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糖死了,死前瞪大著美眸,滿是恐懼和震驚,作為南宮悠主的未婚妻,南宮悠主沒有半點回應,湯糖的家族氣憤不已,M國警方卻找不到凶手,只做出了回應,凶手心思細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唯一可以推測的是,凶手是慣性犯案,作案手法熟稔。
傍晚,猶京櫻姬在吧台上倒飲料的時候,顏栗希走了過去,靠在牆上,聲音淡漠。
「是你吧?丫」
她深深地凝視著猶京櫻姬,驀然想起那晚身上鮮血淋灕的她媲。
「什麼?」聞言,猶京櫻姬倒著飲料的手指僵住,她抬起美眸,冷笑。
顏栗希繞過她,打開了熱點新聞,屏幕上是M國千金小姐湯糖被他殺之謎。
猶京櫻姬看了眼新聞,含笑道︰「真是可憐的女人,栗希,瞧瞧,少了個情敵。」
顏栗希仿佛沒有听到她的話,蝶翼般卷翹的睫毛垂下,她笑了,突然美眸縈繞上淚水。
「為什麼,猶京櫻姬?你瘋了嗎?」她壓下心里的激動,攥緊白皙的手指,指骨微微泛白,「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一身的血,猶京櫻姬,你去找湯糖了嗎,因為……我?」
猶京櫻姬沉默地看了她好一會,電視里還在播放著湯糖的死,她端著一杯果汁啜了一口,半響,就在顏栗希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猶京櫻姬轉眸看向落地窗外。
窗外夜景繁華,有涼薄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下意識的,顏栗希有些恍惚。
這個女人,從什麼時候她不再對她心無芥蒂的訴說心事了?
過去的閨蜜感情現在都變得小心翼翼的,不會說出自己的痛,這是因為都長大了嗎?
只是,猶京櫻姬,你可知道,我一直想和你回到最初的時光……
「栗希,你知道嗎,我當年撞死的夫妻是縹木炎的父母,這些年,他在我身邊步步為營……顏栗希,我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他沒有救我的孩子……」猶京櫻姬說這話的時候,笑盈盈的,看不出絲毫傷痛。
她對她說︰「你瞧,這就是我人盡可夫的報應嗎?」
喉頭像是被什麼噎住了,酸澀的厲害,顏栗希的心溢出窒息的痛,耳邊是猶京櫻姬說出那一句句作踐自己的話,她咬著牙,最後,又愛又恨的顏栗希給了猶京櫻姬一個耳光。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猶京櫻姬愣住了,顏栗希卻突然哭了,哭著上前抱緊她︰「猶京櫻姬,你還有我,你為什麼從來沒想到我一直在。」
猶京櫻姬感覺心底微微一動,她僵在那里,任由顏栗希抱著她哭,半響,她仰頭凝望著落地窗外。
真是感傷呢,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栗希?
不遠處,靠在門邊望著她們的南宮桀驀然有些心酸,小猶京真狩面無表情地捧著掌心里的牛女乃,淡淡喝著,姿態尊貴的無與倫比,只是他的綠眸里卻不動聲色地劃過了一抹暗光。
某座奢靡的別墅,莉莓他們嘆氣。
「這是不是越來越難控制了,婆婆……」莉莓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話里的意思很明顯。
今天的縹木狐栗有點失魂落魄,她听到莉莓嫂嫂的話美眸深沉下來,下意識的,她呢喃出了聲。
「嫂嫂,我嫉妒母親大人。」
猶京理修眯眸看了眼妹妹,修長的指間搖曳著一杯紅酒,俊顏上無波無瀾。
莉莓微愣,她望著縹木狐栗,她的小姑子一向沒心沒肺,最近卻總是失神,是因為……桀嗎?
「我嫉妒母親大人有父親大人他們的疼愛,嫂嫂,我嫉妒她,為什麼她可以過得那麼好?」她攥緊了沙發皮,死死地咬緊鮮紅的下唇,美眸里的淚強壓著不讓溢出,「我……寧願她從來沒有和父親大人在一起,那個女人,她好狠……」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聲在室內響起,一股冰冷的寒流瞬間凍結住空氣,縹木狐栗的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里,堵堵的,她沒有哭出聲,只是愣愣地看著隱忍著怒氣的狐狸美男,他打她?是嗎?
猶京理修居然打了她!
莉莓看了眼明顯震驚的縹木狐栗,再看了眼周身泛著薄怒的猶京理修,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你……到底在做什麼?」她哽咽出聲了,捂住火辣辣痛的側臉,眼眶紅紅的。
「住口,不許你再侮辱母親大人。」猶京理修臉色有些鐵青,他緊攥著雙手,壓抑著怒氣。
縹木狐栗瞬間就爆發了,她狠狠地抹掉臉上的淚水,怒吼道。
「我有說錯嗎?母親大人一直是那樣,猶京理修,作為兒女的我們她什麼時候想過,我是她女兒,我也會痛,憑什麼我的父親大人那樣傻傻的守候她,那個女人她愛的就一直是你的父親大人!她,到底有沒有想過我,那是……我的父親啊。」
「即便是這樣,她都是我和你的母親大人,縹木狐栗,不許你對母親大人無禮!」猶京理修的身體僵硬著,苦笑出聲。
縹木狐栗轉身就跑出去,一直沉默的莉莓沒有上去安慰猶京理修,她抱臂望向窗外。
「她和你一般渴望母愛,猶京理修。」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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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京櫻姬和景曲岩再次相遇是在猶京家莊園外,當她看到徘徊在雕花鐵柵門前的景曲岩,當下腦中警鈴一閃,只有一句話︰糟糕!
景曲岩已經看到她了,先是一愣然後是欣喜若狂,最後變成怒不可歇的憤怒,表情精彩的史無前例。
他大踏步地走上前,力度凶狠地拽住猶京櫻姬,惱恨道︰「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久!」
猶京櫻姬無言以對,下意識地躲閃開他的眼神。
突然的,景曲岩的目光看向了她平坦的肚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憤怒地盯著她,質問的語氣頗有咬牙切齒之嫌︰「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心髒一悶,她索性別過了臉︰「流掉了。」她這麼對他說。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景曲岩一向漂亮的狐狸眼里出現了近乎瘋狂的神色。
他退後了幾步,看向她的眼神復雜幽怨,最後他一拳揍在了堅硬的牆上︰「猶京櫻姬,這就是一直想要的自由嗎?」
美眸閃了閃,她沉聲道︰「抱歉。」
瞬間,景曲岩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瞳孔一陣緊縮,他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他說。
「猶京櫻姬,這輩子,你我再不見面!」
而她,僵在原地,涼風吹過,景曲岩的背影漸行漸遠,她輕聲道︰「好。」
那一年,那一天,景曲岩離開了,去了國外浪跡,知道的那一瞬間,猶京櫻姬想,這應該是她和景曲岩最後的歸宿吧,他和她終究該如此。
後來,景媽媽來看她的時候她很震驚,門邊景媽媽笑容嫵媚,她眨了眨風情的美眸。
「小媳婦,不請景媽媽進去嗎?」
猶京櫻姬一愣,側過了身讓她進來,她微微蹙起黛眉,開口了︰「景媽媽,我那個……」
她突然說不下去了,景媽媽也只是含笑看著她。
她啜了口她準備在茶幾上的紅茶,動作優雅,然後她抬起美眸,笑得慈祥,精致眉間卻縈繞開了一抹疲累︰「小媳婦……」
她只是喊了聲,卻突然皺眉,呢喃著︰「怎麼忘了要說什麼的?」
猶京櫻姬手里的瓷杯突然摔在地毯上,滾燙的紅茶灑在她腿上,景媽媽一愣,拿起手帕給她擦,她在喊她︰「小岩,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居然把她當成了景曲岩……
「你,還好吧?」猶京櫻姬喉嚨酸澀,她垂下美眸,平靜地問道。
聞言,景媽媽拿著手帕的手僵住,她笑了笑,美眸里的疲累更甚,卻透出異樣的亮光。
「我沒事,我先走了,小媳婦,其實小岩和你真的很般配,如果你當年沒有悔婚,我是說如果,很多次我都在想,明明你和他那麼般配,最後卻是這樣,小媳婦,真的好可惜呢,那個孩子,就是在感情上儒弱,沒用是不是?」
景媽媽說完後就走出了公寓,那一天很混亂,在猶京櫻姬的腦海里凍結起來,司機說景媽媽在車上睡著了,沒了呼吸,美顏上盡很安穩,她如遭雷擊,驀然想起不久前她眼里異樣的亮光,那是回光返照嗎,景媽媽,那個是嗎……
她听不到了。
景曲岩找不到蹤影,沒有人告訴他,猶京櫻姬只有派遣猶京家的警衛和在各大媒體上登報,最後他還是沒有回來,猶京櫻姬包辦了一切,那個從小叫她小媳婦的景媽媽,這一次,她盡一次兒媳婦的責任。
墓地,冷肅的氣息彌漫開。
她跪在她的墓碑前,縴長漂亮的手指摩挲著墓碑上那張嫵媚的美顏。
猶京櫻姬一直覺得,她的景媽媽是最漂亮的女人,她的美和她的母親猶京惠普一樣在M國無人媲美,她的母親深愛著她的妹夫,她的親生父親一生未嫁,景媽媽深愛著她的丈夫,撐下了龐大的公司,那兩個女人是她一生最佩服的人。
而她,一次次地讓她們失望,年幼時候總是無意中傷到了媽媽,小的時候不懂事,說話總是很沖,對媽媽說話都是不耐煩的,而那個女人卻承受了她所有的壞脾氣,還嬉皮笑臉的喊她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