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宣坐到晚膳時分,才起身告辭,麥有顏頂著一張笑到快要僵硬的臉將棋宣送了出去。
走了不遠,書兒才開口︰「公子,你說麥大人說的是真的麼?他真的不會跟公子搶將軍?」
「書兒,你信麼?」棋宣淡淡地看著眼前的火把,面上有著絲絲無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將軍是不會對麥有顏輕易放手的,你不覺得麥有顏言談舉止間很像他麼?」
「公子……」書兒心疼地看著棋宣臉上的挫敗與無奈,既然公子早就知道將軍的心,為什麼還傻傻地把自己的心全部交付與將軍呢?
棋宣便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站在火把旁,伸手往跳躍的火焰上輕放,灼傷肌膚的痛感一直傳遞到心底,絲絲鈍痛卻抵不上自己在那人眼里只是一個替代的疼痛,可是,他沒辦法,他沒辦法離開他。
即便我只是你心中的一個替代品,我也決不允許有另一個不是他的人來代替我的位置!淡然地收回手,棋宣看著掌心的黑印,笑得嗜血,他不會允許有人再搶他的位置了,就算只是一個替代品也不可以,不可以!
營帳內,暗夜獨自一人用膳,腦海里卻總是閃過麥有顏的臉,頓時心煩意亂地放下筷子,起身走出營帳。
該死的,他怎麼會對麥有顏這麼上心?暗夜皺眉停下腳步,看著前面還點著燈的營帳,自己怎麼就不知不覺地走到這里來了?
不過是個還沒得手的替代品罷了,自己也太緊張他了,許是沒得到之前總是讓人記掛吧?暗夜想了想,還是轉身離開,剛回到營帳,便見帳內端坐一人,白衣青絲,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正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目光里火焰跳動。
暗夜挑眉,走到棋宣面前,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嗯……」棋宣痴迷地回吻,手也不老實地在暗夜胸膛上油走。
暗夜攔腰橫抱起棋宣,慢慢地走向了軟塌。
帳外,夜色如墨,天邊寥寥幾顆繁星,孤零零地散落在四處。
麥有顏躺在軟塌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海里不停地響起棋宣早上說的話,向來記性不好的他這次竟然將棋宣的話一字不差地記了下來。
「啊啊啊!煩死了!」麥有顏泄氣地用被子捂著頭,翻滾了一圈後,猛地掀起被子,匆匆披上了件單衣,便溜了出去。
算了,既然睡不著覺,還是去後廚看看還有沒有烤紅薯好了。
一路上鬼鬼祟祟地潛行到後廚,因著入夜的緣故,後廚空無一人,借著帳內微弱的燭光,錢滿櫃小心翼翼地模到了平常放置紅薯的地方。
「哇!怎麼這麼多?」沒有多想,麥有顏立刻解下披風,一股腦地裝了十幾個,然後又再次偷偷模模地順著周圍的營帳腳溜走。
路過暗夜營帳旁時,耳邊突然听到了若有若無的申銀聲,麥有顏渾身一個激靈,忍不住靠的更近,這才勉強听清了帳內的聲響。
「軒兒……」是暗夜的聲音,麥有顏呆呆地站在原地,貓著腰,耳邊聲聲縈繞著‘宣兒’的低喃聲,以及棋宣嗯嗯啊啊的申銀聲。
仿佛是被人使了定身術一般,麥有顏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和著冷風,呆呆地站立了大半宿。而不遠處巡邏的士兵則一聲不吭地特意繞過暗夜的營帳範圍,間接瞄兩眼跟柱子似的麥有顏。
沒想到這麥大人居然喜歡半夜听牆角,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