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櫻夜回了法老院,回寢殿的時候神情很頹廢,此時,他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眸光幽暗。
幽和凱撒對看一眼,低聲問道︰「大人,公主殿下呢?」他們指的是緋櫻閑丫。
「滾,誰都不要再跟我提她!」出乎意料的,緋櫻夜臉色鐵青,暴怒地踹開茶幾。
滿室的血僕嚇得紛紛跪下求饒,眼里的恐懼顯而易見。
這樣的緋櫻夜他們只看到過兩次,第一次是十二年前猶京櫻姬死在聖櫻斯頓,當晚緋櫻夜氣急攻心,蘇醒後暴怒的殺了很多血僕,當晚不是他們守夜,僥幸逃過,第二次就是現在…媲…
凱撒看見跪地求饒的眾多血僕,低喝道︰「安靜,不要激怒大人。」
幽顯然很煩躁那些血僕吵嚷的求饒聲,還不待他讓他們下去,緋櫻夜已經被激怒了,眨眼的瞬間,地上的血僕化成晶瑩的顆粒飄散。
「真是,一刻都不肯讓人安靜……」緋櫻夜咬牙切齒地閉上紅紫色瞳眸,月光下,他的神情冷若冰霜。
幽和凱撒看見這樣的緋櫻夜,他們已經猜到幾分了,公主殿下大概又離開了。
「大人,您想去找公主殿下嗎?」凱撒沉下來,嚴肅地問道。
如果那是大人的幸福,是該慎重,法老院跟大人的幸福相比,的確不值一提,盡管那是至尊的位置,但多少年了,大人的傷痛他們還不懂嗎?
「沒必要!」想也不想,緋櫻夜就窩火地咆哮。
「你撒謊!」幽可沒客氣話對緋櫻夜虛偽,他一針見血,「你不想你發什麼火?你不想你就該當公主殿下是爛泥,你現在敢說不是因為她發怒嗎?」
「只有在乎你才會發怒!」最後,凱撒落下了狠話。
他們兩人的一唱一和把緋櫻夜氣的不輕,他憤怒的甩袖︰「幽,凱撒,你們唱雙簧真默契,直接當夫妻得了,這樣讓我難堪,很解氣嗎?」
幽和凱撒鄙夷地打量了對方一眼,唱雙簧就是夫妻了?怎麼可能?
無奈地看向緋櫻夜,凱撒開口︰「大人,你愛公主殿下就去追吧,公主殿下有愛情潔癖你又不是不懂,當年的陰影她接受不了,情有可原。」
幽沉默了,當年那一幕別說公主殿下,連他跟凱撒都被震撼了,他們大人竟然被下藥,跟那個未婚妻在床上翻雲覆雨,公主殿下當時還懷有身孕,換做任何一個女人,誰能忍受得了?
一切都是那心機深重的女人設計的,盡管她已經死去多年,但想到她,他還是有些惡寒那蛇蠍心腸的女人。
緋櫻夜呆愣片刻,一聲低嘆從他薄唇中溢出,幽和凱撒對看了兩眼,知道了緋櫻夜的抉擇。
緋櫻夜只在法老院呆了三天,就踏上了尋找緋櫻閑的路程,幽和凱撒當時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欣慰。
「真希望公主殿下跟大人能冰釋前嫌。」凱撒感概了一聲。
「但願吧。」幽無奈地聳了聳肩,攤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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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葵珞閑來無事又來了猶京櫻姬的住處,精致茶點是必不可少的,幽美的音樂流暢其中。
「听說猶京炊也過的並不好。」優雅地啜了一口玫瑰女乃茶,梓葵珞美眸染著戲謔的笑意。
「不必打趣我,跟我沒關系,反倒是你,梓葵珞,你作為他的未婚妻,何不去看望他?」猶京櫻姬挑著秀美的黛眉,反問道。
「沒空。」梓葵珞干脆的回答惹來猶京櫻姬嬌笑連連。
翻了翻白眼,她撇起紅唇︰「本來就是沒空,猶京櫻姬,你不心疼他嗎?」
「我為什麼要覺得心疼,我不愛他,梓葵珞。」嘴角的笑容一僵,猶京櫻姬淡漠道。
梓葵珞的美顏蒙上一層陰霾,她看著眼前的猶京櫻姬,突然想起過去的她。
當年,她得知她跟猶京炊也的婚事後,那晚聖櫻斯頓訂婚宴的前一天,她喝醉了來找她,在她那里撒酒瘋,哭得像個孩子,那晚的記憶,猶京櫻姬只怕一輩子都不知道,她也隱瞞了,在她清醒前讓笑翼暗中送她回聖櫻斯頓。
那個時候,她懵了,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猶京櫻姬喝醉後哭著撕掉自己的衣服,暴露出背上青青紫紫的鞭痕,邊哭邊笑︰「梓葵珞,你不配嫁給猶京炊也,你知道我為他做過多少事嗎?他的身邊沒出現一個情敵,我就會不擇手段的逼走一個。」
「可是直到我遇到月島妍里,她跟那些女人不一樣,她是真心愛猶京炊也的,我對待別人的那些手段在她身上全是自討苦吃,你知道有段時間她對哥哥為什麼冷淡下來了嗎?」
「是我挑撥離間的,我被嫉妒逼瘋了,讓栗希用鞭子,在我的背上往死里抽,栗希抽完跟我抱在一起痛哭,然後我去找月島妍里,讓她看我鮮血淋灕的後背,跟她說哥哥有這個怪癖。」
「她看見後死活不相信,我讓她躲在我房間里,在哥哥來的時候刻意惹怒他,結果哥哥被我氣到了,第一次在床上對我施虐,她那晚就在暗處看到了哥哥向我施虐的全過程,我摟著哥哥的脖子看見她慘白的臉,我笑了,因為我知道我還是贏了。」
「可我沒有料到的是,那賤人還是沒有死心,一段時間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跟哥哥糾纏,我想著我有一輩子應付她,因為她跟哥哥不可能結婚,但是你為什麼又要出現?你是哥哥的未婚妻,我呢,我算什麼,難道我所做的努力都是在給你鋪路嗎?」
「梓葵珞,我恨你,從小時候就恨你,不管我斗死了多少情敵,最大的威脅總是你,你為什麼非要跟我搶猶京炊也,我只要他而已啊!」
那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仿佛還回蕩在耳畔,梓葵珞心髒一痛,按住了心口。
「你怎麼了?」猶京櫻姬的聲音清脆冷然。
她回過神來,抬頭看向那張精致的美顏,輕笑︰「沒有,其實,猶京櫻姬,你很好。」
猶京櫻姬一愣,然後面無表情地啜了口女乃茶︰「你什麼學會說這種煽情的話了,沒半點溫馨的感覺,反而讓我很惡心。」
梓葵珞臉一黑,笑容僵在唇角,她鄙視了猶京櫻姬一下,才說道︰「被你愛上,很幸福。」
「你想跟我百合?」梓葵珞話音剛落,引來猶京櫻姬更加惡寒的表情。
好吧,梓葵珞得承認,她華麗麗的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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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景曲岩走在長廊上,突然停下腳步,冷聲道︰「出來,露玥玥。」
他話音剛落,暗處就傳出一陣清脆的嬌笑聲,一個美艷的女人走了出來︰「未婚夫,別來無恙啊。」
「你怎麼會來聖櫻斯頓?」景曲岩听到她的稱呼,嫌惡蹙起了俊眉。
露玥玥,露家族的貴族大小姐,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你父親要我來的,他知道你在聖櫻斯頓了。」媚眼一閃,露玥玥瞬間閃到景曲岩面前,紅唇輕輕擦過他耳畔,「我听說你沒死,就來看望你了,作為一個未婚妻,我是有多稱職吶,景曲岩,看望你跟情敵來了。」
警惕地盯著她,景曲岩憤怒道︰「滾,不許你去找她!」
「憑什麼?我可是你未婚妻。」露玥玥水汪汪的大眼楮帶著一股勾魂攝魄的魅力,她淺笑如昔。
妖艷的瞳孔閃著犀利的光芒,景曲岩吐出兩個冷冰冰的字︰「立刻!」立刻滾。
露玥玥格格的笑了起來,笑容純淨而無害︰「我偏不。」
他怒了,一把拽過她的肩膀,暗啞地低吼︰「露玥玥,你不要耍脾氣,馬上立刻聖櫻斯頓。」
她的笑容突然就那麼僵下來了,下意識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冷笑道︰「你不是喜歡她這脾氣嗎?當年猶京櫻姬不就是這樣無理取鬧讓你愛到要發瘋嗎?還是,是我你覺得我玷污了她?」
最後一句,露玥玥的聲音要多冰冷就有多冰冷。
景曲岩向她靠近了一點,喉嚨里傳出低沉嘶啞的聲音,他警告道︰「別逼我動手。」
「你想殺了我,呵,我可是你未婚妻,不說你不愛我,光青梅竹馬的情分你就下得去手嗎?」輕輕挑眉,露玥玥嬌媚地掩唇取笑起來,盡管她知道,景曲岩是真的下得去手。
在察覺到景曲岩揚起的利爪後,露玥玥收斂起笑容,握住他的手,輕柔道︰「別,你父親要我跟著你,不是我換做是別人可不一樣,我可以幫你。」
「你能幫我什麼?」景曲岩嗤之以鼻。
「就算你想跟猶京櫻姬私奔,我也不會去告密。」露玥玥還是笑,看不出半點嫉妒。
「你會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露玥玥蹭了蹭景曲岩,無限哀怨的看著他,「再說了,你父親要我來你身邊的,有我這麼好的未婚妻,你走了狗屎運了,景曲岩。」
毫不留情地推開她向自己靠過來的身體,景曲岩眸光幽暗,說道︰「不要去惹她不開心,你的脾氣她會很討厭的。」
「哦?」感興趣地挑眉,露玥玥抱住他的手臂,「是因為看見我想起以前的她吧?當年她那脾氣,跟我的淑女範可一點也不像,又辣又嗆,虧你受得了。」
「你不用刻意去模仿她,露玥玥,以前的你最真實。」景曲岩微眯起漂亮的狐狸眼,不著痕跡地把手臂從她懷里抽出來。
「好?呵,那你還不要我,怪我過分淑女了嗎?」美眸里染上淺淺的流光,她笑。
景曲岩听見她話里明顯的自嘲,只覺得她無藥可救了,他揉了揉額角,轉身走了。
露玥玥抱胸靠在牆上望著景曲岩的背影,眼里的光芒飄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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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京櫻姬跟南宮澈再次見面是意外,繁華的西街上,她著魔般走到了一家溫馨的甜品店,透過 亮的落地窗,她跟南宮澈目光相撞間,復雜的情感緩緩彌漫開。
多年前,猶京櫻姬可沒忘記,當時她最愛拉著南宮澈來這里吃草莓乳酪慕斯,尤其是寒冷的冬季,她自虐般暴飲暴食地吃著冰凍的甜點。
那個時候,南宮澈會怒斥她不知節制,然後奪過她面前的所有甜點,一股腦的吃光光,盡管,他最討厭甜食。
今天,日向藤美來看望她,懷孕後的她很喜甜食,她讓血僕上了各式精致的甜點,里面就有她最愛吃的草莓乳酪慕斯,鬼使神差般,仿佛有某種力量指引她來到了這家甜點店。
很多年後,猶京櫻姬才明白,那是緣分,她跟南宮澈有著說不清的情感牽絆,但,那是很多年後。
「好久不見。」出乎意料,看見她面無表情的轉身,南宮澈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走出甜品店。
嗯,的確是很久不見,從那次交易結束,她就躲了南宮澈很久,在他叫人傳話時,都會稱病躲過。
看見他蒼白得沒有血色的俊臉,猶京櫻姬突然想到了上次她是怎麼走出法老院的。
……
瞥見落地窗前狠狠搖晃了下的修長身影,猶京櫻姬的喉嚨深處溢出妖異而甜美的哼笑︰「當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促使我毀了他的,南宮澈,導火線是你自己!」
南宮澈憤怒地轉身,暴怒地低吼︰「猶京櫻姬,你什麼意思!」
「那個下午,我沒有在花園散步,我在寢殿內室里,你說你不屑娶我。」猶京櫻姬唇畔蕩起媚惑的淺笑,她慢慢揚起睫毛,說了這短短一句話,卻足以將南宮澈震得頹廢地後退。
「原來……你是听到了這個。」南宮澈苦笑,笑得悲滄幽怨,「真正害死孩子的是我……」
是因為他當年在橙末擎嘲笑的眸光里,他一時自尊心受損才說出的話,所以他的孩子才會落得那個下場,這是,自作孽不可活,但為什麼偏偏是報應在那個孩子身上?
南宮澈此時心髒痛得厲害,他不斷地後退,直到沒有退路了,他才緩緩蹲體,抱頭痛哭起來。
猶京櫻姬冷下美眸,抬腳想要離開寢殿里。
「猶京櫻姬,我當年是因為要面子才會說出的那句話……
在猶京櫻姬踏出寢殿的同時,南宮澈的聲音幽幽地傳進她耳畔。
她渾身輕輕顫抖了下,眼眶突然的就紅了,但她卻沒有絲毫留戀地轉身離開了。
……
見她不開口,南宮澈不怒反笑,眉宇卻微微蹙起︰「走走吧。」
回過神來,猶京櫻姬蹙起秀美的黛眉,不解地看著他。
「陪我走走。」定定地看著她,南宮澈的聲音有些沙啞。
猶京櫻姬本想拒絕,但突然的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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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末雪跟橙末擎走在繁華的西街里,一路上兩兄妹都無言,氣氛很是微妙。
「為什麼?」突然的,澄末雪開了口,聲音里帶著壓抑的哽咽。
為什麼要騙她,當年的真相怎麼會是那樣?
她的孩子沒有死,她的孩子被皇室御醫取了出來,一個愛橙末擎至深的皇室御醫,那個女人把她的孩子帶走了,然後所有人對她說,她的孩子流掉了,而可笑的是,橙末擎知道那個女人把她的孩子帶走了,卻沒有阻止。
那個女人,蒼露,是他年少時候愛過的初戀,不能生育,所以她精心部署了個迷局讓她跟橙末擎的相愛,她得到了跟橙末擎有血緣關系的孩子,而把她傷得鮮血淋灕,不管不顧。
她做了一場噩夢,怎麼會是那樣,她渾渾噩噩的,快要被逼瘋了。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橙末擎,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澄末雪絕望地緊抓住他的手臂,哭得痛徹心扉。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有沒有遭到虐待,她的孩子餓了沒有,那是在她肚子里八個月的骨肉……
橙末擎復雜地看著她含淚的美眸,緩緩開口︰「我不知道蒼露帶著孩子去了哪里,但小妹,她會照顧好孩子,我懂她。」
澄末雪只覺腰被一雙長臂緊緊地抱住,下一秒,她被拉起來了,她哭笑不得地看著橙末擎。
他懂蒼露,可她不懂,她能想到的,只是她身為母親的想法。
橙末擎,他是孩子的父親,他做得到冷血看待,可她做不到,他享受完了給她留下的是痛苦,但她犯賤,即便是痛也甘之如飴,他不要孩子,她來養,所以,把她的孩子還給她。
「橙末擎,你找得到她的,你以前跟蒼露愛得死去活來,她不會舍得你的。只要你想見她,她都會出現的,算我求你,讓她把孩子還給我,求求你……」
澄末雪埋在他的胸膛嚎啕大哭,沒有努力維持的淑女風範,有的只是跟所有擔憂孩子的母親一樣。
橙末擎心髒一痛,一聲低嘆從他口中溢出,他修長的手輕柔地摩挲著她的長發。
察覺到他的動作,澄末雪的身體狠狠一震,隱藏多年的悲傷好像一瞬間爆發了,她只是一個勁的哭,把心里的痛苦都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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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京櫻姬跟南宮澈安靜地走在街道上,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引起周遭的抽氣聲。
突然的,本來神情散漫的猶京櫻姬像被什麼吸引了,目光緊緊盯著對面。
那邊,看起來像是一對情侶在吵架,吵到激烈處,女孩一氣之下打了男孩一耳光。
男孩臉憋得通紅,大聲嚷道︰「有本事再來一巴掌!」
那個長得純美的女孩毫不猶豫地又打了男孩一耳光。
結果在猶京櫻姬以為男孩會發怒的時候,她看見男孩頓了頓,牽起了女孩的手,傻笑著說道︰「既然你這麼听話,不吵了,回家吧。」
南宮澈也看見了,他察覺到身旁猶京櫻姬的身體狠狠一震,他抿唇,霸道地拽過她的手。
猶京櫻姬一愣,沒有反抗,直到身旁南宮澈欠扁的聲音響起。
「你嫉妒那對情侶了?」
猶京櫻姬一囧,想要甩開南宮澈,他卻越拽越緊︰「你想要,也可以的,只要你願意。」
他的聲音很低,低到猶京櫻姬不仔細听都听不清。
猶京櫻姬微微怔松,突然覺得手無力,沒有再掙月兌了。
南宮澈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邪魅的唇角輕輕揚起
南宮澈很想,就那樣牽著猶京櫻姬的手不放開,愛其實也可以簡簡單單沒有傷害。
有一種愛,明明是深愛,卻啞口無言,有一種愛,明知是煎熬,卻又躲不開,有一種愛,明知死無葬身之地,心還是淪陷了,這就是南宮澈。
冤家路窄吧,猶京櫻姬覺得。
此時,她看著前方在橙末擎懷里痛哭的澄末雪,懶懶地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南宮澈。
不錯,看到未婚妻跟其他男人抱在一起,還能無動于衷,她佩服了。
仿佛知道猶京櫻姬的心思,南宮澈嗤笑︰「你想看我露出嫉妒的表情?」
「嗯。」猶京櫻姬誠實地點了點頭。
「想得美你!」挑了挑眉,南宮澈冷笑。
猶京櫻姬看向蔚藍的天空,感慨道︰「難得啊,看到你戴綠帽,那感覺要多解氣有多解氣。」
南宮澈臉一黑。
橙末擎看見他們了,微眯起邪魅的眼眸。
「哭夠了吧,你未婚夫跟小狐狸精來了。」橙末擎刻意咬重‘未婚夫’三個字,神情似笑非笑。
澄末雪渾身一顫,猛地轉過身。
看見南宮澈跟猶京櫻姬手牽手,她眸光閃了閃,眼眶哭得有些紅,但笑容還是那般淑女︰「澈,好巧。」
南宮澈面色如常,淡淡應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橙末擎,就拉著看戲的猶京櫻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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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南宮澈分開後,猶京櫻姬在長廊上看見了奧莉婭,她特意站在她寢殿外等她。
櫻紅的唇角優雅地揚起,猶京櫻姬笑︰「有什麼事嗎?」
奧莉婭向來是無事不登她的三寶殿,想必又是有關猶京炊也的。
想到這里,猶京櫻姬微微眯起了美眸。
「公主殿下。」恭敬地向她頷首完,奧莉婭才淡聲道,「大人在等候您,請跟奧莉婭去趟。」
猶京櫻姬美眸里有碎光閃耀,她想,去看看也好,畢竟是她曾經愛過的男人,但是,真的是曾經嗎?
她迷茫了……
猶京櫻姬來的時候,看到猶京炊也站在懸崖邊上,像是在欣賞幽美的景色,腦海里莫名閃現了十二年前的記憶。
那一年,那一天,那一晚,她站在幽美的懸崖邊,對猶京炊也說︰「哥哥,我想和你一起跳下去!」
「你想得美,自己去死還要拉上我墊背。」
她當時傻笑著撓了撓腦袋,在猶京炊也嘲笑的眸光里跳了下去,她知道吸血鬼是不會死的,所以她只當開玩笑,只是,那瞬間給她的震撼真的很大。
在她跳下懸崖的瞬間,那些美好的記憶都驟然間閃過她腦海,她感覺很刺激,下墜的感覺讓她充滿了新奇感,神經一半驚惶一半興奮,她差點就沉溺在快感里。
直到猶京炊也慌亂地喊她,她才回過神來,拿出血瑰鞭勾住懸崖邊的樹枝,不外乎,在她攀上去後,被猶京炊也罵得狗血淋頭。
「還記得這里嗎,猶京櫻姬?」猶京炊也背影僵了僵,轉頭看著她,瑪瑙紅眼底說不清是什麼意味。
猶京櫻姬美眸里有些深幽,她頓了頓,說道︰「記得。」
猶京炊也笑了,瞳孔里是讓人看不懂的光芒,他走到她面前,在猶京櫻姬困惑的眸光里,用力一拽,猶京櫻姬跌進他的懷里,正當她要掙開的時候,只覺猶京炊也緊拽著她沖下懸崖。
「啊——」突如其來的下墜感讓猶京櫻姬驚惶了下,還不待她要拿出血瑰鞭攀上懸崖,猶京炊也霸道的吻就對著她的唇狂壓下來,氣息凌亂間,猶京炊也低沉魅惑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你有兩分鐘二十二秒的時間考慮,嫁不嫁給我,不嫁我們就一起死,有我給你陪葬,你不會孤單。」
「猶京炊也,你瘋了!」猶京櫻姬的手被緊抓住,她只感覺到冷汗直冒,這回她是真的死定了。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十二年前,那種真正接近死亡的恐懼是什麼感覺也無法媲美的,她,不要跟著猶京炊也一起死!絕對不要!
「猶京櫻姬,我們離死亡更近了,你知道嗎?你當年說想跟我一起跳下去,我那時候沒答應你,現在我陪你跳,你還是不肯嫁嗎?」
戲謔的眼神變得深邃,猶京炊也呼出的氣流曖昧地輕撫過她的臉龐,他感覺,就這樣子跟猶京櫻姬死了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