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正在正殿那邊忙著,听見說王爺王妃找他,便忙趕了過來,他一來,就瞧見王爺王妃站在門廊下,他就忙迎了上去。
夏侯懿瞧了他一眼,開了口︰「來福,你抽個空,就將本王和小世子病愈的消息放出來,你要大張旗鼓也好,總之定要讓宮里的人最先知道這個消息,就說本王和小世子雖然痘疹還在,但是已經差不多病愈了,不日就能出府去。」
來福瞧了夏侯懿一眼,抿唇道︰「王爺,您的病是真的好了麼?」
他眉眼含笑,眸光柔柔的望著她。
「給你,好好看,很有趣的故事。」
竇雅采早就在她常坐的小塌上坐下了,盤著腿舒舒服服的靠著軟枕在那里翻看醫書,听了他這話,抬眼笑道︰「這個有什麼不好,棋經兵書都是傷腦子的,你素來籌劃算計,不會覺得累麼?這會兒又不是要沖鋒陷陣讓你出兵打仗,不過家常坐坐,閑來無事,看看故事解悶難道不好麼?」
竇雅采點點頭,這倒是打仗的將軍們常愛做的事兒,她站起來,又往他還剩半杯的茶盅里添了熱茶,走到她放著醫書的小塌那邊去︰「我閑時愛看醫書,這你也是知道的,除了這個也沒有別的了,所幸你的東西都在這里,我挑一本書給你,咱們兩個對坐燈下看書,好不好?」
廊的息上。「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竇雅采忙了一早上,這幾日照顧病人本就累得很,這會兒來福剛走,她站在門廊下,望著庭前暖陽,不由得掩口打了個呵欠,之後惺忪的望著外頭,眼角還困的出了眼淚。
「胡說!」
「是金夫人謀害的,」夏侯懿截住了來福的話頭,微微眯了眼,「來福,這件事本王已經知道了,本王自有安排,何況,你也得先把本王病愈的消息放出去,咱們才能知道太後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啊。」
他眸光幽深,微微牽了嘴角︰「那你說,要做什麼。」
來福有些不解,這事兒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怎麼一轉眼王爺就知道了呢?答應著轉身,剛走了沒兩步他就想明白了,方才越太醫來過,越太醫一向跟王妃要好,而越太醫最近出入宮禁,又負責皇太孫的痘疹,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內情的,看來王爺的消息肯定是從越太醫那里听來的。
竇雅采看了一會兒只覺得累得很,揉了揉眼楮,剛準備端起手邊放著的茶盅準備喝一口熱茶,一抬眼卻瞧見夏侯懿眸光熠熠的望著她,不由得一愣︰「你不看書,光看著我做什麼?」
她一笑,眉眼彎彎︰「你平日閑時,都會做些什麼?」
他這話話音未落,就看見她眸中隱約閃著幽光,他又垂了眼皮一笑,再望著她道,「你知道的,我家也算是半個書香門第,我爹閑時最喜歡下棋,和人博弈或者自己跟自己下都是很喜歡的,到了我這里自然也是一樣,只是在戰場上,有時候身邊也沒有棋盤,又怕人瞧出我的身份,所以我盡量也不在人前下棋,下棋講究的是謀劃算計,總要想好前後招數,這跟打仗都是差不多的,都是算計對手罷了,所以我愛自個兒研究布陣圖,排兵布陣演練一番,若是再閑,就看幾本兵書罷了。」
他怕這消息不真,又或者王爺另有打算。
夏侯懿不知她拿的什麼書冊,頓了一下,才伸手去接了過來,一看書冊封皮上赫然寫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鏡花緣》,那書冊封皮是湛藍色的,旁邊還畫著幾朵花兒,封皮倒是做的清新雅致,可是唇角卻忍不住溢了幾分笑意。
「你比書好看。」
「你比顏如玉好看,至于黃金屋麼,你若是喜歡,我可以給你蓋一間現成的。」
他還以為她會拿兵書過來給他看,再不濟也會是棋經什麼的,萬萬沒有想到竟是這些婦人家愛看的小說傳記,他從前在瑞家,年少時倒是看過這些風花雪月的故事,不過後來一心只想著謀劃奪位,根本沒心思風花雪月,更是沒看過這些東西了,在他眼里,這些東西都是花里胡哨的,有什麼用處。
「若在戰時,也就是兩方休兵時才會閑下來,不過那時多數是跟將軍們研究布陣圖,想好下一步該如何打仗,要說閑也不算是閑了,若說有真正清閑的時候,這十年時間倒是極少極少的。」
來福答應了一聲,轉身剛要走,忽而又頓住身形,望著夏侯懿又道︰「王爺,小人還有件事情要稟報王爺,小人也是剛剛才得到的消息,說是宮里皇太孫的出痘是王府里金夫人——」
「好。」
她嗔怪一句,「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你難道沒听過?」
想著她之前照顧他跟沅兒辛苦的很,眉眼一彎,沒再調笑她,一口便答應了她的話,便也慢慢走過去,尚了床榻,與她靜靜的躺在一處,當真睡起午覺來了。
她再好看,能比顏如玉好看嗎?
夏侯懿淡淡一笑,毫不諱言,書有什麼好看的。
兩個人這一睡,便是一下午,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天都黑了,夏侯沅還真是沒有回來,還在京墨那邊待著,兩個人起來之後,艾葉進來服侍,端了飯菜進來讓二人用飯,兩個人一起吃了一些就不吃了,艾葉便讓人收拾碗筷,她還要去正殿那邊盯著人收拾屋子,所以這邊門廊外只留了兩個小丫鬟伺候,她與竇雅采說了一聲,便徑自往正殿那邊去了。
夏侯懿望著她的背影,跟著她進了屋中,唇角帶笑︰「飽暖思瞌睡?這句話是這麼說的嗎?」
「懿,咱們兩個干坐著,也不是辦法啊。」zVXC。
「也好。」
「你就讓我看這個?」
一時二人都在沉心看書,屋中倒是尤為靜謐起來,就連燈花偶爾爆開的聲音都能听的到,夏侯懿看了幾頁,這書上所言,實在是虛言夢幻的緊,他看了幾行便有些分心,一時又不知想到什麼上去了,只望著桌案前的燈火出神。
她這模樣正巧落在夏侯懿眼中,他不由得勾起薄唇,幽深眸中帶著幾分寵溺笑意︰「困了?」
夏侯懿自然知道來福的心思,垂了眼皮,淡聲道︰「來福,本王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本王自有安排,你且照著去說就是了。」
竇雅采也不管他,假裝沒听到他的話,撩開內室紫繡紗簾往榻上一趟,又翻了個身,對著他勾勾手指頭,笑靨如花︰「你困不困?不如我們一起睡啊,嗯,我的意思是說,真正的睡午覺,好不好?」
來福想通之後,便加快了腳步出了絡玉閣。
出了一會兒神,這幽深眸光復又落在對面小塌上的竇雅采身上去了,她倒是看的入神,對外界的一切絲毫不覺,她本是個飛揚跳月兌的女子,模樣又是鮮妍好看的嬌美,這會兒沉靜下來,眉眼間攏著書卷秀氣,倒是別有一番味道,又添了幾分溫婉氣質,那眉眼間的柔和讓夏侯懿沉了眸光,看她看了半晌,只覺得比手里的這《鏡花緣》要好看的多了。
兩個人倒是難得偷了半日空閑,兒子不在身邊,下人們也不來相擾,屋中燈燭盈亮,兩個人對坐了一會兒,凝視半晌,竇雅采先笑了起來。
他翻了兩頁,倒是沒覺得不好看,見她窩在榻上早已看了起來,他就拿了書冊反身去了書案前,就著盈亮燈燭看起來了。
「是,小人知道了。」
他這些日子忙的緊,從未看他閑下來過,病了倒是閑了,可是病中難受,喝了藥渴睡,閑下來的時候多半是在睡覺,這會兒病將近愈,喝了藥也不會有很困的時候,她才有此一問的,兩個人雖在一起兩個月了,但是她對他還是了解不多呢。
一樁心事既了,兩個人便都安心了,消息傳出去,太後肯定會派人來抓走金氏,索性這件事他們冷眼旁觀就好,也無需參與太多,等太後發落了金氏,他們再見機行事就好了。
他倒不覺得是干坐著,他就是喜歡瞧著她,她的模樣好看,笑或不笑,都是很好看的,百看不厭,若是讓他在燈下看她兩個時辰,他都是願意的。
竇雅采點點頭,又掩口打了個呵欠,還伸了個懶腰,也不管他,直接往屋里走︰「是啊,好困的,看來可真是飽暖思瞌睡啊,我要去午睡一下,真是好困……」
她嬌容含笑,將手里替他尋好的書冊遞過去。
竇雅采被他那笑容還有那眼神看的心頭悸動,心口一熱,只覺得有些心池搖曳,好容易定了定心神,忙走到小塌那邊翻檢,給自己找了一本常看的醫書,正準備替夏侯懿找一本兵書時,卻一眼瞧見一本有趣的書,當下抿唇竊笑,也不找什麼兵書了,直接抱著她要看的藥經和那本有趣的書反身回了夏侯懿跟前。
這兩句俗語他听過,不過是酸腐才子們亂說的,要真是有,那讀書人豈不是都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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