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女來襲︰美男速速歸降 奈何橋上奈君何【萬字】

作者 ︰ 梧桐飛絮

層層白雲上掉落,又陷入潮濕陰暗的地下空間,洛落的心里想著花衍的話語,心里帶著一種難言的酸澀。最終她終于在一條小道上落了下來,輕飄飄的,仿佛踏在棉花上面一般。小道兩旁開滿了艷麗火紅的彼岸花,紅若滴血。一根獨木橫越在前方陰氣重重,無數冤魂掙扎的血黃色河流之上,那條河應該就是忘川河,那道橋應該就是奈何橋了。

洛落看著那些神情呆滯的鬼魂被鬼差押著有序的行走,長長的鎖鏈隨著鬼魂們的動作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響。看到來往密切的流動,洛落下意識的退到邊上讓路,卻發現那些鬼魂和鬼差似乎都沒有看到她一般,仿佛她這個靈魂是特殊的,就是一種透明的空氣。

洛落看得心驚,身後卻傳來一道聲音,「隱魂符只有一炷香時間。」

洛落一驚,回頭就看到她身後藍色錦衣的美貌男子,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那條奈何橋,淡淡的道,「千陌離來了。媲」

果然,那熟悉的橘香氣息飄來,只是那被押著的昔日美少年不再是橘衣輕紗,而是統一的簡潔白衣。他的表情和他死去的時候一般無二,唇角微微的上翹,臉上有一種幸福的流光。洛落僵直著身子看著他,仿佛現在所有一切都凍結了,只有看著他緩緩從鬼門關進入,一步步踏上黃泉路。那繁盛的彼岸花纏繞在他的腳邊,美的如同輕踏紅雲的白衣妖精。

當他從她身邊走過那一霎那,洛落想朝他伸出手去,可是最終還是停在了半路。只是看著他含笑從她身邊走過,清甜的橘香仿佛碩果累累的秋季,那也是她最喜歡的季節,桂花盛放的季節。千陌離啊,為什麼我現在才發現你與我是如此的有緣呢?

看著他走上奈何橋,直到盡頭三生石旁停了下來,望著那刻著「早登彼岸」的三生石發著愣。一個年輕貌美的黑衣女子在旁邊那口大鍋處熬著湯,盛了一碗來朝他遞過去,「小伙子,看你本是個有福長壽之人,可惜意氣用事才英年早逝,下輩子投身到富貴人家,別再做那樣的傻事了。」

千陌離淡淡的將目光轉向她,忽的就笑開了,「那不是傻事,她是我唯一動情又不能自拔的女子。這一世我為她而死我感覺很幸福,下一世下下世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丫」

洛落只覺得一陣酸澀流淌在心間,唇瓣張了張,還是沒有說不話來。就算她說出話來千陌離也听不見不是嗎?

「小伙子,這一世就算了,下一世,下下世,你喝了我孟婆這一碗孟婆湯啊,你就會將她忘得一干二淨了。小伙子啊,人間固然有真情,可你的真情錯付就形成了不能美滿的孽緣。小伙子,喝吧,早點忘記你那段錯誤的情緣。」

「你懂什麼,什麼孽緣?你這個丑女人,你再胡說試試!」千陌離懊惱的掙扎著手中的鐵鏈,看樣子是想把孟婆給揍一頓。孟婆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美麗的面上帶著和善的表情,雖然沒有一絲的笑容。

「干什麼,找打啊!」身後押著他的黑面鬼差見狀,手中的長鞭子就往他身上抽去,一下下的,又狠又準,衣衫都給抽得破了幾道口子。

洛落氣的咬牙,飛快的跑向千陌離,花衍的手伸了伸,本想抓住她的,最後還是無奈的垂了下去。眉眼有些糾結,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失落,這種感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千陌離!」洛落想跑上去抱住他,可是由于隱魂符的功效,她根本就只是透明之物,從千陌離身上橫穿而過。洛落想要將抽打千陌離的那鬼差給海扁一頓,偏偏她又什麼都踫不到,又怎麼打呢?但她還是氣不過,對著那鬼差就是一腳。

那鬼差卻是真的朝前摔了個跟斗,洛落看了看自己的腳,然後又試探性的在那趴在地上的鬼差身上踹了兩腳。鬼差頓時痛的哇哇大叫,「什麼東西在裝神弄鬼的!有種的滾出來!」

洛落正踹得起勁,一听他這話就樂了,裝神弄鬼?他自己才是鬼好吧?千陌離和孟婆都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只看到那鬼差像是發瘋似的在地上滾來滾去,一個勁的亂叫亂罵。不一會,牛頭馬面也趕來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洛落不敢再踹,只是伸出踫不到對方的手臂來緩緩爬上千陌離的臉龐,「離,對不起」

千陌離的神情有些呆滯,愣愣的盯著洛落的方向,就在洛落都以為他可以看見她的時候,只听他低喃著,「好奇怪,難道是因為我太想念她了嗎?呵。」他輕笑一聲,完全不理會身上的傷口,一個躍身到三生石旁,拾起一塊地上的尖石在上面雕刻了起來。

「你在干什麼?!」牛頭大怒,一根鞭子將千陌離卷了回去。千陌離氣的咬牙,「丑牛,本公子還沒刻完呢!」

「那是你可以隨意亂刻畫的嗎?上頭說你小子福澤深厚,讓投身富貴好運的人家,你小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孟婆妹妹,給他喝湯!」牛頭親自押解著千陌離,生怕這小子再生事端。這小子可是上頭重視的,出不得一絲的差錯。

千陌離無法,只得被牛頭和馬面按壓住接受孟婆那一碗灌下嘴里,他的雙眼卻一直盯著那三生石,眼里閃過一絲不甘與絕望。隨著那碗湯完全下肚,他那眼里只剩下了平靜和純淨,如同初生嬰兒般的干淨透徹。他一步步的在牛頭的帶領下走向轉生台,只是那臉上還帶著一臉冰涼的淚水。

洛落心里一陣陣的疼痛,目送他一步步的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也沒能再開口說一句話。她站在三生石前,手指觸踫上他雕刻的優美小篆,那上面雕刻著兩個字,應該是不完整的兩個字,離,落,可惜那個落字終究少了最下面的各字。所以,那個字終究是不完整的。千陌離,你是想以此來記住我嗎?洛落無聲的苦笑,沉痛的閉上雙眼。

「沒時間了,走吧!」花衍過來自然的牽上她的手,別人都觸踫不到的,他卻可以輕而易舉的觸踫到。

洛落幽幽的睜開雙眼,「師父,幫我把那未寫完的落字抹去好嗎?」

花衍靜靜的看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手指輕輕一抹,白光之後,那個不完整的落字便成為一片空白。洛落微微勾唇,千陌離,孟婆說的不錯,我既然沒能保住你,就沒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你的身邊應該是更好的人,而我,不配

跟著花衍一起虛浮飛身上空,洛落望著牽著她手的那只優美手掌,手指縴長如玉,她輕聲道,「師父,剛才謝謝你幫我教訓那鬼差。」

花衍淡淡的看她一眼,「剛才不是我。」

「啊?」洛落詫異,她自然不會相信那個踢得鬼差哇哇大叫的人是她,可是不是師父幫忙又是誰呢?

花衍輕嘆了口氣,「小鳳凰,回去之後,你要盡快與另外兩位純陽之氣的男子雙修補得陽氣。金鳳飾物三件齊全,但你陰氣太重所以承受不住,這期間你的真氣將會受阻,和普通人無異。」

洛落心中一寒,「可是我不喜歡他們,特別是夏冰皓,他恨我入骨,更別說什麼雙修了。」

「你說那些事情,為師幫不了你。」花衍認真的說。洛落不覺失笑,這些事情他怎麼幫?不過她必須得做好那方面的準備了,她在人類中算是搶強者,可是對抗妖魂,末淺那些人就明顯沒有一絲的辦法,她不能再累及身邊人,千陌離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唯一的辦法只有讓自己強大,再強大。

直到兩人消失在黑暗的冥界,忘川河上才緩緩顯露出一條飄蕩在血黃色河水之上的小船。船上屹立著一個黑袍男子,身型修長挺拔,面上銀色面色散發著幽寒的光澤。他的出現使得忘川河里的冤魂全都沒入河底,而他卻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便隱退了身影,消失不見。剛才那一幕也唯有孟婆看到,她呆呆的望著那黑袍男子消失的地方,深深的閉上了雙眼。

盤旋在無底洞之中的幽冥宮,整整九十九層樓,每一層代表著一種刑法,而最頂端則是幽冥王的寢殿,殿外一張綴滿幽藍寶石的座椅,似乎散發著陣陣懾人的冷光。那寶座象征著幽冥宮最高權威,是冥妖魔三界之主幽冥王的位置。

而下面的樓層里,第五十三層里,密密麻麻的銀針線網密布著整個殿堂,四個黑衣少婦打扮的成熟嫵媚女子各佔一角,每人的芊芊十指里都是無數的銀色絲線飛舞著,一根根卻泛著寒光,如同利刃一般的鋒利。而此刻,那四美女面含冷笑,都嘲諷的盯著那絲網中間被根根利刃般的絲網越捆越緊的黑袍女子。那女子穿著黑色的斗篷,寬大的帽檐遮住大半張臉來,只剩下血紅的紅唇。她身上的衣衫浸出的鮮血濕透了整個身子,她的紅唇卻是微微上翹,沒有一絲疼痛與畏懼。

「喲,還挺皮糙肉厚的嘛!」其中一個黑衣美人尖利的吐出諷刺的預言。

「那可不,人家可是右護法呢,皮能不比我們四姐妹厚嗎?」另一個又跟了上來,完全有幸災樂禍的架勢。

「嘻嘻,平日里可沒少看她臉色,這才還不讓我們姐兒四個樂呵樂呵,呵呵。」

「就是,我們每日都守在這五十三層,連外面什麼樣子都忘了,還真是多謝了右護法當日將我們四姐妹舉薦進來呢,我們能不好好報答人家嗎?」

听著那四個少婦明顯想要報復你一言我一語的語言,末淺冷冷一笑,「四個八百年的蜘蛛精罷了,也敢在本姑姑面前顯擺,嘁!」

听末淺語氣依舊狂傲,而且不見半分該有的疼痛和虛弱,四姐妹都是一陣心驚。要說他們這第五十三道刑法還真是很少用到,因為鮮少又人會犯錯被罰到第五十三層來的。上一次是左護法,可是由于左護法跟她們也算親近,所以她們四人對左護法也明顯放了水的。那次左護法那麼強悍的人都撐的很費勁,這末淺竟然一點事也沒有?

雖然這四姐妹十分看不慣末淺,但是她若在經歷了那六十一道刑法之後安然無恙,那她們這怨仇就結的太大了,甚至可能會性命不保。四姐妹頓時心驚肉跳,都不敢再下狠手,這時卻听見外面傳來灰燕使者小維的聲音,「第五十三道刑法結束,恭迎右護法過關。」

四姐妹這下都是泄氣的松開了手中的絲線,本被包裹的末淺在絲線松開之際,竟然如一只矯健的黑貓一般直接跳躍著從半空落下,身子不見一絲的不適。四姐妹嚇了一跳,看著她徐徐的走出殿堂,要不是地上還有蜿蜒的血跡,她們都會以為那末淺根本不是來受罰的,而是來視察她們工作的。末淺,這人修為到底高深到什麼程度了?

「蜘蛛精四姐妹,今兒個本姑姑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自己好自為之!」末淺那陰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驚得四姐妹齊齊的從半空中掉落在地上,全都忘了運用法力,個個摔得十分狼狽。但就算外傷再嚴重也不及心里的內傷,她們得罪了右護法了,如此深不可測的右護法。怪不得王那麼縱容她,對她都是給了三分顏色的,天啊!

小維跟在末淺身後繼續一步步走向台階,步入第五十四層。已經熬了好幾天的刑法了,她知道的只是末淺為了包庇她和淳于鶯歌所犯下的錯事而受罰,冰冷的心里終是感激的,只有一層層樓的陪伴在外,很公式化的在在外面提醒,以便讓她少受些苦頭。末淺對她的做法並不言語,只是快要走進第五十四層殿堂的時候,她問,「王是怎麼處置蒼蘭的?」

小維微微愣神,緊接著才快速的說,「關入煉獄之火煉化魂魄,永不超生!」

末淺冷笑了一聲,「你速去稟告王,就說姑姑我懇請在加上二十道刑法,只求保住蒼蘭一命。」

「末淺姑姑你」小維又是驚訝又是擔憂,末淺這樣的做法她雖然知道幾分。自打她跟在王身側隨侍之後,她就知道末淺在幽冥宮的花名。她喜好男色,凡是長得俊俏一些的男子沒有哪一個不是被她沾染過的,近來更是瘋狂,那個蒼蘭自然也不例外,還美其名曰雙修。雖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跟她有關系的男子太多,她用得著這麼顧及嗎?最重要的是她很擔心末淺是否撐著住八十一道刑法,若是撐不過,那是會把她那幾千年的修為毀于一旦的啊。

末淺只是冷笑,「區區八十一道刑法,還不至于要了本姑姑的老命,小維你照做便是!」

小維只好點頭稱是,在看到她進入殿堂,殿門關閉之後,飛速的往樓層之外飛躍而出,飛躍的過程幻化成一只灰黑色的燕子,從樓頂之上掠飛而去。

九十九層,那陰風蕭索的地段,陰暗得沒有一絲的光澤。小維站在漆黑的殿門外手臂僵直著,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硬著頭皮推開了那扇門。至從那次從夏國被帶回幽冥宮,她就再也沒有接到王吩咐她隨侍的任務。當初她和淳于鶯歌一起進入幽冥宮,四百多年了,至從淳于鶯歌被派到花昔家族之後,王的身邊一直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這些年她一直呆在王的身邊,也知道了王的身邊從來沒有人侍奉過,她和淳于鶯歌還是首開先例。這些年來,她知道王喜歡清靜,喜歡陰暗,喜歡黑色,更喜歡那個不斷輪回轉世的女人。她相信再也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王,他的習性他的隱忍他的付出他的等待,沒有一樣不是她所不清楚的。所以她那次在夏國皇宮遇到洛落,才會對她產生那麼強大的怨恨。是的,她很恨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帶給王的只有痛苦,而那個女人呢?成天流連在其他男人的情愛之中,那女人哪一點配王那麼深刻的愛戀了?她巴不得那個女人灰飛煙滅了,用不存于世上了才好!

黑暗空曠的殿堂,除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就是刺骨冰凍般的陰寒。而那空曠殿中唯一一張墨玉床上,那氤氳的黑色霧氣縈繞之中,那墨色的身影正盤坐在墨玉床上,那銀色面具下那雙銀白色的瞳孔正幽寒的盯著她。

小維身子僵得筆直,默默的朝他彎了彎腰身行禮,清冷的聲音帶著一慣的尊敬,「參見王!小維有事稟告。」

「說!」花昔沐陽緩緩的開口,冰冷的聲音讓人如同跌入冰潭一般的感覺。

「啟稟王!」小維平復著心底的顫抖,盡量平靜的出聲,「右護法懇求王為她再加上二十道刑法,以求王饒過蒼蘭一命。」

「準了!」花昔沐陽沒有半分的猶豫,好似他就料到末淺會有這樣的請求。

「王,小維請求王讓小維隨侍左右!」小維咬著牙毫不猶豫的雙膝跪下,王一個人該是多麼孤單和寂寞。讓她留在他的身邊,哪怕只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邊,也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

「出去!以後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隨意踏入本王的寢殿!」花昔沐陽的聲音是那麼淡漠冰冷,不帶一絲的情感。

小維微垂著頭,繼續硬著頭皮道,「王,小維知錯了,求王再給小維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對于小維的堅持,花昔沐陽卻是毫不留情的冷哼了著,「末淺為你求了一條命,你該珍惜才是,下次本王決不留情,出去!」他身型未動,身上的魔氣卻瞬間暴漲,一下子將小維震出寬大的殿門之外,墨色殿門瞬間閉合,發出強大的聲響。

小維倒退了好幾尺遠,險險的穩住身型才不至于從九十九層掉落下去。木然的伸手抹去唇角的血漬,雙眼空洞的望著那緊閉的殿門。臉上依舊是淡漠的神情,只是那蒼白的俏臉上已經是滿滿的冷汗,發絲緊貼著蒼白的肌膚滑落下滴滴的冷汗,一滴滴的順著面頰滑落。

洛落在第三天才醒了過來,不知道雲蒼穹用了什麼方法,現在倒是有力量了,不過就如花衍所說,現在她也跟一個普通人沒有區別。雲蒼穹說她失去力氣倒還真是真她發簪上的涂抹的藥液有關,洛落只是苦笑,卻是不打算說出來。不過她這次醒過來最遺憾的事情,便是錯失了和秋如楓告別的機會,匆忙間只來得及留下一張信箋。

明白秋如楓是個細心體貼的人,他這樣匆忙的離去自然是不可耽擱的大事。按捺住心情的緊張,細細的展開信箋。原來秋國老皇帝陷入病危,太子秋奕情和二皇子秋文翔之間本就明爭暗斗,兩方為了爭搶皇位竟然在老皇帝面前開起內部戰亂。而夏國不知道怎麼會得到消息,率領十萬大軍開始攻陷秋國邊境,趁虛而入的一次性攻陷了好幾座城池。秋文翔和秋奕情卻還沒有半分危機意識去暫時停止表面上的戰斗,先想辦法保住秋國不被夏國吞並。秋如楓得到秋文翔傳來的消息,便一刻也不敢耽擱的趕了回去。

洛落握緊信紙,眉頭緊蹙,從上次的情況來看,夏冰皓已經和司蘭家族的人勾結在了一起。雖然秋國有了花昔純月,但也只是表示支持秋文翔的皇位之爭,並不表示就會幫助秋國對付夏國。但是花昔澤雨還是在花昔幻彩的指示下帶著人前往秋國,隨時听候她的指示。

「落兒,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陪著你的。」雲蒼穹握住她的手,笑得一臉的溫和。

洛落從醒來之後這樣跟他面對,忽然覺得臉熱,就連被他握住的手也是發燙。小心的瞄了一眼僅剩下的司蘭宣和碧卿,殷秀兒和舜天羽,見他們都沒什麼奇怪的反應,才慢慢的緩過那口緊張的氣流。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敢直視雲蒼穹那深邃如黑潭的雙眼,他那雙眼楮像有魔力一般,會把她整個人給吸進去似的。

「我想去秋國,就算我現在跟普通人無異,我也想守在他的身邊。」洛落平靜的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秋如楓一直不辭幸苦的守在她的身邊,這一次,換她去守在他的身邊。她看向司蘭宣,「宣,你有何打算?」她不能為他做決定,這畢竟是關系到他家族的事情。

司蘭宣挑眉冷笑,「想要丟下我,不準!」

「姐姐,你也不能丟下我和碧卿老師!」殷秀兒急忙開口,生怕洛落先一步說不要她和碧卿跟在她的身邊了。

碧卿搖頭一笑,卻是認真的看著洛落,「秀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碧卿這句話一說完,殷秀兒的臉又紅了起來,碧卿老師說她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呢,那是不是很有那什麼婦唱夫隨的意思呢?當然,這幾個字也是跟那個紫眼楮的漂亮兄弟學的。

洛落莞爾一笑,有他們的陪伴,真好。花昔凌雲從那日不告而別之後就沒有回來,春尹靜珂在那日之後也不見了蹤跡。而千陌染也在當天央著雲蒼穹安排馬車和人手護送她和千陌離的尸體回去千葉山莊了,她的心情洛落是可以理解的,對她,洛落除了愧疚還有心疼。她愧對千陌染,更是愧對千陌離,千陌離,那個今生永遠無法忘懷的疼痛。

秋國皇宮老皇帝的寢宮里,老皇帝暈睡在床上,幾個皇子和皇家親貴都在外殿里守候著,秋文翔和秋奕情也不例外。只是秋奕情和秋文翔兩人之間還處在明爭暗斗里,老皇帝一死,那皇帝之位就是秋奕情的了。太子繼位,名正言順,那秋文翔這麼些年的努力就付諸東流了。

除了逼迫老皇帝之外,還有一個唯一的辦法,就是除掉秋奕情。不過辦法是花昔純月想出來的,做起來就又一定的難度了。畢竟想要在皇宮里面謀殺太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再說秋文翔也不同意在的做法,他應該是在顧及著那所謂的兄弟之情吧。

「太子殿下,二殿下,你們可有什麼良策?」啟王爺焦頭爛額的走了好幾圈,最後還是忍不住打破沉悶。他是老皇帝的兄弟,也是唯一的一位王爺,自然是操心得緊,而幾位皇子里面就只指望秋文翔和秋奕情了,雖然還有一個秋如楓,但那小子也不知道到哪里去風流快活了,明顯就一個游手好閑的敗類。

「沒辦法了爹,我看我們還是抓緊時間逃了吧,這秋國早晚要淪陷,到時候被夏國抓到,還不把我們活活折磨死?冬國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啟王爺的大兒子秋步啟煩躁的站起身來,略顯肥胖的身板都隨著他的動作顫顫巍巍的抖動。

「混帳東西!」啟王爺氣得險些暈倒,偏偏又舍不得打他這寶貝兒子一下,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成天好吃懶做就罷了,可是現在這緊要關頭,居然說出這大逆不道的話來,真真是不知死活啊!

秋奕情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悠閑的轉動手中的茶杯,眼眸淡淡的掃了一圈眾人,意味不明的笑笑,「其實步豈說得也不無道理,你們誰要逃命的,就都快些逃吧,晚了可就想逃都逃不了了。」

眾人愕然,秋奕情一慣沒有說笑話的風格,可是他這話卻讓他們更是頭皮發麻。只是秋步豈就不那麼認為了,他激動的走了兩步,「就是,太子哥都發話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爹,我們快回家收拾東西跑路吧!」

「你,你-----!」啟王爺手指顫巍巍的指著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大腦一陣缺氧,兩眼翻白當場眩暈得踉蹌著就要倒在地上,還好貼身侍衛眼疾手快的將他扶住,扶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秋步豈看了看那氣的發暈的老爹,甩了甩手,「干嘛呀,你老了死了也算劃算,我還這麼年輕,讓我就這樣死在這里,我又不是傻子!」說完,肥腰一扭,推開門就往外走了,一點也不顧身後啟王爺的大罵聲。

見到秋步豈安然離去,老皇帝的幾個美麗年輕的妃子也蠢蠢欲動起來,悄悄的站起身來,就想往門外走。秋奕情低頭喝茶,貌似沒有看到眼前那一幕,秋文翔則唇勾冷笑,冷冷的看著秋奕情。果然,在那幾個妃子準備開門那一刻,那道緊閉的大門被一個重物壓踏,那重物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雙目圓睜,肥胖的身子上是密密麻麻的箭矢。

幾分妃子尖叫著逃竄到角落,啟王爺更是老臉淚水縱橫,悔恨啊,早就知道秋奕情是個表面溫和,內力卻月復黑的東西。沒想到還沒到國破家亡的時刻,他就先要嘗那喪子之痛。他怒瞪著秋奕情,「秋奕情,你狠!」

「王叔啊,這可怪不得我啊,外面的禁軍可都是二哥安排的,跟本殿下實在無關。」秋奕情淡淡的笑,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覺得帶著一絲狡猾的詭異。

啟王爺轉眸騰的轉向秋文翔,秋文翔雙手置于桌上,陰寒的冷笑著,「王叔,叛逃者不該是這樣的下場嗎?」

啟王爺臉色一黑,「你,你說的很好,本王受教了!」吩咐人將秋步豈的尸身安置到邊上,啟王爺的臉色始終都沒有好過,悲痛中帶著一絲憎恨。

秋奕情笑的風輕雲淡,心里則是冷笑連連,這個啟王爺好歹也是手握一層重兵的大臣,他若是跟他聯盟在一起。加上白千諾那一成兵馬,他自己手里的一成。四成的兵馬都在邊關對抗夏國,剩下的就是秋文翔那里的一成,而秋文翔則是個粗頭粗腦的家伙,哪里會去想那些細節呢,沒了秋如楓,他就是一只沒了牙齒的老虎,看他還怎麼在他面前囂張猖狂。

秋文翔冷哼一聲,不置可否,這時卻從內殿龍幃里走出一個風韻猶存的美貌婦人,正是柳妃娘娘。她眼眸朝秋奕情冷冷的掃了一眼,轉向自己的兒子,「文翔,跟我進來。」

「母妃啊,父皇還是暈睡中,你這恐怕不合規矩啊。」秋奕情不緊不慢的開口,臉上始終含笑。

柳妃正欲發火,卻听啟王爺也冷冷開口了,「這的確是不合規矩,除非是皇上親自開口傳喚,柳妃娘娘既然得皇上的聖寵能陪侍在身邊,也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才是。」

柳妃氣的咬牙,「啟王爺和太子殿下說得即是!本宮告退!」她無奈的看了秋文翔一眼,撩開幕簾走回內殿。她也不懂外面的明爭暗斗,她只知道兒子是個直腦筋,而秋奕情則是只狡猾的狐狸。如果如楓在就好了,想要如楓,她一陣頭疼,那孩子自從她那次在文翔的婚宴上失手傷了花昔六小姐之後,就一直沒有再跟她請安過,看來是不待見她了。唉,養兒如此,她能不心痛嗎?兒子長大了,翅膀長硬了,終是娘親不如媳婦啊。

秋奕情見啟王爺明顯跟他連成一氣了,心情大好,嘩的打開折扇搖了搖,「雖然邊關處有四大將領壓陣,但明顯士氣不高,不然也不會連失五座城池。」他慢悠悠的看向啟王爺,唇角笑容似笑非笑。

秋文翔眉頭緊鎖,現在如楓和純月都不在身邊,他還真不知道秋奕情在打什麼鬼主意。這時卻听啟王爺道,「依本王看,或許應該派上一位皇子親自上陣,方能鼓舞士氣。」

秋奕情笑了起來,「這個提議實在是好的很,本殿下也的確是有那個心。」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現在皇上病情不穩,宮里可離不得太子殿下。」啟王爺急忙道。

「哦?那可如何是好呢?」秋奕情把扇子合攏,抵著額頭一派沉思的樣子。

「二殿下驍勇善戰,素來很得皇上的賞識,這次生死存亡,本王代替秋國百姓懇請二皇子殿下帶兵親征。」啟王爺忽然對著秋文翔跪了下來,字字誠懇。

余下的人也全都跟商量好了似的,一窩蜂的跟著啟王爺對著秋文翔跪下,齊聲道,「懇請二皇子帶兵親征!」

秋文翔微微一愣,忽的冷笑起來,原來是存的這個心思嗎?秋奕情你好的很,我還沒有想要你的命,你倒先算計起我來了。他從容的站起身來,彈了彈錦袍腰間的皺褶,正色道,「關乎國家生死存亡,本殿的確應該全力以赴,萬死不辭才是!」

秋奕情冷冷一笑,正在為自己奸計得逞高興之時,大門外卻踏進一個天青色的修長身影,他手中搖著白雲綠畫的折扇,如玉溫潤的面上含著淡如君子的笑意,淡淡的掃視著眾人,「既然是關乎生死存亡的戰爭,怎麼能少得了如楓呢?」

「如楓!」秋文翔雙眼晶亮,如同看到稀世珍寶的閃亮。而秋奕情的臉卻瞬間黑了下來,他怎麼這麼快就趕回來了?夏冰皓那小子居然沒有擺平他,真是奇跡!不過他的恐慌不止是因為秋如楓的計謀,而是因為秋如楓的純陽之身。這秋如楓,才應該是秋國的真龍天子啊。所以他才聯合夏冰皓設計于他,本來還以為他會客死他鄉,哼,沒想到他的命還真是大得很啊!

秋奕情不著痕跡的掩飾住心里不規則的跳動,淡淡一笑,「如楓回來得真真是及時啊。」

秋如楓袖擺輕輕拂動,淡然的繞過那些還跪在地上的眾人,大方的坐到他的對面,那雙瑩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太子哥所言極是,要是再晚一步回來,恐怕就會達成某些人奸詐的願望了。可惜啊,如楓這次在外幾次僥幸死里逃生,偏生給了如楓這個報效國家的機會。」

「哦?听如楓的意思,難道真想要親上戰場不成?」秋奕情自然听得懂秋如楓的弦外之音,只是他這一再的請兵親上戰場,這不是找死嗎?依秋如楓的頭腦,斷不會自己去尋死,那他打的什麼主意呢?難道是為了兵權嗎?可是那四成的兵馬遠在邊關,遠水是救不了近火的啊。

「不錯,如楓的確是想要領兵出征。」秋如楓淡淡的笑著,光滑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擦著扇面,「為了秋國,我們先解決外患在談內憂不是更好嗎?千萬不要與虎謀皮,偷雞不成倒蝕把米,那可是得不償失的啊。」

秋奕情眉頭聳動,秋文翔則是垂頭沉思,冷冷的道,「如楓,不管怎麼說,你一個一點武功都不懂的文人,你去戰場瞎湊什麼熱鬧?」

秋如楓輕笑一聲,「秋國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如楓好歹是個皇子,怎麼可以不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呢?」

秋奕情呵呵的笑,「如楓說的是。」他面上雖然在笑,只是袖袍下緊緊拽著折扇的手指骨節泛白。

「邊關已經淪陷了好幾座城池,夏國這次來勢洶洶,會不會跟槿末有關?」秋文翔知道勸不過秋如楓,他只知道秋如楓這次出戰定是拿性命去玩。可是他貪玩也就罷了,但是如楓他是不是忘了他應該留在他身邊出謀劃策呢?秋奕情那老奸巨猾的怎麼可能會錯失良機?

「那個吃里爬外的東西,竟然幫襯著夏國,看來真是忘了自己到底是姓什麼的了!」啟王爺也氣的咬牙切齒,本來安排秋槿末到夏國就是為了聯盟,沒想到聯盟沒成,夏國根本不賣秋國的面子。而這次夏國也並沒有把秋槿末當作敵國人質處理,倒還好像更加得寵了似的,這怎麼能叫人不懷疑?

秋如楓微微挑眉,別人不知道他卻是全都知道的,他的幾次生死邊緣還都是槿末拉了他一把。槿末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她雖然是司蘭家族的人,但也是秋國皇家的人,她那樣的人會背叛秋國嗎?他在心里想著這些事情,卻也是什麼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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