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花園里的縹木炎看到她了,面無表情,只是抬起修長白皙的手拿起茶壺,給姚橙添上熱騰騰的紅茶,溫聲道︰「多喝點,女人不是愛漂亮嗎,紅茶有時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比起縹木炎的從容,反倒是龍幫的女主人姚橙有些尷尬,姚小美也察覺到了大人之間不對勁的氣氛,當下自然護著母親。
小小的姚小美跑到她面前,仰著天真的小臉,警惕地看著她,惡狠狠地罵道︰「狐狸精!」
猶京櫻姬心里一顫,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那一瞬間陽光折射在她眼里,她有些渾渾噩噩的。
姚小美的話音剛落,姚橙就倒抽口涼氣,果不其然,下一秒縹木炎優雅地啜著紅茶,犀利地看向了她,笑得姚橙打了個顫栗,她剛要訓斥姚小美不懂禮貌,縹木炎就放下了瓷杯,走上前握住她冰涼的手,那麼緊。
俊眉微微蹙起,縹木炎不悅地看向猶京櫻姬。怎麼手這麼涼媲?
「小美,給阿姨道歉。」縹木炎薄唇緊抿成了一道冷酷的弧度,他訓斥道。
在姚小美的心里,爸爸是最疼愛她的,肯定不會為了個狐狸精罵她的。
這樣想著,她當場就侍寵成驕,指著猶京櫻姬橫眉豎眼︰「她就是狐狸精,每天都勾~引爸爸,這里的叔叔阿姨都知道她是狐狸精,爸爸,你有我和媽媽不就行了,干嘛還要找個狐狸精來欺負媽媽!」
啪——
縹木炎揚起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他給了姚小美一耳光。
姚橙震驚,姚小美哭了,晶瑩的淚水大顆大顆地往小臉蛋下掉,她紅著眼眶,委屈的喊著縹木炎︰「爸爸……」
為什麼爸爸要為了個狐狸精打她,她才是爸爸的女兒,想著姚小美委屈地哭起來,姚橙僵在座位上,沒有站起身去哄女兒。
「我是狐狸精嗎?」一直沉默的猶京櫻姬拽了拽縹木炎的衣擺,茫然地看著他,思緒有些迷糊,她似乎想抬手擋住太陽,很刺眼。
縹木炎凝望著她,抿緊唇,一言不發的拽走她。
姚橙走過去,蹲訓斥姚小美,痛得卻是自己︰「你剛剛怎麼可以對阿姨那麼沒禮貌,姚小美,媽媽是怎麼教養你的?啊?」
姚小美哭了,梨花帶雨的抱著她︰「對不起,媽媽,對不起……」
听見寶貝女兒哽咽的道歉,姚橙的喉嚨里堵堵的,姚小美抱緊母親,童稚的嗓音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悲傷︰「媽媽,如果愛我,請微笑吧,求您,不要再憂郁了……」
「您有小美,就算爸爸不要您,不愛您,小美都在您的身邊,只要媽媽不丟掉小美,小美就一直在。」
姚橙心髒一疼,和姚小美緊擁在一起。
那個時候,她瘋狂愛著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失去他。
所以,她開口,縹木炎沒有反對,她終于得到了,卻沒了愛情的百般甜蜜,只剩下女人對女人的負疚。
她懂,觸模不到的幸福,她再努力也是徒勞,姚橙問自己後悔嗎?
把自己和縹木炎用無愛的婚姻捆綁在一起,她後不後悔?
其實,她後悔了,每當午夜夢回,那個死去的男人都在她的耳畔,低喃著一些話,不是甜言蜜語,卻讓姚橙的心痛得無可復加,她想,再這樣下去,她會有心髒病吧。
只是,縹木駿,我為什麼後悔了?如果……如果當年我沒有親手殺了你,現在你是不是還是一如當年般把我寵到了心尖上,我這一次真的後悔當初犯的錯。
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像你那般愛我到了心尖,也許,我也愛你,縹木駿,只是,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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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國,布置簡潔溫馨的公寓里。
顏栗希午睡的時候夢到了猶京櫻姬,她貌似過得不好,她一直低低的喊她︰「栗希,栗希……」
「啊——」她驚醒過來,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顏,顏栗希松了口氣,推開南宮桀。
南宮桀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探究地輕輕摩挲下巴︰「栗希,我發現,你……」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被顏栗希打斷了。
瞪了他一眼,顏栗希翻身下了沙發,踩著拖鞋走到浴室洗漱。
身後,南宮桀無奈地聳了聳肩。他發現,母親大人和父親大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配,有點夫妻相。
浴室里。
顏栗希漱完口,拿起干淨柔軟的毛巾輕拍臉部,熱氣縈繞的毛巾里,她有些出神。
剛剛,那個夢還真是不安呢,猶京櫻姬那家伙大概又跑去流浪了吧。
突然的,像是想到了什麼,顏栗希輕笑出聲。
她還記得第一次認識猶京櫻姬,兩人是在跟隨各自的父母親旅游的游輪上,她看不爽猶京櫻姬驕縱的樣子,憤憤地喊她是狐狸精,長得一副狐媚樣,只知道愛漂亮讓男人侍候,當時猶京櫻姬氣惱地跳腳。
後來她變成被她欺負到爆的受虐少女,到了最後她才是狐狸精,在湯糖面前搶奪了南宮悠主,物是人非,顏栗希想到的時候不由得感慨,什麼時候她走上了第三者的道路,真是罵名圍繞的一個尊稱!
她必須承認,她真的沒有那麼好的承受力,她擔當不起那個尊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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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買噶!
顏栗希很倒霉,倒霉到她恨不得一牆撞死。
款莓西餐廳,顏栗希和南宮桀兩人在用餐,期間南宮桀沒有半點優雅的用餐禮儀,喋喋不休地說著八卦,第一次,顏栗希知道原來男人也是八卦的,尤其是像南宮桀這種外表高傲的***年,純屬難得!
「顏栗希!」熟悉的暴怒聲音響起,顏栗希手里的餐具啪嗒一聲摔落在盤子里,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乖乖隆地洞第,誰來告訴她,那不是南宮悠主!
絕對不是南宮悠主,她這樣安慰自己,可是當她僵硬著回頭的時候,顏栗希的腦海里響起震耳欲聾的雷聲,果真是晴天霹靂啊!
什麼叫蛋疼發自真心,就是形容顏栗希此時的心境!她微微扶額,才回國多久她就被南宮悠主逮住,這是不是叫遭了霉神?
「他是誰?」南宮悠主心平氣和地看著她,笑眯眯的,仿佛最初那一聲暴怒的咆哮聲不是他似的。
顏栗希喪氣道︰「小***年……」
聞言,南宮桀差點沒把嘴里的番茄意面噴到母親大人那張幽怨的美顏上,這是什麼?
至少和父親大人的初次見面給他留個好印象是不是,母親大人,我是不是你兒子!
南宮桀悲憤地啜了口飲料,然後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習慣性地對長輩尊稱道︰「父親……呃,不是。」
南宮桀在兩萬老人家囧死的眸光下,他清了清喉嚨,笑眯眯的打招呼道︰「嗨,好巧,我也姓南宮呢!」
南宮悠主看都沒看他一眼,要非說看了的話,只有最初那警惕的一眼,南宮桀忍不住手攥緊成拳抵在唇邊掩飾失笑,敢情父親大人是把他當成情敵了,還真是……蛋疼的緊!
「顏栗希,該回家了,走吧,跟我回去完成未舉行的婚禮。」南宮悠主的聲音輕柔,他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
聞言,顏栗希終于忍不住了,沖著南宮悠主吼了聲︰「你能不能好聚好散,別死纏爛打的成不成?」
南宮悠主的眸光一點一點地冷了下來,事實上他的眸光本來就很冷,他憤怒道。
「好聚好散,我為你變成了植物人半年,顏栗希,那個時候為什麼不停下車?我就在你車後,當時發生車禍你離我不遠,顏栗希,我是親眼看著你的車停下了不到一分鐘,然後你走了,我當時想,只要你回頭,顏栗希,我們重新開始,可是你沒有,你做什麼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這就是你顏栗希,自私又傲慢!」
顏栗希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腦海里響起半年前車後震耳欲聾的相撞聲,撞翻的轎車里是南宮悠主。
猛地拿起桌上的手機,顏栗希的步伐有些不穩,跌跌撞撞的離開了西餐廳,南宮桀討喜地向隱含怒氣的父親大人撓了撓腦袋,然後追了出去。
等南宮桀追上顏栗希的時候,她已經平靜的像剛剛的失控不是她,兩人回公寓的路上,顏栗希一直沉默,南宮桀懶懶地勾唇,不由得感慨父親大人的深情︰「栗希,好痴情的男人,你就愛吧愛吧!」
顏栗希總算有點表情了,怒瞪他一眼,她強硬道︰「強扭的瓜不甜!」
聞言,南宮桀翻了翻白眼,撇嘴道︰「但是不強扭,連不甜的瓜都沒的吃。」
好吧,顏栗希徹底無語,她不打算回復南宮桀了,結果那廝還在喋喋不休,顏栗希嚴重懷疑,生出南宮桀這***年的父母是何方神聖,對南宮桀,她徹底無語!
「那個男人很可憐。」南宮悠主嘆了口氣。
「誰叫他自己愛,又不是我逼他的!」幾乎是反射性的,顏栗希月兌口而出,然後她微愣,面無表情地進了公寓。
像這種沒天良的話也只有母親大人說得出!留在原地的南宮桀忍不住為父親大人悲哀了一把。
一個星期後,顏栗希端著杯水靠在門邊,凝望著打游戲的南宮桀好一會,開口道。
「陪我去逛逛唄,別總是膩歪在電腦前了,南宮桀。」
「沒空啦,栗希你自己去。」那廝打游戲打的正過癮,拒絕的可謂是干脆利落,讓顏栗希黑了臉。
「靠,我詛咒你一輩子沒男人要!」她火了。
那頭本來打的過癮的南宮桀額頭上掛上三條黑線。
要不要這麼毒,我可是你兒子啊!
更何況……是男人。
夜幕低垂,顏栗希出門了還沒回來,南宮桀坐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的,剛伸了個懶腰,他就瞥到了窗戶那里鬼鬼祟祟的某女。
「狐栗姑姑!」南宮桀無奈地喊道。
「呃……」被點到名的縹木狐栗愣了一愣,拉開窗戶,跳進室內了,動作干脆漂亮。
「不是要你別喊我姑姑嘛,我和你其實一個輩分。」縹木狐栗跳進來後,一張小嘴喋喋不休的,許久見沒人回應,她不解地抬起頭,汗顏!那里早就沒有南宮桀的身影,她剛剛是在嘟嚷著自言自語?
不高興地撇了撇紅唇,縹木狐栗走到廚房,果不其然,南宮桀在做飯。
躡手躡腳地從後面圈住他的腰,縹木狐栗感覺到南宮桀的身體微微一僵,但是沒有推開她,喜滋滋地笑了笑,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