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標 第十四章 那里是天堂,那里是夢魘 3

作者 ︰ 亭夏

路兩旁高大的法國梧桐,葉子早已落盡,光禿禿的枝干上還殘留著幾片黃色的葉子,在上空飄舞著。聞若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小臉在白色的針織圍巾里,漫步在這條小道上。她時而抬起頭望著夕陽下的那一縷陽光,時而低頭沉思。冬天就這般的到來了。

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聞若。」

她轉過身,看到一身黑色著裝的女子。上身穿黑色呢子大衣,圍著一條黑色的針織圍巾,黑色打的褲子。這女子遠遠看上去,像是從葬禮上回來。

她輕輕的喊了一聲,「梅花學姐。」

梅花甜甜的一笑,「每次看到你,我心情就格外明亮。」

「為什麼穿著總是這樣壓抑。」

「這樣的穿著,我會十二分的精神,這是我唯一保持清醒的方式。」

「這個方式還真是特別。」

「我看過你出的新書,為什麼在你的書里,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悲哀,從身外到內心的冰冷。」

聞若歪起頭,嘴角輕輕上揚,「因為這也是我保持清醒的最佳狀態。」

「雖然我喜歡這種風格,但這卻是一種很壓抑的狀態。現實如此不佳,唯一一種固有的狀態,來分清自然與物的狀態,我會以一種自殘的方式,來證明我到這個世上的所在所為,那我絕不是一個僅僅為生活而活的人,我有思想,我會行動,我會為夢想而奮斗,那千千萬萬的身軀,也絕不是一張張外衣。它們真實存在。有的時候,我很快進入這種狀態,但有的句子,要多讀上幾遍,才能知曉其中的道理,又仿佛和你相識多年,明明知曉,卻故意忘懷。」

消瘦的面龐里,露出淺淺的微笑,她輕輕的聆听,梅花學姐的每字每句。

「沉痛比快樂更讓人警醒。這個世上,有我們這樣的人,一定也會有其他類型的人,形形色色的人,組成了大千世界。所以不必為自己的方式而感覺到有任何不適。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僅僅方式不同,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如果有些人,有些事在現實中無法實現,那麼他們會出現在文字里,以一種安然的狀態,詮釋更美好的人生。」

「你的理智多過你的感性。」

「實際上是感性會多于理智。就如寫作分為兩種狀態,人文分開,生活與夢想分開;人文統一,生活與夢想結合,人完全的融入。這時你會發現,感謝你的生活,讓你此刻如此安靜,祥和,很奇妙的一種感覺。那一刻,你才明白你是多麼熱愛你的生活。熱愛它的悲悲喜喜,它的繁瑣,它的錯綜復雜。」

聞若邊說著,從地上撿起一片黃色的葉子,放在手心里,失去水分的葉子,仍可以看到清晰的脈絡,但它始終逃月兌不了宿命的安排。聞若突然轉過身,面對著梅花,「梅花學姐,你最想做什麼?」

梅花沉默了片刻,眼楮向遠方眺望。

「我希望有一天,可以站在海邊,朝遠處喊道,我在這里,我希望你借著大海的一葉扁舟悄悄的來到我身旁?」聞若從梅花的眼楮看到一絲悲傷,盡管她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壯闊,眼楮里泛起的淚花,出賣了她。她靜心平復了一片刻,用手輕輕揩去眼角的淚水,深呼吸了一口,然後目光直視聞若,「你呢?」

聞若停在一張木質椅子面前,輕輕靠著木椅,她眼楮突然明亮起來,對未來充滿希望,「我希望有一天,一位男子可以把我帶走,不顧一切的把我帶走。」

梅花學姐長長的黑色直發垂在腰間,眼楮里散發一種篤定的目光,「希望我們的願望有一天可以成真。」

「嗯。」

「聞若。」未見其人便聞其聲,聞若一猜便是世萱的聲音,她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到宿舍的另外五個人。世萱,李默默,郁爾蘭,徐詩雅,雪妹兒。

「梅花學姐,你好。」世萱友好的朝梅花學姐笑笑。

「你好,學妹們。」梅花朝她們輕輕揮手。「果然如楊門女將。一個個颯姿英爽,巾幗不讓須眉。」

「學姐更是美麗動人。」雪妹兒晶瑩透亮的眼楮里,露出羨慕的眼神。

「好可愛的女孩。」梅花學姐,走到雪妹兒的身旁,輕輕的撫模她齊齊的劉海。如待自己的妹妹一樣,親切,溫暖。

「學姐可別看她小巧可愛的模樣,這小丫頭機靈的呢。」爾蘭笑著說道。

雪妹兒嘴角翹翹的高高的。

「看這生氣的模樣多可愛。」詩雅指著她可愛的臉龐,打趣道。

幾個人一同笑道。

世宣挽著梅花學姐的胳膊,喃喃說道,「梅花學姐,可否和我們一起去酒吧听听默默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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