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林丹《一個人生活》
子凌渾身都被酒濕透了。
夜風一吹,他的心隨著身體,一起冷得徹徹底底。
「鳶兒……」他又揭開一個酒壇,舉起來大口灌著。
他的指尖有些麻木,眼楮漸漸朦朧,可為什麼,為什麼腦子里,心里卻那麼清醒!
子凌不甘心,他丟開手中的空壇,又端起一壇。
他的手有些不听使喚,不論怎麼努力,都沒用辦法準確撕開酒壇的封口。
心中惱怒,他一氣之下,扔起酒壇,靈氣化作箭矢,將飛于空中的酒壇擊成粉碎。
滿壇的酒變成酒雨,打在他的身上。
夜,好冷。
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拽起地上一個酒壺,提著往口中倒。
太冷了。
他的心,好冷。
星星怎麼都哭了。
子凌望著天空,卻因為眼楮早已模糊而看不清一切。
他左手提著酒壺,右手伸向天空,好像要抱住星星勾勒出的少女的臉。
然而,無論他怎麼渴望,卻抓不到任何東西。
一個踉蹌。
他退了幾步,不小心被石子絆住,重重地向後跌倒。
他沉沉地側身跌落,頭撞在了一盤虯的樹干上上,冰藍色的血液順著臉頰低落,讓他看上去更加狼狽和猙獰。
子凌模了模額頭,湊到眼前看了看,卻看不出是什麼溫熱的東西突然涌出,溫暖了他冰冷的臉頰。
他將沾滿血的手湊到嘴邊舌忝了舌忝,然後瘋狂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漸漸變了調,漸漸低沉,漸漸地……變成了痛徹心扉的低泣。
他的外衫已經被他褪去,白色的素色長袍上的腰帶也不知去了哪里。沒有了腰帶的固定,長袍被夜風吹得大大敞開著,露出了他遍布疤痕的怕皮膚。
他的身上,布滿了阡陌交錯的傷疤。有不少疤看上去深可見骨,從那疤痕,很輕易就聯想到當初這些傷口是多麼的壯觀。
他趴在地上,任由藍色的血液緩緩滴落,滴在了溫泉邊潮濕的土壤里。
「嗚嗚啊!!!」
低聲啜泣突然變成撕心裂肺的哭泣,他撐著上半身,伏在地面上,面朝著被他的鮮血沁潤的大地。他的拳緊握著,手臂上青筋暴起,全身劇烈地顫抖著。
他維持著這個狼狽的姿勢很久很久,直到他頭上的血液漸漸干涸,凝成了墨藍色的血疤,他才搖搖晃晃地翻過身,雙手撐著身體,向後慢慢挪去。
他靠在先前的榕樹下,又拽了一壇酒抱在懷里。
他把滿是淚痕和血痕的臉頰輕輕貼在大酒壇上,雙手輕輕環抱著懷中的酒壇,像是抱著自己心愛的女子。
他的淚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酒缸上。
此刻的子凌,銀色的眸子空洞洞的,像是一對晶瑩的水晶,仿佛只要輕輕一踫,就會化作光塵,隨風消散而去。
他的長發披散在肩頭,上面沾著粘稠的藍色血液。
渾身酒氣,冰冷徹骨,只有溢出的淚水,才是溫熱的。
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刀,剁成了泥,又踩進了土里。
「鳶兒……是不是讓你跟他在一起,你才會真正幸福?」他一遍一遍問自己,一遍一遍問自己能不能,偉大到拱手割愛,能不能甘心割舍自己唯一脆弱的地方,能不能……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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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啊TAT!!
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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