務同她一起去了民政局,現在想想,卻是有些急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