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太陽已經出來許久了。
眾人洗漱完畢,唯獨不見上官月兒的現身。
「小翠,到車廂里叫醒王妃吧,否則要誤了時辰了。」張恭看了看已經升起三更高的太陽,有些著急了。
「小翠,小翠——」齊天朔氣結,卻又無計可施。小翠說的是道理呢,男女授受不親,盡管他跟上官月兒是夫妻,可是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他怎可替她寬衣解帶,毫無顧忌的替她拭擦身子呢。
「王妃,該啟程了!」小翠把聲音提高了幾度。里著好王。
「沒關系的!我能行!」上官月兒強撐著病體,探頭出了車廂窗口,沖眾人喊,「大家快上馬,趕路!這兩天就不要休息了,日夜兼程,把落下的路程補回來,辛苦大家了!」
「真的嗎?」上官月兒眼楮一亮,撩起了車廂的窗簾,「那可真是要謝天謝地了!」上官月兒歡快,瞬即,她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遲疑的再次詢問張恭,「張恭大哥,那個,皇上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原來,上官月兒的落水還是著了涼,感冒了。
「為什麼?」上官月兒詫異,但旋即明白了為何張恭會如此的篤定——因為上官月兒與皇上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該如何是好呢?
但見上官月兒還是沒反應,小翠瞧著不對勁,伸手往上官月兒的額頭一模,瞬即像觸電一樣馬上彈開了手。
「好的!」小翠聞言,急急的奔近了馬車的車廂。
「王爺,記得上次王爺發燒的時候,王妃是用溫水幫王爺拭擦全身降溫的。要不,我們也試一試吧!」柳俊提醒。
「不行!姐姐身子才好點,這馬上就趕路,會吃不消的!」齊天朔制止。
「當然,舉國繁榮祥和的同時也是存在一些不足之處的!」張恭見到了上官月兒眉宇間的遲疑,又緩緩的補充,「現在國內形勢也是挺嚴峻的,也存在著一定的外憂內患,外有敵國虎視眈眈,內有夜朝等勢力在悄然增長,皇上也挺頭疼的。」張恭的確是一個忠心朝廷,為君分憂的好臣子。
「月餅?」上官月兒一怔,這也算是癖好嗎?現在讓她哪里去找月餅呢?看來,奉承賄賂還是免了。
「這如何是好?這荒山野嶺,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上哪去找大夫呢?」小翠急得要哭了。
見上官月兒醒過來,齊天朔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氣。
齊天朔第一次憤恨那個當初自己求之不得的「有名無實」四個字!現在這四個字,就像一道鴻溝,橫跨在他與上官月兒之間,讓他想進一步親密的接觸她都不可以!
「真的嗎?那請各位快點去準備些熱水!小翠,你也去溪邊拿些溪水來,替姐姐敷下額頭!」焦急中,齊天朔早已經忘記了斂起真實的面孔,他按記憶中的上官月兒替自己退燒的方法,有條不紊的吩咐眾人。
「奴才惶恐,王妃,皇上不曾有什麼‘死穴’?」張恭真是搞不懂上官月兒的思維了,沉吟了一會,張恭別有深意的凝著上官月兒,「若真的要說什麼‘死穴’的話,恐怕也有一個……」
「張恭大哥,你說的是皇上的治國才能,那麼他私底下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癖好,或者,有什麼‘死穴’?」上官月兒再次拋出幾個她關心的問題。她必須盡可能的在與這傳說中的「情人」見面前,模清他的脾性,那樣她才能應付自如,不至于到時候犯了殺頭之罪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哪條律法。zVXC。
「是嗎?」上官月兒有些質疑,這幾個月下來,雖說她見到的接觸到的,大都是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的一面。但是,她也見到了一些窮凶極惡之徒,例如破廟的險遇,還有恬園村的遭遇,這都是一些簍洞。
「姐姐——」齊天朔伸手往上官月兒的額頭一模,果真是燙手。
上官月兒也能理解,皇上說到底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事事做得面面俱到的。且縱觀歷史長河,歷代中國帝王,即使是唐太宗,康熙,不也是力不能及的地方嗎?的確不能要求太高!只要百姓能安居樂業,免于禍亂,那就是為王者最大的功績!
齊天朔聞言,趕緊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三步並兩步的疾速奔向了馬車。
照葫蘆畫瓢,齊天朔正要褪下上官月兒的衣服,用溫水替她拭擦全身,嚇得小翠驚叫了起來。
上官月兒在小翠的細心拭擦下,燒退下了不少。
「希望這皇上不是暴|君才好!若真的誤了到達秋山的時辰,希望他也能諒解一下,不要怪罪我們才好!」上官月兒雙手合十,祈禱。
聞言,小翠驚愕的趕緊捂住了嘴巴,惶恐。
「皇上可以說是一位明君!」不覺中,張恭已經開始發表評論了,「自皇上登位以來,他勵精圖治,任人唯賢,律法嚴明,官員清廉了許多,犯法之人少了許多,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張恭由衷的贊美。
人終于在燒糊涂中清醒過來了,無力的依偎在齊天朔的懷里。
「這怕什麼?都是自己人,不會給你傳皇上耳朵去的!」上官月兒嗔怪,嬌睨了張恭一眼,「再說了,即使你不評論,也總有人評論的,皇上總不能把每個人的嘴巴都封上吧!」上官月兒給張恭壯膽。
「呀,好燙!」小翠大驚,她趕緊撩開車簾,沖已經騎上了馬正在等待的眾人大喊,「不好了,王妃發燒了!」再讀讀小說網
「回稟王妃,奴才不敢妄加評論皇上!」張恭惶恐,恭敬的閃躲。
當她知道因自己傷風而耽擱了行程,頓時急得坐了起來。
上官月兒迎著張恭那別有深意的眼神,頓時明白了她的所指。
上官月兒的臉頰頓時尷尬的紅了起來,而一旁的齊天朔的心卻皺了起來。
「為什麼?」齊天朔蹙眉。
「快啟程啊,還杵著做什麼?難道你們不怕皇上砍頭嗎?」上官月兒提醒。
其他人也頓時無措了。
「那麼八卦做什麼?」上官月兒忍不住輕拍了小翠的額頭,嗔怪,「小心,知道得越多,你死得越快!」上官月兒嚇唬。
「是什麼?是什麼?」偏偏一旁的小翠卻後知後覺,完全不能體會張恭眼里的深意。
「王妃,該啟程了!」小翠貼近車廂窗口。
上官月兒身後的齊天朔,也明白了張恭的所指!他黯淡的目光在上官月兒身上流轉。
「……」半晌,沒人回應。
「姐姐——」齊天朔又心疼又無奈。
「王爺,不可以!」
「……」還是沒人回應。
「其實,皇上私底下是一個挺隨和的人,不像對國事那樣嚴厲嚴謹。有一次,小的執行任務時不小心受了傷,皇上還親自給我送來了藥,並囑咐我好好養傷!」這點,倒跟上官月兒有些相同,張恭說著,忍不住看了一眼上官月兒,有些感動,「至于皇上有什麼癖好,倒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挺愛吃月餅的!」
「這——王妃——」張恭遲疑。
眾人的心思全關切在上官月兒的身上,倒也沒注意齊天朔的異常。但是,還是有一雙眼楮例外,那就是張恭!
小翠狐疑,干脆跳上了馬車,撩開了車簾——只見上官月兒緊閉著雙眼,臉頰緋紅,還在夢囈中。
「王妃,太陽出來了,要啟程了——」小翠貼近了上官月兒,低聲喚道。
「王爺,男女授受不親,你不可以玷污了王妃的清白!」小翠一把奪過了齊天朔手里的手絹,不由分說的把他推出了車廂外,「奴婢來就好!」
齊天朔擰著眉,沉思著——這的確是有些麻煩了,若重新往回趕,必定誤了到達秋山的時辰,皇上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若繼續趕路,上官月兒的身子恐怕又吃不消。
「說吧,張恭大哥,求你了!」上官月兒干脆撒嬌了,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你也知道的,我可是失憶的人,若過兩天見到皇上,不知輕重,不明就里的得罪了皇上,我可就死得冤了……」
「恭喜發財」盯著負責行程的柳俊等待處罰命令,柳俊暗暗瞧著齊天朔,等待命令。
「皇上不可能殺王妃的!」忽然,張恭月兌口而出。
「好!大家上馬,啟程!」柳俊得到暗示後,旋即吆喝。
「那麼他的‘死穴’呢?」既然不能投人所好,那就抓人要害了。
張恭自知失言,趕緊轉移話題。
「王妃不要擔心,皇上不是一個昏君!」車廂外的張恭听到了上官月兒的祈禱,忍不住寬慰。
齊天朔見上官月兒主意已定,只得暗暗朝柳俊使了個眼色,讓他啟程。
「 !」齊天朔的心咯 了一下,眼楮銳利的凝著伏在車窗的上官月兒︰她還是好奇?或者,不單單是好奇?
「快,快讓大家趕路!」上官月兒深知,若耽誤了到達秋山的行程,眾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的,到時候,就真是她上官月兒的罪過了。
她,是他的「死穴」?怎麼可能?當初不是他把自己嫁給齊天朔的嗎?難道其中有什麼蹊蹺?
上官月兒拖著香曬,望著窗外的藍天,有些迷糊了……
而她身後的那雙墨眸也有些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