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我一直很努力地在做題背書記單詞,每天晚上回理發店也要背完書才準自己睡覺,入睡時腦海里都在回顧所記的內容。
我們的考場設在空曠的操場里,桌子與桌子之間前後左右的距離都隔得比教室里遠得多,而且考試的時候除了鋼筆橡皮擦尺子其余一律不準帶。連我中考的時候都沒隔得這麼寬,我記得中考考數學我還趁著監考老師不注意問了我旁邊一個其他學校的女生幾道選擇題,如若不然我也進不了這倒霉二中的倒霉重點高一三班。
張元平時上課雖然不怎麼認真,但考試前幾天一直在專心致志地復習。那天第一堂考語文之前半個小時,所有學生都去了操場準備考試,只剩我和張元還在教室里看書。又過了一會預備鈴響了,張元不急不慢地收拾好書本然後走到我身邊拍了我肩膀一下笑著說︰「猴子,走了。還在看?別看了!是不是要考滿分啊?」
在我听來他這話挖苦諷刺打擊都有了,真讓我難以忍受,尤其是我一听到他叫我「猴子」就有種上前扇他兩耳光的沖動。可我還是盡量抑制著內心的怒火,一臉氣憤地冷笑著說︰「班長,你就別挖苦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了。再高誰還能高過你啊?你以後是清華北大的料,將來可是國家的棟梁。我們這些垃圾哪能比啊?」我邊說話邊拿著書本往教室外面走,故意擺出一副非常地目中無人的樣子,心中滿是勝利的歡喜。
語文考試完後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很多同學都回到教室復習下一門要考試的英語。估計張元和鄭大智的英語都非常胸有成竹,所以他們都沒有看書,而是在教室里大聲喧嘩有說有笑。
我坐在座位上捂住耳朵繼續看書。這時張元走過來嬉皮笑臉地說︰「猴子,那麼專心干什麼啊?只是個半期考試而已嘛。」這句話真是太虛偽了,「要是你也這樣想那你考試前幾天何必拼了命地復習,而且考語文之前還在教室里看書做什麼?」我心里這樣嘀咕表面卻對他視而不見。無可否認我的思維和看書的興致已經完全被他破壞了——只需那「猴子」二字已經可以達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哎呀,不看了嘛。」張元邊說邊將我擺在桌子上的英語書拿開。
我使勁將書從他手上拉下來,面紅耳赤一臉憤慨卻不看張元也不說話。
「猴子生氣了。」我听見劉青在一旁趁火打劫地笑道,那笑聲真難听,我都可以想象他那笑容有多麼丑陋多麼令我作嘔。
「不得了了,」張元接著劉青的話繼續嬉皮笑臉說︰「猴子生氣了!猴子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